第85章 時襄靈番外(3)

時襄靈番外(3)

時襄靈很艱澀地眨了下眼。

電話裏的聲音像是離她很遙遠, 模模糊糊的,她都快聽不清楚。而沒有她的回應, 電話那頭的女孩子也焦急起來,問她怎麽了。

時襄靈很少在跟她說話時走神,這樣一迷糊,方馨悅就以為她是身體不舒服,恰好又聽見時襄靈咳嗽了聲,在電話裏嗔怪道:

“最近天冷啦,之前不是說了讓你添衣服?你不聽,感冒了吧!”

實際上她是Alpha,Alpha的體質很好, 是沒那麽容易感冒的。十七歲的年輕女孩還沒有分化,但時襄靈知道,悅悅未來也會和她一樣,分化成一位身體素質很好的Alpha,只是她這個時候不确定罷了。

方馨悅的話, 除了那句“喜歡的女孩”, 時襄靈統統沒有放在心上, 唯有那句話, 像是一根細小的刺在她的心底生根,發出細嫩的小芽,被風吹着, 有些莫名的惆悵在生長。

時襄靈最近有很多事要忙,她現在在讀大學,不過并沒有去國外深造。國外只是有部分專業比國內更成熟, 實際上她換一個專業也能發展,并不是多喜歡來回輾轉, 更不想一個人去異國她鄉慢慢發展。

她曾經要在那邊是因為時域要求,對于時域說的話,只要不是太不合理的,她一向都很少反駁。

她沒有了那麽多資源的栽培,步伐自然就比前世要慢許多,不過時襄靈很喜歡這樣的節奏,她如今正在一家上市公司做那裏最年輕的經理,同時在攢錢,籌備着自己的計劃。

她還是想開一座屬于自己的公司,等到悅悅長大,以後要是想來公司裏,她就能給悅悅安排最合适的職位。如果不想,她也還是能保她一輩子無憂。

但這一次沒有了時域的故意放縱,方顏晴又是一位嚴母,雖然方馨悅的性格還是開朗調皮,但從來不會像前世一樣逃學,更不會做讓家長很頭疼的事情,成績在班裏算是不錯,努努力,馬馬虎虎能考個不錯的大學。

這對于人生要求不算很高的人來說已經屬于很好了,畢竟她的家底在這裏,有外婆,有時襄靈這個姐姐,方馨悅無論如何都能有個好的未來。

除非她自甘堕落。

這次跟着總監一起去應酬,時襄靈在席間正與某位區域經理交換聯系方式,眼角餘光卻忽然瞥見一位熟悉身影。

那年輕的少女行事張揚,估摸才十七八歲,就染着一頭鮮豔的紅發穿梭其間,看起來十分桀骜。見她視線也被吸引住,與她對話的那位經理笑笑,告訴了時襄靈那人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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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小姐,那是安家的三小姐,安霜凡,估計是來找她爸爸的。”區域經理的聲音逐漸壓低,“要是待會她和你說話,你推脫有事就是……”

時襄靈動作一頓。

安霜凡。

她在心裏一次又一次咀嚼着這個名字。

前世她們遇見的時候,時襄靈還是高高在上的時大小姐,那個時候早就功成名就,是同齡小輩眼中的天之嬌女,長輩眼中“別人家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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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酒席,安霜凡跟來混個臉熟,撞見她,用很是低劣的手段把她的裙子給打濕了,想要加上她的聯系方式。

時襄靈當然沒給那種人,但并不妨礙安霜凡記住了她。

那個時候安霜凡在人面場還是會僞裝一下的,起碼不讓別人看着自己像是個十足的變态。自然,十幾歲的小女生還沒有到後來那種程度,只是喜歡漂亮姐姐而已。

時襄靈前世沒給她這個姬會,這次卻沒有幹脆拒絕。因為她很清楚地記得,後來安霜凡還會搭上悅悅,她對Alpha不感興趣,沒有對悅悅下手,可在她的帶領下,悅悅接觸了很多不該接觸的人和事。

安霜凡前世被她牢牢掌控在手中,哪怕後來想要搜集證據上告也沒有可能,這次時襄靈并不打算那麽做,給她任何能抓住自己把柄的機會,但也絕不會再放任她去接近悅悅。

她已經清楚地認知到,她不能與悅悅走太近,否則她會控制不住自己內心灼熱燃燒的火焰,想把悅悅捆在自己的身邊。

是,她前世就是這樣的想法,哪怕再來一次,也改不掉她藏在骨子裏的卑劣。

或許她身上流着那兩個人的血,就導致她天生就是個壞種,就連對自己的親妹妹都要束縛住,有着過度的掌控欲。

但知道這樣的掌控欲會化作利刃刺傷她時,時襄靈已經努力克制着了。

安霜凡每次都是被她父親帶過來,混個臉熟而已,無所事事,兜兜轉轉了一圈,視線裏忽然出現一位長得很符合她愛好的美人,不由朝時襄靈看來。

時襄靈是Alpha,也生了一雙桃花眼,但由于氣質清冷,更有種高不可攀的疏離感。即使很多人私下裏因為她是一位私生女而看不起她,可當正面撞上時,卻不得不承認,她的氣質并非是繼承了那位上不得臺面的小三,也不像方顏晴或時域,而是獨有自己的一番韻味。

安霜凡就被她這樣的韻味給迷住,忙不疊地找了借口上來找她要聯系方式。

十七八歲的小狼崽還沒有像後來那樣瘋癫,在面對她時,難得露出了臉紅的表情。時襄靈推了推鼻梁上架着的無度數眼鏡,那雙柔和的桃花眼蕩漾起點點微波,看得安霜凡近乎癡迷。

她從未想過自己與這個人産生交集以後會墜入怎樣的深淵裏,被束縛,成為她手中一把鋒利的刀。

時襄靈心滿意足地從會場離去。

但這兩天天氣冷,外面下了雨,她懶得撐傘了,一路小跑到了自己的車邊。結果第二天就昏昏沉沉的發起燒來,時襄靈才意識到原來Alpha的身體也扛不住這樣連日的操勞。

她本來是想這幾天把事情都給辦完,方便赴約的,結果連床都起不了,腦袋實在是脹痛的難受,只得放了方馨悅鴿子。

不過方馨悅本來就是約了好幾個人一起的,估計也不會缺她這麽一個。想到這裏時襄靈就安下心來,可莫名的,在沒有收到方馨悅的消息回複後,心裏難得生出了一絲委屈。

她在計較什麽呢?

左右也不過是她多想,這個時候悅悅應該還在睡覺,睡醒了看到她不能來,頂多是多了些感慨,很快就要去跟同學們見面吧。

時襄靈把滾燙的臉埋進枕頭,感慨難得的一次發燒竟是讓她腦神經都快燒壞了,居然都想起了這種無厘頭的事情。

時襄靈吃完藥就睡了一覺。

誰知才睡了半個小時沒到,就被一陣“咚咚咚”的敲門聲給吵醒了,拖着沉重的病體去開門,讓她不禁有點愠怒,結果在看見來者是誰的剎那,忽然之間就說不出話了。

穿着笨重羽絨服的方馨悅站在門口,手裏拎着果籃,一看就是超市裏買的那種配好的。時襄靈比她高,她現在雖然在長個,卻也不及成年人,離得近了,就得稍微視線上移。

從方馨悅的視角,能看見時襄靈卷翹的睫毛,沒有經過化妝修飾粉刷,卻很密很濃,又黑又翹。她的眼眸要稍微狹長一點,在病氣侵蝕下,顯得稍稍倦怠,但少了幾分清冷。

“你怎麽……”

時襄靈話沒說完,方馨悅就大大咧咧地走進了她的家門,把門給關上了。然後去檢查窗戶,看看有沒有關好。看見她這一副小管家的樣子,不禁被逗笑,剛想說什麽就打了個噴嚏。

“你快回被窩裏吧,穿成這樣怪不得感冒!”

方馨悅沒好氣道。

時襄靈只穿着一層輕薄的睡衣,能勾勒出她身上窈窕的曲線,原本是披着外套的,但那外套是搖粒絨,穿在身上有點厚了,不太舒服,在看見是熟悉的人以後就把衣服給脫了。

時襄靈也沒反駁,快速走到床邊拉開被子躺了進去。方馨悅不知道在外面忙什麽,似乎是把果籃給放下了,搗鼓了一陣後才推開門進了她的卧室,時襄靈這才發現,方馨悅原來是去給她洗水果了。

方馨悅在家裏一向都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主,因為有廚師和保姆阿姨在,方顏晴從小就是一位被慣着的大小姐,養孩子當然也就慣着寵着,她沒想到方馨悅會主動為自己洗水果,而且現在還有模有樣地坐在她旁邊給她剝開橙子,去掉外面的白絡,塞到她嘴邊。

“喏。”

“你不去劇本殺?”

時襄靈卻沒有急着吃水果,而是問出了自己剛剛想問的問題。

方馨悅“害”了聲:

“去什麽去啊?你不在人不夠,我又不想中途再拉一個人過來,就散夥啦,交了押金,都扣了呢。”

“啊?”

時襄靈從來沒玩過這種游戲,沒想到自己不去還有這麽大的麻煩,眼底浮現迷茫。她剛想摸手機轉賬給方馨悅,卻又被按住了手。

少女的手指是溫熱的,觸碰着她微涼的手背,帶來一陣暖意。方馨悅似乎是覺得好玩,在她手背上畫了個圈,酥酥癢癢的。

時襄靈下意識把手給抽了回去。

方馨悅也沒在意:

“開玩笑的啦,你怎麽那麽木啊,那是我朋友家裏的店,不是跟你說過的嗎?我有個開劇本殺店的朋友。”

少女像個小狐貍一樣,在她面前笑得狡黠:

“我讓她們自己去玩了,随随便便拼個場的事。”

時襄靈還想問“那你喜歡的女孩子呢”,話到嘴邊又不知道該怎麽問出口,繼而涼冰冰的橘子被塞到了她的嘴唇上,時襄靈不得不張開嘴,吃下去。

方馨悅給她吃了一整只橘子以後又開始弄其他的水果,模樣笨手笨腳。

其實時襄靈發燒胃口不好,不太想吃那麽多東西,但喂到嘴邊的她又張嘴給接下來了,直到實在是吃不下去才擺了擺手。

如果換成其她的姐姐,大概這個時候就要說一聲:“你想把我撐死啊?”

但時襄靈驀然發現,她好像不太會跟悅悅相處。

曾經在這個時候,悅悅已經到了叛逆期,跟時域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動不動就要離家出走。

那個時候她在國外,以前悅悅跟時域吵完架之後,總會給她發消息,訴說自己的委屈,但時襄靈們有時差,等她回應的時候,悅悅氣都已經消了,再往後去就很少跟她說這些事。

時襄靈即使想知道,也被關閉在了她的心房大門外。

可現在不一樣的是,悅悅會主動跟她聯系,不再讓她畏畏縮縮地只敢在門外靜觀其貌,面對這突然抛出來的橄榄枝,一向冰雪聰明的時襄靈反倒是不知所措起來。

從那天以後,她就沒聽方馨悅說起過那個女孩子了。

或許是喜歡,但繼續埋藏在心裏,不願意跟別人分享,又或許是後來不喜歡了。青春期少女的情感總是沖動的,也可能是善變的,像捉摸不透的一陣風。

然後悅悅就長大了,成年了,分化了。

時間悄無聲息地推移到她和溫如星訂婚的那年。

值得一提的是,前兩年時襄靈已經創辦了屬于自己的公司,并且漸漸把它壯大起來。她很年輕,可并沒有人輕視她,尤其是在時世的市場被她聯合其他公司瓜分以後,時域氣得簡直要腦淤血。

從她有了能力開始,就在一直針對時域。時域做了什麽事,她總能第一時間察覺,并且非常熟悉時世的客戶群體,有效地根據軟肋進行針對或搶奪。

時世本就遭到重創,現在在多方面的針對下,可以說是岌岌可危。就算溫家那邊遇到了麻煩也沒有想過要找他們幫忙,但方馨悅還是遇見了溫如星。

她那天跟時襄靈吃飯,忽然提到的。

時襄靈心裏一顫。

那一世,自從兩人結婚不久以後,她就感覺悅悅變了。原本以為悅悅是因為喜歡上溫如星才發生的改變,可後來才發現不是,是被那個人給取代了。

那個人來自哪裏?為什麽會取代悅悅?悅悅被她取代以後又去了哪,這是一個謎題,即使重來一次時襄靈也不清楚。

時襄靈當時的臉色一定非常難看,方馨悅被她吓了一跳,連忙握着她的手問她怎麽了。

時襄靈也不知道該怎麽把這件事說給她聽。

難道她要跟悅悅說,你可能會被另外一個人代替,本人不知所蹤?

她最終還是問了句:

“你喜不喜歡溫如星?”

“我喜歡溫如星?”

方馨悅的情緒表現向來都很誇張,聽到這話,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你怎麽也這麽問?我媽今天剛剛問我同樣的事情!”

小姑娘長大了,到了能夠談戀愛的年紀,方顏晴自然會用心為她挑選合适的對象。這一次溫如星沒有僞裝Alpha,就是O,方顏晴才會這麽問。

“她啊,長得挺好看的,就是那狗脾氣遲早有一天要被人打!”

方馨悅想到溫如星什麽,咬牙切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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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不知道為什麽,時襄靈心裏就是酸酸脹脹的,不太是滋味。

時襄靈沉默地吃完了這場晚飯,又送她回家,車停到門口,忽然撞見兩人有說有笑,從外面回來的身影。

是方顏晴和徐然嫣。

當年那個沉默寡言的女孩現在也分化成了Alpha,變得出挑美麗。兩人正在閑談,方顏晴朝這邊望過來時,恰好就瞥見了方馨悅從時襄靈車上走下來。

方顏晴神色瞬間就變得有點奇怪。

她是不太喜歡方馨悅和時襄靈走太近的,這些年來親生女兒的回歸給了她治愈,卻沒法徹底撫平心底的傷痕。方馨悅和親生姐姐還沒有時襄靈親,這樣并不是她想看到的家庭和諧。

“悅悅。”

方顏晴喊她。

看到母親這樣的表情,方馨悅就知道她不高興了,腦袋頓時垂頭喪氣地耷拉下來。

方顏晴喊她過去。

從那天開始,悅悅來找她的次數變少了,就連消息都沒怎麽發。每次時襄靈想主動聯系,腦海中就浮現了自己十五歲那年方顏晴對她的擁抱,漸漸的,她對那個擁抱解釋出了更為沉重的含義。

那是無聲中對她的請求。

公司有一些項目是在海外,時襄靈本來就熟悉那邊的市場,以前一直推脫着都讓別人過去,這次有一個大項目,可能要出國兩到三年,女人坐在辦公室裏想了很久,最終在人員報表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出國的那天她也沒跟方馨悅說,由助理拖着一只巨大的拉杆箱到了機場。

國際航班她坐過太多次,對機場的播報也已經耳熟能詳,哪位乘客的飛機要起飛了,還沒有到又要去往哪個地方。

機場的人來來往往,時襄靈站在VIP候機室裏,下意識地給悅悅發消息。想問她這次要哪一款的限量跑車,卻在文字發出去之前愣怔了下。

她又把今生和前世記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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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經不止一次這樣。

可事實上,人還是要走出來。悅悅并不是孤苦無依,只能通過不斷的揮霍來填滿內心的空虛,她的身邊有朋友有家人,自己在她心裏已經不再是舉足輕重的存在。

實際上她也看到過悅悅跟徐然嫣出去玩,兩人相處也挺好的。很久以前時襄靈設想過,想過如果她的親生姐姐回來,不再像以前那樣黏着自己,她可能就不會再那麽喜歡悅悅。

時襄靈覺得自己本質還是個比較自私的人,她喜歡悅悅,多多少少是為了滿足自己內心的空虛,想證明自己是被需要的那個而已。

可捏着這張機票,時襄靈再次做出了設想,如果讓她再次回到過去,回到方顏晴不在悅悅身邊,親生姐姐也沒有找回來,讓她被時域操控,自己卻無能為力,只能後來一意孤行地補救,她不願意。

她要悅悅好好的,無論什麽時候。

哪怕能在一起的快樂日子就像短暫的一場夢,這場夢可能沒有盡頭,她也不想因為自己的一己之私再讓悅悅受傷了。

這是愛嗎?是親情還是占有欲作祟,她自己也分不清楚。直到電話被撥通,聽到方馨悅氣得口不擇言甚至都帶了髒字的怒吼,時襄靈才堪堪回過神來。

“時襄靈,你她大爺的在去哪兒呢?”

方馨悅的聲音甚至都帶了哭腔。

她找到時襄靈的時候,拽着女人的袖子,像個孩子一樣,不顧形象地嚎啕大哭起來。說自己憑什麽想跟她多相處就變成了有錯,為什麽時襄靈不跟她說一聲就要離開這裏。

她說“我以後一定都乖乖的,你不要丢下我”,時襄靈聽到這話哭笑不得地揉了揉她的腦袋,“小傻瓜,除了我,你還有親生媽媽和姐姐呢。”

方馨悅肯定是知道她的身世的,紙包不住火,這一點誰都瞞不過。徐然嫣對她有敵意,方顏晴做不到好像當年那樣對她好,時襄靈都能理解。

她在其他人的嘴裏也是一位不知廉恥的私生女,但時襄靈早就鍛煉出的強大心髒并不介意。

她只在乎悅悅怎麽看她。

方馨悅卻握住她白皙纖細的手腕,毫不客氣地上去咬了一口。時襄靈從未被人這麽對待過,疼是真的疼,她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氣。

“你長嘴不說話,你莫名其妙,你神經病!”

方馨悅惡狠狠的。

時襄靈已經對這位小祖宗沒轍,幹脆她說什麽就是什麽了。

那天晚上一起吃完火鍋後,方馨悅把她的機票給撕碎了掉進垃圾桶裏,邀請時襄靈去她的新房子裏玩。

她十八歲成人那年就得到了自己的房産證,還沒有入住,只是存放了一些東西在這裏。

看見她的書房裏擺滿了各色各樣的漫畫書,還有一堆臨摹,都是很二次元的畫風。其中有幾張,雖然畫風有點誇張,但時襄靈還是看得出來那是自己。

“嗯……高中時候畫的,醜死了,不許看!”

被發現以後,方馨悅有點不好意思,連忙把那幾張畫紙給塞進了抽屜裏。

時襄靈在這輩子沒有碰過畫筆了,因為人一直都在她的眼前,從來沒有離去。

但她發現,命運就像一個兜兜轉轉的怪圈,最終還是會回到她所期望的點。平行世界裏的她們都閉上了眼,這個世界的方馨悅把她抱緊,遮住了眼底閃爍的淚花:

“姐姐,好久不見,我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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