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他的容器(五)

第35章 他的容器(五)

蟲星科技發達,但生存環境卻極其惡劣,尤其是下等蟲居住的地區,被過度開發資源的土地上滿是坑窪,空氣中都是飛揚的塵土。

他們現在住的這一戶房子地處開采區,周圍只有稀稀拉拉幾戶因為各種原因無法搬遷的居民,不過大片空置的破敗房屋和寥寥幾只鄰居倒是方便了二人隐藏。

好在雖然和007失去了感應,但系統商店還是能夠兌換一些基本的生存物資,只是為了不引起澤淵的懷疑,池餘每日都要出去逛一圈,在尋找回去方法的同時“尋找食物”。

他将兌換的面包牛奶從挎包裏拿出來,甚至還有特意在系統商店的打折促銷區選的幾個皺皺巴巴的小蘋果。

澤淵坐在餐桌前,即使失去了記憶,他也仍是挺直着脊背,動作幹練一絲不茍。他捧着池餘的臉,小心翼翼地為他擦掉臉上的油彩,看向他的目光萬分柔軟。

“老公,你身上的傷好些了嗎,待會吃完飯我再給你換藥吧。”

看着自己“妻子”有些擔憂的目光,池餘幹咳兩聲。

澤淵雖然失去記憶,但是基本的生理常識卻沒有完全失去,因此他在醒來之後,除了隐約知道二人在這裏需要躲避周圍的蟲兵,憑借體內的信息素本能,确認池餘就是他的丈夫,并且堅定地認為自己是個Omega,因為他…進入發情期了。

池餘猜測是因為前些日子的頻繁标記,讓澤淵信息素有些紊亂,才産生了Omega一般的假性發情。

而對于愛人從沒這麽明顯的“人妻”屬性,不得不說,沒了系統人設的限制,這些日子他過的,咳…有些受用。

池餘點點頭,“你呢,我出去的這段時間還好嗎,那裏…還有沒有不舒服?”

澤淵冷峻的臉上泛起薄紅,他搖了搖頭,而後有些疑惑:“…說來也奇怪,白天都…沒什麽,只是到了晚上就開始…”

“…老公,我以前,也這樣嗎?”

想到這幾天夜裏的迷亂,池餘挑了挑眉,撐在桌子上看澤淵耳後細密的吻痕,唇角勾起:“嗯,別擔心。”

“我打了些水回來,一會兒一起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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澤淵對于自己丈夫明晃晃的暗示依舊有些難為情,但還是擋不住骨子裏對他的依賴感,對于他偶爾的壞心眼也總是無法拒絕。

他默認般轉開視線,有些刻意的換了個話題:“…你的朋友找到了嗎,我們什麽時候能回家?”

好問題,池餘微微挑眉。

四個月前,任職儀式結束之後,澤淵借着二次進化後對信息素掌控力仍需鍛煉的由頭,宣布閉門謝客,在與池餘特訓了兩個月後,帶着他喬裝打扮離開訓練區,通過一處秘密隧道,幾經轉折來到蟲星。

他沒有告訴池餘這一行的目的,只是說帶他去見自己的“線人”。

但兩人在既定的位置等了許久都不見人來,直到傍晚時分,藍色的煙花在空中綻開,澤淵面色一變,拉着池餘便打算離開。可鋪天蓋地的蟲兵像是早有預料般埋伏在各個出口,兩人對視一眼,知道此行怕是不能善了了。

臉上有着金色紋樣的一只甲蟲在簇擁中走上前,它看着眼前的兩個人類,長長的口器微張,發出一陣刺耳的蟲鳴。

與此同時,半空中出現許多紅黑色小蟲,應和般發出和眼前的甲蟲相同頻率的叫聲。

叽哩哇啦鬼叫什麽東西,池餘皺着眉,覺得頭都讓它們吵得有些發昏。

【007,這種時候,我總能随意出手了吧?】

【滋…滋啦…】

真是總在關鍵時候掉鏈子,池餘忍不住在心裏吐槽,試探着凝聚力量,卻發現原本還能調動的部分能力卻像是停滞一般。

他的臉色這才凝重起來,擡頭看了一眼空中蟲子亂中有序的排布方式,瞳孔一縮。

是陣法,是沖着他來的?

周圍的包圍圈漸漸縮小,澤淵看着被死死堵住的路口和半空,低聲道:“它們要抓的人應該是我,待會我盡量吸引他們的注意力,一旦有機會,你就向左跑,去找剛才我們來的地道。”

“找個地方躲起來,一個月後在我們來的入口西邊會有蟲族的黑市,那裏有回去的方法……”

池餘一邊再次嘗試凝聚力量,一邊對着澤淵笑笑,打斷他:“我不會丢下你的。”

“我說過,願意為你赴死,長官。”

澤淵愣了一下,轉頭卻對上池餘堅定的目光,他嘴唇動了動,想問他為什麽,卻又都化作一聲嘆息。

“…好,池餘。”

“如果我們還能活着回去…”他抿了抿唇,沒有繼續說下去。

池餘看着逐漸逼近的蟲兵,眼中卻閃過一絲笑意。

二人同時摁了一下手臂上隐藏的按鈕,淡藍色光盾瞬間将兩人罩在中間,澤淵将手中的蓄能槍對準左面的蟲兵,池餘則是抽出光劍直奔前方的金色甲蟲。

粗長的口器與光劍相交,隐隐間竟有铮鳴之聲,甲蟲蔑視的看着眼前不自量力的人類,絲毫不解蟲皇對二人的重視來自何方。

用肉包裹的、柔弱的,能輕易被消滅的人類。

普通的蟲兵都好對付,在澤淵的攻擊下大片大片的倒下,但卻毫不畏死般前赴後繼的湧上來,殺不盡一樣,與此同時,遠處的蟲兵不斷發出閃着紅光的能量箭,甚至不惜誤傷二人周圍的同類,不斷地射在二人的護盾上,發出“咚咚”的聲響,而金甲蟲的口器不知為何能夠穿透護盾,見縫插針的在兩人攻擊的間隙中遠遠甩過來,不斷擾亂他們攻擊的節奏。

池餘随手擦掉頸邊的血跡,和澤淵對視一眼,二人默契的換了個位置。

得先解決掉這只金甲蟲才行。

與蟲族作戰經驗豐富的澤淵看着金甲蟲厚實的外殼,果斷向前突進,迅速拉近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從未斷絕的箭矢怕傷害到金甲蟲,果然産生了缺口,就在這時,池餘一個躍身,在半空中接過澤淵手中的蓄能槍,對準金甲蟲口器上方六只綠豆大小的複眼,扣動扳機——

“砰!”

周遭的蟲鳴聲瞬間停止,連帶進攻的蟲兵都停滞下來。

貫穿腦組織的黏膩聲音響起,金甲蟲難以置信的看着半空中滿身血跡,宛若修羅的人類,拼盡全力,發出最後一聲蟲鳴,幾乎同時,周圍殘存的千百只蟲兵同時扔掉兵器,全部木楞楞地轉頭面朝二人。

人類!它要他們給它陪葬!

“不好!是蟲族的自毀信號!”澤淵看着蟲兵快速收縮的複眼,拉着池餘快速向左面的缺口沖過去。

“砰!砰砰!”

接二連三的蟲族在二人周圍自爆,強烈的沖擊波讓原本就強弩之末的護盾逐漸被炸出大塊大塊的缺口。

池餘閃身為澤淵擋下一次爆炸産生的沖擊波,腰間頓時血肉模糊。

澤淵咬了咬牙,他想盡可能的将池餘保護起來,可池餘卻總能先他一步察覺到危險,不過百米的路程,池餘身上已經血紅一片。

“沒關系的,長官,我不疼。”

池餘看着澤淵難看的臉色,竟然還有心思笑了笑。

他是真不覺得有多疼,在遇到他之前,比這重上千百倍的傷他都受過,那時候可沒人會為他的傷口心疼。

眼見蟲族的其他隊伍已經到達可視範圍內,澤淵深吸一口氣,快速道:“待會我數一二三,我們分開跑,你繼續向前,我向右。”

池餘盯着他臉上的表情看了一會,輕聲道:“好。”

遠處密密麻麻的蟲子不斷飛近。

“三、”

五百米…四百米…三百米……

“二、”

威力巨大的蓄能炮被一臺臺架起,耀眼的紅光一觸即發。

“一!跑!”

澤淵停下腳步,卻沒有像剛才說的那樣向右,而是打開最後一道緊縛身體的薄薄一層光罩,雙腿發力,向着不斷逼近的光炮撞了上去。

他抱着必死的決心,眼中都是燃燒的不屈,還隐藏着一絲淡淡的後悔。

澤淵曾想過,若抱負未果之前死在戰場,他會如何的不甘心,但真到了這一刻,他心中的遺憾卻并不全是為了這些年即将付之東流的努力。

看來他是不能活着回去了,早知道這樣,那時沒說出口的話就該說給池餘聽。

還是算了,如果池餘還能活下來,還是不要知道的好。

……他不該帶他來的。

肩上突然傳來的力道讓澤淵愣了一下,緊接着将他向後拉拽的巨大力量傳來,澤淵在半空中側過頭,對上池餘有些狡黠的表情。

像是在說,看,我就知道。

池餘看着澤淵臉上的錯愕,笑的有些得意。

将人甩在身後,池餘轉過頭,看着占據了半個天空的蟲子,臉上的表情冷卻。

“真惡心。”他閉上眼,體內蓄力已久的能量沖破層層桎梏,在身前瞬間擴大,奪目的血紅比蟲星的天色都要豔上三分。

池餘雙手合十,掌心旋轉,雙眼睜開的瞬間,無邊的血紅快速向前推進,以排山倒海之勢向着空中的蟲兵掠去,帶着若有似無的雷鳴之聲。

一陣混亂的蟲鳴,已經逼近二人面前的蓄能炮停滞在半空中,而後帶着強過千百倍的威力向着來時的路徑反彈回去,噼裏啪啦的燃爆聲響起,數以萬計的蟲兵幾乎在呼吸間就被燒成灰燼,發臭的焦糊味蔓延開來。

憤怒的蟲鳴聲響起,被封印反噬的池餘分出最後一絲心神,托着他與澤淵平穩落地,然後被澤淵緊緊抱在懷中,耳邊焦急的呼喚聲傳到腦中,他卻沒有力氣去回應。

感受到不斷滴在自己臉上的濕潤,池餘的嘴唇微動:

哥哥,別哭。

“池餘,池餘——!!”

……

池餘不知道澤淵是如何在蟲族嚴密的追兵中将他帶出來的,在他終于有力氣睜開眼的時候,身上的傷口都被仔細包紮過,而在他身邊躺着的澤淵,面色慘白,昏迷不醒。

如果不是察覺到他胸口微弱的心跳,池餘只怕會當場毀滅這個小世界。

……

“老公?哪裏不舒服嗎?”

池餘從思緒中回過神,看着眼前澤淵一臉關切的表情,心中都是慶幸。

“我沒事。”他伸手握住澤淵的手,輕輕晃了晃。

已經習慣丈夫愛撒嬌的性格,澤淵笑了笑,想讓剛才情緒莫名低落的愛人開心一些。

“嗯…去洗澡嗎?”

池餘挑挑眉,指尖在澤淵掌心不經意般輕輕劃過,感受到他略微的顫抖,忍不住低笑一聲,眼中的陰霾退去,“好啊。”

……

從系統中兌換的木桶質量果然質量不錯,池餘想,兩個男人在裏面無論什麽姿勢,怎麽折騰,也都能輕易容下。

他一手鎖住澤淵顫抖的手腕,低下頭在自己剛剛咬上去的齒痕中仔細舔舐,全然不顧身下剛平複的人又被自己挑逗而起的又一次“發情期”。

桶裏滿滿的水随着二人的動作不時溢出,蔓延到地磚上,打濕了一旁放着的衣服,卻沒有人有心思去管。

流水與木桶相互拍打的聲音不斷響起,動作間,有什麽從未到訪過的地方被觸及,讓池餘眼神瞬間晦暗下來。

“…嗯…不行了…老公…我……哈啊…”

澤淵眼角紅暈一片,他在水面更加劇烈的漣漪中有些無措的扭過頭,想要向罪魁禍首索求一個吻。

池餘俯身吻住索吻的愛人,握在澤淵腰窩處的手向前慢慢劃過。

脖頸,鎖骨…最後停在他棱角分明的腹肌上。

池餘拉着澤淵有些無力的手,按到剛才那個位置,在澤淵耳邊響起的沙啞聲音讓他忍不住身體一顫。

“感受到了嗎?”

“我在你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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