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可我不是一般的有錢(二十五)
第71章 可我不是一般的有錢(二十五)
池餘給楚淵消去了疲憊,卻沒給他消去痕跡。
他垂着眼看着眼前的人,楚淵低着頭不說話,露出的手臂上都是自己這幾天留下的青紫,如果不是腳腕上隐約的重量提醒他究竟發生了什麽,池餘幾乎要以為做錯事的人是自己了。
他晃了晃腿,鎖鏈撞擊的清脆聲音響起,
“……什麽時候準備的?”
池餘腳腕很細,現在束着一圈被紅色絨布包裹的鎖鏈,懶洋洋的靠在門框上,像是被豢養的某種大型貓科動物。
楚淵仍舊垂着頭,一副知道自己犯了錯的樣子,眼中卻閃過一絲滿足,“……第一次從你家回來之後。”
池餘笑着點點頭,行,真是比他想象中的還要早。
他看了一眼楚淵手上的早餐,自然的接過,然後走到餐桌旁坐下,看了一眼還站在原地的楚淵,說:“愣着幹什麽,過來吃飯。”
楚淵眨眨眼,有些乖巧的走到他身邊坐下,還把鎖鏈又拉長了一些,好方便池餘的走動。
一頓早飯狀似平靜的吃完,兩人吃完飯後到客廳看了會兒電視,甚至還一起打了幾把電動。
中午太陽升了起來,陽臺的門大開着,一陣穿堂風吹過,吹得窗外的綠葉彼此摩挲,發出窸窸窣窣的響聲。
現在天氣越發熱了,楚淵家裏長毛的地毯就顯得有些不合時宜,池餘坐在上面,心安理得的一直使喚他幹這幹那。
“渴了。”
“不想喝熱水,想喝涼的。”
“這毛毯坐着太熱了,我手機呢,打個電話讓人來換一下。”
楚淵一一照做,除了最後一條。
池餘放下手柄:“……你收起來了?”
楚淵低下頭不說話。
池餘了然的點點頭,“不打算給我?”
“姜導說電影後期最快也要兩個月做好……這段時間我們可以休個假。”
池餘挑挑眉,重複道:“休個假。”
楚淵又不說話了。
池餘笑了笑,緩緩道:“行。”
于是當天晚上,忍了一天的某人在床上把楚淵折騰了一個徹底。
新換的床單是池餘從系統商店買的,材質很軟,缺點就是如果有什麽水痕,會很明顯。
楚淵被掐着後頸按在床上,生理性的淚水和汗水斑駁一片,他在恍惚中發出難以自制的哀鳴聲,混沌的腦海裏卻突然清晰的閃過一道想法。
原來池餘前幾天,真是留了情的。
鎖鏈之間碰撞的聲音清脆,和床腿撞擊的聲音有些沉悶,各種時而激烈時而緩慢的聲音響了一晚上,到最後基本上不論池餘做什麽,楚淵都會條件反射性的顫抖。
浴缸裏放滿了水,楚淵有些失神地靠在池餘身上,随着水流的不斷溢出發出陣陣破碎的喘息,他的小腹有着明顯的鼓漲,池餘勾起嘴角,在他耳邊低聲說了些什麽,楚淵慌亂的搖搖頭,表情甚至稱得上脆弱。
一聲輕笑,似乎帶了些憐惜,可還不等楚淵放下心來,環在他腰間的手慢慢移到他的小腹上,在短暫輕柔的撫摸後,毫不留情地狠狠按了下去。
“唔嗯——!別…池餘……哈啊…”
排出的感覺太明顯,随之而來的酸脹感和羞恥感折磨的楚淵雙腿無意識的亂蹬,卻很快被人輕易的鉗制住,擺脫不了分毫。
意識已經完全迷離的楚淵幾乎是憑借着本能,他側過頭,将自己更深的埋進行兇者的懷裏,想要獲得他的撫慰。
“好了,好了,馬上就好。”
池餘輕輕吻在楚淵通紅的眼尾,手上的動作卻沒有停止。
似乎度過了漫長的一個世紀,四肢癱軟的人被仔細擦拭好,抱到了另一個床上。
池餘想收拾一下主卧滿屋的狼籍,剛打算起身,腰間卻被一雙顫抖的手臂抱住。
“別走……別離開我……”
“池餘…不是說喜歡我嗎…為什麽要走……”
意識恍惚的人聲音裏滿是委屈不安,池餘靜靜地看了他一會兒,最終在楚淵眼角的濕潤中敗下陣來。
他嘆了口氣,發洩般捏了一下楚淵的鼻子,聲音裏都是無奈。
“我真是……”輕不得重不得,放在一旁卻又晾不得。
我得拿你怎麽好。
“喜歡你,不走。”
偏偏得了許諾的人還是不肯放手,“你騙我……”
“惡人先告狀了啊,楚淵。”池餘拉着他的手摸上自己腳腕上的鎖鏈,“我如果真的要走,憑這個,你留得住我嗎。”
楚淵抽了抽鼻子:“你看,你就是要走。”
池餘:……
“我說這麽多,你就只能記得住最後一句。”
他又嘆了口氣,索性上床把人抱在懷裏。
“睡覺,我就在這裏,哪裏也不去。”
楚淵精神緊繃了這麽多天,現在陷入熟悉的懷抱,早就迷蒙的神智更加搖搖欲墜,眼皮像是有千斤重,他卻仍然掙紮着仰起頭,努力睜開眼。
人間的月亮倒映在玻璃窗上,他的月亮倒映在他眼底。
一絲混亂的迷戀閃過,楚淵珍而又重的吻上池餘的嘴角,“別嘆氣,你好像只有和我在一起,才這麽容易嘆氣。”
“我愛你,池餘……我用我的一切愛你。”
“忘掉別人好不好,只愛我一個人…”
只看向我,只照耀我。就算他們也曾經都是我,拜托也只愛我一個。
池餘看着楚淵恍惚又堅定的表情,擡手輕輕撫過他的眼角,在這一刻終于徹底意識到了靈魂之間的千差萬別。
楚淵給他的愛過于熾熱濃烈,好像整個靈魂都只為池餘而存在,因此更不能容忍他們之間出現任何“別人”,哪怕他知道,那個“別人”也是他自己。
這樣的愛意偏執卻純粹,讓池餘甚至都有些愧疚。
對他來說,盡管他們之間的性格天差地別,可在他心中卻一直是同一個人。
可楚淵卻明确的告訴他:在他的心中,不是這樣的。
他要獨占,要池餘心裏只有此時此刻,眼前的這個楚淵。
懷裏的人不知道何時支撐不住睡了過去,池餘靠在床頭上抱着他,看着他在睡夢中隐約的不安寧,內心複雜。
對楚淵來說,他能給的愛,究竟算不算是另一種程度的辜負呢。
……
不知過了多久,腦海中傳來請求連接的訊號,池餘閉上眼,進入了意識海。
阮燭那邊的影像清晰的投射進來,林爾在他身邊溫和的和池餘打了個招呼,終于完全恢複的007興奮地閃着小燈對着池餘揮手。
“池科長!池科長!我恢複啦!我馬上就能回去找你啦!你有沒有想我呀?”
池餘笑了笑,“你可以再晚一點回來,不然會很無聊。”
007突然停住,有些疑惑:“啊?”
阮燭和林爾對視一眼,眼中也都有些不解。
池餘向下指了指,對面的三雙眼睛随着他的動作向下看去。
紅色的絨布十分顯眼的包裹着什麽,扣在池餘腳腕上,連接着的是銀色的……
林爾眼疾手快的捂住007的眼,在阮燭瞪大的眼睛中對着池餘笑笑,“你們先聊,我再帶小七去升級一下系統。”
007:“啊?不是剛升完嗎?二哥,诶,二哥……”
一聲關門聲響起,把007不解的聲音隔絕到了門外,阮燭的視線僵硬的由下到上,在和池餘對視一眼後嘴角抽搐的瞥開了頭。
阮燭:“咳,你這,不會是…大人弄的吧?”
池餘挑挑眉:“不然是我自己綁着玩?”
阮燭有些一言難盡的閉了閉眼,不知道說什麽好。
……你糊塗啊,大人。
池餘卻沒有繼續逗他,他找了個地方盤腿坐下,從系統商店兌換了一瓶冰啤酒。
“說吧,找我有什麽事?”
阮燭轉過臉,看着他一副興致缺缺的樣子,問道:“你們是吵架了?鬧分手?”
瓶蓋被撬開,發出“砰”的一聲,玻璃瓶的外壁還有着細密冰涼的水珠,池餘仰頭喝了一口,搖搖頭。
“沒有。”
“…哥哥……楚淵也不會和我吵。”
阮燭張了張嘴,敏銳的察覺到了什麽,他眼中閃過一絲凝重,開口時便多了分謹慎:“我其實今天就是想和你說…林爾監測到,大人剩餘的魂魄似乎在最近有些異動…”
池餘擡起眼,皺了皺眉:“什麽異動?”
“007不在,你很久沒有關注氣運值了吧?”
池餘動作一頓,揉了揉額頭:“……是。”
豈止是沒有關注,這個世界發生的事太雜亂,他幾乎都要把氣運值的事遺忘了。
“楚淵的氣運值在電影殺青那天已經到了六十,而池非離開之後,小世界的穩定性大大加強,再加上星際執政官現在…注意力都在尋找池斐上,綜合評判,這個小世界的任務可以直接結算。”
直接結算,就是要直接終止…麽。
池餘垂下眼,沒有正面回答,而是問他:“這和哥哥魂魄的異動有什麽關系?”
阮燭:“我們之前一直認為,七個魂魄是進入七個不同的小世界,但似乎……不完全是這樣。”
“趁着尹玄不在,我和林爾用了星際的契約之力,發現大人剩餘的魂魄竟然在逐漸抽離原本所在的任務世界,最後彙聚到了一個小世界中……”
池餘抿了抿唇:“……彙聚到一起?彙聚過程中出什麽意外了嗎?”
阮燭:“意外…倒是也算,不知道為什麽,這些魂魄有幾個在彙聚時就融合成了一體…但卻沒有全部融合……”
沒有全部融合,就意味着那個小世界有不止一個“故淵”,他們之間的關系未知,如果起了什麽沖突…很可能會造成魂魄的損傷。
“所以你最好快點結束這個世界的任務,将楚淵從小世界裏釋放,不然我怕會出什麽亂子。”
池餘面色凝重,卻一直沒有說話。
阮燭看着他的樣子,試探着問了一句:“池餘…你不是也想趕快完成任務,把大人喚醒嗎?林爾演練過,只要抽離時他用自己的天賦能力包裹住楚淵,就不會造成什麽靈魂上的傷害。”
池餘垂着眼,久久,像在和自己說:“……可是楚淵他,還沒能完成自己的人生。”
他還沒有拿下影帝,沒有重新得到原本就屬于他的東西……還沒能和心愛的人白頭到老。
阮燭:“等之後七魄歸位……”
“等七魄歸位,他們還是自己嗎。”
“就像我和池非,我從來也不認為……我們是一個人。”
阮燭張了張口,只覺得嘴唇有些發幹:“……你是不想……”
“不,我想。”池餘沒讓他說完後面的話,他閉上眼,指甲不自覺陷入了掌心。
“千百年,從哥哥離開我的那一天開始,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再重新見到他。”
“我不該……動搖。”
他睜開眼,眼中的掙紮消失不見,眼底卻深埋苦痛。
“我會找合适的時間終結這個世界,到時候我會提前聯系林爾。”
池餘站起身,沒有看表情複雜的阮燭,直接關掉了通訊。
不讓阮燭說完後面的話,是因為池餘發現自己竟然開始害怕,害怕自己會動搖。
楚淵可能是到現在為止和他的哥哥最不相同的一個靈魂,故淵心懷大愛,堅持公義,有自己的行為準則,有自己的理念标杆,他和池餘在情感朦胧時分開,是為了保護他,也為了保護生靈萬物。
可楚淵不是,他的心太小,小到裝下了池餘之後,甚至都裝不下他自己了。
他給了他所有的偏愛。
從純白的系統空間回到夜色中,池餘感受到懷裏熟悉的的溫度,卻沒有睜開眼。
“你不信任我是對的,楚淵。”聲音裏帶着濃濃的自嘲,甚至有一絲自厭。
“……對不起。”
懷裏的人無意識的在他身上蹭了蹭,手掌撫上他的胸口,像是要堵住池餘心裏穿過的寒風。
池餘緊緊抱住他,低頭吻在他發間。
“對不起。”
有雲飄過,遮住了月光,因此池餘也沒能看到,本該熟睡的人,眼角卻一閃而過了某種晶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