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1.貓貓真身
貓貓真身
“少年郎，你可知你口中無辜的村民，殺了我未出世的孩子？”
池小辭一下子啞口無言，他真想抽剛才的自己兩巴掌，凡事有因必有果，這蛇妖修煉至金丹期突然傷人，肯定有一個難以令人接受的原因。
他是修真者，自然是知道大道至簡、因果循環的道理。
“怎麽不說話了？不是要勸我放過那些村民嗎？”
池小辭覺得自己此時腦細胞都要燒壞了，他小心謹慎地詢問，“是王屠夫家的大兒子，對嗎？”
“他已經死去，你為何還不放過其他人呢？”
女妖蠕動着身子來到池小辭面前，她下半身蛇的鱗片黑亮碩大，可怖異常。
“人與妖的關系，哪兒有你說的這般簡單。我殺了人，村子裏的人自然忌憚我。他們到處委托一些雜碎來騷擾我的住處，讓我不得安寧。”
“人類對我，自然是恐懼萬分、恨之入骨。”
“是他們一心想要除掉我，不是我想要殺光他們。”
“換做是你……少年郎，你會坐以待斃嗎？”
池小辭被這兩者的關系繞暈了，他喃喃，“一定要是這種你死我活的關系麽？”
蛇妖頗有深意的視線落在少年肩膀，她道：“或許……這都是命中注定的劫數。”
女妖伸出手來，想要觸碰少年的額頭，後面突然傳來陸征等人的暴喝！
“妖怪，納命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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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征他們，還是趕到了。
見到少年愣愣的，蛇妖朝少年伸手，這一幕被衆人無限腦補，他們舉劍朝蛇妖刺去，這激怒了蛇妖，她尾巴一掃，直接把随後跟來的衆人掀翻在地。
“陸大哥，先別打、先別打！”
陸征一行人，是鐵了心要和蛇妖拼命。他們本就是依靠賺取委托生活的江湖客，習慣了面對各種危險，習慣了生離死別。
蛇妖本來平複的心情被這群人給激怒，她尾巴再次揚起，這次竟然卷起紅葉的半邊身子，把她摔在地上！
紅葉吐了大口血，她伸出手想要去拿劍，卻發現自己連劍都舉不起來了。
“紅葉姐姐！”池小辭趕緊跑過去，扶起紅葉，他顫抖着，頭一次痛恨自己的無能為力。
蛇妖本就是金丹期，她對這群江湖客，還是留了情面，只單單憑借自己蛇尾的力量，将在場所有人打到在地。
衆人呻吟着，面對強大無比的蛇妖，都心生懼怕之意。
“老大，我們還是……算了吧！”
蛇妖半人半蛇之軀，本身就給人強烈的恐懼感。他們只是一介凡人，哪裏拼得過這妖怪呢？
但陸征這人，在某些事情上，格外的倔強。
他或許是一個好友，一個善良的大俠，但絕對不是一個好的領袖。
一意孤行、意氣用事，不懂得退讓一步。
他朝地上啐了一口唾沫，用劍支撐着自己的身體，朝剛才說算了的人怒罵：“算什麽算，老子要給村民報仇！妖怪該殺——該殺——該殺——”
陸征說完，提着劍又要沖蛇妖砍來。
蛇妖回過頭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池小辭，仿佛在說：看吧，就是這樣，你死我活、不死不休。
池小辭被蛇妖的眼神震撼，他怔仲片刻，莫名留下淚來，然後哭着對紅葉道：“紅葉姐姐，你勸勸陸大哥。是屠夫家的兒子殺了蛇妖的孩子，所以蛇妖才要殺屠夫的兒子。”
“不關其他村民的事，也不關陸大哥的事。恩怨就此了結，你去勸勸陸大哥，不要拼命了，不要去送死了！”
紅葉被少年一連串的消息砸暈，她扶着額頭，痛苦地呻吟，看着少年誠摯的臉，最終還是選擇了相信池小辭的話。
她看着前方龐大的蛇妖，內心的懼意不少，但還是在背後朝着陸征喊：“陸大哥，停手吧。”
蛇妖呵呵兩聲，漫不經心地游走，戲耍着陸征。她輕慢的态度令陸征怒火中燒，一想到屠夫家死去的兒子和生活在恐懼中的村民，陸征就覺得渾身充滿了複仇的力量。
“呵呵，不自量力！”
蛇妖身上溢出絲絲黑氣，這是入魔的前兆。
池小辭看得心驚，他沖出去，鐵劍挑開了陸征的武器，着急地朝陸征喊：“清醒點，陸大哥。你打不過她，也不應該和她打！”
“住手吧，陸大哥！”
“池小弟，你要向着這妖怪嗎？”
陸征冰冷的視線看過來，池小辭瞬間愣住。
在池小辭的認知裏，妖怪是無辜的，村民也是無辜的。
本來就不該有的錯誤，應該及時消隕，而不是激化矛盾。
但偏偏陸征就去鑽這個牛角尖兒，他的隊友都有退意，就他一意孤行。
衆人僵持之際，後面的村民姍姍來遲。書生也在村民當中，他幹淨的衣袍飄起，混在角落，看起了好戲。
人多，會給人一種力量強大勢如破竹的錯覺。
至少這群村民就産生了不該有的妄想，他們抄起手中的家夥，在陸征的怒吼下，齊齊朝蛇妖攻擊！
場面，徹底失控了！
蛇妖朝天嘶吼，她這次動用了妖力，震得四周的樹木斷裂，飛鳥争先恐後散盡。
飛沙走石間，池小辭被迷了眼睛。
蛇妖蛇尾一掃，絕大多數的村民被撞到在地上，哀嚎着難以動身。
場面一片混亂，池小辭沒有辦法，他只能親自提劍上前阻止蛇妖再次殺人。
隐匿在暗處的書生勾起了唇角，這場面，比當年他被單純的追殺，可更好玩了！
他動動指尖，一片厮殺聲中喵嗚一聲，地面完全震動，在所有人驚懼的目光中，前方出現了一個龐大的怪物。
怪物身軀遮天蔽日、直接震懾人的心靈。
沒有人會覺得自己能贏過這樣的怪物，有甚者直接吓癱了跌倒在地。
陸征直接癱軟下來，村民跑的跑、傷的傷，瞬間潰不成軍，而這龐大的怪物，只是出現了一個身影而已。
怪物朝底下的蝼蟻嘶吼，一片飛沙走石，就連蛇妖也被吹翻倒在遠處的地上。蛇妖蠕動着身子，遠遠地看了一眼呆愣的池小辭，然後大聲喝道：“既然前輩在此，我就先放過你們！”
蛇妖擺動着尾巴迅速離去，村民們猛地驚醒，四處逃竄。
只有池小辭呆呆的、怔在原地不動，以他的審美來說，這怪物可真漂亮！
怪物通體雪白，毛發蓬松。似虎又似貓，瞳色碧藍，宛若世間最珍貴的寶石，璀璨耀眼。它兩側展開雪白的雙翼，聖潔又有力量。
他不由地贊嘆出聲，“真漂亮！”
然後猝不及防地被紅葉拉了一把，“快跑啊，漂亮什麽？”
怪物巨大的陰影已經落到他們頭上，它那寶石一樣的藍眼睛是獸性的閃着格外冷酷的光。
它似乎聽到了池小辭的贊嘆，朝底下的他看來。
然後緩緩擡起了自己巨大的、毛茸茸的前掌。
池小辭眼尖地發現，這怪物的掌心是粉紅的、肉肉的、還是愛心形狀的。
跟他的團子一模一樣！
池小辭驀地伸出了幾分摸摸這大貓的心思，然後——
他就被連人帶貓一起拖着跑。
紅葉臉色煞白，她本來就遭受了那蛇妖的一擊，這下還要亡命逃跑，就跟那搖搖欲墜的馬車，還要鞭打馬兒拼命奔跑一樣，不知何時就會散架！
池小辭反手抓住紅葉的手腕，給她輸入了些許的靈力。
紅葉的臉頰肉眼可見的紅潤起來，她深深地看了一眼池小辭，喏喏嘴想要說些什麽，最終還是閉嘴、拉着池小辭跑得更快了。
陸征一行人，跑到了深山裏的一處道觀裏。
這裏俨然是一座廢棄的道觀，推開門正對着三清尊像，每一個雕像前都有一個發黃落滿灰塵的團蒲。
陸征一行人，各個喘着粗氣，一屁股就坐在團蒲上。
每一個人都滿頭大汗，狼狽不堪。
除了……
池小辭怔怔的，他看着渾身衣袍幹淨如新的書生，終于意識到了這個書生哪裏不對勁！
他太幹淨！
在經歷了被逃亡被追殺的時刻，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怎麽可能做到衣服還嶄新如洗？
即使是有點靈力的池小辭，與那剛才蛇妖作戰，那種環境下飛沙走石，都避免不了自己衣袍上沾染灰塵，這個書生、卻還是幹幹淨淨？
池小辭的心瞬間沉了下來，他甚至覺得剛才那突然出現的怪物就跟這書生有關。
或許是池小辭的目光太過明顯，書生看過來，朝他微微一笑。
咯噔！
就一眼，池小辭就确定了他的猜想絕對正确。
這個書生有問題，他絕非凡人，更有可能是山間精怪！
就像那只狐貍一樣，或許跟蛇妖是一類，能化形的妖怪！
說不定這書生皮，就是他迫害了某個進京趕考的書生得來。
池小辭越想越糟糕，他覺得現在大家面臨的困難，不是什麽蛇妖、也不是外面的大妖怪，而是面前的這個書生。
池小辭，心煩意亂。
他在尋思着該怎麽揭穿這個書生、而大家都能全身而退。
“格老子的！”
陸征朝門外看了一眼，樹木蔥翠、山野成林，一片好風光，哪裏還有那巨大的妖怪的身影。
大家都放松了警惕，全身松懈了下來，
點燃篝火、打開水囊。這群江湖客疲憊不堪，心事重重。
“池小弟，你老實告訴陸大哥，你是不是……傳說中的仙人？”
池小辭搖頭，“我離仙人太遠，只是普普通通的修真者而已。陸大哥，對不起，我說了謊。其實我是被逐出家族的，被迫流浪。”
“修真者？”
有人眼珠子轉轉，篝火下隐隐閃過貪婪神色。
“我知道！我知道！就是一群修仙的人。聽說，修真者個個都長生不老呢，身上的法寶多如牛毛，還有一個能裝萬物的袋子。是不是，是不是池小弟？”
這人明顯興奮，他盯着池小辭背後的行囊，恨不得戳出一個洞來。
穿越過來渾身上下就一件破衣裳的池小辭臉紅了紅，他搖頭，“我是被逐出家族的，我什麽也沒有。”
“是嗎……”這人明顯失望。
紅葉皺起眉頭，她咳嗽兩聲，冷眼朝這人看去，吓得這人緊縮着脖子。
“好了，陸大哥，我們接下來怎麽辦？”
“那蛇妖我們明顯打不過，更別說還有一個突然冒出來的大妖怪。陸大哥，我們還是去接別的委托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