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22.貓貓找替身
貓貓找替身
幼稚!
接收到了來自肉|身想法,神魂差點繃不住。他冷漠地捏碎手上的野鬼,将其完全吞噬,最後才看向跪在他腳下瑟瑟發抖的山魈。
“大人饒命啊,小的百年來都在這小南山修行,可不敢招惹是非,更沒看到過什麽道士。”
“那些個臭道士,見了我們不分青紅皂白地就要捉拿,小的本就是山間精怪,怎麽還敢主動去招惹道士?”
“至于那小南山最深處,小的修為不夠,根本就沒有進去過,哪裏看得到山中風物?”
邬景寒偶然路過小南山,山景最深處的風景映入他眼簾,正是那畫中之景。
他停了下來,捉住了一只山魈正想詢問畫中之景,哪知這山魈有幾分本事,他趁其不備召喚出自己的傀儡野鬼,本想對面前的男人一擊斃命,但他遇到的是邬景寒。
在山魈眼睛裏,明明面前的這個男人毫無靈力、只是一個普通的凡人……
但就是被他輕視的男人,一口吞掉了他花費百年光陰牽制的野鬼。
害怕!
山魈把他粗黑的腦袋埋得更低,生怕這男人把他也給吞了。
“沒有人去過小南山最深處?”邬景寒喃喃,山魈搶着回答:“是的大人,就連那只蛟龍也不知道呢!”
“蛟龍?”邬景寒神識籠罩了整個小南山,起伏連綿的山脈最深處,一頭黑龍突然騰躍而出,這黑龍朝邬景寒的方向看了一眼。
時間還沒到,你來幹什麽?
小南山最深處的不是蛟龍,而是黑龍,真正的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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邬景寒神識在接收到黑龍的這條消息時,他完全驚愕,什麽時間還不到?
他不認識這黑龍,但顯然黑龍認識他。
邬景寒心中劃過一道靈光,他的重生,并非偶然。
他收起手上骨扇,視線淡淡地瞥向跪在地上的山魈,再次問道:“真的從來就沒有誰進去過?”
“可能蛟龍大人進去過。”這山魈顫顫巍巍,黑大的塊頭縮成一團,膽小得很。
邬景寒淡然冷笑,眼神毫無溫度,他喜歡有挑戰性的東西,要他像前世那樣一步一步爬到魔尊寶座,再經歷一遍,且不是無聊的很?
“那本座,倒是有這個興致走一趟。”他只手把玩着骨扇,表面漫不經心的慵懶,神識卻看着黑龍入水後平靜的湖面,邬景寒一個瞬移就到了陣法的邊緣。
“爾等宵小,要撕毀契約嗎?”
邬景寒張狂着,墨發飛舞,他化扇成劍,直直朝那黑龍刺去——
天崩地裂,小南山被兩股威壓沖擊,山間鳥獸作散,無數動物瘋狂逃竄,就連成了精的妖精,也迅速逃離地下,企圖在自己的老巢得到一絲安全感。
轟隆隆——
驚雷落下。
-
團子正在高高的樹上,它神情肅穆地眺望遠方——那是寄月居的方向。
它才不承認自己想念少年的懷抱了呢!
現在都沒來找它,這就是背叛、這就是失職!
小貓在樹上晃悠着,焦躁不安地來回走動。
哼哼!它已經在幻想少年找到它的時候,它該用什麽樣的冷臉去面對,最好讓少年痛哭流涕懊悔萬分——誰讓你把我丢了!
“咪咪,咪咪,快出來呀!”
女童的聲音在假山下面響起,團子站起抖擻一下身子,雪白的毛發蓬松起來遠遠望去就像蒲公英。
它看着女童從假山後面轉悠到前面,嘟起嘴可憐兮兮。
“咪咪,你在哪兒呀!咪咪,別被壞人抓跑了哦~”
這個女孩子似乎也是一個不錯的仆人,團子眯起眼睛,在樹上冷冷地打量着。
它的視線落在女童身上,紅色縷金織錦羽緞的短襦裙上繡着栩栩如生的蝴蝶,料子一看就相當昂貴的那種。女童手腕上還戴着一個金镯子,叮叮當當,動聽得很。
——是個有錢的主兒,能把它伺候得不錯。
假山下面的女童找的不耐煩了,嗚嗚哭了起來。有婢女聽到了,從遠處小跑來安慰片刻,然後一起跟着呼喚。
“咪咪~咪咪~”一主一仆在四處呼喚,貓兒在樹上甩着尾巴,看下面主仆二人着急的樣子,它那雙眼睛透着傲然的光。
它才不見了一會兒女童就這麽着急,比那忘恩負義的臭小子好多了!
女童的形象又在邬景寒心中上升幾分,它看了片刻,覺得自己應該給這主仆二人一個面子,它擡起軟軟的腳掌就要跳下去。
婢女輕車熟路地發出一聲貓叫,假山黑暗四周頓時響應起來。
三只毛色不一、大小不一的貓咪從黑暗處竄出,它們親密地圍着女童撒着嬌。
“咪咪,你們終于出來啦!”
樹上的貓兒身子瞬間僵硬了,它看着下面溫馨的一幕,猛地發覺自己有些………自作多情。
女童有很多個‘咪咪’,她的喜歡博愛而多情。
“咯咯咯~”女童被三只貓咪毛茸茸的貓掃着,她發出稚嫩的笑聲,一屁股坐在地上,那婢女見了慌了神兒,連忙抱起拍拍女童的屁股道:“小姐,可不能坐在地上。”
“咪咪,咪咪!”女童擡頭看婢女,她面色苦惱,“還有一只咪咪。”
婢女似乎對女童的說法見怪不怪,她輕聲哄道:“是你在寺廟撿的那只貍花貓兒、還是貴妃娘娘送你的波斯貓?”
“嗚嗚嗚~”女童撒着嬌兒嘟着嘴,“是咪咪,白色的咪咪!”
“在大獅子上面的咪咪!”
這說的約摸是它了,樹上的邬景寒收回了要踏出去的腳掌,它沒有下去,靜靜地看着女童抱着一只花色斑駁的貓兒,在婢女的陪同下不情不願地離開。
“還有一只呢夏姐姐。”
“先回去換身衣裳,不然老夫人看見了又要板着臉了。換完衣裳我再陪你找好嗎?”
“你說好了的哦,夏姐姐!”
樹上的貓咪看着主仆二人離開,這一幕在幼小的團子心裏掀起不小的波瀾。
邬景寒在想:倘若少年身邊也有這麽多的貓,他還能做到這般冷靜自持?
顯然是不能的。
前些日子只是在少年夢境中對窺見他對着別的貓兒笑,邬景寒就吃味到直接将神魂分離出去與少年強行相見。若是少年身邊真的有這麽多貓兒,邬景寒恐怕會發瘋。
他連少年身邊多了一只狐貍都忍受不了!
別人身邊有多少只貓他不在意,偏偏少年入了他的眼。
邬景寒蹲在樹上,恍惚間想:難道真是因為與分裂神魂的緣故、現在修為又不足,還不能完全擺脫獸性本能?
他想自己是少年的唯一。
所以才對少年展現出這瘋狂的占有欲?
應該是這樣!
貓兒內心開始為自己對少年控制不住的占有欲找借口,它隐隐覺得,要是捅破了那窗戶紙,可能少年就永遠不理它了。
前世今生從未遇到過這樣糾結的感情狀态,邬景寒憑借感覺來處理它遇到的所有問題。
少年,是在意他的。邬景寒想,他現在只需要等,等少年什麽時候把他接回家。
貓兒眼裏閃過流光,它暫時想通了。從樹上跳下來,落地輕盈無聲。它朝着女童離去的方向走,想着先去廚房混一頓,然後找地方睡個覺,等第二天少年來接他。
團子對池小辭有莫名的期待和信任。
循着香味,團子走到了一處僻靜地兒,前面擺着一個碗,碗裏裝着雞腿。
當它傻,這麽明顯的陷阱還想騙它!
團子停留在不遠處,鄙視地看了那碗一眼,轉過身,趔趄一下。
暗處的仆人拿着木棍,小聲嘀咕,“這貓兒怎麽不去?”
“這貓精着呢!”
兩人對視一眼,正在為失敗的誘捕感到懊惱時,那貓兒身子搖搖晃晃,趔趄一下,砰地一聲倒在地上。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把暗處兩位仆人驚呆。
“雞腿裏的毒藥還能隔空投毒?”
這兩名仆人是二姨娘派來的,小姐撿回來的貓抓傷了她精心護養的手,這二姨娘本就跟小姐的生母争寵互相看不慣,把氣撒在這只貓的身上,暗中命令兩名仆人捉了這野貓打死去!
反正小姐愛撿貓,小孩子忘性大,只見了一面的貓兒,兩三天就忘了。
奉命行事的兩位仆人躲在暗處,他們老早就發現了蹲在樹上的貓兒。只是小姐一直在假山下面找貓,他們終于尋着機會用食物誘捕這只貓兒,沒想到貓兒一口沒吃,偏就倒了下去!
“去看看?”
二位仆人走上前,翻看了這僵死的貓。
它四肢抽搐着,毛發上沾染了血跡,和灰塵一起弄髒了雪白的毛發,看着髒兮兮又可憐。
“我砒霜加了三倍的量,可它沒吃怎麽就一幅中毒的樣子?”
“你管它呢!我們去把這貓埋了,給太太交差不就行了。難道你還真想用麻袋套住、亂棍打死它?我們的棍子都比這貓的腦袋粗,何必跟一只貓見識。”
“你說得對,我們把它埋在外面山坡上吧。扔在府邸裏會臭的,老爺會罰。”
這兩人擰起僵死的貓塞在麻袋裏,朝着外面的亂石坡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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邬景寒現在無論神魂還是肉|身,都極其的難受。
他神魂上前去挑戰了那黑龍,很難說是誰贏了。他剜下了黑龍的逆鱗,而黑龍直接穿透了他的神魂。
兩敗俱傷的結局,神魂遭受重創,而連接最緊密的肉|身直接嘔出心頭血來。
邬景寒的肉|身比他想象得還要脆弱。
團子将死未死,它能感受到那兩名仆人擰起它往山坡上趕,甚至能感受到腐敗發臭的泥土覆蓋在它身上的重量。
可是它動不了,這是重生以來順風順水的邬景寒遭遇的最大的一次危機。
那黑龍的每一道力量都蘊含了某種毀滅性的天道規則,邬景寒正面硬剛,他低估了黑龍的力量。
他快要死了,神魂明明滅滅,肉|身被埋土裏。
神魂憑借對少年的感知,不顧一切地往寄月居跑。
最後一抔黃土完全遮掩了團子眼裏的光。
池小辭找它,找得快要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