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43.捉妖

捉妖

仲夏的夜,清涼如水。夜間店鋪陸陸續續關門,先前逛燈會猜字謎的游人也三三兩兩結伴回家。

池小辭抱着貓跑了三個街巷,遇到的醫館不是關門,就是在聽說他要給一只貓看病時直接動手轟他走!

簡直就是天大的笑話,畜生也能跟人比

池小辭抱着貓沉悶地走在巷尾,貓貓軟趴趴地馱在他懷中,無論池小辭怎麽搖它都沒反應。

又是這樣,又是這樣,當初小貓在幫他擋下那狐妖的攻擊時候也是這樣。

他連自己的貓都保護不好……池小辭內心劃過一道陰郁情緒,似乎在很久很久以前,他也是這樣沒有保護好屬于他的東西。

天,開始下起了雨,懷中的小貓發燙起來,池小辭抱着貓走在屋檐下躲雨。

他往回走,沒有雨傘,細雨難免沾濕他的青衫。路過斷橋,橋的那頭有人撐着傘。

池小辭本以為是路人,走得越近才發現是大反派,他似乎在這裏站了很久,就像是專門等他似的。

邬景寒把雨傘撐到他頭上,視線也看向池小辭懷中的貓,他言語間滿是嫌棄, “這麽弱小無用的生物,也就你把它當成寶。”

池小辭擡眸,邬景寒渾身上下幹燥清爽,哪像他被細雨淋得濕漉漉。

“你不可以這麽說話,”池小辭被小貓的病情弄得沒有了和男人互怼的心情,說話也透露着煩悶無措, “只要被人喜歡,它就是有用。”

“還有,邬先生,”池小辭擡眼看他, “貶低別人喜歡的東西,是一件很沒有禮貌的事情。”

邬景寒的視線從貓身上移開,他的聲音多了一絲無奈妥協, “它沒事,靜養休息一段時間消消食就好了。”

池小辭的雙眼終于有了一絲光亮, “是真的我還以為團子被那群散修傷到了靈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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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貓哪兒來的靈根!”邬景寒言語鄙薄,再仔細聽,總會察覺到微微的醋意。

可少年遲鈍得很,哪兒聞得出來。他問, “團子沒吃什麽,怎麽會撐

“你若是真擔心,那就揉揉它的肚子。”邬景寒終究是不忍心池小辭擔心,他的手覆蓋在小貓身上,所到之處經脈骨骼一一顯現又隐沒。

“你看,它好得很,沒有問題!”

“好神奇的法術。”池小辭看了看自己的貓又看了看邬景寒施展法術的手,憂慮減少之後他又執拗, “可團子怎麽會吃撐呢”

邬景寒不想解釋,他轉移話題, “龍椅上坐着的那個是假皇帝,邪修不知用什麽法子奪走了一國之君的軀體,穩坐皇帝寶座,陪一衆皇子皇孫扮演父慈子孝的游戲。”

“顯然那邪修的真目的并不是想玩什麽父慈子孝的游戲,對嗎邬先生……”池小辭摸了摸貓貓接着道: “你有了打算還是已經安排好了”

許久沒得到邬景寒的回答,池小辭看去才發現男人正在看他。

“有的時候,你對我表現出非比尋常的解。”男人的聲音落在池小辭耳邊, “你對我太過自信,總是對我付出莫名其妙的信任……莫不是我們前世有緣,你我原本就是高山流水的一對知音”

池小辭怎麽也想不通邬景寒會把話題引到他從未設想過的地方上來,他一時不知如何作答,只得呆呆地望着傘外的雨幕努力把話題扳回正軌, “那就是安排好了,邬先生。您說,我聽着呢!”

邬景寒先是去了一趟三皇子府邸,把他父皇可能被邪修取代一事告知。随後他又親自去了一趟皇宮,見到了玉佩的主人——柳妃。

柳妃生的孩子是正常模樣,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皇帝在與柳妃私會親密的時候,用是自己的的本體。

那就更進一步确認了秦遠就是那邪修。

只是前一世的天子驕子這一世變成萬人唾棄的邪修,這其中究竟隐瞞了什麽

秦遠想做什麽這才是目前邬景寒最關心的事情。

不過這一點,已經有人幫他去打探了。

-

皇宮,永壽宮。

柳妃挑了一勺湯羹喂給她的皇兒,她心情還悶着,剛剛下過一場雨,遠兒弄髒了衣服不說,身子還有點發熱。

安妃剛才來過,陰陽怪氣一番,嘲弄她的皇兒體弱多病一點都不像皇帝,見她完全沒有反應,又扭着身子走了。

真正受寵的人總是寵辱不驚,柳妃正要讓身旁的丫鬟閉門謝客,太醫後腳就到。

她辭退了身邊的丫鬟,除了詢問太醫遠兒的病情,還想詢問些自己的情況。

柳妃伸出手讓太醫把脈,這名太醫年輕些,是接受過她家恩惠的落寞子弟,一朝得以進入太醫院,因此對柳家和柳妃忠心耿耿。

“周太醫,我可是又有了”柳妃難掩喜色,她已經一個月沒有來月事,而自己已經有過孕育孩子的經驗,想找太醫來确認一番。

太醫眉頭緊鎖,并不是他醫術不好,而是他不敢确認!

柳妃的體溫很低,低到不是正常人的地步。而她的脈象一幅瀕死之人的狀态,可在周太醫的感觸下,莫名的一股氣流溫養着她的身子。

“這……娘娘,還請恕微臣再回去查查醫書再下定論。我先給娘娘您開一些補氣的方子,如有需要,及時叫我。”

一刻鐘後,周太醫的方子送來。身旁的侍女按照藥方給她抓藥熬藥,待藥的溫度剛剛好,柳妃端起遞到嘴邊,慢慢地全喝了下去。

咣當——

藥碗打碎發出巨大的響聲,侍女闖進來在看到眼前的一幕時驚聲尖叫, “妖怪啊——”

除開七皇子之外的所有皇子公主都聚集在三皇子府邸,他們所有人都有一個相似之處,那就是戴着面具。

如今朝堂誰不知道七皇子及其母妃受寵,就連祭祖這種重要的活動都要帶着七皇子陪同。其他的皇子公主,就跟隐身了一樣見不得光。

三皇子把邬景寒給他的消息一一道出,至少現在坐在龍椅上的皇帝不是他們的父皇這一條,就足以讓所有人震驚。

柳妃是不是妖怪,她有沒有給皇上戴綠帽子反而不那麽重要了。

“給你消息的仙人靠譜嗎”震驚之餘有人發問,劉郎昭堅定道, “絕對可靠!”

一個禍亂朝綱的妖怪,一個霸占皇帝寶座的邪修。

大周,就要亂了!

-

永壽宮外圍滿了一圈又一圈的官兵,他們圍着發瘋的白狐,個個都不敢上前去與之搏鬥。

皇帝匆匆趕來,他的表情并不是得知愛妃是妖怪的驚恐,而是莫名深沉,似乎在算計着什麽。

那妖怪模樣的柳妃似乎感知到了皇帝的氣息,直直朝皇帝撲過來,嘴裏還發出怪異的哭喊: “皇上~”

七皇子趴在永壽宮門檻哇哇大哭,配合着這場景,詭異又可怕。

宮裏有不怕死的言官進谏,直接跪在地上要求皇帝處決了這妖妃,見皇帝還不下口谕,着急的模樣恨不得自己撲上去。

那狐妖開始發瘋,三根蓬松巨大的尾巴朝人群甩來。侍衛們各個吓得逃竄,一時之間永壽宮人少了不少,唯獨留有幾名愚忠的侍衛太監跟在皇帝身旁。

“愛妃,過來。”皇帝不正常的反應使得一旁的侍衛驚愕,他們來不及反應,那狐妖尾巴一卷就把其中一名侍衛卷入自己口中吞掉。

狐妖發出一陣餍足的呻。吟,她雙目赤紅,視線往旁的侍衛身上看去。

剩下的人作鳥獸散,跑得慢的被狐妖的尾巴卷起吃掉,跑得快得一邊跑一邊喊, “柳妃是狐妖——柳妃是狐妖——”

這名侍衛跑得急跌倒在地上,狐妖巨大的尾巴眼見着就要掃過卷起他的身體,一道劍氣掃過,那狐妖發出一陣痛苦的咆哮。侍衛擡頭,一名青衫少年一手舉着鐵劍一手抱着雪白愛寵站在他面前。

少年身後是匆匆趕來的其他皇子和仙師,這名侍衛就跟見了親爹一樣痛哭流涕, “皇上被狐妖迷了心竅——迷了心啊——”

京城的仙師魚貫而入,浩浩蕩蕩朝着狐妖的方向走去。三皇子扶起這名吓得癱軟的侍衛, “別害怕,你慢慢說。”

之前被皇帝招募來的仙師們被皇宮濃重的妖氣驚呆,他們各顯神通,一個個朝發瘋的狐妖殺去。

唯有在小貓芥子空間裏的小黑球急躁得不得了,他恨不得立馬沖出去,把那邪修打得落花流水跪地求饒!

可是不行,因為小大主人莫名陷入了某種臨界點。它還醒不來,小黑球就出不去。

邬景寒在一衆混亂中閑庭散步,他看着那群修為低下的修真者與那狐妖纏鬥,可在邬景寒的感知裏,這名狐妖不純粹。

狐妖的氣息摻雜了太多雜亂血腥的妖氣,就像是被泥塑築起來的雕像,終究不是真的狐妖。

他看着其中一名修真者被擊飛,正要揮袍幫助,後面傳來一道陌生的聲音。

“邬景寒,你倒是永遠自負。”皇帝在不遠處看他,負手而立,兩兩相望間,皇帝出手了。

排山倒海的魔氣翻湧而來,隐藏在皇帝體內的邪修強大到邬景寒沒有想到的地步。

這名邪修手段不要命的惡毒,攻擊的招式淩厲又不留後路。

魔氣所到之處,樹木頹敗葉落,再任由這名邪修這樣胡鬧下去,整個京城都會被他摧毀。

邬景寒刻意把人往無人的郊外引,他的意圖被邪修看穿,這名邪修驀地瘋狂大笑, “邬景寒啊邬景寒,你居然也會有憐憫蝼蟻的一天!還是到地獄裏去關懷吧!”

邪修發出終極一擊,邬景寒堪堪躲過,他道, “你認識我”

邪修一愣,顯然沒意識到自己說漏了什麽。而對邬景寒來說,這一世他剛重生,貓也剛出生将近一年……

功未成名未就,何況這一世他最多的時間都是呆在少年身邊,怎麽會惹上仇家

邬景寒逼近,他的視線仿佛要看出這人皮下的真面目, “你是秦遠,你也重生了,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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