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穿書篇
穿書篇
沈長錦發梢還有些濕，想來是剛從浴池中回歸。
姜塵清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沈長錦都未與他對視，直到系統提醒，才想起自己是剛複活的，對方多少還是有些畏懼。
以後只能靠你了主角，姜塵清道：“沒事便回去吧。”
沈長錦應了一聲，沒動身，直到姜塵清先動身走一段路後，他才邁開步伐離開。
魂不守舍回到住處，姜塵清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直到夜涼才閉目。
這一夜睡得既沉又長。姜塵清做了個夢，夢中他身處一座金碧輝煌的宮殿內，宮殿內美輪美奂，但他卻無心觀賞，整個殿內只他一身，處處陰森可怖。
他動了動身，往前走了兩步卻被束縛住，往後一看，竟是條小臂般粗的鐵鏈鎖住了他的腳踝。
“什麽情況！”姜塵清崩潰。
莊嚴的宮殿大門被推開，一道修長的身影緩緩踏入，腳步聲也逐漸清晰起來。片刻後，低沉的聲音響起：“師尊，近來可好啊？”
姜塵清順着聲源看去，只見此人身姿挺拔，模樣豐神俊朗。若不是在此處相見，甚至還配得上“俊男好兒郎”的稱號。
一陣陰風吹過，身上不知何時換上了勝雪的白衣。
那人緩步走來，一步一近，姜塵清的內心煎熬不已，也緊張不已。兩人面面相觑，離得并不是很近，他才得以喘口氣，男子語氣宛如寒冰：“師尊，昔日的仇弟子記得一清二楚，如今弟子有了能力，終能取了師尊的命。”
命？！
姜塵清冷汗直流，嗓子像卡了刀片似的說不出一句話，只能眼睜睜的看着此人掐住他的脖頸，惡毒的話傳入耳中：
“姜塵清，下地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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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塵清猛然從夢魇中掙紮出來，坐起身大口喘着氣。回味夢的內容，他只覺得身上一股惡寒，塌上檀香味飄散入鼻，呼吸頻率才逐漸平息。
第二日，日上剛立竿，姜塵清便被玉露喚醒了。
門外玉露不敢敲的太大聲，在外頭問道：“師尊，醒了嗎？”
屋內的姜塵清沒回應，反倒直接推開門。玉露往後退了幾步，鞠躬道：“仙尊請去清守閣一趟。”
姜塵清道：“嗯，我知道了。”
清守閣一趟必不可少，姜塵清也早有預料。還沒走出多遠，他便又折路返回，玉露以為師尊少帶了什麽東西，正等候差遣，沒成想他卻道：“準備準備飯菜。”
玉露道了聲：“是，師尊。”
從昨天棺椁詐屍到如今他還滴食未沾，怎麽說也是饑腸辘辘了。
姜塵清很快上了清守閣，閣內兩邊站滿了人，就連堂上的仙尊都到了，想必是已經等候他多時。
仙尊的身邊正是楚雲舟，與他對視一眼便移過目光，仿佛多看一會兒就傷眼。
【系統提示，姜塵清之死是出外時因走火入魔，濫殺無辜，欺師滅祖，才落得身隕。】
姜塵清眉頭難看，硬着頭皮走了進去。腳剛踏進去半個，閣內的目光便齊刷刷轉向他，心裏頓感毛骨悚然。堂上仙尊面色嚴肅，威嚴十足，沒他的一聲出誰也沒吭這第一聲。
“姜塵清。”
這是姜塵清踏足進去，仙尊的第一句話。
姜塵清拱手，道：“仙尊。”
仙尊微俛首，道：“你是不是該解釋解釋如今發生的一切？”
姜塵清還未開口。年長的仙師便拿他說笑，“姜仙師死而複生，确實該好好向尊上禀告是怎麽一回事。我們這些做長輩仙師的，倒也想向你了解一件事...”
“不知姜仙師如今修的是魔道還是仙道？”
這是考驗他的口才麽？姜塵清熟的很，不快不慢，先向仙尊禀告：“回尊上，塵清也不知是怎麽一回事，如若您定要一個結果，許是塵清以往做了違背仙人的倫理，這才被賦予了新一次的生命以便贖罪。”
他他媽都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啊！
言罷，姜塵清又回答另一個問題：“仙長所言不是，塵清如今修的是仙是魔，人都已經站在清守閣內了，您會看不出麽？”
明義是指出他已經徹徹底底擺脫魔道，暗義在諷刺他眼瞎。
堂上仙尊靜靜地看着，勾手示意楚雲舟湊近，楚雲舟微微彎身，傾聽他言意。
“你昨日去了清風中，姜仙師可有什麽異樣？”
楚雲舟如實回答：“并無，尊上。”
他們竊下私語，須臾，姜塵清便被下了逐客令，閣內仙師待他走後，奏身問仙尊道：“尊上，就這樣放縱姜仙師，怕是不妥。”
仙尊道：“無妨，各仙家若是沒事，就散去吧。”
楚雲舟留在仙尊身邊沒走，知曉有任務派給他，仙尊的心腹唯他一人，“雲舟，這些日便勞煩你看照姜塵清。”
楚雲舟道：“是。”
姜塵清在回去的路上恻隐，知曉當前沈長錦是他的救命稻草，下第二層時沒先回去，倒是去第一層弟子居住的地方探望沈長錦。
仙界布局簡練明白，其一是仙尊所在的清守閣；其二環着幾座山，姜塵清執掌南門山；其三便是弟子居住的院落。
路上，只有是弟子見了他，先是一震，再是躲得遠遠地，保持安全距離與他問候。
姜塵清無關其他，直直來到沈長錦的住處。剛一推開院門，便見偌大的院子內沈長錦一人拿着掃帚，清掃着落葉，他渾身灰頭土臉，臉上還有未痊愈的傷，一見到姜塵清，立即壓着掃帚跪拜。
“師尊。”
院內灰塵還沒散去，漂浮在空中點點粒粒，姜塵清用寬大的袖口捂住了口鼻，壓低聲音道：“不必跪拜。”
沈長錦擡起頭與他對視，眼中盡是得到答案的疑惑。
姜塵清環了四周的房屋，問道：“哪一間是你的？”
沈長錦指了個方向，道：“師尊，弟子住處在那裏。”
“嗯，”姜塵清道，“帶我去看看。”
沈長錦放下手中掃帚，走在姜塵清前方，打開了最靠邊的房間。一進門，一股黴味撲面而來，屋內陰濕不已，姜塵清順着視線看去，裏頭空空蕩蕩，只有一張涼席在地上攤着。
“你平常就睡在這裏？”
沈長錦應了一聲，他的屋子是師尊安排的，原先還有張草席，在師兄弟的欺辱下，整日找他麻煩，就連草席也拿走，不管春夏秋冬，沈長錦終日都是睡這張涼席。
姜塵清扶額，雖然知道結果就是他所說的那樣，心中難免一陣愁煩。
若是再這樣發展下去，某年某月某日說不定這張涼席成為他的歸宿！
沈長錦道：“弟子所住地方窮閻漏屋，師尊還是不要待太久，以免傷了身子。”
【系統提示，主角好感值為負。】
姜塵清看着系統屏幕上扣的成負的好感值，為自己的生命感到痛惜。他看向沈長錦，道：“你在這可有什麽東西。”
除了身上這套衣服，再無其他，沈長錦搖了搖頭，道：“沒其他東西。”
“好，”姜塵清轉過身，道，“既然沒什麽東西，那你便這副樣子随師尊走。”
沈長錦詫異，以為自己聽錯了他所說的話，又問道：“弟子随師尊去哪？”
“南山門。”
抛下那張涼席，沈長錦稀裏糊塗随姜塵清去了南山門。
玉露早已準備好飯菜等候多時了，本見到師尊和顏悅色，又瞅到姜塵清身後帶着的沈長錦，笑容凝固。
姜塵清看着一桌子的飯菜，肚子又不争氣的咕嚕叫了兩聲，好在聲小只有他一人聽見，他示意沈長錦坐下，“先吃飯。”
沈長錦沒坐下，反而道：“師尊，弟子衣衫褴褛，就不與師尊同餐了。”
“無妨，”姜塵清喚玉露加了副碗筷，道，“你既然是我的徒弟，為師又怎會嫌棄你。”
沈長錦眉心一蹙，實在搞不明白姜塵清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但姜塵清态度決然，他也不好再開口推辭，便忐忑的坐了下來。
姜塵清沒再管他，夾起口面前的菜嘗了一口，口味清淡寡水，甚至感覺只是過了遍清水，跟吃青葉子一樣。姜塵清一時習慣不了這味道，全都吐了出來，驚了在場的兩位弟子。
玉露趕忙上前，道：“師尊，可是飯菜不合您的胃口？”
姜塵清搖了搖頭，“沒事，噎住了而已。”
他忽視眼前的“青葉子”，轉而把筷子指向其他的菜，不出所料，都是清淡口味，一點佐料都未加。
姜塵清問：“這些菜是怎麽做的？”
玉露回：“回師尊，飯菜都是嚴格按照你的指示做的，只放了些許鹽。”
原著中姜塵清的口味就是如此，清湯寡水，如今他魂穿這副身體，也不再是原主人的口味，現在的“姜塵清”喜愛辛辣。
他囑咐玉露：“今後的飯菜不必再做清淡，按正常來。”
玉露一頭霧水，死而複生的師尊真是大不相同，做弟子的哪敢多問，“是，謹記師尊的話。”
清食難以下咽，姜塵清只吃了個半分飽便讓玉露把飯菜撤下去了。沈長錦胃口并不大，吃了一點就說了飽，姜塵清五大三粗的，哪細心想徒弟是不适應。
夜晚，姜塵清特意讓玉露把廂房騰出來，打掃幹淨。這間廂房緊挨他的住處，擱一條道便能相見，離得近些，他心中也能安穩一些。
玉露實在不解，問道：“師尊，為何要讓沈師弟來這裏住？”
姜塵清圓個借口，道：“長錦是個好苗子，為師不能荒廢了他。”
荒不荒廢，貌似都與這個無聯系。姜塵清的想法深沉，總是想一套是一出，玉露沒再多問，收拾好後便退了出去。
屋內燈燭明堂，溫暖适宜，沈長錦抱着新被褥，站在門前躊躇不前，姜塵清一開門與他對視，問：“怎麽不進去？”
沈長錦漆黑的眸子顫了顫，抿着唇，須臾開口道：“謝師尊。”
姜塵清居心叵測，心底那點小九九自然只有自己清楚，“早些休息。”
直至沈長錦進去閉門，系統的提示也沒出現。
姜塵清垂額，突然獻殷勤，沈長錦這番心底活動倒也正常。
畢竟還是俗話說的好：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