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菩提篇

菩提篇

姜塵清在上看着下面,弟子攬的活只能認,他抛頭露面,朝外道:“所有人都散開,莫要堆積在一起。”

民衆果斷散開,退避三舍,此時系統彈出:【宿主成功接取任務,菩提村瘟疫事件等待解決。】

下了樓,姜塵清神情冷淡,對掌櫃道:“藥呢?”

見來勢洶洶,掌櫃換了一副表情,道:“仙人饒小的一命吧,那病沒藥根本活不成。”

姜塵清懶得廢話,再次厲聲道:“拿出來!”

掌櫃只好将小部分藥拿出,兩三個木箱堆搬出來,堆積到姜塵清面前。他打開其中的木箱,拿出一小瓶藥,那藥的味道極其刺鼻,顏色奇異無比,姜塵清立即斷定這根本就不是醫治瘟疫的藥,更像是毒。

毒與毒互攻,能壓下暫時的疾病痛苦,相比于它這場瘟疫緩發性慢,若要是集聚在人體內時間過久,便會侵蝕五髒六腑,将死不遠。

“誰賣的這種藥?”

掌櫃如實回答:“村裏唯一的醫師。”

姜塵清眉心一皺,要想搞清瘟疫就要先找到源頭,那醫師既然知曉壓制瘟疫的毒的成分,必然也知曉瘟疫為何而起。

許是夜深到來的緣故,再次出來才看清這地盤的全貌,地面幹涸,殘樹上只挂着幾片脆弱的葉子,風一吹,便跟着走了,荒涼無比。

姜塵清派金風先去找村西的醫師,帶着沈長錦與玉露在村中各戶查看情況,一趟下來,村中幾乎未有沒感染者。

金風孑然一身而歸,沒能找到那位醫師,道:“并不見那位醫師的身影。”

“反倒是聽附近的村民說,他上山去采藥了。”

姜塵清“嗯”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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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耳中聽着是上山采藥,倒不如說是賺了黑心的錢,畏罪潛逃了。

這時,路過一處屋,沈長錦停下了身,看着左右兩邊無鄰舍的獨房,實在奇怪,這是被村中的人孤立了嗎?

“瘟疫就是從他家傳播出來的!”

沈長錦回頭看着出聲的人,一副痛恨的模樣,始終不敢靠近。

染上瘟疫的第一戶,沈長錦上前敲門,“有人麽?”

裏頭安靜一片,無人應,沈長錦這才推門而入,跟随其後的還有玉露,推開門的那刻,一股惡臭瞬間被釋放出來,玉露受不了,捂住口鼻朝後退去。

沈長錦皺着眉,往裏又走了兩步,只見一位幹瘦入骨,頭發已發白的老人不知在用破布擦拭着什麽。

“老人家,你在做什麽?”

她猛然回頭,那雙眼睛深深凹陷了下去,皮膚皺的堆在了一起,蒼老陰森的聲音響起:“我在給我兒擦身。”

“我兒見不得那麽髒,醒來又該鬧了。”

玉露這會兒稍稍有了些适應,走上前,放眼望去,那哪是活生生的人,分明是一具幹癟下去的幹屍,他不禁道:“老人家,你兒都死多少天了。”

“胡說!”那老人像受了莫大的刺激,死死瞪着玉露,蒼老的聲音一提高顯得十分刺耳,“我兒沒死!”

一時反應過激不慎碰到了塌上的幹屍,“啪嗒”一聲,整條胳膊掉在了地上。

老人慌亂如麻,撿起地上的胳膊重新接上去,“兒你怎麽了?你別怕,娘在這,娘會治好你的。”

刺耳的哀怨聲引來了不少人,姜塵清也随着動靜前來查看,有人強行将她拉出門外,卻次次想往回爬,老人直到在人群中看到一張熟悉的面孔,才停下攀爬回去的動作,反而快速爬動要抓他。

“就是你!在藥裏摻了手腳,害我兒命喪黃泉!”

小厮連忙解釋道:“你可不能冤枉我啊!傷天害理之事我可是從來都不幹的,你要怪也只能怪你兒命不好!”

“我要你賠命!”說着,動作扭曲的朝他爬來。

小厮見其貴人,一個轉身躲在沈長錦身後,“你兒都死透了,再說,他的死也不是我害的。”

人都沒了,過多解釋在老人耳中只會是一把旺柴,不抓住小厮做不罷休,姜塵清出面鎮住了場,道:“夠了,人既然已故,安頓逝者才是眼下重要之事。”

這些人絕大部分對他說的話百依百順,按住老人散去。小厮縮身退了幾步,見沒人注意他,轉身剛要跑卻被金風拉住了衣領,金風一句話還未出,小厮下跪哭泣:“各位仙人,我當真沒有害她的兒,我一介平民,哪敢害人啊!”

金風道:“沒做就是沒做,你那麽緊張作甚?”

小厮擡頭看了他一眼,“好好的人就這麽死去了,我心中悲傷。”

這小厮與得了瘟疫的村民大不相同,他倒是面色紅潤,活蹦亂跳,一點沒事。姜塵清起疑,問道:“你治好過瘟疫?”

小厮擺了擺手,道:“我運氣好,沒沾染上瘟疫。”

姜塵清又問:“這場瘟疫持續了多久?”

小厮想了一會兒,随後道:“大概有了一月之久。”

與村民同待那麽多久,卻未沾上瘟疫,何得見運氣好,見盯他愈久,小厮察言觀色,道:“我經常去和李醫師上山采藥,估摸着是藥草吃多抵抗住這瘟疫了。”

姜塵清道:“這樣說,你和那醫師關系挺密切。”

“那是自然,”小厮道,“他是我剛認的師傅,我要向他學得高超醫術救治災民。”

言畢,還是沒有讓他走的跡象。小厮覺得自己嫌疑可以洗脫了,便道:“該說的我也說了,仙人若是沒有其餘的事,我就先走了。”

領着他衣領的金風沒松手,只聽姜塵清道:“待查清了一切,再放你離去。”

他是個重要的線索,知曉的并非一兩點。

回到客棧,姜塵清又累又倦,進了屋半倚靠在床榻邊,閉目養神。

這時,門外傳來敲響聲,姜塵清依舊閉着眼,開口道:“進。”

沈長錦推門而入,一眼看到師尊休憩的模樣,自覺放輕了腳步,連聲音都壓低些,道:“弟子注意到師尊疲倦,想着也學過一些緩解疲憊的手法,不知師尊可否需要。”

姜塵清這會兒懶勁一下子上來了,有人緩解疲憊甚好啊,何樂而不為呢?

“費心了。”

沈長錦舒展,道:“不費心。”

但彼時師尊是在床上,弟子這上去也有些別別扭扭,一直在原地不知所措,怕失了分寸。

他卻不以為然,挪了一個空位,道:“還愣着幹什麽,上來吧。”

得到了準令,沈長錦這才慢慢爬上榻,湊近姜塵清,清香味撲鼻而來,于他而言甚是喜歡,輕撫上師尊的兩穴,力度适中的按壓起來。

沈長錦手法不錯,姜塵清十分滿意,也在這舒适的按壓中漸漸欲睡。

聽着呼吸聲勻稱,沈長錦垂眸看着師尊的睡顏,在燈燭下顯得格外柔和,  忽的又想起仙池中與他共浴的場景,臉不自覺的緋紅起來。

輕聲下床後,沈長錦熄滅了屋裏的燈燭,退入門外。

姜塵清一夜舒坦無比,甚至還在回憶那個手法。

趁人熟睡,小厮潛入客棧的藏房,偷了掌櫃鑰匙的他很順利開門走進,燈往前一照,面前堆積如山的木箱,木箱裏面裝的都是藥。

單單為了自己活命,私藏一輩子都吃不完的藥,簡直豬狗不如!

小厮搬起底下的木箱,雙臂用力,拿起燈都艱難,還未出門檻,一陣清晰的腳步聲從上傳來。

跟在掌櫃身後的還有一個人,提着的燈越走越近,小厮這才看清了長相,是李醫師,小厮疑惑,他怎會在這裏?

李中義步子慢,走在後面,神情憂愁:“将這些藥分給村民一些。”

“那可不行,”掌櫃下了梯,回頭看他,“瘟疫之事嚴重,你又沒有其他偏方可以完全治好。”

李中義道:“興許往後我能治好。”

掌櫃道:“往後是哪一天?一年?一輩子?哎呦,李醫師我可不能拿性命開玩笑,我這一輩子也就靠這點藥活了。”

李中義嘆了口氣,道:“藥那麽多,哪能吃個一輩子。”

“多了我再賣他們。”

李中義搖了搖頭,最終還是告誡一句:“藥是保命藥,多了就成喪命藥了。”

掌櫃不以為然,只覺得李中義是在恐吓他,揮了揮手便招呼人擡走機箱。

小厮躲在後面大氣不敢出,弓起身悄悄爬走,卻不慎碰倒了照明燈,在這間屋中聲響格外清晰,突然一滞,連腳步聲都停止了。

若是被發現,他也就交代在這裏了。

掌櫃示意從後面看看是否有人在,李中義擋在前頭,道:“是我踢到了藥箱,快拿着藥上去,以免被人發現。”

掌櫃看了一眼,信了他,“動作麻溜點。”

他們一走,瞬間又恢複了漆黑,小厮心似大風刮過,跌跌落落,得以喘口氣,重新點燃燈,顫顫巍巍爬了出來。

李中義知曉他在這,小厮不想再過多猜忌,現搬一整箱藥也脫不了身,他奮力打開木蓋,裝了一袋子藥,灰溜溜離去。

在路上狂奔的小厮,既想着去找李醫師去問清情況,又想着把這些藥先帶給病情嚴重的村民。

前者不如後者重要,換了條道,小厮加快了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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