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應尤篇
應尤篇
城門上,一道龍影而躍,襲向那支隊伍。緊接着,萬千道龍影同樣開始了厮殺,複株憐中了道,完全沒任何反應措施,眼睜睜的看着千兵萬将全軍覆沒。
這場仗于應尤而言算是統一了土地且再沒任何威脅。用一條鮮活的人命作為代價,群衆銘記緬懷,其餘再無別,複株憐成為了階下囚,秋雨篁的死訊傳遍城中,唯獨沒到風玄鏡的耳中。
皇宮中正在舉辦同慶,美酒佳肴,功成名就。那麽久以來,風玄鏡頭次不再處于緊繃,滅了威脅,此時此刻,何樂而不為。
舉杯暢飲,美妙的氛圍在宮中傳遞,他們向風玄鏡領的功是場上殺敵的貢獻,沒人提及導火線在誰,誰是最勇于沖鋒的。
他們不說,風玄鏡自然不知。
幾杯酒入肚,風玄鏡有些許眩暈了,他站起身,一袖而掃,道:“各位沖鋒殺敵都有功,現如今域龍一族已滅,該賞的一樣不落。”
“謝陛下隆恩。”
管理大臣坐在風玄鏡身旁,看這麽一出,淡笑一聲,道:“陛下有點醉了,炎幽送陛下回去歇息。”
風玄鏡淡掃他一眼的功夫,炎幽便已經到了他的身邊,攙扶着他,道:“陛下,請。”
風玄鏡沒怒沒樂,只是面向底下,道:“各位自便。”
說着,他先炎幽一步走了出去,炎幽在後跟,兩人之間有一段距離,離着遠了,風玄鏡轉頭對他道:“回去吧,剩下的路我自己走。”
炎幽朝他颔首,退兩步後消失在眼前。
他走後,風玄鏡神情冷了下來,嗤笑一聲,“真是呼來喚去。”
到了寝宮,裏面的燈燭是暗的,風玄鏡在門外停了一會兒,随即才推開門走進,門才關上,一把冰涼的刀刃抵上了脖。
一擡眸,冷冷開口:“風神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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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神紀雖蒙着面,但到底也沒想着隐瞞,一把扯掉面罩,刀刃也進了幾分,劃破風玄鏡的皮膚,流出血珠。
“你還敢回來。”
先前的風神紀從不來皇宮找他,是不想骨肉自相殘殺,争奪你死我活,但如今秋雨篁的逝世讓他醒目,龍城中的大皇子應捍衛這片土地。
“風玄鏡你究竟要懦弱到什麽時候,甘願做一個傀儡,保護不了親人,保護不了應尤。”
風玄鏡蹙眉,“你有什麽資格說我?!為了一己私欲殺害雙親,引進域龍,甚至知之還不告!風神紀,你有什麽資格來反問我?是,我是傀儡,可我做傀儡是為了什麽!是為了應尤,是為了血脈!”
他吐完心中的憤憤不平後,風神紀從未那麽無助過,世上最難過的事,莫過于親人的不信任,說風玄鏡是傀儡,其實他更是,是災難發生時逃避一切,不願再面對。
脖上的刀刃松了幾分,直到風神紀的手放下。
風玄鏡道:“我念及你我之間的身份,快走吧,別再回來。”
“走,走去哪?”風神紀苦笑一聲,“我走去哪?我能走去哪?”
說完這句話後,他的聲音更加蒼白無力:“阿篁....死了。”
聽聞,風玄鏡身子明顯一頓,還沒回過神的他問道:“什麽?”
“阿篁死了。”
“怎麽會,怎麽會,”風玄鏡重複幾遍,猛地擡頭看向風神紀,道,“阿篁她....為什麽....?”
風神紀難以開口,沉默片刻後,才将一五一十都告訴了他。
風玄鏡悲憤不已,“他...他竟敢瞞着我!”
風神紀道:“你一直以為是我殺了父皇母後,但真正殺害父皇母後的人是管理大臣。”
風玄鏡擡起頭看着他,“我憑什麽信你。”
風神紀從懷中拿出幾張書信遞給他,“域龍族從始至終都與他有關聯。”
風玄鏡一目十行,僅僅用了一會兒時間便看完了書信上的內容。他額上青筋暴起,握緊書信,究竟有多傻,被利用到現在,追殺皇兄,送葬皇妹!
風神紀道:“這是阿篁....拼死拿到的。她曾對我說,身為應尤的公主,她應奉獻一切。”
“你也應有這種覺悟。”
說罷,風神紀擡步與他擦肩而去。
自上次赤虎燒了客棧老板的積蓄後便被禁止入內了,姜塵清同樣也不得入內,是主人,寵物會跟,是寵物,主人也會跟。
風神紀帶着他們來到了自己的住處。說實在的,風神紀品味不錯,他住的地方也算是個三層的洋樓,放在現在,姜塵清估摸他也該是個富公子哥。
風神紀今日不回,整個家也就是他和赤虎的。相比于上次,赤虎明顯乖了許多,姜塵清想它可能受到了沈長錦的冷眼才乖幾分。
門旁給它安個窩,不哭不鬧,也像個看門的。
次日,風神紀才回來。姜塵清一出門便看到這樣的一副場景:三四個姑娘圍繞在他身邊,風神紀鍛造着刀刃,一會兒有人擦汗一會兒有人遞水在嘴邊。
....還真是魅力四射。
這邊,風神紀額上的汗還沒來得及留下就已經被手絹擦去。
“累了吧,喝口水。”
另一個姑娘道:“喝我的水。”
“我的水甜,喝我的。”
風神紀偏頭一笑,幾乎是每個姑娘的水都寵幸了。
甘甜的水順滑進口內,風神紀笑道:“幾位姐姐的水都甜。”
瞧見那邊的姜塵清後,喊道:“仁兄。”
姜塵清這才挪步走過去,彼時,那把刀刃也已被鍛煉好,刀身鋒利,刀彎成一個弧線,看着美觀許多。
姑娘們一見到姜塵清,雖是陌生面孔,但模樣是真襯心襯意,也就問道:“這位仁兄好生俊朗,是從何處來的呀?”
沒等姜塵清答,風神紀倒是先說:“在遙遠的北方有個仙地,他從那裏來。”
在應尤人的印象中“仙”是個極度褒義的意思,神仙之地,濯清漣而不妖,出淤泥而不染。
“是仙人!”
姑娘們頓時激動起來,看着姜塵清的目光仿佛要把他穿透,直到赤虎爬上他的肩膀,才又道:“這是什麽?好可愛。”
目标一下轉移,姜塵清立即道:“我的寵物。”
須臾,赤虎被他送給幾位姑娘手中,看着軟軟的一個小球,她們開始争着要摸。
風神紀道:“仁兄逃脫的方式還真是夠別致。”
想到他昨日去了皇宮中,姜塵清問道:“接下來你要怎麽做?”
“走一步看一步,”風神紀擦了擦手,道,“應尤,始終是我的。”
明的暗不了,暗的明不了,但願如此。
皇宮內,聽完了禀告的消息後,風玄鏡淡掃底下一片,随後開口:“除了管理大臣,其餘人都退下吧。”
衆臣子颔首退下。
殿內頓時清靜下來,管理大臣在他身旁,“陛下,讓臣留下是所為何事?”
聽着他的語氣,風玄鏡怒氣,拿出那些與域龍族往來的信物扔向他:“你自己看!”
言罷。管理大臣自始至終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他沒彎腰,更沒撿地上的那些信物,只是道:“陛下,這是何意?”
“還在裝傻?”風玄鏡猛然站起身,道,“你幹了哪些肮髒的事情還讓我說給你聽麽!”
“臣不懂,”這次他微微低着頭,看着腳下的信物,“臣為應尤,為皇宮不曾有別心,忠心耿耿半輩子,陛下僅憑這些來定臣的罪,未免倉促了些。”
聽他這一番說辭,風玄鏡氣怒,站在他的面前:“如今的應尤變成這副樣子拜你所賜。這會兒跟我說倉促?你不僅勾結域龍,還敢污蔑栽贓風神紀,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膽。”
“退一步來說,”管理大臣不鹹不淡道,“陛下又有什麽證據證明那些信是臣所寫?”
“莫非是有域龍族的人與陛下有過聯系?還是說,是大皇子風神紀回來過?”
管理大臣說的風輕雲淡,因為他知道風玄鏡走的是條死路。可一提及域龍一族,風玄鏡便想到了秋雨篁,對于這種不作為的行為,就宛如在火上澆油,“秋雨篁死了,你究竟要瞞我到什麽時候!”
管理大臣道:“公主和親已有數年,她逝世已和應尤無關系,這種小事沒必要告予陛下。”
無關緊要?小事?沒必要?這一字一句在風玄鏡的耳中就像是燃油,“你說什麽。”
管理大臣得以彎腰低頭,道:“是臣出言不遜,望陛下見諒。”
“可陛下,又能做得了什麽。”
夜幕中的沙漠之地別有一番景色,天上有着道綠色極光,姜塵清實在是入眠困難便來到外頭坐着。
坐着沒半會兒,風神紀也推門而出,見他還沒睡,便道:“仁兄這是有心事?”
姜塵清搖搖頭,道:“心事談不上。”
風神紀坐在他身邊,打趣笑道:“感情上的事?”
聽聞,姜塵清征了征,張開口沒說出話來。風神紀以為猜中了,又道:“還真被我說中了。要說人世間什麽最難莫過于一個‘情’字,放下等一等,總會遇到知音妙客。”
情難解,這點他知,但問題是,這算個毛的感情。姜塵清道:“不是感情。”
風神紀道:“他情你不願。”
姜塵清:“......”說的好像他被強了一般。
風神紀道:“你情他不願?”
“......”
風神紀笑侃:“喜歡就去追,即使對方不願意,綁着也要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