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仙魔戰
仙魔戰
寂靜的夜中外頭的動靜格外明顯，只是合上眼皮的姜塵清細聽了一會兒，行走的腳步聲在半個時辰內安靜下來，他從床上走下，緩緩走到了門邊。
門紙沒戳了一個小洞，露出一雙眼睛往裏面探望，細微的聲音響起：“仙師您醒着嗎？”
往友這時來了，想必人走的也差不多。
姜塵清拉開門，道：“進來。”
往友四下查看見沒人才縮着身進去，屋中沒點燈黑漆漆的，不過這樣也好沒人會注意，他道：“寒梅院現大批守衛都已被召走，留下都是些沒本事的仆奴。”
姜塵清“嗯”了一聲，待在寒梅院的時日他已經足夠了解這裏的路線，有着數百條錯綜複雜的小路都被他記住，但宿翎下了禁足，只能再尋密道，恰恰好藏書閣內正有一條密道。
他也是偶然間發現的，中間的排架上有一小暗格，上次姜塵清不慎碰到牆門頓時翻過，後面是一條長長的密道，至于通向哪姜塵清也不知道，看着一望無際的黑他無法判斷有多長，是否可以短時間內出來。
為了不讓宿翎起疑心只是看了一眼又很快關上。
不管成功與否，那條暗道必定是通往外面的。帶着往友來到藏書閣，所幸真如往友所說的那樣，順利進入閣內姜塵清打開暗道，須臾牆體轉動顯現出密道，他彎腰進入往友也要跟着進。
姜塵清看着他道：“你留在這。”
往友不解，問：“為何？我陪仙師一同興許能幫得上忙。”
“仙魔大戰場面甚是混亂，”姜塵清道，“你無法無力，我也保護不了你，留在這安全些。”
往友一聽也全是道理，萬一出行一趟把命搞丢那才不值，便道：“好。那我在此處等着仙師回來。”
姜塵清點點頭，轉身繼而往前走，很快便在密道中看不見身影。
往友嘆了一口氣，并未他無聲祈求，也只能聽天由命。
暗道中的姜塵清不知走了多久才看到亮光點，沒入光中果真出了寒梅院，禁足就像無形中的大網，卻管不了地下的路。
出了寒梅院所受的禁忌，姜塵清獲得了久違的自由，眼下有要緊的事顧不得多看亮眼直奔關着楚雲舟的地方。
還沒走遠，城中央登時一聲爆破轟動了整個天際，姜塵清下意識往那邊看去，只見上站着密密麻麻的人，果真還如以前一樣。
守在地牢外的都是些小卒，但他如今也是廢人一個對付這些小卒還真不容易，那便靠謀，喚出系統買了類似煙霧彈的花壺，靠着牆角扔了過去，看着上角的克幣數量頭一次有種我是富人的感覺。
“吧嗒”一聲，花壺碰到硬角碎裂，一股濃重的香味飄散開來。
“有沒有聞到什麽味道？好香啊。”
“是啊，好香啊，”另一個人附和，忽然間頭開始暈了，扶着額道，“怎麽還有點暈暈的。”
話音剛落兩人便背靠背倒了下去。
姜塵清心中暗喜，這東西還真好用，下次給宿翎也試試。
越過躺地的人，将門推開，意想不到的是屋裏坐着的人竟是燭芒。
燭芒見他卻不意外，笑道：“想不到仙人還真是神通廣大，即使被封住了法力卻依舊能從寒梅院出來。”
竹籃打水一場空，姜塵清看着他，“你早就知道我會來。”
堅定的語氣倒像極了再質問，燭芒站起身，道：“也不是全是，宿翎大人早已摸透了仙人的小伎倆，我也只是想碰個運氣才在此等候。”
該說是自己聰明過了頭反露出了馬腳還是宿翎自始至終都沒有相信過他？既然如此，姜塵清更不必僞裝了，“楚雲舟在哪？”
“仙界的人自然由仙界說了算，”燭芒道，“你大可放心，他還活着。”
姜塵清從他話中聽出蹊跷，思忖片刻後道：“你的意思是仙界的人已經來過了？”
燭芒輕哼一聲，臉上的神情印證了他的想法。
被截胡一步，姜塵清一邊想着他們會從哪邊離開，一邊已經轉過身要出去。
燭芒喊下他：“仙人且慢，你若是走了我不好交差啊。”
姜塵清轉身看他，道：“你能讓我走來這裏，想必早已想好了放我離開。”
“果然逃不出仙人的眼，”燭芒答非，“有件事我還想請仙人幫忙。”
姜塵清問道：“什麽事？”
燭芒眯着的眼睜開：“想請仙人利用仙之石複活魑魅。”
聽聞，姜塵清瞬間睜大了雙眼，想起鬼界魑魅為了複活阿竺的場景，可五石之中只有妖之石有複活的作用，他想燭芒不會不知道這一點。
燭芒猜出了他的顧慮，道：“魑魅本是你仙家的産物，非同凡人一般只需複活他的□□，再說我也不是真想讓他活過來，只是舍妹日日寡歡，見上最後一面也能了解這段孽緣。”
想不到“情義”二字能在他身上體現出來，姜塵清道：“可以。不過仙之石不在我手，你要等我拿到。”
“早些就聽聞仙人去過的妖鬼是為了尋法器，我倒是好奇是想做什麽呢？”
“我要這些做什麽就與你無關了。”
遠處天邊逐漸鑲上一圈金光，天快亮了，姜塵清踏出門外走遠。
既然是仙界派來的人走的自然只有一條路，那就是前往無情之巅的方向，料想是仙界損失一名大将便少一份勝算。姜塵清随着這條路前行，城內出奇的安靜，人影都見不着，他走着走着在半路遇到了兩個人身着白道服臉蒙面紗。
這身打扮讓姜塵清當即認出是仙界的人。
他們守着一間屋，不停探着腦袋朝外看去，停留在姜塵清身上的目光頓時征了，似乎不敢相信還揉了揉眼睛。
面前的人真的不能再真，其中一位拿掉了面罩，顫聲喊起：“師尊！”
認出是仙界的人卻沒認出是自己的弟子，姜塵清不禁道：“你為何也會來這？”
玉露手無縛雞之力，一介小小的書童都能來，除了送死也想不出還能幹些什麽。
玉露控制激動的情緒，道：“我求着菩提仙師帶我過來的，為的就是能見上師尊一面。”
姜塵清又看向他身邊的人，他也拿掉了面罩，不出所料的是金風。金風沒像玉露那般，警惕的巡視了四周，壓低聲音道：“先進去吧。”
以仙家的身份在魔界謹慎是好的，姜塵清也就随他們進了屋，微弱的燈燭跳動着，只見楚雲舟坐在草席上閉目調氣。
姜塵清繼而将目光轉向他們，“是你們去地牢救的他？”
玉露點頭，道：“金風進去救的，我在外面迎着。”
想着是燭芒根本都沒打算嚴守，只是一直在等着他過來。也罷，能少走一點彎路也沒什麽不好，姜塵清走到他的身邊查看情況。
楚雲舟正自調氣脈運轉周身的法力，他在下有縛法的地牢內待的時間也不短，自身的仙法也收到了一定的影響。姜塵清伸出手看看自己的掌心，調動不出一點仙力，宿翎在他身上封住的至今還沒解開。
一股白色的仙氣逐漸消散，楚雲舟睜開了眼睛，頓時四目相對。
姜塵清摸了摸臉，有點尴尬，“還好吧？”
“嗯，”楚雲舟站了起來，“我以為你會晚點來。”
姜塵清道：“人一走，我便行動了。”
金風玉露不懂他們說的是什麽意思。這時，屋外窗紙上飛快閃過一道人影，玉露下意識把燈燭滅了，不知是不是動作慢了一些，那人影又折返回來，慢慢靠近門。
是敵是友暫時還分不清，進入警備狀态時，屋外響起聲：“是仙界的人嗎？”
屋內沒人吭聲，姜塵清狐疑，都已經自爆是自家的人為何還愣着，只見玉露遞給他面罩，微聲道：“師尊您先戴上吧。”
姜塵清一頭霧水。玉露別別扭扭，支支吾吾半天都沒說出個所以然，最後還是金風看不下去了，直言告訴他：“師尊已經被仙界剔名了，仙尊下了令，見了你不必有任何顧慮。”
“......”雖是在意料之中的，還是扶了下額。
楚雲舟薄唇抿成一條線，自覺愧對于姜塵清，若不是當初他執意一人來魔界犯下大錯，仙界還是有他的一席之位。
看穿他的想法，姜塵清擺了擺手：“在仙尊心中我是必除的存在，假使不會有這一天也逃不掉。”
屋外的人等了好一會兒都沒有得到回應，明明聽到有呢喃的對話聲卻遲遲不出，便想着推門看看。
“咯吱”一聲，反被打開，看到的是楚雲舟，下意識的形成動作，拱手揖禮：“楚仙師。”
不是說楚仙師已經被帶回了嗎，怎麽還能在這看見，心中不禁起疑。
楚雲舟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道：“何事？”
“楚仙師…您不是回去了嗎？”
“路上遇到攔截的魔人，糾纏了一會兒，在此稍作歇息。”
“弟子是奉菩提師尊來接應您的，可聽說您已經回去的消息，正想離開。”
姜塵清聽着他們之間的對話，頭次見楚雲舟說謊，還臉不紅心不跳，仿佛跟真的一樣，就這樣把他打發走了。
倏然，山脈上的無情之巅迸發出的氣息愈發猛烈，想來是那裏已經開始戰亂，那名弟子剛要張口說話，餘光便瞥見了姜塵清，帶着面紗并未認出。
“這位是？”
登時緊張起來，玉露吭哧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一是仙師們都不在此處亂說只怕會不攻自破，二是姜塵清的衣着并不是仙家的穿着。
幾人都蠢蠢欲動的要說出個一二三，卻還是玉露率先說出：“路人！”
那弟子一愣：“路人？？？”
說的還不如不說，在魔界裏待的的路人不是魔人是什麽？
“我看不是路人是熟人吧。”從天而降一道聲音。
來的人竟是菩提仙師。
姜塵清心中頓感不妙，菩提仙師笑呵呵的打量着他：“你說是吧，姜塵清。”
即使被下了追殺令，弟子還是畢恭畢敬的對他鞠了躬，仙家修養好，都是刻在骨子中的動作，甚是正常。
菩提又看了眼楚雲舟，諷笑意味濃厚：“楚仙師要以大局為重，不能因為個人私情包庇隐瞞。”
姜塵清自認倒黴，幹脆拿掉面紗，并和他們拉開了距離，道：“與他們無關，是我跟上來的。這個距離菩提仙師應該能看得出來吧？”
“我與楚仙師同門一場自然不會多說什麽，”菩提道，“只不過，仙尊下了令，我恐怕是不能輕易放你離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