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黎向皖的反應着實讓陳天珩驚訝,他想知道之後還會不會有更加讓人血液沸騰的發展,就一直都裝醉。黎向皖完全沒能察覺,他喂陳天珩喝下醒酒湯,在床邊坐了會兒,也沒好意思繼續剛才的接觸,就收拾了一下,躺在陳天珩身邊睡下了。

他睡覺時還執念似的攥着陳天珩的一根手指,等卧室重歸黑暗,身邊的人呼吸漸漸平穩,陳天珩終于睜開了眼。

嘴唇,手指都還停留着柔軟的觸感,孕肚貼在他身側,陳天珩也不是沒摟過女人睡過覺,但完全不一樣。

大概是除卻肉.欲之外,給他心理上的滿足感更多吧。

他雖然沒有醉得不省人事,但也的确喝了不少,很快陳天珩便擁着黎向皖沉沉睡去了。第二天他醒來時,身邊已經空無一人,床單也收拾的很平整,如果不是當時清醒,陳天珩大概根本無從知道發生了什麽吧。

不過既然清楚了黎向皖對他的意思,那事情就好辦許多了。

找個合适的時間,向皖皖說清楚吧。

……

陳天珩出事的消息傳進黎向皖耳中時,他正坐在花園的秋千上小憩,聽聞陳天珩被兩顆破窗而入子彈射中,黎向皖驚得差點摔下來。

周築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他,黎向皖懷孕三十四周,肚子已經很大了,他重心不穩地踉跄幾下,勉強穩住身形後馬上急切問道:“他傷的怎麽樣?”

“小張給他擋了一槍,陳哥腹部和左腿中彈,但沒有大事,已經把子彈取出來了。”

沒有生命危險。黎向皖松了口氣,高懸着的心勉強放下,但随之又提起來了:腹部那麽多內髒可是非常重要的地方,萬一傷到了哪裏……

“帶我去醫院看看。”黎向皖立刻道。

“陳哥專門說了不讓黎少爺——”

“帶我去。”黎向皖聲音很輕,但語氣不容拒絕。周築面無表情地再次道,“不行,陳哥專門囑咐過。”

“你帶我過去,我保準天珩不會責怪你的。”黎向皖頓了頓,又道,“我就過去看一眼,如果天珩沒事,我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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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築最終沒能拗過黎向皖,和其他保镖一起重重保護,帶他去了陳天珩所在的醫院,vip特護區在高層,人不多,很安靜,只能聽到護士和醫生們來回走過的聲音。

黎向皖被帶進病房時陳天珩正閉目休息,他手術過後麻藥的藥效逐漸過了,傷口無法忽略的疼痛起來,自從和梁鴻分開單幹後,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經歷過這樣的暗殺了。

這次大概是因為有人以為梁鴻的那些遺産會被他吞下吧,畢竟沒有人會相信當年也留下血腥傳說的陳天珩會真的聽從梁鴻的遺囑,把東西全部留給一個微不足道的情人,還有那都沒有出世的孩子。

不過如果能保護到黎向皖的話,這樣也好。

陳天珩正在疼痛中昏昏沉沉,突然聽到病房門驟然被推開,接着是急促的腳步,他皺了下眉頭,剛想去發自被暗害後窩着的一肚子火,熟悉的聲音便在耳邊響起,還帶着不易察覺的顫抖:“天珩?”

陳天珩猛地睜開眼,轉過頭,就見黎向皖急切地到了他病床邊,門口周築一臉的無奈。

“你怎麽過來了,我不是讓周築——”

“是我命令他的,你不要怪他。”黎向皖扭頭朝周築揮了下手,周築會意立刻帶上了房門。

黎向皖趴在床邊上,将陳天珩從頭到腳打量一遍,男人身體被薄被蓋着,看不到傷勢。

“感覺怎麽樣?聽周築說你中了兩槍,不過現在病房能讓我進來,應該是沒有大礙吧。”

他話語中掩不住的關切讓陳天珩受用至極,只有他們兩個人陳天珩也就不用避諱,擡手輕輕摸了下黎向皖側臉,安撫道:“我沒事,子彈剛好擦着脾髒過去的,再偏一點點我就不會待在這裏了,腿上的更沒關系,用治療儀弄幾天就能好的差不多。”

黎向皖松了口氣,終于放松下來,喃喃道:“那真的太好了,我簡直要擔心死你了。”

“我還要好好活着照顧嫂子呢。”

陳天珩這句話落下,兩人都沉默了。

是啊,現在的他,在旁人看來,依然是梁鴻的情人,陳天珩的嫂子。

黎向皖垂下眼,烏黑眼睫遮住眼底晦澀不明的神情,他撐着床邊站起身,拖了個凳子過來,端正地坐下,又給陳天珩捏了捏被角。看慣了陳天珩或坐或站威嚴十足的模樣,而如今躺在病床上,穿着藍白相間的病號服,到有種別樣的意味,似乎都柔和了不少。

病房中安靜了一會兒,陳天珩率先打破了沉默:“不該這麽着急趕過來的,現在特殊時期,孩子快出生了,有太多人在盯着,出來這一趟風險太大了。”

“我放心不下你。”

只有這一句話,在得知陳天珩受傷的剎那,黎向皖真的什麽都沒有考慮,只想立刻就去見他,看看到底情況如何,就算周築說了并無大礙,他也不相信。

必須要親眼看了,才能放下心來。

那股熱流再一次漫過心間,陳天珩從未被這樣關心過,他和那些兄弟手下之間普遍屬于鐵哥們的情誼,哪裏接受過這樣細膩而溫柔的感情。是的,越是看起來堅不可摧強大可靠的人,越需要柔軟去填補生命的缺失——就像梁鴻那樣熱衷于性.愛,而陳天珩溺死在了黎向皖的溫柔中。

“我想去趟衛生間。”于是他這樣說道。

“我扶你。”黎向皖立刻起身,他身子也很不方便,但就是不想叫正在門外守着的保镖,黎向皖一手穿過陳天珩腋下,另一只手扶着他身體另一邊,好讓陳天珩起來。

陳天珩畢竟還有一只腿是好的,起身也沒有想象中的那樣困難,他忍耐着傷口被牽動的疼痛,站到了地上,在黎向皖的攙扶下,走進衛生間。

不少重量壓在黎向皖身上,沉甸甸的,讓他只覺得踏實。

到了衛生間,黎向皖幫他掀開馬桶蓋,看了陳天珩一眼,像是在猶豫到底要不要出去。青年挺着肚子,烏發黑眸,眼角眉梢間帶着略顯怯懦的媚意,如同籠中的金絲雀,面對豢養他的人時總會不自覺流露出讨好來,那麽令人疼惜。

陳天珩将黎向皖的遲疑看在眼中,那股浸沒他全身每一個細胞的暖流終于在此時此刻泛濫,他想起幾天前帶着那個夜晚酒氣的熱吻,浸着手指的濕熱和摩擦時的顫抖和嗚咽,再也忍不住,深吸口氣,唇角勾出一抹笑來:

“嫂子是想幫我扶着嗎?”

黎向皖沒想到他會這樣說,吃了一驚,腦中随之出現的浮想翩翩讓他臉立刻泛起了紅,趕忙搖搖頭,“不是,我這就——唔。”

他還沒想到該怎樣回答才能不露聲色,就見陳天珩上前一步,直接了當的将他推到了牆上。黎向皖猝不及防之下後背撞得有點疼,他剛張惶地擡起頭,視線便被陳天珩那熟悉的臉全然占據。

一個吻。

很熱烈的吻。

如果說非要找一個詞來形容的話,大概就是——陳天珩在“吃”他的嘴。

和以往所有的偷吻不同,這個吻是如此的熱切,男人近乎撕咬地叼着他唇瓣,吮吸出啧啧脆響,急促的呼吸打在黎向皖鼻端,幾乎要将皮膚灼傷。黎向皖驚得瞪大眼睛,一時間做不出任何反應,只能看到眼前陳天珩濃密的眉和并不長的睫毛。

陳天珩毫無預兆地,直接把那層暧昧而朦胧的面紗撕碎了。

短短數秒內,陳天珩吮夠了柔軟而豐盈的唇,便撬開黎向皖牙關,長驅直入,他一手攬在青年腰間,一手撐在牆上,用不容拒絕的姿勢将黎向皖禁锢在臂彎之中。

不準逃,也不可能逃得出去。

黎向皖終于反應過來,男人激烈而狂野的吻幾乎讓他無法呼吸,他發出聲不太舒服的鼻音,後腦被壓得靠在牆上,被迫擡着頭。陳天珩突如其來的一記直球幾乎把黎向皖給打懵了,煙草氣息,還有血腥味兒——天珩把他的唇角咬破了嗎?

陳天珩在這時擡起頭來。

來不及吞咽的唾液在紅潤的唇角閃出晶瑩,黎向皖被小小的嗆了一下,偏過頭咳嗽,整張臉因為動情和憋悶而透紅,他眼中蒙着層水光,微張着嘴喘息着。

狼狽,卻又散發着被淩虐的美感。

“我不想叫你嫂子了。”陳天珩鼻尖輕蹭過他臉頰,又在那被咬得略微出血的唇上啄了一下,貼着黎向皖的身子,孕肚就頂在他腹部,受傷的部位,但陳天珩仿若失去了痛覺,愛與欲在他眼中交織,千言萬語只彙聚成一句話——

“做我的皖皖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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