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首發晉江｜請支持正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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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江雀這一套根本就不是從異能調查科學的, 而是自己無師自通？

沈踏枝再次被纏上的時候，腦中一閃而過了這樣的想法。

他不是沒想過提醒江雀保持距離，但是按照江雀的性格，這種話一旦說出口, 江雀就會很認真地道歉, 并且從此再也不用觸手碰到他分毫。

就算他後面解釋了，估計也還是會像“哥哥”這個稱呼一樣, 只有在特定的極少數情況下才會出現。

沈踏枝不想這樣。

“不可以嘛, 哥哥？”

原本在身後的聲音更近了, 沈踏枝忽然感覺到腰上一緊, 緊接着就是江雀的身體貼上來的觸感。

長期的營養不良，江雀比他還要矮上一截，因此無法将下巴抵在他的肩上，只能像是抱着比自己還大的毛絨玩具一樣抱着他，從他的身後探出頭來看他與他手中剛處理到一半的米。

“可以……”

仰頭看人的江雀也很可愛, 沈踏枝完全不會拒絕他。

“太好啦。”江雀彎着眸笑了, “那我想要一部手機，和你一樣的那種, 我要上課到什麽程度你才可以給我？”

其實以沈踏枝的財力, 哪怕是把市面上所有種類的手機都買來給他也不是多大的事, 但是這不是沈踏枝原本就準備給他的東西，而是自己額外要求的。

人類賺錢也很辛苦，江雀見過不少自殺的上班族，他覺得自己不能這樣理直氣壯地去花沈踏枝的錢, 他至少應該做點什麽。

“一部手機？”沈踏枝也愣了。

他沒想到江雀這麽鄭重的請求就只是為了一部手機, 他在答應下來的時候還以為江雀要求的獎勵怎麽說也應該是和昨天“生.殖觸手”同等級的讓他手足無措的事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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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按照江雀奇怪的思考方式，把一部手機和生.殖觸手等同好像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沈踏枝選擇尊重江雀的要求：“好，只要你能試課完确定好老師就行，到時候我直接帶你去線下選款。”

“——不過這個獎勵對我來說很簡單哦，你确定只要這個嗎？”

他最終還是沒忍住，追問了一句。

江雀重重地點頭：“嗯，就要這個。”

反正試課對他來說也很簡單。

.

因為江雀的不斷催促，吃過牛奶加吐司還有一小碗海鮮炒飯的“早午餐”，沈踏枝就去書房打電話給他找老師了。

出于好奇，江雀也跟進了書房。

人類的書房都是很私密的地方，但昨天沈踏枝帶他來這裏的時候特意說了，他可以随意進出家裏的任何一個房間，包括書房，江雀也就毫無負擔地進來了，并且到處看着新鮮的東西。

昨天沈踏枝只帶他看了書房的整體布局，而并沒有仔細看書架上的書，現在趁着沈踏枝在辦公桌前打電話，江雀一排排地看過書架。

《百年企業的奇跡——沈氏集團發展史》《與人說話的藝術》《領導與團隊的關系》……

最外層的書架上都是些無聊的書，江雀對它們沒興趣，直接走了去看第二排書架。

第二排書架上擺着的是《時間簡史》《牛頓傳》之類的，江雀更沒興趣了，他草草的掃過第三排的古典名著，随手拿下來一本看了幾頁，很快就被雲裏霧裏的文言文繞暈了，選擇走向了最後一排。

也是最靠近沈踏枝的書桌的那一排。

沈踏枝肯定會把最有用的書放的離自己最近，書架上估計也不是什麽好看的書。

就在江雀毫無期待地擡頭的時候，他愣住了。

《盛世寵婚：葉少寵妻太高調》《拒嫁豪門：爵爺，夫人她又爬牆了！》《重生神醫：廢柴小姐太嚣張》……咦，居然有重生。

江雀擡起觸手就拿下了那本《重生神醫：廢柴小姐太嚣張》，認真看着書背後的簡介：

【她，江淩雲，二十一世紀的神醫殺手，一朝被害，竟然重生成了月初大陸廢柴癡傻的大小姐！

自幼無母，繼母針對，妹妹陷害，還有一個不聞不問的便宜爹。

江淩雲冷笑。

不就是天生廢靈根無法修煉？她堂堂二十一世紀金牌殺手，就是習武也能比得上靈根修煉！

不受寵沒錢？她作為神醫一丹難求，只要出手就能讓無數強者為她所用！

打臉妹妹，腳踩渣爹，且看她如何在這片大陸攪動風雲，亂世稱王！】

“哇……”江雀看到這裏的時候就忍不住驚嘆出聲了。“好厲害的人啊。”

随即他又自言自語道：“不過重生是什麽？”

江淩雲是被害死了時候重生到了月初大陸，成了另外一個人，但按照沈踏枝的意思，他和重生前的他明明是一個人，難道重生也分種類？

“雀雀，看上什麽書了？”

就在江雀認真思考重生種類的問題時，沈踏枝已經很有效率地打完了電話，見他在書架前久站着不知在發什麽呆，走過來問道。

“喜歡哪本就直接拿走好了，反正這裏的書……”

沈踏枝說到一半，話音戛然而止。

他看着江雀手裏寫着“廢柴小姐太嚣張”幾個大字的書，沉默了片刻道：“喜歡這本也可以拿走，這也是我寫的。”

江雀聞言往下看，果不其然地在書封面上再次找到了沈踏枝的名字。

他真心實意地贊嘆道：“沈踏枝，你好厲害啊，居然能寫出這麽多種有意思的小說，”

江雀的贊嘆過于真誠，反而讓沈踏枝語塞，他頓了一下才道：“也不算是我寫的……這只是人類的網絡小說中常見的大衆劇情，我收集了很多小說，系統學習整理之後總結出了他們的共同點寫出來了而已。”

“那也很厲害了。”江雀雙手抱着書，“沈踏枝，我可以拿這本書走嗎？我想看這個。”

沈踏枝：……

“可以。”他艱難地道，“這些書本來就是替你準備的。”

只是江雀看完《複仇三公主vs冰山三王子》後就沉迷于複仇與華麗歸來，不知道看完這本“重生神醫”後又會意會到什森*晚*整*理麽奇怪的東西。

——等等，重生。

沈踏枝一下子抓住了重點，他試探着問：“你是因為書名裏面有‘重生’才選的這本書嗎？”

“是的呀。”江雀點點頭，順帶提出了剛才的疑惑，“沈踏枝，你說的重生是你重生成了你是嗎？那為什麽江淩雲是重生成了另一個人？還去了另一個世界？難道重生還分種類嗎？”

“應該是分的。”沈踏枝想起自己之前為了寫小說浏覽的那些網絡小說，解釋道，“有的人是死了之後穿越到異世界重生，有的人則是回到了過去，回到了一切未開始之前的重生，其中有人重生成自己，有人重生成別人。”

用網絡小說的術語來解釋，就是“胎穿”“身穿”“魂穿”和“重生”四種類型，但是江雀顯然不能直接理解這些精簡化的語言，沈踏枝也就盡量撿着通俗易懂的話來解釋。

“這樣啊……”江雀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那江淩雲就是穿越到異世界重生的那種類型？”

“對。”沈踏枝道，“你要是喜歡就拿去看吧，如果有不理解的地方就來問我。”

不是他不願意給江雀念書，只是這樣子念出來總歸是沒有江雀自己看體驗感更好。

在地底的時候是因為不能直接把小說交給江雀，否則一旦失去了“念故事”這個媒介，他對江雀來說也就沒有了價值，随時都可能處于危險之中。

但現在已經不一樣了，從江雀勾着他的小拇指，笑着說“出去之後再繼續給我講故事”開始，就已經不一樣了。

他在不知不覺中已經走過了江雀高聳的心理防線，成為了江雀為數不多認可的人類，即使沒有了“講故事”這麽一個價值，江雀也不會随意殺他了，沈踏枝當然不會再多此一舉地去打擾江雀的閱讀體驗。

果不其然，一聽說自己可以把一整本小說都拿走，江雀就雀躍了起來：“好的，那這整本書就都歸我了！”

他剛想拿着書走到沈踏枝身邊，就突然又想起來了什麽一樣，問道：“江淩雲所有的故事都在這一本裏面了吧？”

他可還沒忘記自己看落殇的故事看得眼淚汪汪的，結果一翻頁發現書沒有後續了的往事。

沈踏枝笑：“放心，這一本是全的，都在這一本書裏面了，你就安心拿去看吧。”

“老師我也已經聯系好了，他們今天下午就能來，你是想要他們今天下午來還是再過幾天？”

老師試課嘛，反正很快的，而且沈踏枝也和他保證過的，說老師不會兇。

江雀這麽想着，擡頭道：“要今天下午，一會來就來也可以。”

“好。”沈踏枝應下來，十分沒有人性地給剛驚悚地簽完保密協議的幾位老師發去了試課郵件，絲毫沒給這些剛剛接受了“世界上居然有非人類”的老師們一點緩沖時間。

反正他開出的工資是市面上的十倍有餘，光是剛才那幾十分鐘，就有二十多位老師願意來簽密保協議，就着十個簽了協議的也是精挑細選出來的，總不至于連三個人都到不了。

倒是江雀……

沈踏枝又不太放心地确認了一遍：“一會會有三個人類來家裏，你确定沒問題嗎？”

“嗯嗯！”只想快點拿到手機的江雀沒有任何猶豫，連連點頭。

.

江雀很快就為自己“老師很好應付”的天真想法付出了代價。

中午十一點。

江雀坐在沈踏枝專門給他安排的小書房裏，和對面的三位老師相顧四無言。

第一位老師是個年輕的男老師，他抖如糠篩，面色蒼白，哆哆嗦嗦的一進門就差點因為左腳絆右腳而摔了一跤，此時正坐在他的正對面，雙目無神地看着他身後蠕動的觸手和緩緩開合着的白色吸盤。

救命……他還以為密保協議上的內容只是有錢人的惡趣味，這個世界上怎麽真的存在這麽可怕的怪物……

他幾乎快要昏厥了。

第二位老師也是男老師，他已經上了年紀，頭發花白，帶着個厚重的黑框眼鏡，此時正用手扶着眼鏡上下打量着江雀。

江雀被他如同審視一般銳利的目光看了一激靈，馬上就不敢跟他對視了。

這就是他在惡意中看見的學生口中“來自老師的壓迫感”嗎？好像是比想象中的可怕一點。

至于第三位老師……

“嗨，江雀，我們又見面了。”

熟悉的圓臉女生坐在椅子上，大大方方地擡手對他打招呼。

“杜露露？”江雀從記憶中扒拉出這個女生的名字，疑惑地問道，“你不是在異能調查科工作嗎？你失業了？”

杜露露聞言，露出了一個苦兮兮的笑：“是啊，我沒失業，但是組長安排我來進行對你的後續觀察，沈先生把你藏的太嚴實了，我根本沒機會觀察到你，就只能想着來應聘你的家庭教師試試了。”

江雀：？

後續觀察？這不就是監視嗎？原來這種本該偷偷摸摸的事情是可以直接說出來的嗎？

似乎是察覺到了江雀的疑惑，杜露露對站在江雀身後的沈踏枝笑道：“沈先生也是默許這件事的，是吧？”

沈踏枝點了點頭，湊到江雀的耳邊小聲解釋：“如果杜露露再不完成觀察任務的話，異能調查科就會考慮換一個更不好應付的人來對你進行觀察監視了。”

原來如此。

江雀迅速明白了。

杜露露只是郗景組裏的一個後勤，能接下這個任務也是因為他原本就是郗景負責的關系，其實她本身并不會對他和沈踏枝造成多少威脅。

但若是杜露露完成不了換成了另外更厲害的人來的話，他和沈踏枝就沒辦法過平靜的生活了。

江雀雖然不是很懂人類複雜的愛情，但是對于這些負面的情緒感知與彎彎繞繞的心計還是看的很透徹的，他想通後就沒再糾結這一點，對杜露露點了點頭：“這樣啊，那要打兩份工，你辛苦了。”

杜露露：……果然組長說的沒錯。

江雀不開心的時候陰陽怪氣起來簡直讓人毫無還嘴之力。

她也只是奉命來監視啊，她可是在別墅外蹲守了整整一夜毫無所獲，還因為天生的親和力被喜愛她的蚊子咬了一身包。

怎麽還嘲諷她工作辛苦啊QAQ

江雀絲毫不知道自己真誠的關心在無意中傷到了一個打工人的心，而昨晚就看過了他的測試記錄的沈踏枝倒是在一邊忍俊不禁，笑了一下才繼續道：

“雖然杜小姐已經和江雀認識了，但還是要請大家做一下自我介紹，麻煩了。”

他的話音落下後，室內一片安靜。

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彙聚在了那位渾身發抖的年輕男老師身上。

坐在首位的男老師在這片尴尬的靜默中更加緊張了，他“蹭”地一下站起來，一下子撞到了自己坐的椅子，手忙腳亂地對江雀和沈踏枝鞠躬：“我是……我是何、何何何秋，本科畢業于北清大學，研究生就讀于、于、賓夕法尼亞……”

這個人類說話好奇怪，是結巴嗎？

江雀這麽想着，疑惑地轉動了一下自己的觸手。

恐怖的觸手轉動的畫面顯然對何秋老師産生了極大的刺激，一時間，他甚至都顧不上什麽“十倍薪水”了，直接再次重重的一鞠躬：

“對不起！沈先生，我想我可能勝任不了這份工作，我就先走了！我會遵守密保協議的！！”

他這句話說的順滑無比，似乎是從進門開始就在心裏排練了無數次，說完就頭也不回地跑了。

江雀：……

他哪裏有這麽吓人，沈踏枝可喜歡他和他的觸手了。

他這麽想着，又看向了下一位老師。

這位中年男教師倒是只是愣了一下，就開口道：“我是吳越，是京城第一高中的前特級教師，主教學科是數學，我曾擔任過一中三屆清北班的班主任，班級一本率為100%，211率80%，平均每一年都會出兩到三位清北學生，在教學方面經驗充足。”

“根據沈先生的資料，我給您制定了合理的作息時間表，可以讓您高效利用時間進行學習，在我的手下，你在三年後一定能和高考生一起參加高考，并取得優異的成績。”

吳越說話帶着一種年長教師特有的停頓和拖腔，每次他一停頓，江雀就忍不住抖一下，總感覺老師在用諄諄的語氣說着很恐怖的話，而自己像是一個做錯了事的小孩正在挨訓。

他忍不住用自己的小觸手在背後纏住了沈踏枝的手。

雖然老師不兇，但是還是感覺有點吓人……

旁邊的杜露露也聽得一愣一愣的，半晌才從吳越的老師氣場中反應過來，幹巴巴地笑：

“我是杜露露，是異能調查科的調查員，我的特長是天生親和力，我……我以前當過幼師，會唱歌、畫畫、做手工，當然初高中的知識我也可以教！我有碩士學位證書的！”

“什麽碩士？”江雀忍不住問。

他其實想問“碩士”是什麽，但杜露露顯然理解錯了他的意思，不好意思地道：“哲學碩士……”

“哲學？還有這種學科？”江雀疑惑地去看沈踏枝。

沈踏枝輕聲解釋：“有的，這是一個比較冷門的學科。”

杜露露：……

怎麽了，看不起冷門專碩啊！！

杜露露這一番無厘頭的自我介紹顯然讓吳越松了一口氣，他自信地理了理衣襟，看向沈踏枝和江雀，問道：“那沈先生，我們現在就開始試課？”

“可以。”沈踏枝點頭，後退了一步，示意自己不會打擾，但并沒有走出書房。

他一後退，原本悄悄地纏着他的手腕的小觸手就漏了餡，江雀看了一眼被拉扯出視野盲區的小觸手，在“松開沈踏枝”和“不松開但被兩個老師看見”之間猶豫了一下，還是堅定地選擇了後者。

老師沒有沈踏枝重要，而且他确實有點怕那個吳越老師，先拉着沈踏枝再說……

江雀這麽想着，反而變本加厲地将觸手在沈踏枝手上多纏了兩圈。

吳越和杜露露對視了一眼，在杜露露的眼中看出“您請”的意思後，就清了清嗓子，率先走上前來，盡力溫和的笑道：“你好啊，江雀，我們來簡單的聊聊天，讓我了解一下你的情況吧？”

“好。”江雀謹慎地盡量簡短的回答。

吳越笑道：“沈先生對我說，你已經認識字了，還很愛看書，你平時都會看些什麽書呢？”

說到書，江雀可就來勁了，他完全忘記了剛才自己對吳越的那一點點的害怕，開心地道：“我看過《複仇三公主VS冰山三王子》，是沈踏枝給我講的，我一會準備看《重生神醫：廢柴小姐太嚣張》。”

沈踏枝在江雀的身後默默扶額。

江雀的回答過于理直氣壯且理所當然，吳越硬是反應了好幾秒才意識到江雀口中的書名并不是他想象中的那些未曾聽聞的高檔啓蒙讀物，而是和他沒收過的小說如出一轍。

幾乎是職業病，他下意識地就道：“這些課外讀物都是沒有營養價值的東西，你這個年紀的學生三觀還尚未形成，容易被小說帶歪思想，應該多看一些更有思想深度的書籍才對。”

“可我就喜歡看那些書。”江雀本以為老師會誇他一下的，結果上來就被說自己看的書“沒營養”，他不太開心，“我喜歡落殇，我喜歡看她的複仇故事。”

吳越：……

雖然不知道落殇是誰，但他應該知道這些小說裏都在說些什麽了。

江雀若是他的學生，此時他應該已經把書沒收了開始訓斥，但現在江雀算是他的小老板，他只能跳過了這個話題：“沒關系，課餘時間偶爾發展一下自己的喜好也是挺不錯的，說不定你可以成為小說家呢。”、

他意思性地說了句場面話，随後從包裏掏出了一疊打印好的A4紙，放到了江雀的面前。

“我給你帶了些見面禮，沈先生說你不擅長數學，所以我給你帶的是語文的閱讀理解題，也許你可以來看看這上面的閱讀題目？”

“閱讀理解？”江雀不是很理解，他接過紙張，往上面看：

【[閱讀（35分）

《鄉村贊歌》

作者：佚名

驚蟄的雷聲中，細細的春雨落入了勤勞村的稻田。

這是今年最早的一場雨，對位于西北內陸的勤勞村來說……】

江雀只看了兩行就看不下去了，他選擇直接跳過翻頁。

【1.請寫出文中“春雨”的具體內涵。（6分）】

江雀：“……春雨，不就是雨嗎？”

吳越搖搖頭，點點文章中被畫了橫線的一行字：“你看這裏，這裏不是詳細地描寫了春雨下勤勞的人民嗎？這說明了什麽？”

“說明他們好慘，下雨還要幹活。”江雀道。

他回憶起之前自己看到的場景，補充說明道：“嗯，這種村子裏一般都會重男輕女，我見過好幾個因為不得不淹死自己的女兒而發瘋自殺的母親呢，他們的收入好像都很低？”

吳越沒想到江雀會這樣語出驚人，直接呆住了，半天才緩緩開口：“也不能這麽現實的去理解……”

這個非人類小孩到底都經歷過什麽？沈踏枝不管管的嗎？

吳越這麽想着，擡頭去看沈踏枝。

只見沈踏枝正輕輕地撫摸着自己手腕上的那一截小觸手，像是在安慰江雀似的，看向江雀的眼神幾乎是快要溢出的心疼。

好，吳越理解了，沈踏枝就是溺愛孩子的家長的翻版。

他嘆了口氣，道：“江雀，你要是不改變自己的思維，讓自己去貼近作者和出題人的意圖的話，可沒有辦法寫好試卷哦？”

“可我為什麽要寫試卷？”江雀問，“我不是要學習人類的知識嗎？”

吳越道：“試卷上的答案是你是否學習到了人類的知識的具象化表達，每一個學習的人要定期測試，只有這樣我才能看出你究竟有沒有掌握知識。”

事已至此，吳越也沒覺得自己這次的試課能有什麽希望了，像是沈踏枝這樣溺愛孩子的家長他算是見得多了，這類家長只需要對孩子好的老師而非好老師，他幹脆破罐子破摔，一口氣說完了自己剛才沒敢說出口的話：

“而且您現在的知識水平和你的年齡完全不符，已經遠遠地落後于同齡人了，沈先生給您找老師，應該就是希望您能有所進步，在學業上取得優異的成績才是，你這樣沉迷于垃圾小說，和出題者對着幹，是絕對沒有辦法念好書的。”

他見過不少被寵壞了的富家子，幾乎每一次都是秉持着“忠言逆耳”的态度勸說的，有的家長也許會當場幡然醒悟，但有的家長則是繼續執迷不悟，如果沈踏枝是前者，吳越将會在試課後針對江雀的情況與他進行詳細的溝通，而對于後者，吳越也認為自己沒有繼續教授的必要了。

畢竟學習是需要老師和家長互動的事，如果家長不配合，他自己一個人再努力也無濟于事。

果不其然，此話一出，全場靜默。

旁邊吃瓜吃的正歡的杜露露也不敢說話了，屏息凝神地等待着江雀或是沈踏枝的反應。

沈踏枝可是傳聞中的活閻王，江雀就更不用說了，在異能調查科只是被欺負了一下，就連着怼了郗景組長一整天，按照這個非人類少年古怪尖銳的腹黑脾氣，還不得當場給吳越下臉色……

就在杜露露腦補“白切黑非人類少年低笑着溫怒”的劇情時，書房中傳來了輕輕的抽泣聲。

等等——抽泣聲？

在她幾乎驚悚的目光下，江雀眼淚汪汪地坐在座位上，幾大滴眼淚滾落到試卷，暈開了一片字跡。

他的觸手也委屈地卷了起來，幾乎像是鬧脾氣一樣把沈踏枝拉了過來，而身為本體的他則是抱住的沈踏枝的腰，将自己的臉埋在了沈踏枝的衣服裏。

“哥哥……”江雀委屈道，“你騙人。”

“明明說好老師不兇的，老師兇我，說我笨，還不讓我看小說，你騙人，你是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