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首發晉江｜請支持正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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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雀哭了。
那個在異能調查科把郗景組長怼得無話可說的江雀, 居然被老師的話兇哭了？
杜露露感覺自己在做夢。
雖然吳越身上的氣場是很有壓迫感，但她家組長身上的壓迫感也不差啊，怎麽江雀就沒怕過郗景組長呢？？
吳越也沒想到自己會直接把江雀說哭了，畢竟剛才江雀的回答已經給他留下了“刺頭問題學生”的印象, 現在也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別說是另外兩個人了, 就算是沈踏枝也是第一次見到江雀在除了小說的事情上哭成這樣，心一下子軟了下來, 甚至都在反思自己給江雀找老師這件事是不是個完全錯誤的決定。
他心疼壞了, 拍着抱着自己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江雀, 溫聲哄：“沒事, 沒事，不是在兇你，你做的很好，已經很厲害了，要是不喜歡的話不學了也沒事。”
在場的人神色各異, 只有江雀抱着沈踏枝, 一臉吃痛的偷偷用觸手揉了揉剛才被自己掐紫了的手臂。
嗚……要假哭出來好痛啊。
小說了不都是寫櫻淺輕輕掐一下自己就能哭出來的嗎，怎麽到他這裏就是要掐這麽用力才行。
江雀狼狽地用沈踏枝的衣服抹着眼淚, 同時還不忘質疑小說的真實性。
他才不傻呢, 他一眼就看出來了剛才的那個老師對他很不滿意, 在說出最後那句話的時候已經是存了課下對沈踏枝告狀的心思了。
雖然不知道自己哪裏配合的不對，但是江雀還記得自己和沈踏枝的約定：
他要好好試課才能拿到手機。
很顯然，第一次試課就直接把老師氣到課後告狀這件事并不能算在“好好試課”的範圍內，江雀為了自己的手機, 選擇先發制人, 率先控訴沈踏枝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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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就是沈踏枝的錯。
江雀憤憤不平地擦眼淚，這麽想到。
沈踏枝确實對他說了老師不會兇他, 結果呢？老師不僅上來就說他看小說不對，還拿了一堆奇怪的東西給他看讓他寫。
他都這麽盡力配合了，怎麽想都不應該是他的錯。
而且看小說哪裏沒用了，至少櫻淺那些技巧都還挺有用的。
但在場的人并不知道他的心理活動，尤其是沈踏枝，他的臉色已經沉了下來，對着吳越和杜露露點了點頭，示意他們先退出書房。
吳越和杜露露本就想走了，現在得到沈踏枝的眼神都是如獲大赫般地轉身就想跑。
但兩人還沒走幾步，就直接被一根觸手攔住了去路。
“不許走。”江雀慌張地從沈踏枝的懷裏擡起頭來，“我答應沈踏枝要試完課的，杜露露你不能走。”
他只是想要把吳越的事情給跳過，要是杜露露也走了，他還怎麽完成和沈踏枝約好的事。
杜露露：啊？我？
她絕望地看着吳越推門而出，又被江雀攔腰拖了回去。
不是，一定要在這麽尴尬的情況下繼續給江雀試課嗎？
杜露露擡頭，和沈踏枝對視着幹笑，問道：“沈先生……？”
沈踏枝沉默了一下，他蹲下來，讓自己處于比坐着的江雀還要更矮的位置，擡手去擦了擦江雀眼角的眼淚：
“雀雀，确定還要繼續嗎？”
江雀被他擦得閉了一下眼睛，點了點頭。
兩個老板都要求繼續，杜露露也就只能硬着頭皮走上前，坐到了江雀的對面，努力回憶起自己之前準備的流程：
“江雀……我們就先稍微閑聊一會，好嗎？”
“好。”江雀點了點頭。
沈踏枝重新退回了他的身後，漂亮的紅着眼眶的非人類少年猙獰的觸手後，是冷眼抱臂環胸看着她的京城大佬，無論是誰，都給了杜露露極強的壓迫感，她緊張地咽了咽口水，更絕望地發現自己好像把準備的流程和這口口述一起給咽了。
她想不起來了。
杜露露腦子一片空白，偏偏江雀還很認真地在看着她，讓她有一種自己真的回到了幼兒園講臺上，而臺下都是期待的孩子的錯覺。
授課的壓力再次襲來，杜露露的腦子飛速旋轉。
閑聊……閑聊……聊江雀喜歡的，喜歡小說……
杜露露一下子脫口而出：“其實我也喜歡看小說。”
這句話剛說出口她就後悔了。
這怎麽想都不應該是一個老師應該說的話，她怎麽就腦子一抽實話實說了呢！！
“嗯？”江雀一下子提起了興趣，“你喜歡看什麽？”
杜露露：“……我最近看《末日領主》《從霧都開始異世稱王》。”
“這是什麽？”江雀好奇地問。
這和他看過的小說名字好像，但是好像又有些不一樣。
杜露露已經不抱希望了，她雙目空茫地解釋：“這是男頻升級流無cp小說，之前你說的那些應該是女頻小說，我也看過一點。”
“啊……原來小說還分男頻女頻啊。”江雀恍然大悟，“那cp是什麽？”
杜露露解釋：“就是對象的意思，我看的小說的主角是沒有對象的。”
江雀總結道： “所以你看的小說主角是男的？而且不談戀愛嗎？”
杜露露點點頭：“對呀，我喜歡看主角升級打怪收小弟建領地的過程！不要愛情專心建立自己的事業，超酷的，特別像我們異能特務科的小隊！”
江雀不太理解，比起這種累死累活的打下事業，他還是更喜歡跌宕的愛情一點，但他也沒反駁杜露露，只是若有所思地想也許自己拿到手機之後可以搜搜看，或許別的風格的小說也會有它們的精彩之處。
他支着下巴：“那你再多和我說一些吧，關于這些小說的事情。”
他已經不哭了，也差不多忘了剛才發生的事情，現在在他看來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去向杜露露詢問自己未知的領域。
“這些小說……”杜露露下意識地就解釋了下去，話都說出口了才猛地意識到不對勁。
她是來當老師的，不是來和江雀一起看小說的。
杜露露甚至都不敢擡頭去看沈踏枝現在是什麽表情，話鋒猛地一轉：“等到你學會認識時間，我就來和你說，怎麽樣？沈先生說你好像還不認識時間？”
“啊——”江雀有些失望，但也知道自己找老師是要學習的，“那你教我，我學的很快的，馬上就能學會。”
咦？江雀願意跟她學了？
她好像成功了？
杜露露眨巴眨巴眼睛，擡頭正好對上了沈踏枝滿意的目光。
“杜小姐。”沈踏枝适時開口打斷，“我覺得你應該比較适合擔任江雀的家庭教師……如果江雀也同意的話，我想我們就可以确定下來了。”
他的話語中間有一個突兀的停頓，是因為江雀在聽到沈踏枝又喊了自己的全名後很不開心地用觸手把他的脖子纏住了。
觸手像是條在嘶嘶吐信的巨蟒，威脅性地蹭了蹭沈踏枝的臉頰以示自己的不開心，冰涼的觸感讓沈踏枝打了個激靈。
等等……現在先別這樣。
沈踏枝忍不住縮了縮脖子，但這樣的動作顯然讓江雀更不滿意了，他偷偷地加了一根觸手，開始從沈踏枝的小腿一路攀爬蔓延而上。
觸手隔着衣服，吸附過他的每一寸皮膚。
杜露露看着眼前讓人頭皮發麻的一幕，只顧着在內心尖叫恐懼，同時還不忘感慨不愧是沈踏枝，哪怕被江雀的觸手勒住脖子都毫不畏懼。
完全沒注意到沈踏枝的不對勁與對方平靜的外表下隐藏着的紅色耳根。
還是沈踏枝努力站穩，及時找回了狀态，轉頭去問不知道為什麽突然開始折騰自己的江雀：“雀雀，怎麽了？你是不喜歡她嗎？不喜歡的話我們可以換。”
果然還是還是“雀雀”這個稱呼更好聽一點。
江雀滿意地用觸手勾住了沈踏枝的手：“沒有，杜露露可以的，就讓她留下來吧。”
“這就算我完成了和你約好的事情了哦，哥哥？”
又是一聲猝不及防的“哥哥”，沈踏枝渾身緊繃着，本就搖搖欲墜的身體更撐不住了。
怎麽又突然這樣叫他……這次又是想要做什麽事嗎？
果不其然，下一刻，江雀直接站了起來，對杜露露笑得淺淡：“杜露露，你先出去和吳越一起稍等一會，我想和哥哥說幾句話。”
杜露露被江雀突然站起來的動作吓得連着退了好幾步。
好可怕的笑容……和之前在她面前的江雀完全不同。
昏暗的書房，黑色盤踞着的觸手與異種少年，還有他身後被牢牢鎖住的人類。
哪怕江雀身形尚且單薄，但在此情此景下，還是讓杜露露從心底升起了對來自非人類怪物的力量的恐懼。
雖然她不知道在剛剛那段對話中究竟發生了什麽她沒有意識到的事讓江雀突然生氣了，但看着江雀背後逐漸蔓延攀爬到沈踏枝身上的猙獰觸手，她果斷開門就跑。
“砰！”
書房門被猛地關上，杜露露背靠着門大喘氣，同時不忘擦掉自己剛才冒出來的冷汗，然後與坐在客廳中，在沒得到沈踏枝的允許前不敢随意離開的何秋與吳越顫顫地打了個招呼：“嗨……”
三人對視，雖然遭遇完全不同，但居然破天荒地在對方的眼中看到了同樣的惺惺相惜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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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
書房內。
沒有了杜露露，江雀也就沒有再刻意收斂自己的觸手了，他直接用觸手将沈踏枝身上的每一寸裹住，對方站不穩了也沒關系，倒在他的觸手裏不會受傷的。
“雀雀……怎麽了？”
在層層觸手下，沈踏枝掙紮着發出了不解的聲音，還伴随着劇烈的喘.息與通過觸手傳導而來的胸口劇烈起伏。
“江雀、雀雀。”
江雀沒有第一時間回答沈踏枝，而是站在原地，自己輕輕重複了一遍這兩個稱呼。
他從昨天晚上開始就在糾結這兩個稱呼了，只是後來想着想着想睡着了，今早起床之後又忙着家庭教師試課的事情，這才暫時把這件事抛到了腦後。
剛才沈踏枝脫口而出的“江雀”，終于讓他再次想起了自己昨晚即使在夢裏也惦記着的事。
果然，只要聽到沈踏枝叫他江雀……就會很不開心啊。
江雀這麽想着，緩步走向已經在觸手的纏繞下緩緩失去力氣，跪倒在書房的厚重地毯上的沈踏枝。
他彎腰，挑着對方的下巴使對方不得不擡起微微垂下的頭，一字一句地道：“哥哥，我不喜歡你這麽叫我，可以不這麽叫我嗎？”
什麽？叫什麽？
觸手無孔不入地襲來，光是為了壓制住不該有的醜态就已經分走了沈踏枝的大半心神，他的思維有些遲緩，半天才勉強聚焦起眼神，但下一刻就被蠕動着的觸手給打散了。
等等嗚……
沈踏枝大口地喘.息着，企圖将自己拉出昏昏沉沉的欲.海，努力開口，沙啞着聲音問：“叫、什麽？”
“叫雀雀呀。”江雀道。
他也蹲下了身來，笑眯眯地看着癱軟在地上的沈踏枝，擡手用漂亮白皙的胳膊抱住了他。
他與觸手一起擁抱沈踏枝，這看起來就像是怪物将擁吻着将人類吞噬進了觸手一樣，而被他糾纏着的獵物早已在觸手的折磨下忘記了反抗。
江雀溫熱的體溫比冰涼的觸手來的更為磨人，沈踏枝的思維徹底停擺，腦中只剩下了江雀湊近的過分漂亮的臉與江雀落在他身上的呼吸。
江雀低頭，看着狼狽的沈踏枝。
真奇怪。
他想，他明明只是輕輕抱了一下，為什麽沈踏枝會露出這種表情，就好像他把沈踏枝怎麽了一樣。
江雀很貼心地把已經徹底跪在地上的沈踏枝卷了起來，将對方放到了書房的小沙發上後自己也跟着坐了下來，拉着沈踏枝的衣袖來回晃了晃：
“哥哥，我不喜歡你叫我江雀。”
沈踏枝此時才緩緩回神，他是以一副渾身被觸手纏繞着的模樣倒在沙發上的，因此現在只能仰頭去看江雀。
“是因為，稱呼的問題？”沈踏枝艱難的開口。
“對啊。”江雀垂眸，說着有些委屈了，“你之前都不這麽叫我的。”
別人都叫他“江雀”或者“R-021”，只有沈踏枝會叫他“雀雀”，這在他看來是一個獨特的心照不宣的暗號，但現在沈踏枝居然因為一個家庭教師不這麽叫他了。
終于意識到發生了什麽的沈踏枝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他試探着問：“所以你剛才突然纏住我，就是因為想要糾正我的稱呼？”
“是啊。”江雀理所當然道，還不忘糾正錯誤，“我不是突然纏住你的，我一直森*晚*整*理都這麽纏着你。”
他的小觸手一直纏在沈踏枝的手腕上，沈踏枝還摸摸它們呢，這怎麽能算突然纏上，只能算是他多加了幾根觸手而已。
随着正常對話的展開，原本正在蠕動的觸手也終于停了下來，沈踏枝得以慢慢地從觸手堆中爬出來，他軟着手整理着自己被扯亂的衣服，在剛才紛亂的思緒平靜下來後終于反應過來了江雀突然發難是因為什麽。
所以原來江雀還在糾結昨晚夢裏糾結的稱呼的事嗎？
沈踏枝解釋道：“那剛才是因為在別人的面前，我覺得用全名來稱呼你會更正式一些，所以會這麽說的，如果你不喜歡的話，我以後就不這說了。”
“更正式一些？”江雀問。
“對，在正式的場合要叫對方的全名而不是昵稱，這是大部分人的共識。”沈踏枝解釋。
江雀回憶了一下，發現自己見過的人類好像還真的都是如此，這才乖乖收了觸手，道：“這樣子嗎？我還以為是你因為我惹老師不開心了，然後又和杜露露閑聊，所以故意在老師的面前這麽叫我的。”
“沒有。”沈踏枝迅速否認，“看到你和杜露露能有共同話題，我很開心，我不是故意這麽叫你的。”
說到底他也不是專業的老師，不可能科學的教授江雀知識，而杜露露背後則有一整個異能調查科為她想辦法，他還是很樂意看見江雀能和杜露露好好相處的。
說到杜露露——
沈踏枝想起剛才奪門而出的背影，嘆道：“你剛才都把她吓到了。”
江雀不明所以：“我哪裏吓人了？”
他不就是像往常一樣纏着沈踏枝，要他答應自己的要求嘛，他在地底也經常這麽做啊，沈踏枝都沒受到驚吓，杜露露一個無關人士怕什麽？
江雀想來想去，最後把目光定格在自己的觸手上，擡起一根觸手問沈踏枝：“是因為我的觸手吓人嗎？”
沈踏枝看着眼前伸直後長度可以達到四米、至少有兩個成年男人胳膊粗細的觸手與觸手內側密密麻麻張合着的白色吸盤，猶豫了一下，最終選擇實話實說：“對于人類來說可能确實有些吓人。”
“不過那是因為那些人類膽小，不是你的觸手的錯。”
“我就說嘛。”江雀滿意地抱住自己的小觸手，“我的觸手很乖很可愛的，都是因為他們膽小，沈踏枝你就不怕我。”
解決了沈踏枝對他的稱呼的問題，江雀又熟練地把“哥哥”換成了沈踏枝的大名。
沈踏枝垂着眸，思忖猶豫了幾秒，最終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你只有在有事想要找我的時候才會叫我哥哥嗎？”
江雀：“對呀，這樣不行嗎？”
沈踏枝：……
不愧是江雀，好理直氣壯的回答。
他一時間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該不該繼續追問下去，生怕自己又得到江雀更理直氣壯的一句“這樣有什麽不對嗎”，于是語塞了一下。
不過江雀對他的稱呼也确實不是什麽大問題，沈踏枝所有的話最後化作一聲無奈的笑嘆：“算了，你喜歡怎麽叫就怎麽叫吧，現在還因為剛才稱呼的問題生氣嗎？”
“我本來就沒有生氣，你怎麽會這麽認為？”江雀疑惑道，“我不是在和你正常說話嗎。”
頂多就只是用觸手纏了纏而已，他平時就是這麽用自己的觸手和沈踏枝貼貼的，剛才只是動作稍微大了點。
那也是觸手們因為沈踏枝的稱呼很不滿意，想要借此來表達自己不滿的情緒，以及順帶防止沈踏枝逃跑，他哪裏像是生氣的樣子了？
他當時甚至還很有禮貌的對杜露露說了“稍等一會”呢。
全然不知在當時觸手盤踞的情況下，這句“稍等一會”比起禮貌的請求更像是威脅的江雀如此想到。
說到這裏，他也總算想起來了被自己丢去門外的杜露露和還在外面等待着不敢走的兩位老師，索性直接抛開了“生氣”這個莫名其妙的問題，拉着沈踏枝的胳膊道：
“我要找你的事情都解決啦，我們出去吧，等他們走了之後我們吃午飯，還要買手機。”
“好。”沈踏枝順着胳膊上的拉力，跟着江雀向門外走去，同時還不忘道，“之後盡量不要在別人面前用觸手那樣纏着我，會讓別人害怕的。”
“我知道啊。”江雀一邊推開書房門一邊道，“你在異能調查科的時候就這樣對我說過了，所以我這次是先讓杜露露出去了才用觸手纏住你的。”
他超聽話的，沈踏枝應該誇誇他才對。
在門外正好只聽到了“我這次先讓杜露露出去了才用觸手纏着你”這句話的杜露露本人：……
什麽這次？難道你們還有上次、下次、無數次嗎？
都說了不要讓她參與進什麽奇怪的play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