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章
第 49 章
親……親親親哪裏?
距離實在是太近了, 江雀忍不住地往後退。
他的腰撞上了推車,發出了一聲碰撞聲,讓原本就微妙的氣氛更是平添了幾分暧昧。
沈踏枝好整以暇地看着退遠的江雀:
“不是還說要我給你生小觸手嗎?怎麽現在只是說到親吻就這麽緊張了?”
怎麽能把這兩件事放在一起來比較。
江雀的臉快要紅冒煙了。
就算他幾乎沒有怎麽看過人類相吻,也能意識到親吻是一件特殊的事, 和生小觸手是完全不一樣的。
“這不一樣……”
江雀小聲地道。
沈踏枝沒繼續往前逼近, 只是站在原地追問:“那是哪裏不一樣呢?”
江雀不知道,他答不上來, 此時心跳加快、大腦過載的情況也不允許他思考太多, 只能又往後退了一步, 眼看着就要推着購物車撞上貨架。
在江雀緊張的目光中, 沈踏枝往前走了幾步。
江雀更不自在了,又想往後退,但就在這時,沈踏枝伸手拉住了購物車,挽救了後方的貨架。
他的動作自然流暢, 就好像他本就只是想單純地來拉住車子, 反而顯得江雀的緊張有些多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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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不說這個了,雀雀, 還想買點什麽?”
沈踏枝輕巧地跳過了這個話題。
江雀知道這是被放過了的意思, 他慢吞吞地走到了沈踏枝的身邊, 心髒的狂跳還是怎麽都止不住,他随口道:
“都可以。”
這個時候他已經沒有心思選零食了。
他的視線忍不住就落到了沈踏枝的唇上。
隔着墨鏡,他看不清楚顏色,但是他先前就看過很多次沈踏枝了, 很清楚沈踏枝淡色的唇是什麽模樣的。
沈踏枝是薄唇, 做出似笑非笑的表情的時候會顯得很薄涼,但是他的唇應該是溫熱柔軟的。
親上去的話……
江雀想象不出接下來的場景了。
他突然有點後悔, 剛才沈踏枝與他額頭抵着額頭,靠的這麽近,他明明可以順勢拉着沈踏枝的衣領直接吻上去的,不管親上去之後會發生什麽,但總會不會像現在這樣不上不下的糾結着,
但是機會轉瞬即逝,現在顯然已經沒有了這麽做的可能。
背包內的觸手因為本體的退縮而不滿地蛄蛹了一下。
之前因為超市的人太多,它們一直沒有敢動,被沈踏枝逼問的時候更是安靜如鹌鹑一般比江雀還緊張呆愣,事後倒是理直氣壯地怪起本體來了。
尤其是最粗的那根小觸手:
沈踏枝之前都親我了,你親個嘴怎麽啦!!
江雀氣得想要拉開書包揍它:
你倒是說得輕巧,有本事你自己來試試!!!
剛剛那種情況下,他怎麽可能反應的過來嘛。
正在江雀快要和自己的觸手掐起來的時候,沈踏枝的聲音從旁邊傳來:
“雀雀,零食區要走過去了,真的沒有要買的了嗎?”
江雀回神,生怕被沈踏枝看出自己剛才的心思,看都沒看地胡亂拿了幾包零食放進購物車,慌張地道:
“好了,可以了,我選完了。”
沈踏枝安靜地看了他幾秒,突然冒出了一句沒頭沒尾的話:
“如果我剛才說的話讓你覺得不舒服了,你可以當做我沒有說過,不要這麽緊張。”
這怎麽可以當作沒說過,這明明是很重要的事。
江雀着急地擡頭,但沈踏枝這會兒已經轉過頭去看向前方了,聲音很平靜:
“好了,我們去買做餅幹的材料吧。”
.
超市的烘培區用品很全,不僅有抹茶粉,還有各種顏色的蔬菜粉。
黃油、面粉、抹茶粉……嗯,巧克力粉和蔬菜粉也加上吧。
沈踏枝一邊往推車中放東西,一邊不忘用眼角餘光觀察着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兀自出神的江雀,在心裏輕輕地嘆了口氣。
剛才的試探是一時興起沒錯,但也确實是他一直隐隐擔心着的事情:
江雀見過很多人類的陰暗面,其中不乏與性.欲有關的場景。
他可以無所顧忌地說出想要和他**,是因為他并不認為這是一件很特殊的事情,甚至可以稱得上是稀疏平常。
換句話來說,就是江雀不知道愛欲與性.欲其實是相關的,他對自己産生的更多的是性.欲而非愛,如果只是這樣就誤以為是愛而稀裏糊塗地要和他成為終身的伴侶,無論是對他還是對江雀都很不公平。
想起剛才江雀如臨大敵般的模樣,沈踏枝自嘲地笑了笑。
說不定等到江雀真正懂了之後,甚至會對他産生惡心厭惡的情緒。
要是江雀就這樣被吓退了,突然明白了自己先前的那些沖動并不是愛,其實反而是一件及時止損的好事。
沈踏枝強壓下自己心裏的那點失落和難過,轉頭去叫一直在自己身邊發呆的江雀:
“雀雀,東西已經買完了,你還有什麽想要的嗎?沒有的話我們就回家吧?”
一直在神游天外的江雀猛地回神。
他剛才想了很多。先是在思考沈踏枝那句沒頭沒尾的話,然後又在想親吻的問題,因此購物的後半程幾乎都是被沈踏枝拉着走的,完全沒有注意到沈踏枝在什麽時候已經買齊了所有的東西。
咦?沈踏枝這是什麽表情?
江雀看向沈踏枝,在看到他的表情的時候頓了一下,原本即将脫口而出的“好”硬生生轉了個彎,到嘴邊變成了另一句話:
“我沒有覺得不舒服。”
他是在回答沈踏枝之前的問題。
這是江雀早就想說的回答,只是當時的他沒反應過來,等到他再意識到自己應該給個答複的時候,沈踏枝已經轉身走了。
現在,看到沈踏枝的表情,江雀鬼使神差地又回到了那個話題。
說都說了,江雀幹脆一口氣把自己剛才思考出來的結果說完:“剛才我不知道該怎麽回答,所以才沒有說話的,因為我一直在後悔。”
“後悔?”沈踏枝沒太懂。
江雀深吸了一口氣,小聲道:“我在後悔,當時你問我要不要親你的時候,我應該直接親上去的。”
沈踏枝因為他的話愣在了原地,江雀自顧自地往下說:
“因為我沒有見過別人這麽親吻,所以當時不知道該怎麽辦,而且你……你靠得太近了,我思考不過來了。”
他擡頭,往沈踏枝身邊走了一步,拉着他的袖子道:“哥哥,你能不能再問我一次,我這次會好好……唔。”
江雀的話沒能說完。
因為沈踏枝單手扶着他的肩膀,彎下腰來,在他的唇邊落下了一吻。
他親在唇角處,其實這該算個偏了的臉頰吻的,但江雀不敢張嘴,生怕自己一動作沈踏枝就離開了。
他聞到了沈踏枝身上和他如出一轍的沐浴乳的清香,還有剛才挑選黃油的時候沾上的溫和的奶油的味道。
時間在此刻無比漫長,但又好像轉瞬即逝,等到江雀在回神的時候,沈踏枝已經起身笑着看向他了。
“雀雀,你這不是自己會慢慢理解嗎。”
理解什麽?
江雀呆呆地伸手摸了摸自己剛才被沈踏枝親的唇角,心髒後知後覺地開始狂跳。
沈踏枝就像是看出了他心中所想一般,道:
“理解喜歡啊。”
“我……”
江雀的臉又一下子紅了,他想起剛才沈踏枝親上來的時候自己傻乎乎的樣子,直接抱着臉蹲在了地上縮成一團。
“你、你,不是說要我來親嗎,你怎麽突然……!”
而且都沒有親到他的嘴,只是在唇邊落吻,根本就是犯規嘛!!
沈踏枝也跟着他蹲了下來,笑着湊過來道:“那我現在讓你自己來親,你來嗎?”
江雀從手中擡起了一點頭,在對上沈踏枝的視線後又“嗖”地一下埋了回去,悶聲道:
“你先離我遠一點。”
說完後,江雀也意識到自己說的話有點歧義,又補充了一句:“你離我太近了,我思考不了,我不知道怎麽辦。”
沈踏枝在旁邊悶笑,依言站起身來,不再過分靠近江雀了,也沒提親吻的事,撐着購物車耐心地等待江雀的理智回籠。
江雀蹲了足足有十幾分鐘,才感覺到自己臉上的熱意慢慢消退,這才緩緩站起身來。
他終于想通了剛才了事情,控訴沈踏枝:“你是故意的。”
突然一下子親上來,根本不給他反應的時間。
沈踏枝笑眯眯的:“不是你讓我教你什麽是‘喜歡’的嗎,雀雀。”
江雀語塞了一下,才找回自己的邏輯:“那也沒有你這麽教人的。”
正常的教學方法不應該是像杜露露那樣,先是引導他去認識什麽是“喜歡”,然後再讓他自己去體會嗎,沈踏枝這樣不管不顧地直接當衆親上來的行為簡直是……
江雀想着,又開始臉紅了。
沈踏枝無辜地道:“不是你讓我再問一遍的嗎?與其多問你一遍,我自己來行動不是更快嗎?”
“壞人。”江雀氣得罵他。
此時的他算是知道為什麽那麽多人會評價沈踏枝是狡詐的狐貍了,這種明知道他是故意在欺負人卻偏偏挑不出錯處的感覺,讓江雀都忍不住想跳起來咬沈踏枝一口。
沈踏枝還是笑,拍了拍他的腦袋,道:
“好了,我們回家吧,我教你做黃油餅幹。”
“哦,好。”江雀沒記仇,即使剛被欺負了也跟着他繼續回家。
在去收銀臺的路上的時候,他突然道:
“對了,沈踏枝。”
“嗯?”沈踏枝回了一聲,表示自己在聽。
江雀的臉還是有點紅,他的腦子裏亂亂的一團漿糊,但直覺告訴他應該先把之前自己好不容易想通的事情說清楚再繼續去糾結剛才的吻,于是道:
“之後你再問我先前那樣關于感情的問題,能不能多給我一點時間啊。”
“我不太懂,分析這些情感需要時間,你一下子就跳過了話題的話我跟不上的,你得等等我。”
“還有……親吻這樣類似的事情,你也不要這樣一下子親上來,我不知道該怎麽辦。”
這種情況下要說喜歡還是別的話語,是要回吻還是站在原地不動,或者是更進一步的動作,他都不知道。
他需要将自己面對的情況與他為數不多的見過的類似的人類的行為對應起來才知道自己該怎麽反應,否則就只會像大腦宕機一樣站在原地不知道該怎麽動作。
“好。”沈踏枝答應了下來。
“下次我等你。”
他想起自己先前的那些擔心——現在已經在江雀的回答下煙消雲散,唇角抿出了點笑意來。
趁着江雀沒注意,沈踏枝也擡手摸了摸自己剛才親上去的唇,垂着眸,感受着自己終于慢慢平複下來的心跳。
他的緊張一點都不比江雀少,只是他不曾表現出。
畢竟身為引導者的更年長的一方,如果連他也亂了陣腳,那這段感情可就太兵荒馬亂了。
先前游刃有餘地去調侃甚至調戲江雀,是因為他知道江雀完全不明白什麽是喜歡與愛,只是抱着幾分破罐子破摔的态度來對待。
反正不管江雀會不會理解喜歡,如果觸手真的有成熟期的話,他都會答應幫江雀孵卵的,那不如幹脆多暧昧一些,說不定哪天江雀就會自己明白了。
至于明白後到底是更進一步還是疏遠,就完全是看江雀了
現在江雀突然開始漸漸理解了,而且理解後還不是疏遠,沈踏枝反而有些不知所措了。
親吻嗎……
沈踏枝放下了在唇上摩挲的手。
這一次突然襲擊之後,短時間內江雀應該不會再主動說想要親親了,正好也能給他一段時間重新做一下心理建設。
沒做好準備的何止是江雀,還有他啊。
……
經過這一番折騰,回到家的時候已經快要十點了,沈踏枝看了看時間,先煮上了飯,然後才開始教江雀怎麽做黃油餅幹。
他先是教江雀将黃油拿出來融化,趁着融化的時間,準備好了糖粉、雞蛋和面粉。
因為準備做黃油和抹茶兩種口味的,黃油也就準備了兩份,等到融化完加入糖粉打發的時候也需要兩個人來用攪拌器打發。
但江雀現在心亂如麻,只想找些事情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堅決要自己動手,一個觸手握着一個攪拌器,用兩根觸手同時打發黃油。
沈踏枝在旁邊笑:“雀雀,打發完還要加雞蛋和牛奶的,你一個人忙不過來,我來……”
江雀又分了兩根觸手出去,分別卷起了雞蛋和牛奶,堅持道:“我可以。”
沈踏枝無法,只能在旁邊站着,看着江雀打發的差不多了告訴他加入雞蛋,然後看着江雀手忙腳亂地打碎雞蛋,又是撈雞蛋殼又是丢垃圾的一通觸手亂舞,好一會兒才恢複平靜。
好在之後就是加入牛奶繼續打發,然後加面粉和抹茶粉揉成面團,沒有打雞蛋這麽高難度了,在沈踏枝的口頭指揮下,廚房裏沒再出現觸手亂舞的局面。
做黃油餅幹最重要的步驟就是把握好打發的程度和水面比例,揉出個合适的面團來。
有沈踏枝在旁邊看着,就算江雀始終在分心糾結剛才在超市裏發生的事情,但也還不至于翻車,很快就将一黃一綠兩團揉好的面團放到了油布上,
接着就是把面團擀成片,用模具印出形狀,或者是用裱花袋擠出形狀,沈踏枝示範了一兩個之後江雀就明白了,從沈踏枝手裏接過模具就開始埋頭苦幹。
接吻……喜歡……
沈踏枝……伴侶……
不要再想了,這些亂七八糟的思緒能不能快點從他的腦子裏出去!!
江雀印餅幹的動作更暴力了。
沈踏枝不知道江雀這會兒已經在心裏急冒了煙,看着他很有幹勁的印餅幹,只以為他還是小孩子心态,碰見有趣的東西就直接把剛才發生的事抛之腦後了。
他笑着搖了搖頭,看了眼時間。
十點半了,也可以準備午飯了。
沈踏枝于是在竈臺那邊起鍋燒油準備午餐,江雀就在他背後的桌子上一個一個地印餅幹,一邊印一邊在心裏瘋狂碎碎念,企圖用自己少的可憐的生活經驗來找出應對現在的情況的辦法。
等到沈踏枝燒好菜的時候,江雀恰好印完了所有的面餅,他搶在沈踏枝開口前道:
“沈踏枝,看,我印了好多小鳥。”
他印的是沈踏枝最開始用的長尾山雀模具,圓滾滾的歪着頭的小山雀很是可愛。
黃油餅幹是清一色的圓滾滾的小山雀,整整齊齊地排了一個6x6的方陣,沈踏枝關掉油煙機,看着這一桌子的山雀笑:
“好厲害,印的好好看。”
“那當然。”江雀被誇了,暫時忘了剛才的那點不自在,一側身給江雀展示另一邊的桌子,上面是抹茶味的小餅幹,“看這個,這個是你。”
沈踏枝看過去,只見另一邊的桌子上也擺了一個6x6的方陣,是橫着的整整齊齊綠色的樹枝。
雀與枝,江雀和沈踏枝。
江雀即使在心煩意亂地印餅幹的時候都沒有忘記要給自己配一個枝枝。
“家裏有這個模具嗎?”沈踏枝疑惑。
且不說很少有商家專門做樹枝的餅幹模具,他也不記得自己特意買過類似的東西。
江雀拿起一旁的模具給沈踏枝看:“是小鹿的模具,我找了很久都沒找到樹枝,只有鹿角最像,所以就先印了小鹿,然後把多餘的部分切掉,只留了鹿角。”
這可比單純的印餅幹費時費力多了,但也很好地消磨掉了他心中的煩躁。
“那可真是辛苦你了。”沈踏枝笑眯眯地誇他,“能想出這樣的辦法,真厲害。”
沈踏枝的誇獎幾乎誇進了江雀的心坎裏,江雀被哄的飄飄然的,完全将剛才在超市發生的事抛之腦後了,一心撲在黃油餅幹上,一直到和沈踏枝一起把餅幹送進烤箱後才勉強依依不舍地收回目光。
江雀主動道:“我去洗手來吃飯,下午上課的時候我想吃這些小餅幹。”
“可以。”沈踏枝沉吟了一下,“我提前和杜露露說一聲,正好餅幹稍微有點多,如果你願意的話,可以給她送一點。”
“好。”江雀一口答應下來。
他先去洗了手和觸手,和沈踏枝一起吃了午飯。
本是準備吃完飯後給杜露露分餅幹的,但是早上走去超市,又在廚房呆了這麽久,江雀有點受不了身上髒兮兮的感覺,先上樓洗了個澡。
其實不髒,但是他在深淵中待久了,習慣了在法陣作用下身上一塵不染的感覺,只要稍微弄髒了一點就會感覺不自在。
“刷啦啦——”
浴室花灑的水流傾瀉而下,江雀抽着氣,小心地擦洗着被自己擰了的那根可憐觸手,同時腦子也終于清醒了許多。
他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今天早上的一系列行為究竟蠢得多麽無可救藥,再次捂着臉蹲了下來,任由水淋了自己滿頭滿身。
不要再回憶了,太丢人了。
江雀紛紛地錘了一下自己的額頭,但越是這樣,先前發生過的事情在他的腦中就更加清晰,他甚至都可以回憶起當時沈踏枝每一個細微的表情。
他怎麽表現的這麽幼稚。
沈踏枝這麽游刃有餘,肯定會打心底地覺得他不成熟吧,不然怎麽會露出這種又是無奈又是好笑的表情?
……不過沈踏枝還說他開始理解“喜歡”了,那應該是在認可他的意思了吧?
江雀不知道,遠超常人的記憶力讓他被迫地複盤了當時自己的窘态,現在的他恨不得把腦子裏的記憶和水流一起全部沖走。
能不能全部忘掉!!早知道今天就不該出門的。
先是在路上遇到別的讨厭的人類,然後見到情侶、沈踏枝奇怪的反應、他落下的吻……咦。
江雀突然擡起頭來。
他的記憶裏怎麽有沈踏枝低着頭,用手摩挲着自己唇瓣的情景?
這個畫面實在是太角落了,似乎是他無意識間用眼角餘光瞥見的,當時的他甚至都沒有注意到,還是現在回憶起來的時候才發覺出不對勁的。
沈踏枝那個時候……好像也很慌亂?
江雀皺着眉,又努力回憶了一遍,但這一小截的碎片記憶實在是太模糊了,他再怎麽搜尋也就只有這一點點。
但是不管怎麽說,這個動作都很不對勁啊。
江雀原本因為羞恥而狂跳的心髒漸漸平靜了下來。
他微微眯起了眼睛。
不會吧?沈踏枝的淡然和成熟都是裝的?
在沒有确鑿的證據之前,江雀并不敢妄下定論,他慢慢扶着牆站了起來,重新開始洗自己的觸手,同時在心裏做下了決定:
他要找個機會試探一下才行。
總是完美的、似乎無所不能的沈踏枝,把他保護的嚴嚴實實的年長者也會因為他而慌亂嗎?
如果是的話……
江雀摸了摸自己被親過的嘴角,想起那時沈踏枝潇灑地扯着他落吻的動作,忍不住蜷起了手指。
他想看看,沈踏枝剝開外殼下最內裏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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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澡耽誤的時間有些長,等到江雀下樓的時候,已經快要一點了。
餅幹已經被沈踏枝從烤箱中拿出來曬涼了,江雀嘗了兩塊,又去給沈踏枝送了兩塊,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後,端着餅幹先準備去上今天的家教課。
上完課再問也不遲,更何況他還有事要問杜露露。
而此時,頂着烈日前來給江雀上課的杜露露看着自己面前擺的像是小山一樣的餅幹,和彎着眼笑,一看就不懷好意、極有可能還要繼續問她什麽“愛情”“喜歡”之類的問題的江雀,緩緩地吐出一句話來:
“這是……鴻門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