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章

第 62 章

江雀這次是真的哭了, 他甚至都還沒能弄清楚自己掉眼淚的原因,只是覺得心髒疼得難受。

在沈踏枝嘆息一聲溫柔的抱住他後,江雀更難受了。

他胡亂地道着歉,抓着沈踏枝的衣領不放, 半天才拼湊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處理傷口……”

沈踏枝從他掉眼淚的那一刻就開始慌了, 半天也沒擦幹淨眼淚,下唇的血也一直在往外冒, 而江雀本人更是怎麽都哄不好。

他反複強調着只是流血, 不會死, 但江雀就是聽不進去, 一直念叨着“對不起”。

他本來就在哭,這樣更是喘不上氣,說着說着就開始一邊哭一邊咳嗽。

沈踏枝甚至都在思考自己這麽做是不是完全錯了,此時聽到江雀終于說了“對不起”以外的話,根本不敢耽擱, 直接從藥箱裏拿出了藥粉和繃帶, 迅速給自己處理好傷口,還順帶輕輕地給江雀的嘴上敷了止血藥。

他把纏着潔白的繃帶的手臂送到江雀面前, 哄他:“處理好了, 你看, 真的沒有什麽大事的,別哭。”

江雀停下來,看了他的手臂一眼,在看到繃帶上滲出的血跡後又抽了抽鼻子。

又想哭了。

但他這次已經能忍住眼淚了, 江雀用手小心地托着沈踏枝的手臂:

“流了好多血, 你是不是很痛?”

他很委屈地問:“你怎麽能用刀來劃自己,很危險的。”

沈踏枝看着他, 沒回答他的問題,而是轉而問道:

“剛才為什麽哭了?”

他不提還好,這麽一提,江雀就有點忍不住眼淚了。

他擡手擦掉了自己眼角的淚水,小心地靠着沈踏枝那只沒受傷的手臂,悶聲道:“我不知道。”

“我不想看你受傷,沈踏枝,這樣很痛的,你很痛,我也很難過,難過着難過着就想哭了。”

從江雀有意識開始,“人類很脆弱”這個觀點就一直深深地刻在他的腦海裏,人類流血會死,他害怕沈踏枝流血的樣子,害怕沈踏枝就這樣輕而易舉地死掉。

沈踏枝知道這是自己的行為起效果了,摸摸他的頭,和他講道理:

“這就是我想跟你說的,雀雀,我看見你傷害自己也會難過的,和你一樣難過,知道嗎?”

“你想要什麽都可以和我說,在我面前你不需要用那麽多的計策,我不會拒絕的,不要再這樣傷害自己了,好不好?”

江雀垂着眸,他本來想說掐自己只是疼一下而已,他才不會像沈踏枝這樣輕易死掉,但他怕自己一說沈踏枝又直接在身上劃一道口子,只能認錯般地點了點頭。

“對不起,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江雀剛哭完,聲音黏糊糊地往沈踏枝身上湊。

他心疼地用觸手去托着沈踏枝的手臂:“但你不能這樣,真的很危險的,而且很痛。”

沈踏枝安慰他,解釋道:“沒關系的,我下刀之前有研究過,不會割到重要的血管。”

“這不是研究一下就能解決的問題!”江雀氣得想咬他。

剛才那麽一驚吓,他的理智本來就繃斷了一次,現在沙發上滿是血跡不說,沈踏枝居然還一副不怎麽在意的模樣,江雀越想越氣,最後沒忍住,真的直接上嘴咬在了沈踏枝的脖子上。

“嘶……”

沈踏枝擡手抱住他,沒阻止他輕輕啃咬的動作,任由江雀顫抖着發洩他的後怕。

江雀卻是在沈踏枝出聲的時候就松嘴了,他看着沈踏枝脖子上通紅的牙印以及牙印周圍被他蹭上去的亂七八糟的血跡和藥粉,氣道:

“你幹嘛不躲啊!”

“這不是怕你又生氣。”沈踏枝從他的觸手一直摸到他的脊背,反複順毛。

“給你咬生氣,不給你咬也生氣,自己做了錯事不給罵不說還跟我生氣,小祖宗,給我指條讓你不生氣的明路呗?”

他才沒有做錯。

江雀不服氣地想着。

但是他是真的被沈踏枝的行為吓住了,哪怕再不服氣也只能低頭乖乖認錯:“對不起嘛,那我不生氣,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這次是真的不敢了,要是沈踏枝再給自己來上一刀,江雀覺得他會瘋。

那可是刀,随随便便就往身上劃,一不小心流血過多或者破傷風感染了就完了,而且就算好了也會留疤。

想到這裏,江雀就皺起了眉:“你手臂上的傷口要消毒,我們去醫院,讓醫生給你處理,不要感染了。”

他說着就要直接上觸手抱着沈踏枝走,沈踏枝連忙攔下:“別,我自己能走,也不用去醫院,刀是我消過毒的,要是你還不放心一會我讓家庭醫生上門來,好不好?”

江雀這才作罷,看着沙發上已經開始變成褐色的血跡,又開始難過。

要不是他不認錯,沈踏枝就不會動刀了。

早知道從一開始就直接認錯好了,非要這麽和沈踏枝犟着做什麽。

江雀想着,又抱住了沈踏枝,眼淚卷土重來,眼看着就要繼續往下掉。

他迅速搖搖頭,甩掉眼淚。

不行,不能哭了,現在哭根本沒什麽用,只會讓本就受傷的沈踏枝又反過來照顧他。

沈踏枝本都嚴陣以待地準備繼續哄江雀了,沒想到江雀在眼淚落下的前一秒愣是自己憋了回去,悶着頭就去藥箱裏給他拿新的繃帶,還不忘交代道:

“你快點叫醫生來,你手臂上的繃帶髒了,我給你重新纏。”

“好。”沈踏枝順着他的話拿出手機,給家庭醫生發信息,同時不忘問江雀,“會用繃帶嗎?要不要我教你。”

“不要,剛才我看你用的,我會了。”

江雀說着開始小心地拆沈踏枝手上被血浸透了的繃帶,在看到他手臂上的一長條傷痕的時候動作猛地一頓。

沈踏枝本以為江雀這次忍不住了,又要哭,卻不想江雀只是抿着唇,把繃帶扔進了垃圾桶,然後開始不甚熟練地給他纏上新的繃帶。

雖然動作有點慢,但基本上沒出錯,他是真的看一遍就學會了。

“好靠譜啊,雀雀。”沈踏枝笑着誇他。

江雀紅着眼圈瞪他。

這是誇他靠譜的時候嗎?讨厭死了,把自己折騰成這樣,沈踏枝應該和他道歉。

沈踏枝再熟悉不過江雀的瞪視是什麽意思了,他當機立斷道:“好好好,對不起,以後只要你不傷害自己,我就不會再做這麽危險的事了。”

“以後再也不會有了。”江雀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出這句話的。

他剛才是真的被吓得夠嗆,這種感覺他這輩子都不想再體驗第二遍了。

他說着就抱着沈踏枝的腰,埋進他的懷裏,此時才發現自己的手一直在微微顫抖。

江雀小聲嘀咕:“沈踏枝,你真讨厭。”

沈踏枝聞言笑了一聲:“真的讨厭我?”

江雀“哼”了一聲,抱得更緊了:“讨厭死你了,壞人。”

家庭醫生來的很快,江雀因為剛才驚吓過度,一時間控制不住自己的觸手變透明,只能暫時上了樓,一直到十幾分鐘後家庭醫生給沈踏枝消了毒、打完了破傷風離開後才下樓。

經過這一番折騰都已經是五點多鐘了,江雀看了一眼時間,直接飛奔到了沈踏枝身邊,皺着眉問:“感覺怎麽樣?還疼嗎?有沒有難受?”

他剛才在樓上搜了半天“破傷風的後果”,越看越是膽戰心驚,生怕沈踏枝一個不小心就死了。

“不疼,也不難受。”沈踏枝搖頭,“醫生說我沒有什麽問題,休養幾天就好了——今晚想吃什麽?我看看冰箱裏還有沒有菜,出門了好幾天,好多菜都該扔了。”

江雀不贊同地看他:“你別做飯了,随便點個外賣就行了。”

沈踏枝無奈:“我可以單手做飯的,醫生說要休養半個月,難道你想吃半個月的外賣?”

他可知道江雀的嘴刁程度,外賣平臺上的大部分外賣都絕對不符合江雀的口味。

而能達到雅德坊的烤鴨那樣的外賣終歸是少數,外賣最多的漢堡炸雞、烤肉飯、芝士飯、意面牛排、粉面湯之類的半成品速食,偶爾吃一兩次還好,連着吃半個月任誰都吃不消。

江雀顯然也猶豫了,他想了想,還是道:“吃外賣。”

大不了之後吃膩了他就自己下廚,讓沈踏枝在旁邊看着,總不會出太大的錯誤。

江雀嚴肅地道:“你只有兩只手,要是沒有養好就沒有了,我不許你進廚房。”

沈踏枝和他不一樣,他加上觸手足足有十只手,算上那個小小的剛長出來的就是十一只。

他死一兩根觸手不是什麽大問題,但沈踏枝可不行。

江雀的态度很堅決,沈踏枝只能答應。

算了,大不了就給助理加薪,讓他這幾天多跑幾趟飯店打包吧,雖然麻煩了點,但總比外賣好吃。

他拿出手機,給助理發消息,直接讓助理去飯店裏打包菜回來,同時把手機遞給了江雀:

“想吃什麽菜的話就在上面劃勾。”

江雀接過手機,看到飯點琳琅滿目的菜單,想起自己剛才在樓上時用手機搜索的內容,迅速在上面勾了一串,然後把手機還給了沈踏枝。

沈踏枝接過一看:

蓮藕紅棗炖排骨、黑木耳豬肝湯、菠菜炒豬肝、黃鳝炖豆腐、紅棗枸杞炖雞湯還有一份羊骨粥。

一共六道菜,全部都是補血的。

“雀雀……”他苦笑,“選點你想吃的吧,我們兩個人吃不完這麽多的,而且補血也不是一下子就能補上來的。”

江雀不管:“我就想吃這些,你覺得多就删掉一點,但不許換!”

沈踏枝嘆氣:“好,聽你的。”

剛才江雀确實是吓到了,先依着他來,等江雀今晚吃到嘴,覺得這些菜沒有那麽好吃了之後應該就不會再點這麽多了。

沈踏枝本是這麽想的。

結果,接下來的幾天,枸杞紅棗炖雞湯、桂圓紅棗糯米粥、黑豆紅棗炖豬蹄、紅棗銀耳羹……各種炖湯米粥層出不窮。

就算飯店大廚的煲湯手藝再好也招架不住這樣一天三屯的吃煲湯,江雀吃炖湯吃的都有點惡心了,每天還是要堅持給沈踏枝點炖湯,最後還是沈踏枝直接解開了繃帶,給江雀展示了自己結痂的傷口,江雀才稍微收斂了點。

從每頓都有炖湯變成了每兩頓一份炖湯。

沈踏枝覺得自己快要和江雀一起吃成煲湯了。

不過除了如影随形的煲湯,這幾天倒是格外平靜。

因為涉及到了江雀的原因,夏普的案件在異能調查科的插手下漸漸消聲遺跡了,沒有了夏普,沈踏枝也就順理成章地接手了沈留時的産業,每天遠程辦公處理一些文件。

江雀簽署了異能調查科的編外人員合同,杜露露也不用繼續來監視他們了,他沒了每天下午固定的課程,就抱着小說去書房陪沈踏枝辦公,等到晚上和沈踏枝一起睡覺。

他們換掉了之前被血弄髒的沙發,然後重新給醫藥箱添補了點藥品,偶爾在人少的時間點一起出門,去小區裏走走逛逛,然後給江雀買一根冰棍。

江雀下嘴唇被咬出的傷口不深,在第三天的時候就好了,而小觸手在這段時間裏又長大了一些,從原本的只有半個巴掌大長到了二十厘米左右,但是看起來距離成為一根威武雄壯的觸手還差許多距離。

時間就這樣在平靜中度過,直到一周後,沈踏枝傷口結的痂已經開始從邊緣掉落,他終于忍不住提出了異議:

“我覺得以後我們可以不繼續喝煲湯了。”

江雀正在看小說,聞言放下了書,用觸手輕輕卷起沈踏枝的手臂:

“讓我看看。”

他碰了碰沈踏枝手臂上的那一道長痂,見痂已經徹底硬了開始脫落,思考了一下,勉強道:“可以吧。”

先前沈踏枝每次一提出異議,他就眼淚汪汪地用“可是我擔心你,這樣我會難過”堵回去,現在總算是難得松了口。

沈踏枝也松了口氣,今晚終于能換掉口味了,于是問江雀道“那你有什麽想吃的嗎?我現在讓助理去找飯館。”

江雀想了想:“能吃螃蟹嗎?我想吃蟹黃撈面了。”

陪着沈踏枝吃了一周的清淡大補的炖湯,江雀着實有點懷念自己剛出深淵的時候吃到的那一口蟹黃撈面。

面條軟而筋,面上是金黃流油的蟹黃和被細細挑出來的蟹肉,熱騰騰的,在冰涼的空調房裏一口吃下去很是美味。

“可以是可以。”沈踏枝沉吟了一下,“但是現在才七月,離我們最近的陽澄湖九月的螃蟹才最好吃,要是吃的話吃不到很好吃的螃蟹哦。”

“沒關系的,上次那種螃蟹就很好吃了。”江雀并不怎麽介意。

沈踏枝于是拿出手機,直接讓助理去找蟹黃撈面了。

但是七月确實沒有什麽螃蟹,助理連着找了好幾家都是用的冷凍蟹,一丁點的蟹黃蟹肉拌飯就是三位數起步,更別提要做出沈踏枝之前做的那種滿滿的都是蟹黃的蟹黃撈面了。

“雀雀,要不我們買螃蟹回來自己做……不對。”沈踏枝說到一半停住了,笑道,“雀雀,想出去玩嗎?”

“嗯?”江雀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沈踏枝為什麽突然換了話題,問道,“去哪裏?”

沈踏枝答:“去蘇州,上次說帶你出去玩的,正好現在沒有多重要的事情,在家辦公也是在家辦公,不如我們去蘇州小住兩個月?還可以吃到九月份的第一波螃蟹。”

他說着從自己的手機上找出了張照片,給江雀展示:“正好我在蘇州有一間臨湖小別墅,你看,是這個樣子的,有專人維護,我們可以直接搬進去住。”

照片裏是一棟臨湖的獨棟別墅,總體看上去比他們現在住的別墅要稍小一些,但是旁邊就是波光粼粼的湖泊,還有漂亮的林蔭道,很是幽靜宜居。

沈踏枝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驅蚊設備也很齊全,旁邊就有一個平時不對外開放的小園林,算是環境不錯,而且足夠安靜。”

“哇。”江雀贊嘆了一聲,“我喜歡這裏,我們真的可以去嗎?”

“真的。”沈踏枝笑道,“京城沒有什麽好吃的菜,正好可以帶你去嘗嘗蘇幫菜,等你吃膩了玩夠了我們就換地方,想去哪裏都可以,你不是還說過想看火山的嗎?”

江雀本想問那異能調查科要是突然有事找他該怎麽辦,但是轉念一想,自己又不是異能調查科的正式員工,擔心這麽多做什麽,幹脆就把這件事抛到了腦後,繼續看着照片裏的小別墅。

他的成熟期在三周之後,這棟小別墅也很偏,就算鬧出的動靜大了點應該也是沒關系的?

這麽想着,江雀很爽快地答應了下來:“好,那我們直接收拾行李走嗎?”

眼看着江雀起身就要去收拾行李,沈踏枝無奈道:“雀雀,從這裏去蘇州開車至少要大半天,我們先把午飯吃了再出發吧。”

“可是要去兩個月呢。”江雀皺眉,“我要帶很多東西走的。”

光是沈踏枝給他買的衣服,恐怕就要裝滿兩個行李箱。

沈踏枝倒是很直接:“沒關系,随便帶一點就行,到了那裏缺什麽就直接買。”

他這麽一說,江雀就要開始盤算自己要舍棄哪些東西了。

首先是衣服,那就不用帶那麽多了,先帶個兩三套就夠用了,鞋子和書包也一樣,手機和充電線時一定要帶的,然後好像就沒有什麽了。

……哦,等等,他的觸手。

江雀想起了他原本枯萎了的那十根觸手。

那十根觸手被沈踏枝妥帖地放進了地下儲藏室,甚至還專門給它們定制了個防彈玻璃櫃保護,江雀時不時就會溜達去儲藏室看看,以此激勵自己剛長出來的小觸手加油長大。

現在要出遠門,把這十根觸手放在家裏怎麽都有點不放心……

但是帶出門的話好像就太麻煩了。

江雀想了想,還是決定去征詢沈踏枝的意見:

“哥哥,我能把我那十根觸手帶走嗎?我不想讓它們留在家裏,好孤單的。”

雖然那十根觸手都不會說話了,他的小觸手也好久沒有陪他說話了,但是江雀不想讓自己的觸手孤零零的。

“當然可以。”沈踏枝答應的很爽快,“到時候我和你一起把它們搬進車子的後備箱就行了,只是這樣的話會稍微占一點行李的空間。”

江雀枯萎的觸手沒有活着的觸手那麽大,就像是真的縮水了一樣,一根也就一米多長,放進SUV的後備箱裏的話完全綽綽有餘。

江雀聞言很開心,抱住沈踏枝就蹭了蹭:“那太好啦,謝謝你。”

他說着想起來了一件事,突然問道:“對了,之前那個高俊彥的事情怎麽樣了?”

這些天裏他一直關注着沈踏枝的手,直接把高俊彥給忘了,現在看到房子才想起來還有這麽一號人物。

“他應該是最近開庭吧?”沈踏枝也不太确定,“這件事後來被異能調查科接手了,審判流程也就沒有對外公開,你要是想知道的話我去問問。”

“至于賠償金,我在第二天就打到他母親的賬上了,不過他母親好像拿着這筆錢去給他請律師了,也不知道還夠用多久。”

沈踏枝說着搖了搖頭,看上去有些嘆息。

但他也只是嘆息,對于一個想要加害于他的人,他看在對方的苦衷上已經仁至義盡了,再多的他也不會去做。

“不清楚就算了,我只是突然想起來了,所以問一下。”江雀倒是沒怎麽在意。

他靠在沈踏枝的身上,輕輕感森*晚*整*理慨:“沈踏枝,現在好幸福呀。”

沒有沈留時,沒有奇怪的人,也沒有異能調查科,只有他和沈踏枝兩個人,去各種各樣的地方吃吃喝喝,這是江雀在深淵裏想都沒有想過的生活。

沈踏枝笑:“這就幸福了?那以後去別的地方是什麽?”

“那就是更幸福更幸福的事情了。”江雀笑着湊上去,親了親沈踏枝的臉。

他很認真地道:“沈踏枝,我想和你一直一直就這樣過下去,過到世界末日來臨的那一天,你得陪我很久很久。”

沈踏枝拿着手機的手頓了一下,随即垂着眸,“嗯”了一聲。

他也想陪江雀很久很久,久到超過人類的壽命所能有的極限。

不然只有江雀一個人孤孤單單的話,誰還來給他買那些幼稚的愛情小說,誰還能去管着他不讓他亂傷害自己?

他總放心不下江雀一個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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