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攻略進度26%

攻略進度26%

搬到這個安全屋已經有一段時間了, 但真正住在這裏可能加起來還不到一周,許多設施都不太完善, 比如現在神無夢想找點招待客人的東西,但冰箱卻空空如也,連礦泉水都只有常溫的。

身體不好的人會自覺減少飲料的攝入,所以她家沒有太多不健康的飲品。

好在客人并不介意她的禮數不周,自然地從她手裏将水接過,還動作流暢地将屬于她的那瓶也拿過去了, 擰開瓶蓋之後才還給她。

神無夢覺得他成為基德之後那麽有魅力應該是日積月累的結果,看着手裏的礦泉水眨了眨眼睛:“謝謝。”

魔術師笑了下,說道:“為美麗的女士服務是我的榮幸。”

坦白說, 心動了。

尤其在整天對着冷冰冰的琴酒之後。

如果這副僞裝之下的身體不是才十四歲就好了……

神無夢都不敢在腦海裏和系統對話, 怕被毫無人類道德底線的系統慫恿做出什麽不應該的事情。

她邀請對方坐在沙發上,提起能讓自己的理智回籠的正事:“今天上午麻煩海藤君了, 實在是不好意思,才認識就拜托你這麽多。”

黑羽快鬥輕描淡寫道:“神小姐也承諾了會給我相應的報酬啊。”

在跨年夜接到電話的時候他的确有些意外,聽到內容之後就更加驚訝, 畢竟兩個人才認識一個下午,黑羽快鬥不确定為什麽對方會将這麽重要的事情托付給他。

不知道該說是她的眼光好,看人看得準, 還是該說她太容易相信別人了。

但應該是前者。

畢竟這位看起來年紀輕輕的小姐三言兩語點破了他想從她那裏得到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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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無夢沒有調查過他, 但她對黑羽快鬥的了解或許比網絡上能夠查到的還要更多。

從論壇上他主動出現在求助帖的時候,她就猜到了對方想要的東西,大概率是黑羽盜一去世的真相。

原本她不想将這件事直接說出來的, 畢竟她因此惹來的懷疑已經夠多了, 但為了得到對方的幫助,她別無選擇, 只是在言辭上進行了些修飾,用自己擅長的黑客技術作為交易,概述成了“會幫他查到他想要知道的一切”。

“原來海藤先生是來監工的呀。”

神無夢打趣了一句,問道:“所以海藤先生想要調查的是什麽事?”

問完,她從對方的臉上看到了一瞬間的遲疑。

神無夢的心猛地沉了一下。

這種表情她太過熟悉。對于她來說,只要聽到黑羽快鬥這個名字就可以完全相信對方,但對于黑羽快鬥而言,她卻是個貨真價實的陌生人,直接交付信任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嘴巴裏有點泛苦,神無夢擰開瓶蓋,又喝了一口水,慢慢地吞咽之後提出新的建議:“或者我可以把操作方法教給海藤先生,等到海藤先生學會了,可以自己調查。”

“嗯?”

黑羽快鬥不清楚話題怎麽偏到了這個地步,說道:“但神小姐還沒吃飯吧?我的事情沒有那麽着急。”

他已經查了四年,并不在乎一頓飯的時間。

這句話說出口,輪到神無夢搞不清楚狀況了,漂亮的淡金色瞳孔流露出些許茫然:“什麽?”

黑羽快鬥回答道:“現在是飯點,但是神小姐家裏沒有餐盒,剛才打開冰箱的時候裏面是空的,廚房和餐桌都幹幹淨淨,應該是剛剛回來,還沒來得及吃飯?”

神無夢不太習慣面對直白坦誠的關心,只能用問題來回答問題:“……也許我是在外面吃完飯才回來的?”

“那就當是我想邀請神小姐一起吃飯好了。”

年輕的魔術師笑了笑,對自己判斷的正确與否并不關心,一雙深藍的瞳孔望着她,看起來像是只在意她的态度。

神無夢被他看得啞口無言,頓了頓,問道:“要出去嗎?”

“外面很冷啊,神小姐連開門的時候都不想把手從口袋裏拿出來。”

魔術師的觀察力包括了所有的細枝末節,他從口袋裏拿出幾張花花綠綠的傳單,上面食物的圖片印得鮮豔而色彩分明,看樣子是商家下了血本制作的:“路上收到的,神小姐選一家叫外送吧,我都沒問題。”

所以真的有人會在收到傳單之後不扔掉嗎?

神無夢有點震驚,但饑餓的身體已經誠實地把傳單接了過來,從起初的“随便選選”變成了“都好想吃”。

-

和黑羽快鬥坐在餐桌上吃着豪華壽司拼盤的時候,神無夢還是覺得事情的發展和她預料的完全不一樣。

她吃着甜蝦手卷,對美味的食物都沒有多麽關注,忍不住問道:“海藤君會不會……太相信我了?”

黑羽快鬥咀嚼的動作停了停。

他舉起手邊的汽水喝了一大口,說道:“神小姐也很相信我啊,之前還承諾我說只要被因特網記錄過,無論是什麽秘密都能為我查到。”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兩個人已經是過命的交情——雖然過的是別人的命,但這的确拉近了他們的距離。

總之他的易容術都被知道了,再加上對方的黑客技術,想要調查他大概也很難藏住。

黑羽快鬥有些放棄了這個身份成年人的設定,畢竟表演也是很辛苦的。

他的姿态放松極了,像是在朋友家做客一樣随意聊天:“不過話說回來,神小姐沒想過萬一我提出了什麽違反法律的要求嗎?還真是心大啊。”

“那我也會兌現承諾的。”

神無夢說道:“所以海藤君不用客氣,不管是什麽事情,我都會為你保密。”

“既然如此,神小姐還要學習魔術嗎?”黑羽快鬥誤會了她那條求助帖的原因,以為之前她說自己想要學習只是為了之後的“替身魔術”做鋪墊,但不得不承認,效果實在驚豔。

雖然和黑羽快鬥理解的原因不一樣,但任務已經完成了,生命值到手,神無夢的确沒有繼續學習的必要。

可是在對魔術有所了解之後,她多了點興趣,覺得掌握一門新技術也不是什麽壞事:“如果海藤君還願意教我,我當然想要學習。”

所有魔術師都會為外行人對魔術的真心喜歡而感到高興,黑羽快鬥也不例外,追問道:“這幾天神小姐有練習我說的基本功嗎?”

“嗯……”

神無夢不是故意把這件事情忘掉的。

從咖啡廳分開,她就去琴酒家跨年,然後又發生了蘇格蘭叛逃的事,連夜去了威士忌組的安全屋。再之後回到家又和黑羽快鬥聯系,為諸伏景光的假死絞盡腦汁,整個人都是連軸轉,就連今天都沒有停過一下,幹完狙殺的活又去練槍。

就算她是命不久矣的人,生活也着實是有些太過充實了。

黑羽快鬥一眼就看出來她的答案:“沒關系,正好我今天有時間,可以待久一會兒。”

一個成年男性主動留在單身适齡女性的家裏總讓人覺得不太合适,但神無夢知道他的僞裝之下還是個十四歲的未成年,黑羽快鬥自己也還沒什麽成年人之間才懂得的社交經驗,所以兩人都覺得沒有問題,有種相約學習的正經感。

但學習的氣氛還是在神無夢把筆轉掉之後被打破了。

撲克牌對于手指的靈活度要求更高,她是從轉筆開始練習的,所以失誤起來的動靜也很大,筆身和桌面的碰撞聲很容易讓沒有練習過的神無夢感到心虛。

黑羽快鬥原本正坐在她邊上觀察她的手指動作,打算在發現問題的時候及時糾正,卻沒想到她的操作問題還沒來得及顯露,其他方面的問題卻明顯得難以忽視。

“神小姐的手不舒服嗎?”他的視力很好,沒有從對方幹淨的皮膚上看到任何傷痕,應該不是外傷。

“朋友帶我去靶場玩了一會,可能有點使用過度了。”

明明對方留在家裏是為了教她魔術,結果她這邊先掉了鏈子,神無夢不好意思道:“不然還是改天學吧,我先幫海藤先生把東西查了。”

“肌肉過度使用也許會造成勞損,發展到那個地步就糟糕了。”黑羽快鬥的眉頭皺起,魔術師的身份讓他對雙手十分重視,也不想見到其他朋友輕慢地對待自己的不适,不贊同道,“高強度地使用計算機和敲擊鍵盤不适合現在的神小姐,你需要的是休息和放松。”

他站起來,朝神無夢問道:“有可以使用的毛巾嗎?還需要些熱水。”

太熱心了。

神無夢一瞬間不知道該怎麽拒絕,只能帶着他走進浴室找了條幹淨的毛巾,看着他調出熱水,再将毛巾浸透。

回到客廳沙發上的時候手腕上已經多了條溫熱的毛巾,神無夢看着旁邊用來盛熱水的湯碗,覺得魔術師的确有幾分就地取材的天賦。

“我小時候經常因為練習魔術而手腕酸疼,手指僵直,爸爸教我要及時處理,否則會埋下隐患。”

黑羽快鬥他的老師就是他的父親,他也從沒教過誰學習魔術,所以他下意識地将這種相處模式代入到眼下的場景,對跟随自己學習魔術的少女有種照顧的心情。

熱毛巾搭在手腕上可以促進血液循環,他毫不忌諱地捧起了女生的手,在虎口與拇指指根的位置按了下:“這裏會疼嗎?”

神無夢差點嗚咽出聲,但在比自己年紀小的弟弟面前,她還有一點作為大人的自尊在,強忍着點點頭:“嗯。”

她不敢多發出一個音節,怕這樣就會暴露竭力隐藏的脆弱。

“放着不管只會更疼的。”他像是很有經驗一樣,多用了些力度,在确定的位置上按壓下去,還很有先見之明地抓緊了她的手,徹底打消了她逃跑的念頭。

神無夢知道按摩能夠對她現在的症狀起到舒緩作用,如果不管,明天也肯定會像他說的那樣連手都擡不起來。

但是這種感覺真的很別扭啊……

她的心緒仿佛被讀懂,揉捏着她的右手的人說道:“很難受的話,神小姐可以和我聊聊天,轉移注意力會舒服一些。”

神無夢認可他的話,試着讓自己忘掉身體上的感受,把自己想象成一枚任人揉捏的水果軟糖:“海藤、唔,海藤先生幾歲……開始學魔術的?”

她盡力了,但是身體不聽大腦指揮,說話的時候總是斷斷續續,被按得忍不住抽氣。

“從我有記憶以來就在學了。”黑羽快鬥沒有随便編故事敷衍她,指腹從她的指根揉到她的手腕,回答的同時也不影響手上的動作,“一開始太小了,用不了太大型的道具,連撲克牌都捏不住,爸爸就給我定制了一副縮小版的。不過用的最多的還是硬幣,而且随身攜帶也很方便。”

神無夢想象了一下努力抓住撲克牌的幼年版黑羽快鬥,有點被自己的腦補萌到:“還真是天生的魔術師啊。”

如果他的父親沒有出事,他應該也不會在四年後繼承怪盜基德的身份,不會背負上一輩的恩怨,而會成為一個站在舞臺中央的、了不起的魔術師吧。

她看向黑羽快鬥的目光又柔軟了幾分。

低着頭的人看不見她的表情,對她的話回應道:“神小姐每次見我都會祝福我啊,希望你的預言成真。”

“肯定會的。”

大概是氣氛太過輕松,神無夢也掙脫了些看不見的束縛,和他開玩笑道:“我可是知道很多別人都不知道的事情噢,所以我說的話就是未來。”

黑羽快鬥覺得她像是變得幼稚了一點。他擡起頭,看到了少女臉上的狡黠,好笑道:“我有個同、朋友,她一直說自己是魔女,但我并不相信世界上存在魔法。”

“偶爾還是可以相信一下的嘛。”神無夢想了想,半真半假地說道,“比如我覺得海藤君應該有個正在念中學的弟弟,還是很活潑的類型。”

當了十四年獨子的黑羽快鬥不明白這一點是從何推測而來:“為什麽?”

“因為海藤君有時候說話的口吻很像年輕男孩子噢,應該是和對方相處的時間太多,所以無意識地染上了對方說話的語氣吧?”

少女偏了偏頭,淺金色的瞳孔中盛滿了笑意,正滿臉期待地看向他,似乎等待着他的答案。

黑羽快鬥的心跳加快,不确定是因為被她點破了這個身份之下的秘密,還是因為她臉上的笑容太過燦爛。

順着她的猜測承認也沒有問題,不會露出任何破綻,但他覺得自己沒有必要用一個謊話彌補另一個謊話,所以他否認道:“我沒有弟弟。”

誠實的感覺令人愉悅,黑羽快鬥故意反問道:“神小姐的意思是我年紀很大嗎?明明我也還年輕着啊!”

他的回答是什麽都無所謂,神無夢并不是真的想要拆穿他,順着他的臺階往下:“說得也是呢,海藤君和我的年紀也差不多嘛。”

黑羽快鬥驚訝地看了她一眼,并不相信她的話:“雖然議論女士的年齡有些冒昧,但神小姐就算說自己是高中生也不會有人懷疑的。”

“好吧,但我已經二十一歲了噢。”

神無夢很久沒有提起過自己的年齡了,平時也沒有需要說起這件事的場合,可傾訴欲是會随機出現的,尤其在這麽适合的對象面前:“海藤君說我看起來年輕,可能是因為我今天紮了頭發?果然還是不能輕易這樣打扮。”

“是神小姐的朋友幫忙的嗎?”

黑羽快鬥一眼就能看出綁頭發的只是根很普通的黑色繩子,再聯系到剛才的“靶場”,大致情況都猜測出來。

他對這個問題的答案并不太感興趣,不等回答就談起了下一個話題:“保持年輕的心态才是關鍵啊,神小姐總是看起來不太快樂的樣子,明天有什麽安排嗎?”

魔術師低下頭,将搭在她手腕的毛巾重新浸濕,帶着新的熱度再次蓋上去。他專注地觸碰着少女細白的手指,似是叮囑,又似是暗示:“盡量減少使用雙手,多在家裏休息會恢複得快些,或者也可以做一些保持心情愉快的事情,比如看看魔術表演之類的。”

“明天……”

神無夢想到琴酒說要帶她去見新搭檔就頭疼,幽幽嘆了口氣,她又不是真的喜歡給黑衣組織幹活,搞不懂琴酒到底哪來的主觀能動性!

沒等她回答完這個問題,手機突然響起來電鈴聲,打斷了她的話。

手機擺在茶幾角落,神無夢感受着酸軟無力的手,不太想動,但很負責任的按摩師還是伸手幫她拿了過來,遞到了她的面前。

怎麽覺得他的手還挺長的?

神無夢悄悄用自己和他對比了一下,在心裏重新衡量了一遍未成年的身體素質,然後單手接過手機。

來電人是萩原研二。

“hagi?”

神無夢一時間沒想到這個電話是要找她幹什麽。

“夢醬~”熟悉的聲音響起,接着是她完全忘在腦後的事,“明天要我去接你嗎?”

神無夢飛速回憶,終于想起來跨年夜那天晚上她答應了什麽。

原來她和hagi還有松田是約在了明天見面嗎?

可琴酒那邊也找她有事啊!

她屏息凝神,正想着怎樣回答,掌心已經适應的力度卻突然加大,按在了虎口處最酸疼的點上。毫無防備的身體受到刺激,破碎的聲音從半張的嘴唇溢出來:“唔——”

“咦?”

就算及時止住了聲音,但這邊的怪異顯然被注意到了,電話那頭的男人好奇道:“夢醬在做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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