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攻略進度54%|含新年祝福加更
攻略進度54%|含新年祝福加更
客廳裏擺放的是L型沙發, 材質足夠軟,所以在身邊的沙發表面往下凹的時候整個人都會朝着這個方向滑過去。
整個過程很慢, 但接觸到是不可避免的事。
神無夢很喜歡溫熱的觸感,但在此之前,分清對象很重要。
這個男人嘴巴上說着“她可以報複回來”什麽的,可問題是,難道她還能在他的嘴唇上也制造一個傷口,然後讓他嘗嘗這種苦?
先不提這個操作的難度系數, 主要是神無夢覺得對于赤井秀一而言,這點小傷實在不值一提。
既然他根本不在意,那當然也不可能達成報複的目的。
神無夢認真思考了一遍這段時間赤井秀一的怪異之處——當然, 他整個人還是很正常的, 只是在對待她的方式上總覺得有哪裏不對勁。
她盯着面前男人的綠色眼睛,說道:“我和琴酒認識了很久, 但我們認識的時間也不太短。”
那套邏輯用在他的身上也是一樣的。
他質疑她和琴酒認識兩三年卻直到最近才表現出對後者的喜歡,她也可以質疑他為什麽最近在自己面前有這麽大的轉變。
神無夢可以猜到是因為蘇格蘭的事件讓他對自己的立場存疑,所以比以前更加主動, 但哪怕這件事是兩個人都心照不宣的,她認為以赤井秀一的謹慎,也不可能直白地将它擺在明面上, 最多只會找個借口敷衍自己。
“一起住在那棟安全屋裏的時候, 你對我應該不是這個态度?”神無夢朝他笑起來,故意道,“你再說這些暧昧的話, 我會以為你喜歡我。”
“我對你的态度?”
赤井秀一認為他們之間的關系還算不錯, 尤其是四個人一起住在那棟安全屋的時候,由于他們兩個都莫名其妙受到了波本的針對, 某些時候是同一戰線的。
當然,這是她的觀點,畢竟從他的視角來看,波本在對待他們的方式上依舊有好壞之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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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勾起唇,回答道:“之前你和蘇格蘭在交往,但現在一切都不同了,不是嗎?”
“所以你做這些……”神無夢停頓半秒,語調刻意誇張道,“是在追求我?”
“不夠明顯?”
赤井秀一挑眉:“我以為你很清楚這一點,看來跨年夜那晚我的提議,并沒有得到鄭重的對待啊。”
神無夢被這句話問住了。
雖然這個男人一直有意制造暧昧,又說什麽願意當琴酒替身之類的話,可她其實都沒太放在心上,畢竟這絕對只是赤井秀一為了達成目的的手段罷了。
但她總不能直白地說“我覺得你只是在玩弄感情”這種話,于是換了種說辭,委婉道:“我以為你只是覺得這樣很刺激。”
畢竟是組織裏的人,每天幹的又是狙擊這類見血的工作,骨子裏追求刺激是很理所當然的事吧?
神無夢很清楚和這樣的男人有感情糾葛絕非明智之舉,誰知道他的戀愛觀會不會只是“卧底期間限定”,想想就可怕極了。
她不承認是她戴着有色眼鏡看人,實在是赤井秀一這家夥加入黑衣組織的理由就很荒謬,只是為了尋找父親的線索順便滿足好奇心,這種猜不透心思的男人她可不敢染指。
赤井秀一不确定她對自己的看法究竟從何而來,有時候的确精準,但有時候又帶着某種固執。
——就好像她認識另一個自己。
“你以前只能看見蘇格蘭一個人。”赤井秀一說道,“但現在,你的眼裏卻并非只有琴酒。”
他很好奇,她到底想要從琴酒的身上得到什麽?
赤井秀一很相信自己的判斷,她在意琴酒,或許能夠稱之為好感,但這種感情離她表露出來的狀态還有不小的差距。
神無夢抿抿唇,否定道:“我很清楚我喜歡誰,無所謂你怎麽說。”
和觀察力太過敏銳的人深交是完全錯誤的一件事。
說到底,她對琴酒是抱着攻略目的的,無論是相處還是對話,裏面摻了的真心再多又能有幾分?況且在經歷前面兩回失敗之後,她并不打算讓自己投入任何感情之中,只要攻略成功就好了。
她只需要明确一件事,她一定要回家。
赤井秀一卻似乎對這個話題頗為執着,追問道:“那怎樣才能改變?”
神無夢感到困惑。
最開始她把他當做很完美的同伴,包括現在也是一樣,但比起以前,他現在時不時冒出的感情問題多少讓她有些頭疼,就算知道這家夥永遠都不可能變成戀愛腦,她也不願意因為他那些猜不透的想法對未來的境況造成任何影響。
一起住在安全屋裏的時候還好好的,那時候有一個惹人讨厭的波本在旁邊,她覺得萊伊真是個安分的卧底,又靠譜又情緒穩定,和他待在一起再舒服不過了。
前提是不要讓話題偏離到感情上面。
客廳裏彌漫着刻意制造的氣氛,周圍那些漂浮的碘伏氣味仿佛都成了點綴。
神無夢不太理解,她已經答應了和他合作,底牌也被他知道不少,就連那些稱得上把柄的事他都模糊猜到,所以為什麽還要對她大獻殷勤?
難道一定要讓她動心?
等等——
讓她動心。
唇上隐約的刺痛感讓她的大腦清醒,神無夢覺得自己好像找到了答案。
她感到驚訝,但又清楚地知道自己的猜測或許接近真相,張口半天才整理好措辭:“你想讓我愛上你,這樣你才能相信我不會害你?”
“抓住我的把柄還不夠,要控制我的感情,才能對我做到足夠的信任?這是你的手段?”
神無夢一直都知道赤井秀一是個冷靜的人,但連他自己都利用得這麽徹底,未免也有些過了。她不需要等他的反應,毫不留情道:“那你還是省省吧,我做不到,你也可以選擇不要相信我。”
她嘗試着去模拟赤井秀一的想法。
身為卧底的他不可能相信組織裏的任何人,哪怕現在猜到她在蘇格蘭事件之中的所作所為,知道她在暗中幫過公安,幫過警察,也無法對她付諸百分之百的信任。
不論是利益合作還是淺薄的交集都不能讓他放心,但他又無法完全舍棄她的幫助,所以希望能夠和她建立感情紐帶,從另一個角度再上一層保險。
這或許是他對她付出信任的信號,但神無夢可不覺得有多麽榮幸。
她看着眼前的男人搖搖頭,在心裏感慨道:真不愧是FBI的王牌搜查官赤井秀一啊。
從她的反應,赤井秀一想她應當是猜得八九不離十:“別露出這副表情啊。”
“至少有一點我不希望被誤會。”他沒有隐瞞或狡辯的意思,低沉的嗓音因為所說的內容而顯得更加缱绻,“我的确很喜歡你。”
神無夢才不會相信他的話。
但在這一刻,她竟然和面前的男人有種奇異的惺惺相惜。
她在努力攻略任務目标,想要得到百分之百的愛;而赤井秀一在努力攻略她,為的是和她建立不會背叛的強綁定關系。
要說生氣,倒也不至于,畢竟她對赤井秀一的認知很清楚,和他也沒有任何除了同伴情誼之外的感情,不會為這種事而産生任何負面情緒。
神無夢想了想,坦誠道:“萊伊,其實我真的很欣賞你。”
那些無論任何處境都能保持沉穩應對的大心髒,為達目的可以将同事的反應都算進去的謀略,還有現在這樣以假亂真的僞裝。
每一點都是他魅力的體現,但千真萬确不适合她。
總算搞明白了他的目的,神無夢的心情都輕松起來。她看向那雙深不見底的綠色眼眸,臉上浮現了淡淡的笑意。
知己知彼,她也不介意對赤井秀一再說些實話。
淺金色發絲的少女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感覺到對方因為肢體接觸而條件反射瞬間繃緊的肌肉,接着上半身朝他傾去。
她偏過頭,嘴唇湊到他的耳邊,學着他的暧昧語調說道:“不過,我也可以喜歡你。”
男人被高領針織衫包裹着的喉結上下滾動,發出願聞其詳的聲音:“哦?”
黑色與淡金色的發絲交疊,将少女的面容遮住,影影綽綽只能見到那雙粉色的唇瓣開合。
赤井秀一垂眸,走神思考了一瞬這是她第一次主動離得這麽近,然後冷靜地意識到她接下來的話大概是強轉折。
“如果你可以只愛我一個。”
神無夢的語氣輕柔,內容卻很有挑戰性,仿佛塞壬正在利用她的歌喉迷惑航行的水手:“我的意思是,不管組織、不管其他任何事情,我在你心裏永遠是第一位。也就是說,在我的面前,我讓你丢掉好奇心,你就得沉默;我讓你終止任務,你就得接受;甚至我讓你停止思考,你都願意聽我的。”
她重新直起身來,滑落的發絲從男人的身上離開,柔順得像是從未糾纏過。
少女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朝他輕快地眨眨右眼,給他留下毫無責任心的承諾:“等你全部都可以做到的那一天,再來和我談發展戀愛關系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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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題最終以某位FBI搜查官說他會努力做到而結束。
不過這種場面話,神無夢決定聽聽就好,給彼此一個臺階下。
反正在她提出這麽荒謬的要求之後,赤井秀一應該不可能還把心思花在她的身上,還是多找找怎麽組織的弱點才是卧底該做的事。
兩個人說清楚的時候已經過了午餐時間,存了號碼的不少店家都結束了午市,選擇範圍只剩下快餐,神無夢撥通了麥當勞的電話。
她不太餓,而且才拔了智齒,沒什麽食欲,只點了杯奶昔,順便幫沒有偏好的赤井秀一點了杯咖啡。
畢竟那家夥是混血兒、半白人不正經吃飯是非常合理的一件事,神無夢沒有半點愧疚,願意請他喝一杯咖啡已經算是她很大方了嘛!
正好家裏有苦力,她指使着赤井秀一把院子裏的大型分類垃圾箱推到家門口,等待垃圾車回收。
至于為什麽昨晚琴酒和伏特加來的時候她沒有讓這兩個人幫忙……前者就不必說了,她哪裏敢要求琴酒幫忙推垃圾箱,伏特加又全程都在忙前忙後地幫琴酒幹活,也輪不到她吩咐。
所以赤井秀一在許多事情上還是很好用的。
神無夢再一次肯定了這一點。
她下單本來就晚,這邊外送的效率也不高,等麥當勞送到家,已經是可以喝下午茶的時間了。
奶昔甜絲絲地入口化開,有點冰,但對于現在的她來說剛剛好,從口感到味道都讓她非常滿意。
赤井秀一的目光停在她手中帶着水珠的紙杯表面,再看一眼她露出的享受表情,問道:“你可以喝?”
他還記得以前冰箱裏被她拿冰淇淋塞滿,然後大半夜因為腸胃炎發作被蘇格蘭送到醫院去的事。
不知道醫生對蘇格蘭說了什麽,自此連杯水送到她手邊都是溫的。
但蘇格蘭已經不在,他也不是在這方面費心的人,成年人都需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這句話也只是出于好奇……和一些關心。
“我才拔完智齒,是志保親口說可以的,而且也沒有很冰啦。”
醫生的話就像是聖旨,神無夢選擇性地忽略掉以前還被宮野志保批評過她的身體太差要注意的內容。
主要還是生命值漲了點,所以稍微放縱一下沒什麽關系,像之前生命值只剩下三十天左右的時候,她連稍微熬熬夜都不敢,因為不健康的生活方式會讓生命值流失得更快。
這些養生心得沒有和赤井秀一交流的必要,神無夢盤腿坐在沙發上,喝着奶昔問他:“所以另一件事是什麽,你要我幫忙的。”
分明是他有求于人,竟然還磨磨蹭蹭不直說,真是傲慢啊。
赤井秀一很沉得住氣,朝她問道:“久治電子,是一家十三年前成立的企業,你了解嗎?”
“以TCP/IP技術聞名的那家網絡安全公司?”神無夢來到這個世界之後就了解過這裏的計算機發展史,大部分技術的出現都與她所在的世界類似,只是掌握技術的部分公司有所改變。
畢竟這裏是漫畫世界,在細節上進行一些修改也很正常。
TCP/IP是互聯網歷史上相當重要的一項技術,TCP負責控制和跟蹤分組數據流,IP負責各數據包的編址和發送。這種用于傳輸數據的格式和程序可以使不同環境中的計算機相互聯系,使不同網絡連接起來形成一個“網絡之網”成為可能,而這個“網絡之網”就是現在為人所熟知的互聯網。*
這項技術是美國國防遠景規劃局的項目,相關論文在1974年發表,被發明之後免費分享給所有計算機廠家使用。耗費六年終于被認可,在1980年被采納為防禦标準,對軍事和非軍事社區的最終劃分具有直接影響。
而久治電子很特別,之所以會用“聞名”這個詞,是因為這家公司在世界并未廣泛接受這項技術的時候就優先使用,并且迅速擴張,搶占了整個日本互聯網的先機,研究、開發并建立了許多針對不同系統的通信技術。
據神無夢所知,就連日本民衆最常使用的郵件系統都是這家公司所有,大部分民衆計算機電腦安裝的防禦程序也在久治電子旗下,已經成為了行業龍頭,在信息技術方面幾乎壟斷市場。
她猶豫兩秒,想了下美國人的豪放作風,出聲道:“你該不會想讓我把這家公司黑了吧?”
也不是完全不行,但這畢竟是一家專精于網絡安全方面的公司,就算她有信心不留下痕跡,洩露出去還是挑釁意味十足。
尤其這種企業經常會發生官商勾結的行徑,總覺得有點走鋼絲。
“我想請你潛入這家企業,了解它的發家史。”赤井秀一沒有讓她做違法的行徑,說道,“是我的私人請求,和組織無關。”
那就是和FBI有關。
神無夢自顧自地想着,然後問道:“它的發家史有什麽特別的?你想知道為什麽在所有人都不看好這項技術的時候,這家公司願意投入資金?”
一家存在十三年的企業,難道暗中和組織也有關聯嗎,烏丸蓮耶的手還真長啊。
神無夢把放在一邊的電腦抱過來,順手查了查,看着上面的信息提出疑問:“創始人名為田中大介,今年53歲。他姓‘田中’,為什麽公司會叫‘久治’?”
日本這邊用創始人的名字命名企業還蠻常見的,這種情況很稀奇,讓她産生了些不解。
赤井秀一對這家公司做過足夠的了解,回答道:“是為了紀念投資人。”
聞言,神無夢試着搜索久治電子的投資人,看到了一個意料之外的名字——阿曼達·休斯。
她心中一驚,生怕自己臉上露出了什麽不該出現的情緒,裝作毫不知情地問道:“那你想我怎麽幫你?一家企業的發家史,肯定不是我在這裏敲敲鍵盤就能搞清楚的吧?”
阿曼達·休斯和羽田浩司在美國酒店被殺,赤井務武受委托調查此案後失蹤,赤井秀一進入組織與他父親的失蹤有關,所以她現在接觸到的似乎有些太多了……
FBI應該沒有滅口這種說法吧?
赤井秀一注意到了她的不對勁,但信息不對等,他自然想象不到她連自己父親的事都一清二楚,說出真正的請求:“我想拜托你混進這家公司。”
“……你想拜托我去打工?”神無夢聽懂了,所以她陷入了長久的沉默,接着試探着問道,“要不我還是幫你把他們的網站黑了吧,或者去查查創始人的往來郵件?”
請他幫忙救別人的命,現在要讓她當牛馬報答,這會不會有點過分了?
“如果你可以通過這種方式弄清楚久治電子的發家史和創始人田中大介與阿曼達·休斯的關系,我沒問題。”
赤井秀一說得輕巧,拿她剛才的話來問她,看起來好像将整件事的決定權都交到她手裏,其實心裏也知道這不可能。
神無夢不是很願意,但畢竟說過會幫他,況且這總比每天面對這家夥誘惑自己談戀愛要強一些,還是勉強說服了自己:“好吧,那我怎麽入職,投簡歷還是你幫我安排?”
說完,她覺得還是有哪裏不對:“那你自己呢,你就算不懂技術,去當個保镖總沒問題吧?說不定還能比我更快接觸到久治電子的高層。”
屏幕上是久治電子的官網,她點進去找了找招聘頁面,發現根本沒有入口,估計是這種企業人才飽和、待遇又好,入職方式并不面向大衆公開,根本不需要普通人。
神無夢點開他們官網上的公告看了看,把自己查到的信息整合起來:“他們新推出了一款浏覽器,但使用兩天之後就收到了用戶大量投訴,聲稱搜索結果混亂無序,所以暫時停止使用,在修複bug。
“下周他們有個比賽,想要從民間找到能夠解決産品漏洞的選手,不過是團隊參賽,前三名可以獲得入職機會和豐厚的現金獎勵,即便不入職也可以簽署合作協議,還蠻大方的嘛。”
在旁邊保持沉默的赤井秀一終于開口:“對你來說,應該易如反掌?”
他吹捧的用詞有些過了,神無夢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你早就知道這場比賽了,其實想讓我幫的忙根本就不是簡單的潛入,而是想拜托我參加比賽,沒錯吧?”
這家夥果然不是省油的燈,鋪墊了這麽久,折騰一整個下午就在這裏等着她。
最近沒什麽要緊的事,答應他也無所謂,就當調劑一下枯燥乏味的生活。神無夢把電腦屏幕轉移到赤井秀一的面前,指尖點在【報名條件】的那行字上面,說道:“比賽是團隊制,需要三個人,就算你和我一起參加,第三個人找誰?”
能讓她答應已經達成目的,赤井秀一讓步道:“你有什麽合适的人選?”
神無夢掃了一眼,報名要求沒有年齡限制,說道:“确實有一個适合的朋友。”
弘樹不适應日本的教育,她也沒有改變他前往美國念書的打算。在這樣的前提下,如果能夠有FBI這層關系是他不是壞事。
尤其在他的才華展露出來之後。
但這樣的小天才她才不想這麽早就介紹給黑心FBI搜查官認識,最好讓這家夥急幾天才好,神無夢朝等待自己回答的男人狡黠一笑,保密道:“以後會帶你認識的。”
赤井秀一知道她的朋友很多,況且信息技術是屬于她的領域,有能夠組隊的朋友再正常不過。
他是個很有耐心的人,并不急着追問下周就會知曉的答案,而是指着屏幕右下角閃爍的光點問道:“這是什麽?”
神無夢順着他指的方向看了一眼,光标移動到上面,頁面被點開,展露在眼前的是東京市的地圖與或移動或靜止的小點。
密密麻麻在地圖上散落各地,乍一看還有點像是什麽壞事的幕後黑手。
想起來了。
這是昨晚伏特加準備好的發信器。
昨天琴酒讓她監控組織成員的行動,然後她提出了僅憑人力無法實時監控的難點,任勞任怨的伏特加就主動承擔了在那些人身上裝發信器的工作。
不過他的效率還真高,就算從早上開始做事,現在才下午,他竟然已經裝了二十幾個。換句話說,伏特加的人緣和實力都還不錯,能在對方沒注意到的情況下将發信器裝在他們身上。
等等,這個紅點的位置?
旁觀的赤井秀一同樣注意到了,盯着上面的街道信息看了看,問道:“這裏是你家?”
琴酒往她身上放發信器了?
不可能,神無夢否定這個猜測,這些發信器的信號會呈現在她的電腦上,往她身上放發信器沒有任何意義,會直接被她發現。
該不會是放到赤井秀一身上了吧?
神無夢被這個想法嗆到,連忙松開手裏的奶昔,朝着身邊男人的衣領位置伸手:“咳咳……你身上不會被放了發信器吧?”
她一邊覺得赤井秀一不至于這麽不謹慎,一邊又覺得人有失手,意外就是這麽說不準的事,還有可能他就是故意的呢?
“這些是發信器?”
從屏幕上的紅點和她的言行很容易得出結論,赤井秀一沒阻止她在自己身上亂摸的動作:“你懷疑在我的身上?”
神無夢沒空理他。
他進門之後就把大衣脫掉了,現在身上只有一件黑色的高領針織衫,顏色很容易藏匿住發信器,這個角度又不透光,所以神無夢只能一寸寸摸過去确認。
這家夥的身材還怪好的嘛,隔着衣服都能摸到下面彈性十足的腹肌。
神無夢提醒自己這說不定也是裹着蜂蜜的陷阱,心無旁骛但抱着稍微欣賞一下的想法快速拂過他身前的位置,傾身伸長了手臂去夠他的後背。
這讓她幾乎整個人都拱進了他的懷裏,放在身後的手臂也像是模拟着親密的擁抱。
根本不知道這樣的姿勢有多麽危險啊。
赤井秀一垂眸看向她,碰在身上的力度很輕,懷裏的人很軟,是毫不設防的樣子。她的頭發因為略顯焦急的動作而蹭得亂了些,但臉上的表情卻有些可愛,全神貫注又努力控制住慌亂的模樣讓人忍不住做點什麽。
披着的外套因為她的動作而與肩膀失去了貼合,裏面黑色的運動吊帶露出來,整個肩頭白皙細膩到像是泛着光澤的雪。
“Syrah。”他喊着她的名字。
念英文的時候好像能給他加魅力值buff一樣,神無夢覺得耳朵都有點酥,灑在上面的氣息也讓耳尖發燙。
忙着做正事的她感到不滿,鼓着臉瞪他一眼,兇道:“安靜點!”
不過到底是她正在動手動腳,神無夢還是有基本的人道主義精神,關心道:“弄疼你了?”
她只是想要看看他的針織衫上有沒有被粘到發信器,雖然可能有些粗魯,但根本沒用力,況且他一身的肌肉還能因為被自己碰一下就不舒服嗎?
神無夢覺得這個男人好麻煩,不過還是找發信器更要緊,她随口道:“那我再輕點,還不是你不轉身,我都看不到後面!”
她小聲嘟囔:“肩膀這麽寬幹什麽啊,擋住我的視線了!”
“還是重點吧。”
赤井秀一嘆息一聲。
被這麽抱怨着,他有一種被她輕視的感覺,但并沒有為此氣惱,反而認為有些好笑。
察覺出她過于緊張,身上的力道也如他所要求的一般,赤井秀一配合着張開雙手讓她能夠把不放心的地方都碰一遍,才說道:“放心,我沒那麽大意。”
雖然很信任他的實力,但這種時候就像找不到遙控器一樣,坐在沙發上的人無論說什麽都是絕對會被要求站起來的。
——這不是因為懷疑,只是以防萬一。
神無夢連他的褲子口袋都讓他翻出來,針織帽也掀起一角不肯放過。搜尋無果後,她朝玄關擡擡下巴,要求道:“萬一在你的鞋底呢?”
赤井秀一盯着她看了兩秒,意識到她是認真的,臉上染了些無奈的神色,但還是順從地扶着她的肩膀讓她坐好,把她的衣領扯平,從沙發上站起來,說道:“了解。”
不過FBI搜查官最終沒有淪落到自證清白的地步,因為他在玄關的櫃子上發現了一個小型發信器,被上面透明的玻璃花瓶遮住,因為折射光線的原因很難被發現,大概是被遺漏在這裏的。
漆黑的物體被拿在手裏,赤井秀一折返回沙發上問道:“是這個?”
對這種東西了如指掌,他直接将開關按下,電腦屏幕上位于她家的那顆紅點瞬間消失。
的确是這枚。
神無夢松了口氣,估計是昨天伏特加臨走前不小心落在她家的,不是琴酒放在萊伊身上的就好。
手機鈴聲突然響起,她的情緒還沒緩和過來,整個人被吓了一跳,看到屏幕上伏特加的名字就更不想接了。
“伏特加?”
她對這通電話的來意有所猜測,先發制人道:“你昨晚是不是把發信器掉在我家了?”
“啊,原來是掉在你家的嗎?”伏特加自己都不清楚,“看你家有發信器傳回來的信號,我還以為誰去你家了呢,是在哪找到的?”
“就在玄關那裏啊。”
神無夢只看到赤井秀一往那邊走,但視野受限,具體在哪裏她也說不上來:“櫃子——”
身邊的男人替她回答道:“花瓶後面。”
“噢,花瓶——”神無夢擡起頭震驚地看向他,用口型質問道,【你幹什麽?】
伏特加不愧是組織裏最擅長社交的成員之一,才聽了這麽一個短句就聽出來了對方的身份,朝她問道:“萊伊?”
“萊伊怎麽會在你家?”伏特加大驚失色,懷疑自己知道了什麽了不得的秘密,“大哥知道嗎,你不是和大哥在一起?”
“大哥回家了。”
神無夢都不知道她怎麽會把這句話說得這樣心虛,音量都不由自主地壓低,朝伏特加确認道:“所以你和大哥不在一起吧?咳咳……這件事能對大哥保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