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特典待選作品:第23章大舅子小舅子那些事兒
《麒麟》特典待選作品:第23章大舅子小舅子那些事兒
陳默知道麒麟出大事兒了,具體的卻也不清楚,有一天問了方進,方進也是支支吾吾不好講明,只讓陳默大概聽明白一件事——徐知着離開了麒麟。
跟方進這種不一樣,擱在普通公司的說法就是,被部隊炒鱿魚了。
陳默一向是個面冷心不冷的主兒,手底下最得意的組員出了這種大事兒,怎麽也是着急的,但着急也是完全沒用的,他陳默不是什麽人物,在這種事情上完全幫不上忙,知道了他現在在陸臻那邊,開始琢磨着上京去看看他。
跟方進說了,方進一想,自從隊長轉院去北京之後還沒去看過他,那得嘞!一塊兒吧!
這兩位都是身體力行的行動派,跟鄭楷那兒一合計,兩夥人第二天就在首都機場會和了。
陸臻的意思是不用麻煩他們大老遠還特地來跑這一趟,方進同志在電話裏嚷嚷着我想隊長了我想看看他不行啊!
陸臻沉默了一會兒,說,行。
其實陸臻的意思大約也是夏明朗的意思,夏明朗有着變态的自尊心,除了陸臻,應該不想被別人看到他最狼狽的樣子。
但他也肯定是想的,想那些出生入死的戰友,所以也沒一力反對。
陸臻沒空,徐知着開車去機場接的人,一人一個熊抱,眼眶都點兒濕。
也許他們都沒有想到,再次重聚,居然是這樣的形式,幾個人各奔東西,沒有共同的麒麟基地,有的卻是各自不同的人間煙火。
鄭楷坐在副駕座,目光掃了一圈就确定打掃布置得這麽講究的絕不是租來的車,于是問:“買車啦?”
徐知着似乎是想到了什麽,又忍住了什麽,搖頭道:“沒,問一個……朋友借的。”
陳默從後視鏡裏看徐知着的神情,沒有想象當中的頹喪,心裏微微松了松。
這是他手下最好的兵,如果過得不好了,那麽他也會跟着揪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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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直接開到醫院,鄭楷他們知道要是來看夏明朗還大包小包那絕對要被掃地出門,于是就在醫院大門口買了點兒水果,方進搶着要付錢,鄭楷拗不過,只好随他去。
徐知着領着他們到了夏明朗病房門口,方進正興致勃勃地一蹦三尺高要去敲門,被陳默揪着領子拽了下來,指給他看醫院雪白的牆壁上大大的“靜”字。
方進讪讪的撓了撓後腦勺,傻笑。
鄭楷敲門,沒人應,又敲了敲,還是沒人回答,于是擰轉門把開門進去。
夏明朗歪在病床上睡着,陸臻靠在椅背上睡着,兩個人都睡着了。
鄭楷詫異,照理說以這兩個人的警覺性,無論如何不會在別人敲門敲這麽久的情況下還毫無察覺。
徐知着找來小護士,指指那兩人,小護士會意,說:“昨天晚上病人疼得厲害,折騰了半宿呢!”
徐知着點點頭。
陳默看着那兩個人,忽然覺得心疼,又覺得欽佩,苦難雖多,卻是兩個人一起扛,那麽苦也是甜的。
方進輕手輕腳地放下那些水果,在旁邊一張病床上坐下來,幾個人依樣坐下,方進悄聲道:“你們……是不是都知道他們的事兒啊?”
沉默,于是方進了然。
“兩個人都瘦了很多啊!”鄭楷到底心疼人,一眼就抓住了重點。
沒錯,夏明朗受了這麽重的傷,最近才開始恢複,自然是瘦,陸臻看着臉色倒還好,只是眼眶下面的黑眼圈都能拉去動物園讓人參觀,原本就是瘦,現在下巴更是尖得沒法兒看。
“他們……不容易。”陳默說。
方進這時候悄悄看了看徐知着的臉色,事情他知道一點兒,雖然并不全,但并不妨礙他對這個兄弟的敬佩。
徐知着面色無異,眉宇間盡是磊落灑然。
夏明朗先醒過來的,他畢竟是折騰別人的那個,費心費力的都是陸臻。
他轉頭先看了看陸臻,完全沒意識到病房裏多了幾個大活人。
“咳,隊長。”不用想也知道夏明朗此時此刻的目光必然是纏綿悱恻,各種柔情似水。方進忍不住出聲,不管怎麽說他們幾個坐在這兒呢,您要恩愛好歹等人走了再恩愛啊!
夏明朗慢慢轉過頭來,不是特別驚訝的樣子,揚起嘴角。
其實很多時候人與人相熟到一定程度,連招呼都不用打,我知道你來了,沒事兒,我不拿你當外人,我可以随便幹我想幹的事兒,然後給你一個眼神,告訴你,歡迎你,我的戰友。
“咋樣兒啊?還行吧?”鄭楷笑着說。
“行!”夏明朗聲音有點兒啞,方進連忙鞍前馬後地給他拿水。
夏明朗沒顧上喝水,對徐知着努努嘴,“那邊兒,把那邊兒那薄毯子給陸臻裹上去。”
徐知着點點頭,從櫃子裏拿出一條薄毯披上陸臻的肩膀,很輕的動作,生怕吵醒了他。
搞定了陸臻再解決了自己的問題,夏明朗才顧得上看向隊友們,對着從進門起就沒說話的陳默點點頭,“家裏還好吧?”
“挺好。”陳默略微笑了笑,似乎覺得這種時候不應該吝啬言語,于是添了幾句,“我跟苗苗一切都好,兒子上幼兒園了。”
夏明朗笑了,陳默是實在人,說的都很實在,他這樣說,就是告訴自己,我一切都好,你不必擔心。
有時候夏明朗确實覺得自己天生就是個操心的命,年輕的時候操心着自己的将來,後來當了隊長,就要為手底下每一個小崽子操心,現在住進了醫院,還操心着自己這些個兄弟離了麒麟,能不能過得幸福快樂。
确實是操心,可這操心卻也是開心。
人這一輩子心裏能有多少牽挂?夏明朗的人生已經沒有遺憾,心裏的牽挂都全乎着,厚重的分量,讓人覺着安心。
差不多到中飯的時候陸臻也睡醒了,見着人自然是樂得跟什麽似的,把夏明朗扔在醫院吃病號飯,自己率領一衆人馬去吃香的喝辣的去了!
方進頗有點兒幸災樂禍,“你小心等會兒回去隊長揍你!”
“丫現在揍不過我!”陸臻得意地仰着臉,“這做人吶!都是不是不報時候未到啊!我現在可算是明白了!”
啊?幾個人一頭問號,唯有徐知着哈哈笑了。
陸臻當年在武漢養完傷回來,向他控訴了夏明朗的“惡行”,什麽自己吃牛腩粉讓他喝豆漿啦什麽的這種事情,說得真好像夏明朗是天字第一號惡人。
下午幾個人坐在病房裏嘻嘻哈哈地吹着牛皮天南海北胡侃,夏明朗好久沒碰上這幾個人聚在一起,興致高得差點兒想收買小護士喝個小酒,被陸臻給瞪了回去。
臨近晚飯的時候,徐知着手機響了,看來電顯示,是藍田。
他看了房內衆人一眼,悄悄地走了出去。
“喂?”徐知着接起電話,“有事兒?”
“沒事兒。”藍田跟徐知着說話時永遠都有三分笑意含在話音裏,聽起來也就格外的舒服,“就是問問你今天還來不來接我。”
徐知着掃了一眼門內,說:“我隊友還在醫院呢……”
“行,知道了,那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徐知着聽着藍田的聲音,又掃了一眼門內,心裏一動,說:“要不,你打個車到醫院來吧。”
藍田一聽,最初十分詫異,但腦子一轉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想讓我見你戰友?”
徐知着不自覺地用力點點頭,而後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藍田看不見他,忙說了一句:“對,我是這個意思……你願意嗎?”
“這有什麽不願意的?求之不得!”藍田的語氣很高興的樣子,“晚飯吃了沒?要不要我買來?”
開玩笑,見戰友啊!藍田心裏想得很清楚,他見徐知着的戰友,那根本和徐知着見自己的爸媽是沒區別的,要是幹得不漂亮,人能放心把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交到你小子手上嘛!
他這麽一說徐知着倒又犯起了愁。
夏明朗一向跟藍田不對付,是真正的面不和心也不和,見了面搞不好又要不對付,但是如果把陳默他們拉出去見藍田,把夏明朗一個人留着,好像又太說不過去。
藍田聽他沉默,大概也猜到他在想什麽,便笑着說:“沒關系,你的隊長也不是一個惡人,我相信他有判斷自己行為的能力,別擔心。”
徐知着略微定心,說:“那你帶五份飯來吧,隊長的不用了。”
想了想,他不放心地補充了一句:“每份都跟我的量要差不多。”
“放心吧。”藍田忍俊不禁,“我保證你們今天一個個都能圓滾着肚子出醫院的門兒!”
徐知着被他玩笑這麽一開,終于放下心來,挂了電話走進病房,陸臻看着他。
徐知着走到陸臻身邊坐下,輕聲對他說:“藍田一會兒過來。”
陸臻多麽機靈一個人,馬上領會了徐知着的意思,對他說:“你這是……想好了?”
有些話是要用心去領會的,陸臻最了解徐知着,所以徐知着自然也明白陸臻這話問的是什麽,“想好了,決定了。”
有的時候,人是要靠逼的,不管別人逼還是自己逼。
夏明朗靠他們最近,尖耳朵早就把對話聽了個一清二楚,分神瞥了徐知着一眼。
徐知着眼神清亮,神情堅定。
夏明朗挑了挑眉,不置可否,只是說了句:“沒那麽容易過關的。”
徐知着聽了忍不住想笑。
不知道為什麽,此刻他想到很久以前夏明朗對他說過的那句,放心吧丈母娘,會照顧好你女兒的。
現在的夏明朗,好像成了藍田的丈母娘,為自己審核着這個女婿是否合格。
當然這個比喻可能不夠恰當,反正就是這麽個意思,夏明朗那臭脾氣,可是很護犢子的。
徐知着在房間裏掃視了一圈,心裏覺得很暖和。
其實麒麟的每一個人都特別地護着自己的兄弟,鄭楷老大哥那是不用說,從上到下他都罩。方進那更是認定了就死心眼兒護着的脾氣,陳默是他的組長,等于看着他一步步成長的,肯定要護着的,至于陸臻,是自己的鐵杆,徐知着別的不敢說,至少陸臻,肯定永遠會跟他站在一起。
其實,你看,我們每個人都擁有這麽多,生活的美好永遠在身邊,平凡到有時候讓你想不起來,但卻真實而溫暖。
藍田工作的地方離醫院不算近,這時候正是下班高峰,他估摸着這時候準得被北京的環線給堵死,幹脆擠了地鐵去醫院,擠出人潮的時候買好的飯菜居然還是熱的,藍田都不知道是應該咒罵人這麽多還是感謝人這麽多好了!
他站在住院大樓底下朝上看,夏明朗那間病房裏燈火通明,拉上的窗簾上隐隐綽綽地照出好幾個身影。
藍田發現,自己現在居然不怎麽緊張。
可能是因為夏明朗他也見了次數不算少了,夏明朗這麽難對付的人藍田都不怵他,別的人就更不在話下了!
藍田就這麽一路給自己做心理建設,敲響了病房的門。
門是陸臻開的,陸臻幫他接過一部分東西,沖他笑了笑,藍田還以為這是他在告訴自己別擔心沒事兒的,于是他還真的定心不少。
等這個晚上結束之後,他再想起這個笑,卻悲催的發現,原來陸臻的意思是,你自求多福吧,兄弟我也罩不住你啊!
徐知着看着人走進來,不自覺地站起身,雙手緊握成拳。
方進看着人高馬大目測要比他高一個頭以上的教授,不屑地在心裏下了一個評語,娘們叽叽!跟小臻兒似的一指頭就能放倒!
其實有的時候,方進同志這種心理,我們也叫它羨慕嫉妒恨。
“這位是?”鄭楷代替了衆人發言。
藍田走到徐知着身邊,風度翩翩氣質沉穩,是那種最容易讓人一看就心生好感的人。
徐知着深呼吸,開口道:“他是藍田,我的男朋友。”
寂靜,十分寂靜。
方進那目瞪口呆的表情就可以直接拍下來當幅漫畫,鄭楷如此溫厚老實一個人面對這種突如其來爆炸性的消息也是半天驚得不能動彈。
倒是陳默,面癱着面癱着也就成了習慣,至少沒人能從他臉上看出來他其實心裏是在拍案大笑還是痛哭流涕。
夏明朗半眯着眼睛,不屑地從鼻孔了出了口氣。
徐知着有些忐忑,卻也并不慌張,有些事情有了第一次,第二次就會容易得多,總之無論出于哪方面,他都想讓藍田見到這群自己最親密的人,用合法男朋友的身份。
陳默用狙擊手的目光從上到下掃了藍田一遍,藍田的目光不避不躲,姿态不卑不亢,端的是好修養好風采。
夏明朗在心裏嗤之以鼻,裝吧,接着裝。
鄭楷緩過神兒來,對徐知着說:“你真的,你決定了?”
徐知着看這反應,松了口氣,道:“老大,我要是不認真,能把人帶過來嗎?我就是想跟你們說,我們倆,我們是正經談戀愛的那種。”
陳默把目光移向陸臻,“你早就知道了?”
“是,默爺,我是知道得比較早,但這事兒,這事兒我也沒辦法告訴你啊。”陸臻撓撓頭。他知道陳默是非常看重徐知着的,知道他出事兒之後就一天一個電話追過來問情況,這會兒知道了這種情況,怕是生氣了?
徐知着在麒麟要說最佩服,那絕對是陳默這個組長。
陳默那時候雖然對他跟梁一冰分手的事情也是一知半解,但電話裏那怒氣卻是聽得出來的,梁一冰傷了的,是他最好的一個兵,是他的生死戰友,不管什麽理由,陳默都無法控制自己的怒意。
而現在,這個男人成為徐知着的男朋友。
陳默漸漸站起來。
“組長?”徐知着一緊張,以前的稱呼就往外冒。
陳默緩緩掃了他們一眼,忽然開口問道:“你是做什麽的?”
藍田倒沒想到這群當兵的居然也會問類似丈母娘提問女婿的問題,愣了一會兒,才說:“我是生物學的教授,目前也有自己的研究工作團隊。”
“組長……”徐知着想開口。
“你過來。”陳默指指自己身邊那張椅子,“過來坐下。”
徐知着乖乖地走過去,坐好。
陸臻在旁邊笑得很歡實,夏明朗那副嘴臉就差沒在臉上寫幾個字“大快人心”!
目前的形勢是這樣,麒麟衆以夏明朗的病床為中心,呈半包圍的态勢坐了一圈,藍田坐在夏明朗病床床尾處的椅子上,看着那幾個人的坐姿,不自覺地就開始正襟危坐。
陳默大爺繼續提問:“你怎麽跟我們徐知着認識的?誰先追的誰?”
陳默特地在“我們”這兩個字上咬了重音。
藍田心裏已經大概清楚,自己大概就遇上了一群護短得要命的人。
“當時是陸臻托我照顧他一陣子,也是我先追的他。”
陳默看他的眼睛就知道這人很坦誠,沒說謊。
也不知道怎麽說,感覺看着倒是比梁一冰那姑娘還靠譜。
陳默其實真的不是一個善于言辭的人,剛剛那兩個問句都是憑着記憶依稀仿佛丈母娘問過自己才問出來的。
該問些什麽?感情總是兩個人你情我願的事情。
徐知着看着陳默,輕聲說:“組長,我真挺好的,你放心吧。”
陳默看了徐知着一眼,轉頭對藍田說:“你能不能保證,在任何情況下,都不會在背後給他一刀子?”
徐知着訝異地看着陳默,今天的陳默很不一樣,問出來的問題卻是個個都到了點子上。
藍田因為這句問句而愣神,普通人會這麽問?
但他依舊平靜地笑着,說:“我保證,任何時候,跟他站在同一個陣營裏。”
方進從震驚裏會回過神來,聽着陳默一個比一個犀利的提問,差點兒沒笑出來,拉着徐知着小聲說:“你怎麽想的啊,怎麽,怎麽也跟個男人……”
“你情我願,就是這樣。”徐知着笑着說,“他真的人特別好。”
方進不屑地将人從上打量到下,說:“就他這樣兒的,小爺我一指頭放倒倆!”說完,意猶未盡地補了一句,“比陸臻那身板兒還娘們兒呢!”
“我靠!侯爺你不帶這麽的啊!”陸臻見火都燒到自己身上了,笑着還擊。
“怎的地,小爺我說錯啦?”侯爺傲嬌地把頭一揚。
其實侯爺那嗓門,就算是刻意壓低了也大得很,藍田很難不把注意力放到他那句“一指頭放倒倆”上。
方進見藍田看着自己,不自覺地擡高嗓門:“看啥看呀,小爺就說你呢,你一大老爺們兒能保護好我們徐知着嗎!弱不禁風的。”
藍田想起徐知着那身手,想着要是家暴起來自己那肯定就是個完敗,于是誠實地搖了搖頭,道:“不能,我打不過他。”
方進被這麽一噎,反而說不出話來。
藍田打量了一下坐在椅子上的方進的兩條腿,被衣服裹着啥都看不出了,比自己的短了好多那倒是真的。
方進眯着眼睛,頗有危機感地說:“你在看什麽?”
藍田一直覺得打架還是靠身高力氣大的問題,他打不過陸臻和徐知着那因為他倆長得高嘛!這個看起來長得倒是不高,說話倒是挺狂,真打起來應該不會太難看吧?
陸臻一下自己明白了藍田目光裏包含的深意,撲哧一聲笑了。
方進大怒,霍地起身走過去。
徐知着知道他要幹什麽,卻也沒攔着,反倒是鄭楷老實人心眼兒也實,忙囑咐着:“你別過了!”
其實這個反應倒是讓徐知着安心,如果方進他們都客客氣氣彬彬有禮,那說明不接納藍田,如果是這個反應,那就不用太擔心了。
夏明朗看都不用看就知道藍田的下場了,聽到一聲肉結結實實地碰到地板的聲音,朝陸臻笑了。
藍田十分不雅地揉着自己屁股站起來,實在不能相信這個比自己矮一個頭的人就真的用一個手指頭放倒了他。
徐知着知道這種時候是不能幫的,于是朝他做口型“多擔待”。
好吧,我男人讓我擔待,那就擔待!
藍田決定今天晚上無論如何也要老老實實裝孫子,拍拍屁股站起來,對方進一抱拳,“好身手!”
方進大笑,麻利地拍拍手,對徐知着說:“挺好的,他确實打不過你,不用擔心被欺負啦!”
徐知着一愣,真的沒想到方進原來是為了這個理由掀翻藍田的。
在方進心裏,陸臻和夏明朗都是很強的,不一定是說肉體,心靈都很強悍,所以不需要旁人的指導,而徐知着不一樣,雖然槍法好,在他心裏卻依舊屬于“弱勢群體”。
方小爺對自己的兄弟都是極護短的。
夏明朗給整煩了,嚷嚷着:“吃飯吃飯!屁話都這麽多當老子死了啊!”
藍田默默腹诽,其實你就是看老子給整爽了才心滿意足想起來吃飯了吧!
夏明朗都發話了,那就沒人再敢起幺蛾子。
方進一時沒聽清夏明朗說了什麽,轉頭剛要對藍田說點兒啥,夏明朗就從被子裏面伸出自己完好的那條腿,正對着方進的屁股就是一腳。
“隊長!”方進捂着屁股,委屈地看着夏明朗。
夏明朗一瞪眼睛,說:“就你小子屁話多!我不是告訴過你別欺負弱小別欺負那不頂事兒的,你怎麽就不聽呢你!”
陸臻樂了,看看藍田的臉色,那是相當的精彩。
鄭楷實在看不過去,忍不住說:“吃飯吧吃飯吧,別折騰了,想餓死老子啊!”
藍田買來的飯菜經過剛才那好一通鬧已經涼了,陸臻拎着袋子說:“我去找個地方給熱熱吧。”
“哎!你給我放下!”“陸臻你別胡來!”
這兩句分別是夏明朗和藍田說的。
陸臻眨眨眼睛,“幹嘛?怎麽了啊?”
夏明朗也輕輕踹了他一腳,說:“你也不怕給人醫院的微波爐炸了!”
開玩笑,陸臻那廚房殺手的名號可不是白得的!但凡是廚房裏的東西就沒有他不能破壞的!
藍田早年也算對陸臻這一手“絕活”心有餘悸,接過那兩個袋子,連連說:“還是我來吧,就不勞您大駕了。”
陸臻望天,無辜地攤攤手,“這可不是我讓你幹的啊。”
藍田沖他一呲牙,“行,是我自己愛幹行了吧!”
徐知着看着藍田走出病房,很溫柔地笑了。
陸臻勾着他的肩膀,用涼飕飕的語氣說:“真是兒大不由娘啊!就這麽被人拐跑了啊!”
“誰說的。”徐知着笑道,“借用你一句話,我一顆紅心永遠向着黨啊!”
夏明朗終于睜開雙眼,看着徐知着,也沒說什麽,徐知着對他點點頭。
夏明朗勾勾嘴角,笑得很溫和。
很多話,也就不必多說了。
陳默朝他招招手,徐知着走過去,陳默拍了拍他的肩,抱了抱他。
陳默比較少會做這種動作,通常都是別人抱他比較多。
“組長,謝謝你。”徐知着真心實意地說了一句。
被人關懷的感覺真的很好,很好,徐知着慶幸自己有這麽一群好兄弟。
鄭楷和方進看着這難得的溫馨,心裏也覺得很暖和。
這一步,真的沒有走錯。
徐知着是對自己夠狠的人,為了讓自己不能回頭,為着自己的這份私心,讓藍田來見了他的兄弟。
所幸,他的兄弟們都是很好的人。
足夠的理解,足夠的支持。
藍田再次走進來的時候,病房裏已經歡騰了起來,陸臻靠在門邊,幫他拎東西,輕聲對他說:“對他好點兒,好到不能再好。”
藍田凝視陸臻片刻,說:“我一定,你放心。”
聲音很輕,卻是最重的諾言。
他相信人生總會否極泰來,徐知着既然已經到他的身邊,那麽以後就絕無辜負二字可言。他知道徐知着的人生的确坎坷,卻也相信,自己能給他最多的溫暖,讓他今後的路變得平安順遂。
他看着與兄弟們在一起,神采飛揚的徐知着,忽然又想起那幾個字,武運昌隆!
融入了這個群體的徐知着,即使不用長槍在手,也仿佛能讓人看到從前那個槍王。
也許,他從前在的,真的是一個再好不過的地方,但藍田想,就請讓我,做你今後最美的風景,讓你為我永遠停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