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雕琢細致

第七章 雕琢細致

不會吧……

安逢僵硬地擡起頭,悄悄看向坐在不遠處的淩初,他正手置膝上,微微皺眉,垂眸思索。

淩初面色沉肅,可唇上那一道血痂實在是礙眼,安逢看着淩初嘴唇開裂的傷口,隐隐的血絲,腦袋一陣眩暈。

這樣的傷,總不會是別人打的吧,再說了,當年義兄在府中無人能敵,如今三年過去,還能有誰給義兄留下這樣的傷,看這傷,更像是被人狠狠咬了一下。

義兄唇上的傷,是自己撲上去咬的嗎?告白真心不成,惱羞成怒,就想要強行占義兄便宜嗎……

安逢看着那傷,越想越覺得是這麽回事,卻不敢相信自己真會這麽做,他拼命回想,腦袋卻更疼了起來,甚至好似扯動眼球,令眼前微微發蒙發白。

他恍惚看見淩初舔走唇上血絲,像是又注意到他目光,忽然擡眼看來。安逢與淩初眼神相觸,那目光沉靜冷淡,好似又帶着無奈,看得安逢心中一顫,也一痛。

安逢面色微紅,支支吾吾,不知怎麽開口,淩初卻看出他難堪,沉聲道:“安逢,是我不該騙你。”

淩初呼吸緩緩:“有一日我在你房中,看到了關于龍陽斷袖的書籍,心中起了疑心,你忐忑地與我坦白,我卻對你惡語相向,說了許多過分的話……”他看着安逢,面色既有恰到好處的厭惡,又有真心的悔意歉疚,看來好像真是那麽一回事。

安逢靜默不言,心裏卻有些信了。

自己憋了這麽多年,除了娘親和姑母,就無人知道他這些隐秘的事,被義兄意外發現後,迫切想要承認,挺像自己性子的。

更何況那點萌芽的情愫,微弱的暧昧,實是少年心思,他實在想象不到自己後來會有那麽喜歡義兄,癡狂到違背倫理,不顧顏面,硬要強吻。

淩初見他信了,撫唇一笑:“我嘴上的傷,你也瞧見了,你喝醉,想打我一拳,我自知內疚,無意躲開,你卻準頭不足,捶在我嘴上,便嗑成這樣。”

“我不知義母已知曉你的事,瞧你失了記憶,便自作主張編出話來騙你,此事是我不對,我對你口出惡言,實在是因一時氣急,難以接受,這也是我不對。”

安逢聽着淩初的話,心裏不是滋味,他覺得自己丢人,覺得自己可笑,也覺得淩初定是看低他。

他還不如幹脆認下那買胭脂的事呢,也不用聽到這樣的話。

安逢小聲道:“義兄不必如此……”他環視屋裏的人,讪笑一下,笑容還有些難過,“你們接受不了,是常人反應。”

盧行義聞言,又是嘆了口氣。

淩初嘴唇微動,似是想要對安逢說些什麽,但最後還是平淡地別過眼神,什麽也沒說。

淩初等一行人離開後,安逢傷心地想了許久,在床上翻來覆去,又覺得哪裏有些不對勁,但又說不出來,他撓了撓心口,起身喝水。

一大口溫水灌下後,總算覺得緩了些,他躺回床上,忽地想起自己床下藏着的避火圖,心想三年過去,不知還在沒在,自己可看完了?

他摸了摸床頭,沒摸到小鑰匙,又一寸寸摸到床尾被褥底下。

不在?

安逢掀開被褥找,趴地上看床下,跑屏風後的隔間去尋,都未找到,他甚至還發現自己的話本沒了,話本不在還好,或許是自己看膩了……

可鑰匙呢?會不會是自己随身帶着,落湖時掉進去了?

随身帶……對了!他的玉英刀呢?

安逢急了起來,又開始找他的佩刀,這隔間于他而言有些陌生,許多擺放位置都不相同,找起來暈頭轉向,束手束腳。

他看到了架上幾壺酒,看到了案桌上擺的瓶花,玉瓶花枝,竹筒寒梅,好一番意致。幾張宣紙被壓在硯臺下,安逢歪頭一看,紙上是滿篇的“靜”字。

嗯……這三年自己變得文雅起來了。

安逢拿起紙來正要細看,指尖卻觸到摸到了一塊硬物,他掀開一瞧,才見一個熟悉形狀的黃銅小塊。

鑰匙怎放在這裏啊?

那鑰匙似有磨損,安逢小小驚訝一下,但也未在意,畢竟是三年之久,期間用的次數或許會多些。

安逢跑回床邊,掀開厚重的床簾,熟練地摸到床頭偏裏一角的暗櫃,摸着鎖孔開了鎖,這小小暗櫃是他自己悄悄鑿開的,粗糙卻有孩童趣味,裏面藏着他自小珍愛的玩具,後來,便是他難以啓齒的書卷。

這三年裏,他又會有什麽好玩的?自己又變成一個什麽樣的人呢?安逢對自己的好奇期待勝過了方才的煩憂,他興沖沖地抽出暗櫃,卻一打開,便就傻了眼。

倒不是書少了,避火圖沒了,而是……

圖卷更多了,書也更多了。

還、還有……

安逢臉通紅,瞪着眼睛看着那根雕琢細致的物件。

這、這根玉勢是哪兒來的!

哪兒來的啊!

作者有話說:

小劇場:

安逢(對自己憤怒)(不肯承認):啊啊啊啊啊!(ノ`′)ノひ 這肯定不是我的!

不久後……

安逢(握着):(盯)(慢慢臉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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