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兩對暖耳

第十九章 兩對暖耳

安逢說完,詢問似地看向蘭漫,蘭漫并未出聲,顯然是默然應許了。

果然,蘭漫姐姐也是會心疼袁大哥是光頭的!

安逢臉上有了點笑意,連忙轉身要去自己屋。

蘭漫着急道:“小公子!叫人幫你拿!你別跑,當心盜汗冷着了”

安逢跑着擺手:“不用。”可蘭漫還是叫了幾人跟上去,拉住安逢不準跑。

安逢只好慢下腳步,走着回到自己院裏,在屋裏翻來翻去拿了個最厚實的小帽,還自作主張,拿了副暖耳,他一路呵着白氣,又是快步到了湖邊,見人都散了大半,只留零星幾人。

蘭漫見他還拿了對暖耳,笑道:“今兒天冷,小公子大病初愈,戴兩對暖耳好一些。”

安逢頭上本就戴了一個。

這便是不準給袁若全的意思了。

安逢有些失望,還有些覺得自己得寸進尺的尴尬,他忽然看見淩初站在不遠處,什麽避嫌,什麽賭氣,統統都不在意了,他走過去,喊道:“這是我給義兄拿的。”

他将那副綿軟暖耳遞給淩初,淩初也順從地接過:“嗯,多謝。”

淩初低頭戴上,因為束着發冠,他不能像安逢那般戴得端正,只能歪斜着卡在額面上方,他面容嚴肅,背手而立,襯得很是滑稽。

安逢見淩初想也未想地就接過了,心中一暖,他擡眼看着淩初,抿嘴憋笑。

義兄也沒有這麽讨厭他嘛。

不過……義兄怎比前些天還憔悴了,可是娘親也教訓了他?

淩初這幾年變了,又好似沒變,以往鋒利染着躁意的眉眼變得沉穩內斂,一身勁裝,緊束腰身,身形肩寬窄腰,更高大了些。

從前還是個有些少年氣的大人,現如今,是少年氣都沒有了。

安逢悄悄打量着,心裏默默算着淩初的變化,他如今長高許多,卻還是要擡頭才能看到淩初的眼睛,他目光自然地落在了淩初嘴唇。

那日隔得遠,安逢只瞧着淩初嘴上一道傷,現如今近了瞧,卻是越瞧越暧昧……

他還沒道過歉,那日光顧着賭氣傷心了。

安逢越想越臉紅:“義兄……我不該打你的,我以後再不碰酒了。”

淩初愣了一會兒,才想起撒的慌,他垂眸道:“無事,我不疼。”

他又說了假話,其實那時他被咬得極疼,不然也不會留下這麽深一道傷疤,可見安逢用了狠勁。

那股勁都不像是含情脈脈,倒像是生氣惱恨——

惱恨……

淩初忽然想到什麽,他看着安逢,眼中怔然。

安逢知道淩初在說場面話,嘴多脆弱啊,他見淩初看自己,也尴尬,他笑了笑,轉身向袁若全那裏走去。

淩初站在原地不動,就這樣靜靜看着,頭上還戴着那對毛絨絨的暖耳。

安逢走近袁若全,像是說了句什麽,然後伸出手摸了摸袁若全的頭,想來是手感奇特,他面色驚奇又興奮,多摩挲了幾下,正當他要問這腦袋上的疤是怎麽來的時。

淩初卻忽然開口道:“安逢,”他取下暖耳,“你的玉英刀呢?”

安逢将帽子往袁若全腦袋上一扣,低頭道:“嗯……我醒來就沒見着,許是掉湖裏了。”

淩初道:“可我記得元宵那夜,你未曾佩刀。”

那夜他未佩刀嗎?

安逢心跳微亂,可話已出口,總不能改了,以後再假裝尋到便是,或者幹脆以後就再也不佩玉英刀,反正自己什麽都忘了,自然不知何時丢了,就算後來“意外”找着了,他也不知為何缺了顆寶石。

對呀!他本來就不知道!

“啊……”安逢面色微紅,有些說謊的局促,“那我便不知道了,我在屋裏找了一圈,都未見着,還以為掉湖裏了。”

淩初看他片刻,笑了笑,也不知信沒信,倒是讓安逢自己心裏七上八下的,他本不敢看淩初,可他又覺着不能表現心虛,于是高高昂起頭。

淩初道:“也許是落在你常去的武館了,我派人去找找。”

安逢點點頭:“那……義兄若是找着,記得給我說一聲。”

淩初笑道:“這是自然。”

話說完,兩人又是一陣沉默,都不知又該說些什麽,蘭漫不知何時也走了,袁若全背對着他們,他正在受罰,故也不敢貿然插話。

湖邊只餘風聲,淩初手拿着暖耳,不知在想什麽。

安逢覺得此情此景尴尬極了,自從醒來以後,他見到淩初便只有尴尬二字,他都快把這兩字給說爛了。

為何三年後的義兄,這般奇怪,給他的感覺如此複雜,不似從前的熟稔,既想貼近些,卻又隐隐有些怨怼排斥,他是不是與義兄鬧了些別扭,是什麽別扭?對了,義兄還在怪他打人嗎……

嘶,頭又疼起來了……在這裏站得太久了,就不該吹冷風。

安逢擰眉,揉了揉腦袋,剛要開口告辭,淩初便道:“天色已晚,你早些歇息。”說完,淩初便轉身走了。

安逢愣了一下,便也走了。

入夜後,寒風瑟瑟,湖風送來刺骨冰冷,袁若全被凍得牙齒打顫,他一人跪在湖邊,心心念念說好将要送來的棉衣。

腳步聲從背後傳來,袁若全餘光中看到了隐隐綽綽的燈籠光影,他不禁松了口氣,他還怕蘭漫姑娘太忙,忘了他呢。

袁若全低聲道:“有勞了,夜深冷寒,放在一旁即可。”

可那棉衣直接搭在他肩上,他側頭去看,竟見是蘭漫親自送來,他慌忙地道謝,蘭漫起身,對他搖了搖頭,接着走到一邊,垂首低眸,一副不再言說的模樣。

袁若全愣了愣,随即才察覺到身後另有一人,在這府中有這般斂息的武功,又能讓蘭漫靜候一旁,來人身份不言而喻。

袁若全當下心中駭然,起了一後背的冷汗。

“袁若全,如實說。”

淩君汐看了看袁若全腦後的傷疤,轉開了眼神,往黢黑的湖中央望去:“這是你最後一次機會。”

作者有話說:

小劇場:

安逢(給袁若全戴帽子):(看到寸頭)

安逢(忍不住): ( "ω)つ 摸摸

淩初(面無表情):(盯)

袁若全(緊張):為什麽我背後在冒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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