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檢測
第39章 檢測
天氣逐漸轉寒,商城的人流變少,花店的生意也沒有以前好做了。
孟允柯時常覺得困倦,一連兩天窩在家裏不出門,把花店完全交給馮遙,梁思眠則忙着學校的事情,偶爾去花店幫忙。
那些瘋狂的信件依舊一張張寄過來,有時放在門口,有時寄到花店,孟允柯全部照單全收,表面上并未有什麽想要探查的動作。
他在醞釀一個計劃。
某晚,孟允柯收拾完準備洗澡,趕在直播開始前,去隔壁督促梁思眠吃藥。
自從梁思眠從急診回來,孟允柯每天都會定時提醒,一定要看着梁思眠把藥吃下去,才算任務完成。
他脫了衣褲,打開花灑的熱水,洗到一半才發現沐浴露已經見了底。
他試圖再擠一點出來,但實在沒有辦法,只好用硫磺皂将就了一下,洗完後穿上浴衣,随手将用完的沐浴露扔進垃圾桶。
系緊浴衣的腰帶,孟允柯敲響了隔壁的門。
裏面傳來一陣響動,片刻後,梁思眠走了出來。
“……孟哥,”他臉上還挂着鏡片裂開的眼鏡,“我,我在寫作業。”
孟允柯蹙着眉,“你的眼鏡怎麽還沒換?有空去配個新的。”
他滿身熱氣地站在充滿寒風的樓道裏,剛從浴室出來并不覺得冷,梁思眠卻結結實實地打了個噴嚏。
孟允柯為他擋着風,“要不是我來敲門,今天的藥又忘記吃了吧?”
梁思眠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把孟允柯請進來。
他的家裏依舊是昏暗的,客廳沒有開燈,卧室的門半掩着,裏面也只有一盞非常暗的小夜燈,以及照亮整個房間的電腦屏幕。
“把燈開亮些,”孟允柯有些心疼,“眼睛會受不了的。”
梁思眠拿起桌上的藥盒,揀出兩顆藥扔到嘴裏,拿起水杯灌了一口水,五官因為極度的苦澀而皺在一起。
“我吃完啦,”他笑了笑,“孟哥回去睡覺吧,我馬上就睡了。”
孟允柯退到門邊,兩人互道晚安後,回到自己家裏。
再次回到明亮的空間中,孟允柯忽然覺得有些不舒服。
那是種很奇怪的感覺,明明只是一牆之隔,梁思眠家卻有種陰濕的氣息。他不愛開燈,總是縮在電腦前,像只住在人類房子裏的小吸血鬼。
孟允柯無奈地笑了笑,很快趕走了這種想法。那只是梁思眠的生活習慣而已,自己沒有權利多管。
要開始直播了。
他倒了杯水,坐到電腦前,打開直播間。
【主播晚上好!】
【我已經蓋好被子準備睡覺了!】
“晚上好,”孟允柯小聲和觀衆聊天,“大家都看新視頻了嗎?”
【看了!主播好溫柔啊,好想被主播吹頭……】
【主播多出點!愛看!】
“好,下次我盡量再試試別的角色扮演,”孟允柯小聲說着,從鏡頭外拿出一樣東西,“今天我請來了一位嘉賓。”
白色的玩偶兔出現在鏡頭前,孟允柯的手指撓了下兔子的頭,發出一陣細碎的摩擦聲。
“這是一位粉絲寄給我的,”他說,“但這位粉絲沒有留下名字,如果你在看直播的話,待會兒可以後臺私信我,我會給你回禮的。”
觀衆們炸鍋了,他們從來不知道孟允柯的地址,瞬間開始羨慕這位能夠寄去禮物的“粉絲”。
孟允柯不動聲色地彎起嘴角,将兔子放在鏡頭角落,開始今晚的直播。
今晚的直播與平常一樣,孟允柯換上新的麥克風,把塑料膜包裹在麥克風上,塑料被觸碰,發出悅耳的聲音。
他擡起眼,看到一個奇怪的粉絲在不停給自己打賞。
那是一個沒有頭像的賬號,id是一個句號。
他給孟允柯陸續打賞了好幾百,然後悄無聲息地消失了。次日。
陽光照進卧室,孟允柯翻身下床,正巧接到了快遞的電話。
“您的快遞,”電話那頭,快遞小哥的聲音傳來,“麻煩來樓下拿一下。”
孟允柯簡單收拾了一下,裹上外套便匆匆趕下樓。
快遞小哥站在樓下,身後是載滿快遞的三輪車。孟允柯趕到的時候,正巧看見一個年紀很小的小女孩,從快遞小哥身邊匆匆離開。
“您的快遞,”快遞小哥帶着厚重的手套,手持兩個紙盒,“簽收一下。”
孟允柯愣了愣,“我只有一個快遞。”
快遞小哥拍了拍上面那個白色盒子,“這是剛剛那個小姑娘來送的,說了個門牌號,我看正好是你的。”
孟允柯蹙起眉,心下疑惑,朝對方道過謝,抱着箱子上了樓。
不認識的小姑娘送來的,是一個沒有任何信息的大紙箱,沉甸甸的,很有分量。
回到家中,孟允柯将兩個箱子放在玄關處,先把自己買的東西拆開了。
裁紙刀滑過紙盒和泡沫紙,裏面是一個掌心大小的方形機器,白色外殼,長得很像迷你相機,但中間的攝像頭卻是半透明的藍色。
那是個防窺檢測器。
孟允柯把這個小東西拿在手裏,翻來覆去地看了一圈,打開側邊的開關,藍色的鏡面裏立刻透出鮮紅色的光。
據說只要透過鏡片,監控設備就能一覽無餘。
孟允柯打開手機錄像,隔着鏡片,在一片鮮紅的濾鏡中,看到了明顯的光點。
看來是有用的。
他放下手機,舉着手中的“相機”,掃視整個客廳。
鏡片裏的世界如血般鮮紅,透露出一股難以言說的詭異。電視、沙發、牆角、新買的花瓶……
孟允柯一一檢查過,卻毫無收獲。
他轉頭看向房間,想到了什麽,徑直朝角落裏的玩偶兔走過去。
白色的玩偶兔也顯現出鮮紅的色彩,孟允柯屏住呼吸,将兔子放在鏡頭下環繞一圈,卻沒有發現任何異常之處。
他又掃視過整個房間,并沒有出現在暗處發光的攝像頭。
孟允柯放下手中的檢測器,疑惑地掃視四周。
他的猜測出了什麽問題?如果卧室裏沒有攝像頭,那麽寫信人是怎麽知道玩偶兔的擺放位置的?
孟允柯一直很小心,在昨天之前,就算是開着直播,他也不會讓玩偶兔入鏡。
他走回玄關處,看到了那個躺在地上的紙箱。
他暫時放下了檢測器,揉了揉酸軟的手臂,戴上口罩和手套,劃開了這個來歷不明的紙箱。
孟允柯蹙着眉,手指摁着紙箱兩側,額上滲出薄汗。
他小心地打開紙箱,在看到裏面的東西時,瞬間愣住了。
與想象中恐怖的威脅物件不同,擺在紙箱裏的,是一套全新的沐浴露禮盒。
和昨晚用完的那款一模一樣。
随之寄來的,還有一張白色卡片。
允柯哥哥,早上好。
我看到你的沐浴露正好用完,随信寄了新的給你,是你喜歡的茉莉花味。
希望你身上永遠都那樣好聞。
孟允柯蹙起眉,端詳着這張字跡歪斜的卡片,驚訝的神情逐漸褪去,他低下頭,忽然笑出了聲。
他知道攝像頭藏在哪裏了。
“膽子真大……”
他站起身,晃了晃手中的信件,看向浴室的方向。
等了這麽久,這只狡猾陰暗的兔子終于送上門來。能看到他用完的沐浴露,并且清楚知道款式的話,監控只可能在一個地方。
孟允柯如此想着,臉上的笑意卻再一次沉下去。
某個瞬間,他意識到了一個嚴重的問題。
他的房子是指紋鎖,不可能有人潛入進來。
因此,那個人如果要進入他的房子,就只有一種可能。
他是被孟允柯主動邀請進來的。
想到此處,他緩緩放下手中的檢測器。
來過家中并且進入過衛生間的,除了維修師傅和物業,就只有兩個人。
孟允柯看着手中的卡片,垂眼沉思。
他不願意接受這個自己親手推導的結果,但除去他的指紋被拿去倒模之外,只有這兩個“嫌犯”。
一個是跟在自己身邊兢兢業業的員工。
一個是單純且病弱的鄰居。
孟允柯摘下口罩和手套,遲疑地盯着浴室的方向。
正這時,他的手機響了。
是梁思眠打來的。
【作者有話說】
狼人殺游戲開始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