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郁青笑而不答。
姑娘被他們保護的太好了,故沒有恐懼心。她雖精于謀略,卻尚弄不懂自己。冉樓主比她看得清,看得遠。
“青丫頭你說說看看。外公若只想挫挫我的銳氣不可能弄假成真,應下冉陽的求親。一壇雲中醉尚沒有這般力量。”為了弄清陸先儒的目的,陸從致不惜向郁青請教。
冉陽怕陸先儒反悔,當場呈上自己的庚帖。
怎會有人随時準備自己庚帖?
當冉陽交上庚帖時,陸從致才驚覺這是他一早布下的局。聽他颠倒是非,指鹿為馬,自己有口難言,那心情真是難以言喻。
陸先儒用“蘇姑娘”的庚帖作交換。
冉陽一瞧,壓低聲音說:“冉某的妻子姓陸,名從致。望先生諒解,拿出她的庚帖吧。”
陸從致現在所用的“蘇姑娘”是郁青姑娘的身份。
若現在不糾正,就不止是一個“亂”字了得。
她和青姑娘的身份已調換一回,不能再錯亂下去。他要娶的人是陸從致,而非蘇郁青,往後女兒會弄混,也無法入冉家祖地。
聞言,陸先儒定定地瞧了他一眼,激賞的目光又增,果真……果真是個做大事的男兒漢呀!
陸雪雖無奈下嫁齊家,但女兒并不是齊家人,故一直沒入齊家的籍,陸從致一直都是樂清人士,而齊家人給她設了新籍,取字綠,嚴格來說易河娶的人是齊家齊五齊綠,而非陸從致。
擠了擠眼,當着易河的臉面,陸先儒大方地将陸從致的庚帖給了冉陽。
“姑娘想知道?”郁青問。
陸從致憤憤地給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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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
姑娘也是時候得受點教訓了。
生怕她無法理解,郁青緩慢地說:“首先得從阿陽入梅院說起,姑娘尋常也不是熱心的人,再愛鬧也不會鬧陌生的男子。那為何你總有意無意去鬧阿陽?”
莫是言語挑逗人家漢子,還上下其手,哪個男人不為她沉迷呀。
“嗯!”
想起自己的惡行,陸從致皺眉,為自己辯解。“我只是……只是好玩……呃……一時興起。興起。”
“不是一早就看對眼了?”郁青不客氣地逼問。
看……看對眼?!
這青丫頭是要鬧哪樣?
她的意思是……
是她主動看上阿陽了?怎麽可能!!
“好玩?興起?姑娘你要知道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阿陽那種木讷的男人,責任心又重,性格守舊,你若不去招惹他,他又怎會對你動情,繼而纏着不放。既然是你自己開的頭,就有承擔的後果的勇氣。雖是女子,也不能占了便宜就跑。”
“我……我……”
郁青還嫌不夠,繼續插刀。“姑娘向來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嗎?怎會怕區區一名弱水樓樓主?”
“那是你不知道阿陽有多壞!”某女子咬牙切齒地回道。
“他到底有多壞,我不想知道。但你為何要害怕他?可有想過因由?”郁青兩連問,問了最核心的問題。
陸從致一愕,許多念頭洶湧而出,卻抓不到一點一線。
是啊,我為什麽要怕他?
還不是因為他總是事事不讓她,太過霸道,做事比她還要狠,還要絕。萬一真是惹怒他,後果……後果……
她打了個冷顫,已不願往下想。
只是,她為何會怕他呢?
她不怕齊傲人,也不怕千戶侯,甚至是老奸巨猾有朱敏讷……為何偏偏會害怕冉陽這過份嚴肅的男人?
她輕咬貝齒,陷入沉思,卻苦思不得,見郁青恬靜地坐在窗邊看着院前盛放的桃花。她順着郁青的目光,望向窗外問:“你說,我為什麽會怕他?”
“問問你的心吧!姑娘。有些人因為太重要了,故而心底會産生害怕,害怕失去他。”此話一出重重地敲醒了某人,令一室寂靜。
有了光明正大的身份,冉陽來照水居成了理所當然。
只是丫環小真心下仍有些忐忑不安,一思及那日清晨撞見的一幕,便覺愧對姑爺。小心翼翼地奉上熱茶,小真看了亭內的兩人,無聲退下。
院前的亭外,陸從致無心沏茶,靠在柱旁沉思,昨日被郁青一棒打醒,現在還是眩暈感到不可思議。
她怎麽可能對阿陽——
嗚……
冉陽跨步入亭,見她在春陽下閃着柔和的光亮,步子一移來到她身旁坐下,情不自禁地探手托起她的下巴,任面紗随風揚起,露出她精致的小臉。
低沉的嗓音喚道:“姑娘!”
水眸一凝,霧氣瞬間退去。
本在腦海浮蕩的人,突然映入眼內。兩人離得極近,氣息糾纏彼此,她的眸子印着他的臉。
這張過于嚴肅的大臉寫滿了溫柔和寵愛,令自己的臉兒不由發熱,他的指燙着熱氣比尋常還要燙人。
陸從致一驚,不自在地忙拍掉他的手,轉過身斥道:“怎麽又來了?”她不知自己的聲音帶着幾分顫抖。
冉陽輕甩手,沒有察覺她的異樣情緒,只是笑答:“來看看你呀!”
“有啥有瞅的?”每日都找借口來見,她就長着這麽一張臉,再瞧也不可能變成三頭六臂。
冉陽将腦袋擱于她的頸窩着,嗅着她特有的幽香,說:“昨日之前,你還不是我冉陽的夫人。今日我來瞅瞅我的冉夫人,怎會沒得好瞅呢!我呢,越瞧越歡喜!”
本只是尋常的一句,卻讓身前的女子一僵,耳根泛紅。
再肉麻,不要臉的話她都聽過,怎就簡單一句他的冉夫人就教她心跳加速,不能自己。
她暗罵:陸從致長點心……你與男子相處的經驗少,別整一臉花癡的模樣。現下如他的意,往後想出來頑,可就不容易了。千萬別心軟!
她輕輕地推開身後的男子,說:“要嫁給冉爺是長輩之命,小女自不敢反抗。只是我母親剛遷葬入土為安,我生父又下落不明。母親郁悶而終,若沒理解她心頭之怨,身為她的獨女又如何安心與你成親呢!”
拖字訣,一拖便有生機。
“你的意思是要尋到柳七前輩,方能與我成親?此話當真?”冉陽沒有被她吓住,反而一問再問。
“我雖不是君子,但也一言九鼎。”陸從致保證。
偏偏她的保證向為不值一個銅板,冉陽是不信的。他說:“我若能找到柳前輩,你就心甘情願做我的冉夫人?”
“是。”從致重重地點頭。
“口說無憑,立字為據。”
突然有人出聲道:“哈哈……那缺某人就來當個公證如何?”
冉陽笑首:“好。”
一道不祥的預感突然撞入腦海內,陸從致偏首見兩人一臉笑意。
她與自己說:不可能找到柳七的,不論是母親,還是他的妹妹都尋了他近十七年,不可能區區一個冉陽就能找到他。
如此寬慰自己,她簽下了一紙之約。
作者有話要說:
得告個假了。這一月搬了兩次家,又因自己喜茶,各種事堆擠在一塊。沒法兼顧到寫文,得外出三日,又在準備學習古琴,總不想就這樣丢下。所以月初的幾日,更新實有困難,但絕不會棄文的。
盼看文的親,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