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喜歡了
喜歡了
蘇蘇幾天都沒露面,容禦倒是每天都來打個卡,有時候是送吃的,說是剛發現的美食讓我嘗嘗,有時候是玩的,一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兒,有時就僅僅是跟我說幾句話,吃一頓飯。
我承認我是有些貪心了。
所以蘇蘇回來的那個晚上,我把所有事情都跟她講了,我問她,你說這男人什麽意思呢?
潛意識裏,還是想從旁人嘴裏求證些什麽吧。
“你完了!”蘇蘇笑得像個花癡,“你喜歡他了對吧?”
嗯,很難不喜歡吧,只是,不夠了解,這份喜歡實在是淺薄了些。
蘇蘇繼續打趣:“也正常,他那麽惹眼的人這麽獻殷勤,連色相都犧牲了腹肌給你摸,這你都還不動心的話,那你一定有問題!”
“我不是想問這個……”
“我懂,你是想問他是不是真心的對吧?”
“所以,你覺得他是麽?”
她認真想了會兒說:“你說他那麽忙的一個人,肯每天花時間來看你,還帶禮物,要說只是玩玩,那成本确實高了,他們這些人,花錢容易走心難,肯在你身上花時間花心思,不太像假的。還有你說,你都要準備跟那條裙子開撕了,他卻讓你上樓,我倒覺得他是在保護你呀,你是個戀愛都沒談過的小丫頭,去幹一個大你好幾歲、情場商場摸爬滾打過的女人,還不是分分鐘被秒!”
聽着倒也合理。我繼續問:“所以你覺得,他是認真的嗎?”
“也許是吧。但你們在一起時間太短了,差了好幾歲,經驗閱歷都不在一個層面上,他面臨的誘惑,可比你大多了,你懂的吧。”
心裏瞬間又涼了涼。怎麽能不懂呢?不是還有個準未婚妻麽。
“他那個準未婚妻的事,你問過嗎?”蘇蘇果然提起這個。
Advertisement
我實話實說:“沒有,覺得沒理由問。”
“你去問你哥,裴延對他應該是了解的。為了點錢搞這麽一出,總覺得有點荒誕,你哥又不是真的差那點錢。”
問裴延,我倒是想過,但怎麽開口呢?我前不久才把他揍了一頓。
心裏亂糟糟的,像有只小兔子,一會安靜,一會狂躁,上蹿下跳。
次日到天擦黑,都沒有容禦一點消息。我一整天好像少了些什麽,才突然意識到,我已下意識在等他了。想找幾個理由想聯系一下,終究還是該死的自尊心占了上風。
容禦的消息直到就寝時才姍姍來遲,說他人已在國外,不确定多久回來,讓我等他。
盯着手機屏幕的幾行字,心裏有些空,還有些隐隐的擔憂。回的消息寫了删删了寫,最終只發送了一條:“知道了,保重身體。”
第二天一大早,陸飛過來說容總讓送東西,交給我後就匆匆地走了。那是個很古樸精致的小盒子,裏面靜靜躺着一只翡翠冰陽綠的如意吊墜。我瞅着十分眼熟,仔細回想,在容禦書桌上的相框中,他母親戴過。我守着那只吊墜想了許久,還是發了條消息過去:“你讓陸飛送我這只吊墜,是什麽意思?”
等了許久,收到的消息只有三個字:“先收着。”
我愣神的功夫,消失好多天的裴延來電話了,接通後他聲音滿是讨好:“小楠~你沒事的話,來一趟基地bar呗?”暗夜基地,是裴延一夥經常去的一家酒吧,他們習慣稱它基地Bar,或者幹脆□□bar,聽名字就知道有多嗨。
我問:“你不會是沒錢結賬吧?”
“你不許我借,我又不能簽單……”
“多少錢?”
“也就……二十多萬?”
我真是揍他揍得輕了!
“讓老板廢你一條腿頂賬吧!”我說完挂了電話,卻也忍不下不管他。
找到他時,跟他玩樂的朋友已經先走了,房間裏除了他還有個年輕人,寸頭,劍眉星目,長相非常硬朗,帶一只金屬耳釘,很潮很酷,裴延介紹說是這家店的老板,叫梁冰。我進門時兩人正相談甚歡,這氣氛,怎麽都不像能廢他一條腿的人。
梁冰起身跟我打招呼,象征性地握了個手,雖然全程帶笑,但銳利的目光卻早将我上下打量了一遍。他說:“裴大公子關照我生意這麽久了,今天才結識,是我照顧不周了,今天我請客,也歡迎妹妹随時來玩。”
出來後我沒好氣地說:“你就不能消停些?這樣下去舅舅不可能給你解禁,你幹脆去當要飯的好了!”
“這不是談生意嗎……”
談了20萬的酒水,真是好大的生意。
見我生氣,他換了個話題:“你近來咋樣,那個王八蛋對你還好吧?”
這可是他主動提起來的。我回道:“他出國了,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
“又走了?不是說回來談婚事嗎?”好像是意識到說了什麽不太妥當的話,他又緊着解釋,“那個,他們家老爺子着急嘛,身體不好加上有人撺掇,就想早點看到他成家。其實這些年他過得挺難的,明明是原配的孩子,楞被說是小三的孩子,十四歲時沒了媽媽,好不容易被他爸接回去,又不被後媽認可,一個嫡子憋憋屈屈長在那個家裏,幸好他聰明扛造,也幸虧他後媽沒能給他添個弟弟争家産……”
想不到天之驕子還有這般磨難。
我問道:“既是回來談婚事,為什麽又搞這一出,難道這婚事不合他意?”
“那自然是呗。他這方面不如我,這小子沒談過戀愛,滿腦子搞事業,大該是對他老子憋着一股子勁,這麽一折騰,怕不是要氣死老頭。”
沒談過戀愛,倒是讓我有些意外。
“那為什麽是我?”我想了想又補充,“容家財勢了得,即使不喜歡這個,才貌雙全門當戶對的千金貴女也還是有的選的。”
“我哪知道,他非要!我猜想可能是關系比較單純吧。”随即他又傲嬌地反駁:“咱家也不差呀,裴主任那是業界有名的聖手,爺爺是武學大家,擱古代那也是有門派的,還有姨夫,也給留下了軍功章,你是根正苗紅!只我爸是個商人,但事業風生水起也是厲害的,要我說他還高攀了呢!”
嗯,裴延在家族自豪感方面還是很令人欣慰的。
我說:“其實,他也沒要求我做啥。”
裴延呵呵一樂:“咋聽這口氣,你是還想做點啥?我的傻妹妹,這樣挺好了,少摻和他一家的破事!”頓了頓又說,“給這點錢也不夠!”
我又想揍他了!
裴延這些天一直要我陪他住家裏,我覺得他是真的沒啥錢了。但攔不住他花孔雀的心。他在外公送給他的一套郊區的別墅裏攢局開趴,搞了一堆纨绔子弟在那燒烤唱歌,梁冰也在,玩到後半夜仍沒有散場的意思。我端了杯飲料趴在小二樓的天臺上,看他們燈火通明熱鬧喧天。
樂聲突然停了,遠遠看到梁冰跟大家打了個招呼,然後舉着手機朝我這邊走來,我這邊相對安靜。
我本無心偷聽,但他通話的聲音就那麽突兀地鑽進了耳朵:“容禦不是在陪你嗎,都快寸步不離了,滿意了吧?”
我下意識地望過去,他通話的視頻看得真切,是我在容禦家裏見到的那個女人,她穿了件睡衣,對梁冰說:“我和Martin本來就是要訂婚的,只是他前面一心搞學習搞事業,突然要結婚怕是不适應,有些玩心也能理解,但不會影響結果……”
此時我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從手機裏透出:“牛奶熱好了,喝完再睡。”同樣身穿睡衣的容禦,出現在了女人的側後方,他端着牛奶走近,我聽到手機裏的女人說:“不說了,你記得明天回來。”
電話挂斷了。
心被刀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