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誅心為上

第013章 誅心為上

葉桑桑望着站在自己家門口抽煙的衛清正，心底是欣賞，表情是疑惑。

作為她現階段的對手，衛清正這個人真是敏銳到令人發指。

明明沒有任何證據指向她。

明明有嫌疑的人那麽多，他偏偏就盯上了自己。

她上前站在衛清正身邊，“衛警官，你怎麽在這裏，附近有案子要辦？”

兩人勉強是“熟人”，看到自然要上前打招呼，躲開走不是顯得她心虛？

“附近沒有案子，只是我有點疑惑，孫師傅能和我解釋一下嗎？”衛清正看向葉桑桑道。

葉桑桑撓頭，“怎麽了？要是幫得上忙，我一定幫。”

她神情自然，表現正常。

衛清正開口，他扔掉手裏的煙，看向葉桑桑，“最近調查案子，無意間看到孫師傅你和妻子的信息，有點疑問想請孫師傅解惑。你一個老師，怎麽想到辭職下海，來江城開出租車。還有您的妻子，作為一個醫院的護士，做一個服務員有些屈才了吧！”

他盯着葉桑桑，不錯過她臉上一點表情變化。

葉桑桑意外了一下，随即嘆息一聲道：“我們也不想的，可是掙的錢太少了，老師護士雖然光鮮，但兜裏只有那幾個子兒。乘着還年輕，我們想在這個大城市闖出一片天地。”

下海創業，在零幾年，并不算罕見。

她頓了頓，說起妻子，苦笑一聲道：“至于我老婆，她啊，性格不行，得罪了領導，沒辦法辭職了。”

這是她這兩天和林淑确認的說辭，衛清正打電話去醫院問，也能得到一點關于林淑的評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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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的，還有一些細節。

比如孫斌和林淑的女兒，兩人根本沒報警，女兒對外的說法是送到鄉下爺爺奶奶家了。

沒人知道她已經死去。

等到什麽時候老家的河漲水，他們的女兒就會落河失蹤。

爺爺奶奶很疼愛孫女，會做好這一切的。

得到初步的信息，葉桑桑毫不費力套出了全套流程。

得知這一切的時候，她是佩服夫妻和女孩的爺爺奶奶的。在現實中，很少有人能為死去的人做到這個地步。

因為計劃這一切，就需要耗費許多勇氣。

真正到殺人這一步，需要很多很多很多愛。這樣的愛發酵成為恨意，才能驅使人做到那些事。

很多人也只是嘴上說說而已，只有真正了解才知道，這多需要勇氣和憤怒仇恨。

葉桑桑這樣想着，擡頭看向詢問衛清正，“其實我們也是逼于無奈，才背井離鄉到了這裏。”

“嗯……”衛清正颔首。

同時他也清楚知道，這人身上最後一絲疑點消失了。

對方身上和普通出租車司機不同的氣質，是他之前的職業帶來的。

想到這裏，他心底不由得有些煩惱。

因為案子沒什麽進展。

江城最近有招商活動，市裏領導不想出活動出一絲差錯，所以壓力給到了他們重案組。

領導說上級已經下了死命令，限他七天內把兇手抓捕歸案。

現在已經是周強死亡的第二天，看起來時間還多，實際他心裏根本沒有底。

因為茫然，他身上的壓力一下就增大了，所以才會找到孫斌。

葉桑桑望着他，“衛警官很煩惱啊！我聽我乘客說，興源小區那邊也出了命案，聽說那人死得挺慘的。聽乘客說，好像是得罪了什麽人。”

“不勞孫師傅費心了，我先走了，”衛清正腳步匆匆，上車離開了。

葉桑桑凝視着他的背影，心裏思考對方什麽時候能發現不對呢？

她竟然有些期待。

她回到自己的車旁，上車開車離開。

葉桑桑沒有注意到，在她上車後，衛清正停下了車目光緊緊跟随着她。

“趙升，找兩個孫斌沒看見過的同事，給我跟緊孫斌，”低沉的聲音說道。

電話那頭趙升的聲音傳來，“衛隊，你還沒放棄他呢？我們已經查到周強的社會關系了，相信人就在這其中。”

“別廢話，孫斌這個人，表現得太完美了，我不放心。”衛清正到。

趙升無奈“嗯”了一聲，表示立刻安排人。

衛清正挂斷電話，出發再去現場。

他不相信，對方一點證據都沒留下。

葉桑桑這邊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她出發去蔣建生所在的地方周圍。

根據她上次接觸周強的經驗，距離差不多十米左右，就能觸發游戲任務。

坐在車裏，葉桑桑點燃了一根煙抽起來。

她不會抽煙，抽煙是孫斌的習慣。

再有這也能掩蓋她故意在這裏等的事實。

讓葉桑桑沒想到的是，蔣建生竟然主動靠近了她。

【啊？蔣建生居然主動上門？】

【是不是要坐車啊，不過要是讓他上車了，警察查起來，桑姐就不容易脫開關系了。】

【話說，這個蔣建生，長相還挺儒雅。】

彈幕激動聊着，葉桑桑也看向對方。

蔣建生和周強王順那種一看就是惡人的人不一樣，這個人長相和善溫雅，戴着金絲眼鏡，十分像一個儒商。

可實際上，這人十分狡詐，在林城是靠着詐騙起家的。

林城不少有錢人，都被他詐騙過。

根據她從特殊渠道得來的資料看，這人其實是玩膩了，覺得林城沒有挑戰性，加上那些林城那些有錢人花了不少錢要他死，他才跟着另外三人來到江城的。

葉桑桑望着走近她的人，腦子裏想法萬千，現實卻帶上恰到好處的疑惑，“先生要走？”

她作勢要熄滅手裏的煙，帶這位客人上車。

這樣的表現，不管誰來看，都只能說句偶遇。

一心二用，她順便查看觸發的游戲任務。

很好，游戲如她所願，先苦後甜了。

好東西，就是要留到最後實現。

她心情頗好，看向蔣建生的目光都溫和了。

“哥們，就是借你一個打火機用一用，出門太急沒帶打火機。”蔣建生輕笑一聲道。

葉桑桑颔首，看了一眼打火機，餘光望向街道的監控，拿出火機遞給蔣建生，“送你了，我之前還撿着幾個。”

“那我不客氣了。”蔣建生接過打火機，露出一個感謝的笑道。

葉桑桑朝他點了點頭，看着人離開，慢條斯理吸完夾在手裏的眼，才開車離開。

在前面找到一位客人後，她開始了運營的一天。

一切平靜，跳躍時間是這樣告訴她的。

準備殺死蔣建生是比較困難的，還是那個老生常談的問題。

葉桑桑的體力。

只有3的體力，打斷一個成年男性的四肢，這是這起謀殺中最難的。

人的骨頭，比人自己想象的要堅硬。

葉桑桑琢磨着，彈幕也在讨論起來剛才看到的游戲任務。

【要在後天下午，路上迅速迷暈對方，打斷對方的腿讓對方爬行兩公裏。讓對方以為擺脫了惡魔，然後再出現，給對方致命一擊。不管是打斷骨頭，還是爬行兩公裏不被別人發現，都不是簡單的事啊！】

【确實難度很大，但我總感覺，桑姐肯定有辦法。】

【我看完只有心疼，孫斌這人都是以牙還牙，這證明他的女兒，也被對方這麽折磨過吧！】

說到這裏，直播間肉眼可見氣氛變得凝滞。

如果沒有窺見過那個未成年女孩的同意，他們或許只當這是一場純粹的，有點恐怖的游戲。

可在知道一切後，他們由衷心疼，感傷現實中那個女孩的遭遇。

雖然孫斌給他的女兒報仇了，把傷害她的人全部殺死了。但永遠回不來了，永遠消失在那個雨夜。

他們看這一切，沒有很多痛快，只有心底不斷滋生的憤怒。

如果可以，他們多麽希望這一切是虛假的。

直播間的氣氛葉桑桑并不清楚，她思考着回到了家，在房間裏翻找出了大錘。

還有林淑早已準備好的麻醉藥品，以及新的手套口罩等物品。

根據游戲給與的案情描述，孫斌是私下通過朋友的朋友，聯系上賭場方面的人。

對方知道蔣建生的情況，賣給了孫斌蔣建生的行蹤。

他開車跟蹤了對方，趁其不備迅速迷暈對方，帶到了南郊的廢棄工廠實施了他的計劃。

葉桑桑望着手裏的東西，眼珠子轉了轉，轉身看向背着包，準備去上班的林淑。

“我記得，後天下午你休息，我有一個計劃……”葉桑桑說完半句，後面的是湊到林淑耳邊說的，直播間的播放系統也十分智能，這一部分被屏蔽了，留給看直播的人一個懸念。

随着葉桑桑一句一句說出口計劃，林淑的表情也逐漸變化，瞳孔微縮顯出幾分驚訝……以及渴望。

葉桑桑說完自己的計劃，臉上帶着一絲禮貌的笑，眼底甚至沒有惡意。

“……可以嗎？”林淑猶豫了兩秒，聲音艱澀開口。

葉桑桑神色複雜說：“人心有怨氣，總得有發洩的渠道。”

林淑沒有出聲，只是鄭重點了點頭，轉身離開。

只是離開的腳步，明顯比之前輕快了兩分。

葉桑桑望着她的背影，即使她只是這場游戲中的NPC，她莫名也想讓對方高興一點。

那個計劃，除了是對蔣建生的誅心戰，還是對林淑情緒的釋放。

葉桑桑想到什麽，眼底溢滿笑意。

在游戲任務外，她是可以自由發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