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抓捕(三合一)

第044章 抓捕(三合一)

話說得爽,真正查起來,卻是十分頭大。

葉桑桑負責周學方面的查詢,她看了對方的簡歷,又聯系了學校方面,确定了資助他的是什麽組織。

這個組織是他們這個城市的愛心組織,專門幫助一些比較困難的家庭和年紀不錯的孩子。

組織內資助成績不錯的孩子,有一個專門的計劃,叫花朵計劃。

花朵計劃已經運行了十年,是中洲最早一批愛心組織,據說背景是遠城商會會長

她聯系這個愛心組織花朵計劃負責人,獲得兩人的資助方式以及年限,以及當初資助的理由。

然後就是調死者葉桦的通話記錄,确認兩人見面的頻率。

兩人最近一次聯系,是三天前,就是死亡前兩天。

葉桑桑開車去調查了對方說的店,确認對方确實和葉桦喝酒到半夜,最後兩人帶着醉意走的。

兩人的關系确實很好,而且葉桦死了,周學并不能得到什麽好處。

矛盾的點在于,于青青和葉桦說的争吵理由迥異。

葉桑桑在思考時,楊浩拿着葉桦的銀行賬單走了進來。

紙張被分散到兩人手中,葉桑桑翻動着,細致看起來。

上面的記錄很簡單,稿費被打到賬號上。

一部分被取了現金,現在沒有普及線上支付,絕大部分人使用的都是現金,固定每月取現的現金應該是日常生活需要的現金。

一部分被打給了周學之前被資助的慈善組織,每個月準時準點雷打不動。

葉桦的稿費不菲,對得起他懸疑作家的身份。

不過從資金的留存上來看,兩人經濟狀況并不如外表表現得好。

甚至說,兩人并不算富裕。

至少不像表面表現得那麽富裕。

而且距離上一次稿費打入已經過去兩年,面對入不敷出的生活,于青青和葉桦發生經濟方面的争吵,也很合理。

楊浩看了看,有些詫異道:“銀行卡裏沒什麽錢,但每個月的資助費用都沒有停下來,對方這麽執着做好事嗎?稿費不錯,難怪能建起別墅,只是看這情況,如果我是于青青,我也會選擇阻止資助。”

不是沒有愛心,而是愛心要排在生存之後,他還是比較相信于青青的話的。

葉桑桑卻蹙了蹙眉頭,露出了一絲疑惑的表情,不過也只是疑惑了一瞬,随即道:“于青青這個人,我總覺得不太對。一切實質性證據都集中在周亞身上,她反而摘了個幹幹淨淨,有些太幹淨了……”

現階段來說,兩人都是沒有說謊,她不确定對方有沒有隐瞞其他。

至于周亞這個人,如果有病的話,根本不需要殺人動機,他只要發病就會想要動手。

葉桑桑思忖,看來還有什麽東西,是她不知道的。

她的指尖點在資料上,拿起周學和于青青的資料,兩人的資料其實是截然不同的。

周學出身貧困鎮,早些年甚至都吃不飽飯,如果不是有人資助,九年義務教育讀完就和他哥哥一樣去打工搬磚。

資料照片上的周學,長相文靜好看,帶着少年的青春感,如果再白皙一些,會非常符合這個年代對于花美男的審美。只是照片裏他眉宇間有幾分畏縮,抿着唇不敢看鏡頭,大概是因為第一次面對鏡頭。

沒有戴眼鏡,大概是那時候的他沒有近視。

後來他從當地高中,成績不錯考入遠城本地的大學,是前年才畢業的,比他哥小上十三歲。

大學實習就在本地的出版社,後來實習轉正成了出版社的正式編輯,也正式成為葉桦的編輯。

在校期間對方表現不錯,還曾經是籃球社的社長。

拍照時對方大概只有十六歲,葉桑桑拿起資料直視,帶着一般人難以直視的銳利。

她拿起手機,點擊相機的按鈕,對準一旁的楊浩。

“咔嚓”

拍照的聲音響起。

楊浩瞪大眼睛,不明白葉桑桑突然這麽做,可他沒有開口,因為葉桑桑明顯在思考什麽。

葉桑桑拍完後,仔細看了看照片,微微蹙眉。

随即她看向對方,“你站起來。”

楊浩是個很聽話的年輕警察,雖然不懂葉桑桑這是什麽操作,但還是聽話站起來。

葉桑桑開始提示,“你露出一個笑容,看着我。”

楊浩點頭,笑着看向葉桑桑。

葉桑桑繼續開始指揮對方,楊浩也壓着疑惑配合。

一直持續了三分鐘,漸漸楊浩臉上帶上了無奈還有苦惱。

“好了。”葉桑桑皺着眉收回手機,可能是她太過于敏感,或許有些自卑和第一次面對鏡頭的人就是這樣。

她盯着照片,不知道為什麽,她總感覺周學的照片有些奇怪。

最後葉桑桑想不通,只能放下資料,拿起了于青青的資料。

于青青的經歷比周學順遂多了,她的父母都是老師,她是大專畢業,但這個年代的大專不像十幾年後,現在的大專畢業算是很不錯的學歷。

只是畢業後她沒有上班,而是直接和大她九歲的葉桦在一起了。

據說是一見鐘情,義無反顧便投奔對方的懷抱。

一個人有貌一個有才,也算是良配。

兩人截至現在,結婚五年了,沒有孩子,大概是流行的丁克家庭。

資料顯示,兩人很少争吵,在外人眼裏他們生活富足,相處和諧。

結合現場沒有屬于于青青的痕跡,以及對方無懈可擊的說辭。

葉桑桑看完捏了捏眉心,如果真是他們其中一個人做的,那真的需要花點功夫,才能抓住他們。

“岚姐,我也看不出什麽,突破口在哪兒啊!”楊浩扶額。

他看了葉桦的大概資料,對方這些年看起來沒什麽奇怪,偶爾外出出差去旅游尋找靈感或者和朋友聚會,剩下的大部分時間都在別墅。

不管從交際,還是經濟顯示,都是一個十分正常的正常人。

葉桑桑站起身,“如果假設,這些人都是兇手呢?如果是三人聯手,最後推出周亞這個精神病成為替罪羊,最後還給替罪羊脫罪,完成一場完美謀殺呢!”

【開拓了新觀點。】

【是啊!或許葉桦的死,這些人都脫不了幹系呢?】

【我很好奇,為什麽會下手,他們之間從表面看沒什麽大矛盾。】

直播間觀衆驚了,迅速讨論起來。

楊浩也問出了聲,“三個人都是兇手?”

“是,如果三人都是兇手,就能利益最大化,”葉桑桑直接道。

葉桦死了,于青青獲得了他現階段不菲的不動産。

主要是這樣做,他們都能無罪釋放。

堪稱完美。

可有個說不通的點是,周學為什麽參與其中,這個說法缺乏一個支點。

楊浩聽到葉桑桑的話,頓了頓,“假設,我是說假設,周學能指揮周亞,于青青想要殺夫,兩人一拍即合。”

“只是,到底是什麽,才能讓周學選擇冒險呢?”葉桑桑臉上帶着疑惑。

難道是財産?可兩人就兩套房子,加上卡上的兩萬多塊錢,真的值得冒險嗎?

思考一瞬後,葉桑桑選擇暫時不管了。

因為此路不通,她做出的假設需要實際證據作為支撐。

現在還有一個非常大的疑惑,為什麽周亞,或者說周學要殺死那個女人呢!

葉桑桑看了看表,今天是第三天了。

前天他們打電話到死者老家的派出所了,通知了死者的家屬。按照兩個城市的距離,今天下午他們應該能趕來認屍體了。

想曹操曹操到,同事進來通知,說死者家屬來了。

死者已經面目全非,她走了出去,提醒他們做好心理準備。

來人有死者的父母,還有打跑死者的丈夫。

走在前面的死者父母臉上帶着悲痛,跟在後面的丈夫臉上帶着幾分無所謂,對于女人的生死他似乎并不在意。

根據工地經理的說法,女人是受不了打,從老家逃出來的。

死者年齡大約在二十三四,只能說還好兩人沒有孩子。

葉桑桑和楊浩領着他們去放屍體的地方,首先是家屬确定死者身份,然後做DNA對比,确定确實是死者。

走進房間,中年男女攙扶着上前。

葉桑桑戴着口罩和手套揭開了死者的臉部,最後是身上。

因為在水泥地裏密封不錯,她并沒有完全潰爛,還能依稀看見一些面部特征,只是血肉模糊,看起來十分可怖。

上前觀看的兩人是強忍着惡臭和讓人驚悚潰爛看下去的,然後是身高、手和腿以及身上的衣物。

這年代的人大多節省,特別是普通家庭,錢不多買不了太多衣服,

所以有時候辨認屍體,衣服也是一個點。

因為屍體太過于恐怖,兩人加上後面時不時探頭看一眼的男人都忍不住出去吐了又吐。

這是生理性的,和感情無關。

仔細觀察後,葉桑桑蓋上白布,帶着三人走了出去,才看向他們問道:“怎麽樣,是你們的女兒嗎?”

其實葉桑桑到現在,都是不太相信這人是工地上失蹤的女人,只是恰巧她和周亞認識,恰巧對方年齡相仿,周亞說是她而已。

可從本質上分析,周亞這個人說的話,就不該信。

所以她聯系認屍,如果确認了還要做DNA比對,确定死者究竟時不時工地上失蹤的女人。

率先開口說話的是剛才一直哭泣的中年婦女,她仔細想了想,搖頭,“不是,我女兒我熟悉,這屍體看起來不像她。”

一旁的中年男人不确定搖搖頭,他看起來像又不像,最後嗫嚅着道:“她好像不穿裙子。”

丈夫開口道:“我倒是确定,我之前打斷了她的右小腿,當時還去了醫院養傷,但我看着左小腿沒斷過。既然這人不是我老婆,那警察你一定給我找到她啊!我娶一個媳婦可不容易。”

丈夫的話讓一旁的中年男女臉色鐵青,可嗫嚅了兩句,還是沒說話。在他們看來,女兒嫁出去就是別人家的了,打了罵了也是兩口子的事。

葉桑桑看向他,聲音冷淡,“我們只查死人,如果你要找老婆,自己想辦法去找。”

送走了他們,葉桑桑臉上表情多了幾分迷惑。

既然不是失蹤的那個女人,那那個女人去哪兒了?

葉桑桑想了想,找了建築工地經理,要了女人熟悉的工人電話一個個打過去。

她問得仔細,很快無奈嘆息一聲。

因為其中一個女工人說,女人其實是去外地進廠了,因為有同鄉和她丈夫說她在這裏了。

聽到消息,女人連行李都沒敢要,揣上錢連夜就出發了。

之前不敢說,是怕惹上麻煩,并給了女人另外辦的電話。

平白給警方增添了麻煩,她也有幾分不好意思。

葉桑桑即使之前沒經歷過,也知道辦案遇到這樣的事其實是常态,不能溝通的人也不在少數。

她挂斷電話後,着手尋找這具屍體是誰了。

比對其他失蹤人口了,看看有沒有符合的人,讓人認屍體。

屍體上沒有任何能證明身份的東西,死亡時間是三個月前,大部分監控都不可查了。

他們只能用這樣的笨辦法。

想到自己會側寫,葉桑桑找了鉛筆和白紙,回憶死者的面容進行側寫還原她本來的面貌。

一旁的楊浩直接愣住,岚姐居然還會這一手。

葉桑桑解釋閑暇時間學的。

花費了半個小時,葉桑桑獲得了一張畫像。

對比了失蹤人口後,發現沒有符合的人。

沒有放棄,兩人馬不停蹄拿起畫像,去了被害人被害區域進行走訪調查。

如果她沒猜錯,對方應該就住這附近,因為晚上出來行走的人實在少,如果不是附近的話,大概率走不了這麽遠。

遠處打車來的話,也沒必要到建築工地旁不遠處下車,因為很危險。

接連問了幾條街,都沒有人認識。

直到朝着大學城方向走,兩人終于在一家賓館問到了相關的信息。

葉桑桑收好畫像後問道:“你認識她對嗎?”

前臺點點頭,“這人是附近的大學生,之前還和人來開過房。因為兩人年齡差距大,加上我們産生了一些矛盾,所以我還記得。”

葉桑桑臉上露出笑容,“賓館有登記兩人的身份信息嗎?”

面對警察,前臺十分肯定點頭,畢竟這年頭住賓館都是要登記身份信息的,而且他們還不止來過一次。

她找出厚厚的手工登記簿子,翻了一會兒,顯示快四個月前對方來過一次。

“就是她,”前臺指了指名字。

葉桑桑連忙掏出手機拍下,然後又腦子記住這個名字和身份證號。

“她犯事了嗎?”前臺好奇地問。

葉桑桑目光凝視着她。

前臺當即閉嘴噤聲,因為她想到,警察辦案是不能問的。她之前遇到警察也沒問,這次實在是忍不住好奇那個女人究竟怎麽了。

葉桑桑得到了大概是死者的身份信息後,又繼續問她帶來的男人姓名以及身份信息。

前臺十分配合,指了指下面一條。

葉桑桑拍了下來,謝了前臺後離開了。

回去後就是驗證了這是不是那個女孩了,通過身份證號,葉桑桑調取到對方的全部身份信息。

女孩叫寧媛媛,年齡比推測的小一歲,今年二十二歲,是附近遠城大學的大四大學生。

至于另一個身份證號,查出來的是一個普通中年男人的信息。

不過,遠城大學的學生。

這是周學畢業的學校,看來沒有完全毫不相關的人,只有沒查到的信息。

一切的一切,都顯示着,這三個人都牽扯其中。

葉桑桑開始排查寧媛媛的社會關系,對方家裏人聯系不到人,竟然沒有報警嗎?

這非常不尋常。

通過寧媛媛留下的號碼,葉桑桑打電話給了寧媛媛母親村裏的電話。

過了很久,才有人接通電話,葉桑桑通知對方來遠城這邊的刑偵支隊一趟。

對面愣了愣,問是不是寧媛媛犯了什麽事,葉桑桑頓了頓,還是通知了對方是來認屍體。

實際從打電話差不多半小時才來接,她就想到了為什麽家裏人沒報警。因為聯系需要錢,對方大概率不會主動花錢聯系女兒。

可學校那邊怎麽解釋。

葉桑桑通知完對方,前往了遠城大學。

中間去大學城周邊吃了點東西,不讓這個身體處于饑餓狀态。

到達時是下午五點半,大部分學生都已經沒課了,校園裏全是人。

葉桑桑找到了寧媛媛所在的學院,通過輔導員得到了對方寝室的信息。

當然,輔導員也沒能幸免,得到了葉桑桑詢問。

只是因為身份沒完全确認,葉桑桑并沒有說寧媛媛身上發生了什麽。

輔導員要管很多學生,她只聽說對方出去找工作了,加上大四下半學期基本沒課了,所以根本沒關心對方去哪兒了做了什麽。

葉桑桑繼續轉戰寝室,寝室只剩下兩個女生,剩下的一個因為家在本地,已經回家了。

“你們知道,寧媛媛平時和誰走得近嗎?”葉桑桑坐下後問兩人。

兩人知道葉桑桑和楊浩是警察,坐得端正筆直。

較為瘦弱的女孩推了推眼鏡道:“其實從她和我們一個寝室開始,她就不太愛搭理我們。她長相好,性格冷,我們最開始還想處理好關系,後來時間長了就懶得熱臉貼冷屁股了。”

另一個女孩猛點頭,神色有些緊張,是面對警察下意識地緊繃起來的緊張。

“那你們有看到她和誰走得近嗎?就是一些傳聞之類的。”雖然看起來問得差不多,但實際意思卻不一樣。

另一個女孩撓頭,然後搖頭。

剛才說話的女孩想了想,“另一個室友似乎有看到過有車來接寧媛媛,學校論壇有傳言說,寧媛媛好像認識大款,在給人做情婦。只是這些都是傳聞,我們只是聽說。”

“不能是她家裏有錢嗎?”

這句話是葉桑桑故意問的。

回答的女孩幾乎立刻搖頭,“怎麽可能,寧媛媛剛進校園連手機都沒有呢,穿的吃的都很差,一看家裏條件就不好。”

葉桑桑颔首,掏出名片,“謝謝你們,這是我電話,如果有什麽線索,可以和我們說說。”

女孩點頭,雙手接過名片。

她看向葉桑桑,想問什麽,可又憋了回去。

大概是知道葉桑桑不會回答。

葉桑桑了解完這些後,直接跳躍時間線,等待寧媛媛的父母來認屍體。

讓葉桑桑詫異的是,不是寧媛媛的父母來的,而是她哥哥來的。說是家裏要收油菜了,忙不過來,所以他來了。

女孩不受重視這件事,對于葉桑桑來說,雖然會刷新她的觀點,但也不算很難接受,因為時代如此。

她帶着人去認了屍體,對方很快确認,是寧媛媛。

哥哥有些傷心,葉桑桑問了一些問題,得到回答後讓父母來做個DNA對比。

哥哥答應了,出去便打了電話。

寧媛媛還有一個地方是和周學一樣的,他們一樣接受了資助。不然按照寧媛媛家裏人的态度,她是絕不可能上大學。

供養一個大學生,對于這個年代的他們來說,負擔很重。

哪怕有政府補助,有獎學金有助學金,他們都不會答應。

因為在一個女孩身上花讓她讀書的錢,在這個年代很多父母心中,是個“虧本買賣”。

因為她們要嫁出去,成為別人家的人,為別人生兒育女,他們得不到好處。

葉桑桑內心探看到态度背後的邏輯,本來應該十分冷漠,心底卻生出一絲複雜。

“岚姐,那個和寧媛媛一起出去開房的人……”楊浩問。

葉桑桑道:“找,看看這人究竟是誰。”

兩人去找了那個身份證所在的地址,可答案卻并不如他們預想中的那樣。

這個身份證號的主人,是個癱瘓在床的病人,早幾年就把身份證一百塊賣給了別人。

至于買身份證的人是誰,對方表示不記得了。

這條線索斷了。

葉桑桑卻想起了服務員對男人的描述,這人應該是有些財力勢力的,不然寧媛媛不會找對方。

對方為什麽殺死寧媛媛,是觸怒了對方?還是做了什麽?

她感覺到,寧媛媛為什麽死,是很重要的線索。

這時,一個同事小跑過來,“汪岚,周亞發病了,在羁押室瘋瘋癫癫。”

葉桑桑聽到聲音,立刻站了起來。

她之前等的東西,終于來了。

之前她覺得周亞這條線索暫時斷了,沒有繼續問一直問,就是因為在半清醒狀态下,她是問不出任何東西的。

作為周學的哥哥,周亞不會向警方透露任何信息,只會承認一切都是他自己做的。

精神病殺人,這起案子合情合理,甚至不需要殺人動機。

葉桑桑站起身,“走,那我們就去問問他!”

葉桑桑知道,對方現在大概率處在自己的世界中。她等的就是對方發病。

因為幻聽幻視,所以只要找對方法好好詢問,對方可能說出一些意想不到的線索出來。

審訊一個精神病,葉桑桑不确定能不能達到想要的目的,可要是不嘗試,那就什麽都得不到。

不過在此之前,她就想到了突破點。

說起來,突破點還來自周學。

兩人迅速去了審訊室,羁押室的警察一左一右控制住周亞,将掙紮着的周亞按在了審訊椅上。

周亞眼球突出,血絲遍布,整個人嘶吼抵抗着,還帶着憤怒,甚至有種維護正義氛圍感。

坐上審訊椅後,對方還一直嘗試着起來,嘴裏嘀嘀咕咕念着什麽。

“周亞,你把兇器藏哪兒了?殺葉桦的兇器,”葉桑桑開口,語調變得比較粗犷強勢問。

楊浩在一旁愣神,葉桑桑這問得有些奇怪了,太直白又感覺語調怪怪的,有點熟悉,好像在哪兒聽到過。

周亞聽到葉桑桑的話擡起頭了,眼神裏充滿了迷茫,慢慢搖頭,“我不知道啊!”

葉桑桑想了想,看着他道:“我是你弟弟周學啊!你不認識我了嗎?我讓你丢掉殺死葉桦的東西,你丢哪兒了?”

她不太肯定自己的猜測,可如果嘗試都不嘗試,就顯得太弱了。

事實上,如果不是周學提醒自己他哥哥沒有認識的人,她确實會猶豫該喊誰的名字,才能撬開周亞的嘴。

因為不确定,誰才能讓對接上對方幻想的世界,獲得想要的內容。

周亞愣怔了好一會兒,随即繼續發瘋,審訊室內手铐和各種撞擊聲不斷出現。

楊浩聽着葉桑桑的語調,神色呆愣了好久,心裏感嘆葉桑桑的牛。

【如果不是嗓音比較柔和,偏女性,我甚至會以為是周學在說話。】

【桑姐真是準備騙對方啊!】

【不知道有沒有效果,不過看起來不太行。】

葉桑桑繼續問。

可周亞還是搖了搖頭。

葉桑桑知道,可能不是周學。

她臉上并沒有顯露出失望。

她就那麽靜靜坐在那裏,房間裏一片安靜,楊浩也呆呆坐在原地,不明所以。

過了一會兒,周亞嘴裏開始嘀嘀咕咕些什麽,只是聲音很輕很輕他手裏還比畫着什麽湊到耳邊,臉上露出各種各樣的表情,似乎在和別人對話。

葉桑桑細細聽着對方說的話,一個字一個字都沒有放過。

“我……我是……只有王時……信任……警惕,學會……不要……不要說話……嘿嘿嘿……”

她轉身出了門,拿來了周亞的手機,在門外按了按,讓楊浩拿給周亞。

過了一會兒,周亞的手機響了。

看着屏幕上弟弟的名字,周亞十分快速接起了電話,捂住話筒小心看向四周,很小聲說,“怎麽了?”

“我是王時,和你接頭的人,殺死葉桦的兇器你扔哪兒了?”電話那頭傳來聲音。

周亞像是接到什麽信號,回複道:“東三橋,我從橋上扔下去了,沒人能找到。”

房間裏,楊浩眼睛瞪得像銅鈴。

【!!!為什麽他說了!】

【啊?還能這麽審訊?!】

【為什麽會說啊!】

彈幕不少圍觀的人直接被詐出來,不懂這是什麽審訊的道理,為什麽周亞一下就聽話了。

葉桑桑這邊還在繼續問,她問道:“你任務完成得很好,那些壞人都知道老家有屍體了。”

“做得好吧!我就跟你說,他們根本察覺不出來!”周亞笑着,頗為自得回複。

葉桑桑想了想道:“你執行任務執行得很好,我會去申請給你獎勵。”

“放心,只要是老大要求要鏟除的,我都義不容辭!”周亞的聲音響起。

葉桑桑挂斷了電話。

此時楊浩也開門出來,他看向葉桑桑,“岚姐,你怎麽知道用這個辦法能找到兇器,還能确定周學跟這件事有牽扯啊!”

葉桑桑總不能說,很多精神病的幻覺中,他們構造了一個世界。他們在其中幻想,做出外人看來十分滑稽的動作。

而實際在他們眼中,一切都是合理的,他和那個世界在進行着溝通。

這樣說看起來不太具有說服力,她想了想解釋道:“我也只是恰好試試,周學是周亞唯一熟悉的人,用他的名字試試看幻覺中周學是不是個很重要的人。”

“沒想到沒有效果,聽到王時這個名字,我才知道或許這才是對方幻覺中值得信任,能指揮他行動的人。如果我叫錯名字,或者對方幻想的是另一套身份,我可能也問不出效果,這次瞎貓碰上死耗子了。”

楊浩懂了,其實就是利用對方得病了,騙取信任。

他道:“那我們現在去撈兇器?”

“走。”

葉桑桑點頭。

東三橋不算高,下面的河也不深,但前兩天下雨,現在河水渾濁。

為此葉桑桑請求了支援,總共六個人下河撈兇器。

【警察這個職業真的非常辛苦啊!】

【前面的,你還天真了,現實還有碎屍湖裏喂魚的,那才是撈夠嗆。】

【撈半個多小時了,不會還要撈很久吧!】

河水到人小腿彎,彎腰撈的時間長了,大家感覺直起腰時腰都僵硬了。

但沒辦法,撈到兇器是重中之重,活動了一下腰就繼續彎下腰在整個橋範圍內找。

如果這個範圍沒找到,還要擴大尋找的河面範圍。

找了一個小時,葉桑桑泡得發白幹癟的指尖觸摸到一個不同于石頭的東西,拿出來看了看。

“銅,兇器找到了!”

确認是銅的裝飾品後,葉桑桑聲調變高提示衆人,表示找到了,不用再繼續找了。

所有人看過來,葉桑桑直接裝進袋子裏,準備帶回痕檢科。

楊浩順手取下手套,順便接過葉桑桑手上取下來的白手套,歪頭看了看,“居然是一個像獎牌一樣的東西,只是底座好小,不過純銅也正常?”

葉桑桑沒說什麽,感謝其他配合尋找的民警同志後,和楊浩回了局裏。

痕檢科那邊檢測一下,基本就能确定這是不是真的兇器了。

至于周學,葉桑桑在等痕檢那邊确認銅裝飾品就是兇器。

只要确定那是殺死葉桦的兇器,上面有周學的指紋,那麽周學就有嫌疑。

至于審訊室裏的內容,那不能作為抓捕周學的證據。

因為審訊周亞時,葉桑桑叫周學的名字沒有作用,她打給周亞手機上的名字也是王時的名字,她在審訊室外更改的,所以不能作為證據抓捕周學。

這樣的情況,抓捕令根本不可能批。

關于兇器,葉桑桑莫名覺得上面有關鍵線索。

在等待中葉桑桑還在思考,周學的殺人動機是什麽。

周學受到葉桦的資助,從高中到大學,按古話來說算是恩同再造了,是什麽使他仇恨到要殺了對方。

難道和之前秦江那個副本一樣,大恩如大仇。

雖然許河口口聲聲說是尋求父母的認同,但實際上葉桑桑覺得他是在嫉妒秦江美滿的人生。

因為扭曲的嫉妒,所以選擇了毀掉秦江在意的一切。

不過這和他尋求父母的認同感不矛盾,只能說一聲人性複雜。

周學受到葉桦的資助,久而久之感覺到了不甘心不滿,最後嫉妒串通于青青,指使自己的哥哥殺掉對方?

思考了沒多久,葉桑桑得到了痕檢的确認,他們撈上來的銅獎杯,确實是殺死葉桦的兇器。

上面被魯米諾試劑噴過後,展露了血跡,并且還提取到了指紋。

經過對比,這個指紋是周亞的,還有另外兩個指紋,只是指紋有些淡。因為河水沖刷的原因,如果沒仔細提取,根本提取不出來。

葉桑桑找出了給周學錄詢問口供,以及于青青的口供的紙,表示用這個來對比。

只要證明兇器上有三人的指紋,那麽就可以以兇器上的指紋,直接抓人。

痕檢對比還是需要時間的,葉桑桑等了良久,終于得到了确切的消息。

兇器上隐秘處的指紋,确實是三人的。

得到證據,葉桑桑去支隊長的辦公室申請了抓捕令。

這是直接證據,申請抓捕令會很有把握。

這東西申請不易,因為一些原因,警察如果沒有很确實的證據和關聯證據,是不能随意抓人訊問的。

因為這個原因,所以電視劇裏警察上門抓人,反派癱軟在地,是他們知道,警方已經有很确實可靠的證據,所以才來抓他們的。

和葉桑桑想得一樣,支隊長很快批準了抓捕令。

葉桑桑帶着同事,先去了周學所在的出版社,拿出抓捕令,将銀白的手铐铐在了對方手上。

于青青那邊,楊浩滿臉複雜将手铐铐在了于青青手上,從她居住的地方帶走了她。

兩人在刑警隊的走廊相遇。

葉桑桑望着面色由慌張變得平靜的兩人,臉上出現了一抹沉思,然後指揮着人帶着他們分別進入不同的審訊室中。

大概很快,她就能從中窺探出全部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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