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章

第 5 章

第5章

許是沒想到會遭到這麽多人關注,李清然得意過後,臉上現出不自然與緊張。

“讓讓,別擋我的路。”

李清然抱着布料,艱難地想要出供銷社。

姜花收回探究的目光,擡腳挪動,讓出跟前的道。

李清然冷冷瞥她一眼,也沒有任何感謝的話,艱難地抱着布料走了出去。

供銷社只剩下一些瑕疵布料,姜花挑了兩匹,一個粉色一個藍色,瑕疵的部分不算嚴重,只要裁去就沒有問題。

宋錦也挑到了自己想要的,兩人心滿意足地往回走。

姜花回到家時,徐騁懷已經去上班了。

她朝兩個孩子招了招手,把包子遞給他們,又趁機問道:“你們最近有跟馬烽火玩嗎?”

雲舒眼巴巴地接過包子,毫不猶豫地說道:不玩。”

姜花一愣,“為什麽?”

“不喜歡他,他欺負哥哥。”小姑娘捏着拳頭,白嫩的小臉氣鼓鼓的。

雲開不高興地反駁,“我才沒有被欺負,你不要胡說。”

小姑娘聞言懵了懵,眨了眨圓亮的眼睛,歪着腦袋猶疑地說道:“我看見了,他打哥哥,哥哥很生氣地吼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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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開也沒想到她真的知道,頓時着急地瞪大眼睛,惱羞成怒地解釋:“那也是我欺負他,不是他欺負我。”

小姑娘想了想,好像确t實是哥哥兇一些,不由得煞有其事地對姜花點頭:“對,哥哥欺負馬烽火。”

兩個小屁孩實在太可愛,姜花沒忍住笑了出聲。

不過打架這件事不對,她需要了解情況,姜花望着雲開問道:“你怎麽跟馬烽火打架?”

雲開稚嫩的小臉繃緊,與她同款的眸子現出怒氣,冷冷地哼了一聲,一副拒絕溝通的模樣。

姜花:……

一開始她對雲開還是挺有耐心的,畢竟帶着愧疚,但時間長了,小屁孩還是那酷拽的死樣子,有時她真是氣得想踹他一腳。

“你不說我就去問馬烽火了。”姜花沒好氣地瞥他一眼。

雲開:……

他的小臉頓時一僵,倔強地梗着脖子,“那你去問,你看馬烽火會不會跟你說。”

姜花笑了,“我又不跟他說這個,我只是替你去跟他道歉。”

雲開眼睛瞪大,又急又氣地說道:“你憑什麽去道歉,我又沒有錯!”

“你現在還小,怎麽分得清自己錯沒錯?”姜花說道:“不然你就跟我坦白,我來幫你判斷一下。”

雲開又是一噎,圓溜溜的眼睛現出茫然與糾結,他看着姜花,滿臉都寫着不甘心。

姜花好整以暇地回望。

雲開跺了跺腳,難得露出孩子氣的一面,氣惱地說道:“我說還不行嗎?”

姜花微笑,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說吧。”

“馬烽火嘴巴欠,說我爸壞話,我忍不住就揍了他。”雲開說着頓了頓,又強調,“我忍了很久。”

姜花看着他寫滿不服氣的稚嫩小臉,挑着眉頭故意問道:“但是你沒忍住,馬烽火太欠揍?”

雲開惱羞成怒地瞪她一眼,雙手抱胸轉身不看她,“我不跟你說話了。”

姜花終究沒憋住噴笑出聲。

實在太可愛了!

說曹操,曹操就到。

馬烽火的聲音居然在院子外響起了,“徐雲開,我來找你玩,你快出來。”

小孩子的友誼很神奇,剛剛還說生氣呢,此時聽見對方的聲音,雲舒立馬就咧嘴笑了,邁着小短腿往外跑。

“來了來了。”

雲開有包袱,但很顯然,只有一點,并不多,他仰臉看姜花一眼,臉上劃過一抹猶豫與糾結,下一瞬人也沖出去了。

姜花:……

這麽可愛的小孩到底是誰家的呀!

徐家院子外邊是一條小巷子,與別的巷子胡同連接,四通八達,大院裏的孩子最喜歡在巷子裏追趕,玩八路軍抓敵人的游戲。

馬烽火今年五歲,比雲開雲舒大兩歲,皮膚黝黑,五官倒是長得挺清秀。

“我們來玩八路軍游戲吧,我和雲開當八路軍。”他先是看雲開一眼,目光又落到雲舒臉上,小手一指,“雲舒你當敵人。”

雲舒的小嘴頓時嘟起來,不高興地說道:“我才不當敵人,我要把八路軍。”

馬烽火說道:“八路軍都是男的,你是女的,怎麽能當八路軍?”

“你胡說,八路軍是不分男女的,偉人還說婦女能頂半邊天。”雲舒小小年紀,條理卻十分清晰,“馬烽火你瞧不起女人,我們不跟你玩了!”

雲開自然是堅定不移地跟妹妹站在一邊,“你媽媽也是女的,你瞧不起你媽媽?”

馬烽火連忙搖頭,慫噠噠地道歉,“對不起,我以後不說了。”

雲舒哼了一聲,仍然沒有消氣,小手指着他,“你說我爸爸的壞話,你還沒有道歉,馬烽火,你是個壞孩子,我們不要跟你玩了。”

馬烽火更急了,生怕兄妹倆真的不跟他玩,忙不疊解釋說道:“我沒說你們爸爸的壞話。”

雲開一聽也不高興了,馬烽火這麽說,就好像他冤枉了馬烽火一樣。

“你還不承認,我都聽見了。”

解釋沒人聽,馬烽火也惱了,生氣地說道:“我都說了,我是聽別人說的,又不是我說的,算了,不跟我玩就不跟我玩,我也不跟你們玩了!”

他說完轉身就跑開,背影寫滿了“我很生氣”。

雲舒愣了愣,下意識看向哥哥,“馬烽火走了。”

雲開收回眼神,哼了一聲,“走就走,他說我們爸爸會被抓走,他爸爸才被人抓走呢!”

在孩子小小的認知裏,只有壞人才會被抓走,自家爸爸怎麽可能會是壞人?

姜花雖然不知道小孩子間的恩怨,不過李清然的異常行為卻是引起了她的注意。

在她的印象中,李清然娘家雖然比她的好,也只是普通工人家庭,而馬遠航的工資甚至不如徐騁懷,李清然又是跟她一樣沒有收入的。

所以馬家哪裏來的錢支撐李清然一下買那麽多布料?

姜花幾乎瞬間就想到上輩子查出來陳主任收了敵人的錢,當時陳主任與陳大娘寧死也沒有承認,是否另有蹊跷?

收錢的不是陳主任,而是馬遠航?

陳主任是被冤枉的?

姜花心頓時砰砰砰劇烈跳動,她捂了捂胸口,手似乎都在顫抖。

吃過晚飯。

趁着兩個孩子出去玩,姜花猶豫片刻,決定跟徐騁懷說這件事。

“我們來聊聊?”姜花伸手揪住他衣擺,仰頭望着他。

衣角傳來的力道微不可查,徐騁懷卻仿佛受到巨大的阻力,動作立馬就停住,他垂下眼眸,對上那雙水潤潤的杏眼。

徐騁懷從善如流放下手中的碗筷,在一旁的椅子坐下,長腿微微彎曲着伸向前,“你說。”

姜花到嘴的話頓時被噎住。

徐騁懷其實早就想跟她談一談了,正好可以借此機會。

他說道:“你不說,那我就說了?”

姜花一愣,挑眉望向他。

徐騁懷也不兜圈子,直接問道:“你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麽?怎麽像變了個人似的?”

姜花怔愣住了,沒想過徐騁懷竟會注意到。

她以為他不會發現,就算發現了也不會在意,但現在他既然問出口,那必然是在意的。

姜花眼睛一紅,差點哭了出來。

徐騁懷見狀皺起了眉頭,深邃的眸子緊緊盯着她,“到底出了什麽事?”

姜花掐了掐手心,平複驟起的情緒,用盡量平緩的聲音說道:“我做了一個夢。”

這是她想好措辭。

在徐騁懷的注視下,姜花說道:“在夢裏,我過完了自己的一生,很真實,真實到我覺得那就是真的。”

徐騁懷眉心皺得更緊了,用陳述的語氣說道:“再真實那也只是夢,不是真的。”

姜花當即被氣笑了,徐騁懷最慣用的就是這種平淡無起伏的聲音,仿佛一切都跟他沒有關系。

她略微有些冷意的目光落在他臉上,認真說道:“我覺得那就是真的,所以我決定換一個活法,我不要像夢裏的自己的一樣。”

徐騁懷也被氣笑了,“你所謂的換一種活法是什麽?”

忽視他?疏遠他?

姜花絲毫沒有被問住,即使是兩輩子第一次反駁他,即使手心冒汗,她也努力挺起胸膛,用理直氣壯的聲音說道:“快樂地活着。”

徐騁懷:……

他不敢相信的目光落在她臉上,“你說什麽?”

難道跟他結婚的這段時間,她從來沒有快樂過?

徐騁懷接受不了這個答案,然而仔細回想,好像又确實是真的,他似乎沒見過她真心的笑容。

結婚四年,甚至沒有最近四天多。

徐騁懷一時間無法言說,自己此時的心情。

姜花冷笑,過于的已經過去,她不想再提。

她半真半假坦白,為的是讓徐騁懷知道原因,畢竟她不是演員,不能演一輩子,一個人變化總要有原因。

姜花覺得她的原因雖然荒謬,卻是合理的。

徐騁懷過了好一會兒,勉強接受她的話,又沉默了一瞬,問道:“那你要跟我說什麽?”

經過剛才那一陣釋放,姜花已經可以很平靜淡漠地面對徐騁懷。

她說道:“在我的夢裏,陳主任和陳大娘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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