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章
第 21 章
第21章
欽海市出現了另外一家定制服裝店, 叫做老李服裝店，款式與巷尾的別無二致，但是價格卻便宜許多。
原本選定了巷尾的人紛紛湧到老李服裝店, 緊接着不知從哪裏傳出的流言, 說巷尾的衣服價格太高，老李服裝店的衣服跟巷尾的一樣, 質量也跟老李家的差不多。
一時間，除了已經交定金的顧客, 其他尚在排隊等待的，一個都沒有留下。
石芳芳偷偷去了幾趟老李家, 看到對方店裏熙熙囔囔, 而自家店卻冷冷清清, 她氣得破口大罵。
“小姜老板，你說怎麽會有這麽不要臉的人？這不照着我們的衣服抄？”
姜花也氣，不過她心裏要有預料，所以也沒有那麽氣，“人家抄都抄了, 我們還能怎麽辦？不過也正好, 反正我們現在缺少布料。”
說到這個, 石芳芳更愁了，突然她表情一頓，想到什麽似的望向姜花，“小姜老板，你說供銷社不願賣給我們的布料, 是不是賣給了他們？”
姜花笑了笑, 朝她眨眨眼睛，“這個問題不是很顯而易見？”
見她竟然還笑, 石芳芳着實不能理解，她覺得自己都要被氣死了，“你就一點兒也不生氣？”
姜花說道：“生氣啊，但是生氣又不能理解問題。”
石芳芳說道：“道理都懂，但就是沒辦法控制。”
“好啦，別氣啦，說不定這是我們突破的點呢。”姜花安慰說道。
石芳芳露出不解的表情，不過姜花沒有要跟她解釋的意思。
姜花心裏隐隐有個計劃，說實話，還得虧了老李服裝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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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吃過午飯。
眼見兩個孩子要出去玩，姜花趕緊把他們叫住，将早就準備好的水果和糖果遞給他們，“你們總是去錢奶奶家打擾她，我這個當媽媽的也很不好意思，你們幫我把這個拿過去，替媽媽感謝她。”
兩個孩子原本聽她說起錢奶奶，頓時滿臉緊張，以為她知道他們偷偷去錢家的事了，緊接着發現她确實知道了，心瞬間提了起來。
然而沒想到竟然沒有被罵，甚至姜花拿出了禮物，說要給錢奶奶。
雲舒嫩白的小臉上露出腼腆的笑，高興地接過袋子，“媽媽，奶奶肯定會很喜歡的！”
雲開湊近打開看了看，臉上浮現出嫌棄，“錢奶奶根本不吃糖，她說吃糖皮膚會變差。”
姜花：……
她看着他微微一笑，“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雲開抿了抿唇，又把臉瞥到一邊，“哼”了一聲，“我就說怎麽了？”
姜花臉上的笑頓時擴得更大，她捏了捏手指，杏眸盯着他，“當然不能怎麽，我就是擔心有些人會哭罷了。”
雲開表情一頓，稚嫩的小臉上挂滿了不服氣，指控地說道：“有本事你別威脅人。”
姜花挺了挺胸，理直氣壯地說道：“我憑本事威脅你，怎麽？你有意見？”
雲開：……
他憤憤不平地瞪向姜花，“我敢有意見？”
“沒有啊，你這不是挺能表達自己的？”姜花說道。
雲開再聰明也還只是個小孩子，哪裏能說得過姜花，差點就要被氣炸了，他生氣地“哼”了一聲，一把牽住雲舒的小手，“妹妹，我們走！”
雲舒早就知道哥哥會被媽媽氣得暴走，見狀捂嘴偷笑，又朝姜花擺擺手，“媽媽，我們去錢奶奶家玩兒了。”
徐家到錢家的距離并不遠。
穿過空地再走一條巷子就到了，桂花巷依然如同平常那般安靜，耳邊只有兩個孩子踩在石磚小道上的聲音。
“要是跟錢奶奶說，媽媽同意我們去找她玩，她肯定會很高興的。”雲舒的小嘴叭叭地沒停過。
雲開偶爾才會附和一兩句，大多數時候都是聽小姑娘說。
“媽媽說擔心我們去錢奶奶家有危險，可是我們去了那麽多次，也沒見到有什麽危險啊。”雲舒繼續小聲地說話。
雲開對此也有些好奇，不禁順着她的話往下想，小大人似的猜測說道：“可能她也覺得錢奶奶那是‘鬼屋’吧，大院裏的其他大人也不允許他們的孩子到桂花巷。”
雲舒頓時糾結地擰起小眉毛，“那我們要好好跟媽媽說說，錢奶奶家沒有鬼，而且錢奶奶人很好的，不然我和你也掙不到錢幫忙買布料。”
說起這個，兩個孩子對視一眼，很是默契地嘆了一口氣。
他們可是聽大人們說了布料的價格，二十元錢根本買不到什麽。
雲舒嫩白漂亮的小臉皺成一團，苦惱地嘆了一口氣，“怎麽才能掙到很多錢？”
雲開也想不到好的方法。
兩個孩子小聲地說着話，很快來到錢家大門前，只是平時靜悄悄的門口，此時有一個穿着西裝的男人在回來走動，
雲開頓時警覺起來，拉着妹妹往後退了兩步。
然而男人看也不看他們，而是整理了下衣服，走上前去敲錢家的大門，“娘，你就開門吧，兒子大老遠地過來，現在又餓又渴，求求你管我一口吃的。”
聽見男人敲着錢奶奶家的門喊娘，雲舒眨了眨那雙透亮的眼睛，小心翼翼地問道：“錢奶奶是你的媽媽嗎？”
男人聞言立馬扭頭看過來，“對。”他說着，又看到雲開手上提的袋子，一副要走親戚的模樣，他頓了頓，不太相信似的問道：“你們也是來找錢奶奶的？”
雲舒乖巧地點頭，不知為何，他對眼前這個伯伯有種莫名的好感，“媽媽讓我和哥哥給錢奶奶帶點東西。”
小姑娘奶聲奶氣，錢奮進聽得仿佛心都融化了，聲音不自覺放輕，“那你們跟錢奶奶的關系很好吧？”
雲舒歪頭想了想，“伯伯，你惹錢奶奶生氣了嗎？為什麽錢奶奶不讓你進去呀？”
錢奮進嘆了口氣，意氣風發的中年男人瞬間變得頹廢。
他愁眉苦臉地點頭，“對啊，伯伯做了讓你錢奶奶很生氣的事，她現在不願認我這個兒子了。”
原本是想博小姑娘同情，進而說服她在錢奶奶面前為自己說好話，然而沒想到小姑娘聽完立馬嫌棄地皺了皺鼻子。
“你怎麽能惹自己的媽媽生氣？”
雲開則是想到自己平時也總招惹姜花，看着錢奮進有一種心有戚戚焉的感覺，不禁同情又緊張地打聽，“你怎麽惹錢奶奶生氣？因為不聽話嗎？”
勤奮進沒想到兩個孩子會如此尋根問底地打聽，臉上的表情不太自然。
他摸了摸鼻子，“伯伯年輕的時候不懂事，做了一件很錯很錯的錯事。”
兄妹倆聞言不禁倒吸一口氣，很錯很錯的錯事，一聽就是很嚴重很嚴重的事，兩個孩子臉上同時浮現出同情又帶着淡淡的鄙夷。
雲舒透亮懵懂的杏眸眨了眨，看向雲開說道：“哥哥，我們不跟壞孩子說話，媽媽說不好的行為是會被傳染的，我們不要當壞孩子。”
錢奮進：……
奶聲奶氣的語調有多軟萌可愛，出口的話就有多冰冷無情。
兩個孩子果真不再理他。
越過他走上臺階，輕輕敲了敲那扇朱紅色的大門。
錢奮進目光期待地看着，然而沒想跟他敲一樣，大門毫無動靜，似乎門內的人打定主意誰來也不會開。
他心裏本應失望的，不想竟有種詭異的爽感，沒忍住幸災樂禍地說道：“你們錢奶奶不會開的，要知道我在這裏已經敲了半天。”
勤奮進說完自己都愣了下，也不知道自己怎麽突然變得幼稚，竟然跟兩個孩子攀比。
雲開抿了抿唇，瞥他一眼收回敲門的手，又看向妹妹，“拿鑰匙了嗎？”
小姑t娘點點頭，“拿了。”
一旁關注着他們的錢奮進聞言愣了愣，“什麽鑰匙？”
他話音剛落下，小姑娘已經掏出挂在脖子上的鑰匙，錢奮進頓時啞然，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們，他驟然意識到，眼前的兩個孩子跟他娘不是簡單好的關系。
他娘竟然那麽信任這兩個小孩，連家裏大門的鑰匙都給了他們？！
錢奮進不敢置信地皺着眉頭，試圖在心底推翻自己的猜測。
然而雲舒下一秒就給了他答案，小姑娘破有禮貌地向他解釋：“錢奶奶說給我和哥哥開門太累了，所以給了我們一把鑰匙。”
錢奮進腦子空白了一瞬，他簡直要嫉妒得面目扭曲，酸溜溜地看着雲舒，“你錢奶奶真是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她的親孫女，我是她撿來的兒子呢。”
雲舒捏着鑰匙，白嫩小臉上的表情一本正經，奶聲奶氣地說道：“誰讓你惹錢奶奶生氣，你做錯事情要好好認錯，等錢奶奶原諒你，你就能進去了。”
雲開滿臉嚴肅地擋在他身前，“對，我們開門你不能進去，錢奶奶不想見到你。”
錢奮進頓時露出失望喪氣的表情，他自嘲地笑笑，“放心吧，就算你們讓我進，我也不敢進，你們錢奶奶的性格，我最是清楚。”
兩個小孩同情地看他一眼。
雲舒打開門，與雲開一同進門，臨關門前，小姑娘想了想，又對錢奮進說道：“伯伯，我們會幫你說好話的。”
錢奮進眼睛一亮，“真的？”
雲舒乖巧地地點頭。
關上門。
平時兄妹倆過來，錢奶奶躺在廳裏的搖椅上閉上眼聽錄音機，然而這次她破天荒地在院子裏伺候花草。
“錢奶奶，我們來啦！”雲舒高興地朝錢奶奶撲過來。
錢奶奶一慣板着的臉瞬間變得柔和，張開雙手把她接到自己的懷裏，摸着她的腦袋，“乖寶。”
雲開早已接受錢奶奶不喜歡自己，也習慣了這種畫面 ，臉上的表情都不帶變的，心裏也沒任何欺負，甚至為了能留在錢家看着妹妹，态度放得很是卑微。
“錢奶奶，這是我們媽媽讓送來的。”他把手上的袋子揚了揚，又詢問說道：“我拿到廳裏的桌上放？”
錢奶奶挑了挑眉毛，“你們的媽媽允許你們來我這裏了？”
雲舒杏眼彎彎，很是高興地點點頭，“對啊，媽媽還說要謝謝你呢！”小姑娘說着頓了頓，瞪大一雙懵懂的眼睛，好奇地問道：“為什麽我媽媽要謝謝你啊，我媽媽也偷偷來找你玩了？”
錢奶奶自然知道是為什麽，她伸手點了點雲舒的挺立的小鼻子，故意賣關子說道：“大人的事，小孩子莫管那麽多。”
雲舒也不失望，抱着她的手可愛地嘻嘻笑。
雲開已經放好東西出來，想起門外的錢奮鬥，他耐不住好奇問道：“錢奶奶，你為什麽不讓門口的伯伯進來？”
錢奶奶臉色當即變了，冷笑着看向雲開：“怎麽？你想出去陪他？”
雲開腦內的警鈴瞬間響起來，他立馬肅着小臉表明立場，“我不是，我沒有！”
雲舒見狀趕緊牽住錢奶奶的手，“錢奶奶，我也想知道。”
錢奶奶的目光又落在雲舒臉上，表情依然不好，只是語氣緩和了些。
“他做了一件讓錢奶奶這輩子都無法原諒的事，錢奶奶一看到他就忍不住傷心難過悔恨。”錢奶奶說着，眼眸中現出濃濃的傷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