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章
第 25 章
第25章
李清兵死活不願意承認那件有污漬的衣服, 也拒絕溝通,甚至将女人打成是與姜花一夥故意來找茬的。
女人氣得渾身發抖,撂下狠話, 帶着衣服怒氣沖沖地走了。
姜花見狀追了出去, 叫住對方,“同志你好, 你那個衣服可以給我再看看嗎?我有一點問題想要确認。”
女人臉上的怒氣依然未消散,不過她對姜花挺有好感的, 畢竟剛才也算是統一戰線,況且姜花是唯一幫她說話的, 她沒有猶豫将手上的衣服遞過去。
“其實認識我的人都說我脾氣好, 這件事實在太氣人了。”女人沒忍住抱怨, “要不然我也不至于發火。”
姜花翻到污漬的部分,眉心越皺越深,那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又出現了。
她沒敢碰到污漬,用手在上空點了點,望女人一眼, 又看向石芳芳, 不确定地說道:“你覺得這個像什麽?”
石芳芳伸頭瞅了瞅, 臉上現出迷茫。
倒是女人好奇又疑惑地看了兩眼,随即似是想到了什麽一樣,瞳孔瞬間收縮,身子猛地往後退了兩步,臉色一片蒼白。
姜花的猜想得到證實, 手一抖, 衣服落到地上,她下意識咽了咽口水, 與女人驚恐的眼神對上。
“你也看出來了?”
鄧心春眼底仍帶着驚魂未定,朝姜花點點頭,臉上又露出懷疑而不敢置信的表情,“ 會不會是我們弄錯了,他們膽子應該沒那麽大?”
姜花想到李清然前段時間的異常,以及老李服裝店賣的低價格,她心說,他們膽子好像也不是很小。
“這件事先不要聲張。”姜花對鄧心春說道:“我們先找人調查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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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心春的臉色變得很是難看,“如果真是我們想的那樣,一定不能放過他們,賺這種黑心錢,也不怕遭報應。”
兩人互相交換了聯系方式,鄧心春就走了,她沒有把衣服帶走,而是留下給姜花拿去調查。
石芳芳根本聽不懂兩人打的啞謎,眼見姜花皺着眉撿起那件衣服,她才終于憋不住好奇地問道:“小姜老板,這件衣服到底怎麽了?”
姜花秉着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況且也不是真的已經定性,遂沒有跟她說:“現在還不能跟你說,你就看着吧。”
石芳芳聽完更是抓心撓肺般好奇,她暗恨自己太笨,剛才姜花明顯将答案放到她面前,是她領悟不到,但是別人領悟到了。
不過她也知道這件事肯定是對老李服裝店不利的,雖然不知道具體是什麽,也不妨礙她開心。
姜花原本想把衣服帶回家給徐騁懷,讓他拿去查一查,但想了想,畢竟家裏有兩個孩子。
她把衣服留在了店裏,單獨放在一個角落裏,與其他東西割開,到時候讓徐騁懷到店裏拿。
吃飯時,姜花擔心吓到兩個孩子,沒有提起這件事,晚上睡覺時才說的。
徐騁懷聽完眉心頓時皺了起來,“如果查出來真是這樣,馬遠航估計也要受牽連。”
姜花也很好奇, “那服裝店是李清然兄嫂開的,李清然很顯然知情,就是不知道馬遠航知不知道。”
“估計不知道。”
姜花挑眉“哦?”了一聲,翻身側躺着面向徐騁懷,“你怎麽知道?”
徐騁懷學着她的模樣挑眉,“我怎麽會不知道?”
姜花見狀一愣。
說實話,徐騁懷這段時間改變了許多許多,都是她上輩子不曾見過的,她印象中徐騁懷,淡漠寡言又自持,仿佛一個設定好的機器人。
但是現在,他會煩惱會難過會笑,會跟她溝通,他的變化是随着她而改變的。
姜花意識到這點,心跳驟然突突加快了幾下,杏眸不受控制地浮現出一抹不可置信。
上輩子她不敢跟他說話,即使他先說話了,她依然時小心翼翼戰戰兢兢,她行事膽怯懦弱,他或許看不慣也或許不贊同,又或許是別的原因,他不想說她,于是只能裝作淡漠寡言裝作不在意,只希望她能放開自己。
可誰能想到,她直到死的那一刻都還沒想明白。
姜花長長的眼睫毛微微顫動,此時她有種沖動,也确實沖動地問了她兩輩子都不敢問的問題。
她的聲音很輕,又帶着絲絲不可言說的期待,“徐騁懷,你當初跟我結婚,是你心甘情願的嗎?”
徐騁懷聞言頓了下,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他的聲音尤其清晰,“你的腦袋在想什麽?要是我不願意,誰能逼我結婚?”
話音落下的那一瞬間,姜花只覺得腦袋一片空白,積壓了兩輩子的情緒驟然噴薄而出,眼淚不受控制,她哭了出來。
是委屈的,也是釋然的。
哭聲極為可憐又心酸。
徐騁懷被吓一跳t,那麽端正的一個人,突然鯉魚打挺地坐起來,手足無措地說道:“你、你怎麽了?”
姜花哭得停不下來,仿佛要将從前的委屈都哭出來,而且是徐騁懷越哄,她越忍不住。
另一個房間。
雲開都準備要睡着了,另外一張小床的雲舒突然走過來,拍了拍他的小肚子。
小姑娘聲音嚴肅而疑惑,“哥哥,你有沒有聽見聲音,好像是媽媽在哭。
雲開頓時睜開眼睛,側耳仔細去聽。
沒想到真的聽見了姜花的聲音,他一個骨碌從床上翻坐起來,氣惱地說道:“一定是爸爸在欺負媽媽!”
小姑娘已經忍不住了,轉身就要往門外走。
“我要去救媽媽。”
可沒想到剛走一步就被雲開拉住,“等等。”
雲舒着急地跺腳,“哥哥,你攔我做什麽啊?”
雲開也是突然想起的,“你還記得馬烽火之前說她媽媽晚上哭嗎?”
雲舒歪了歪腦袋,“記得啊,他還說以為他媽媽被爸爸揍了,着急忙慌起床去救他媽媽,沒想到反而是他媽媽被氣紅了臉,逮着他揍了一頓。”
兩個孩子說着對視一眼,皆從對方同款的水潤眸子裏看到了猶豫與茫然。
片刻後,雲開直挺挺往後倒下,躺回床上,“算了,我們現在還是別去了,省得媽媽跟馬烽火媽媽那樣惱羞成怒揍我們一頓。”
雲舒想了想,這還真是姜花能幹出的事。
她猶豫片刻,嫩白的小臉鼓了鼓,又轉身回到自己的小床上,“那我也不去了。”
小姑娘說着拉過床邊的床單,認真蓋好自己的小肚子。
夜晚很快過去,一縷光芒穿破天際,籠罩大地的茫茫白霧逐漸散去,餘下夏日裏的清涼與濕潤。
徐騁懷把早餐從廚房端出來,無意瞥見兩個孩子的眼神與表情,不由得皺了皺眉。
姜花也發現了,兩個孩子今天怪怪的,總是盯着她瞧,又好像看徐騁懷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很是不順眼的模樣。
“徐騁懷同志惹到你們了?”姜花問道。
雲舒頓時看向姜花,那雙透亮的眼睛眨巴眨巴,“媽媽,你今天的心情怎麽樣?”
姜花奇怪地摸了摸自己的臉,“難道我今天臉上寫着自己很不開心?”
兩個孩子緊緊地盯着她,見她心情不錯,還能開玩笑,頓時松了一口氣。
雲舒終于露出甜甜的笑,搖着頭說道:“媽媽,你今天真漂亮。”
姜花臉上的表情沒繃住,伸手地點了點她的腦袋,“小嘴真甜。”
一旁的雲開嫌棄地撇開目光,暗暗在心裏吐槽,真是小馬屁精!
不過徐騁懷依然被兩個孩子用不屑而警惕的眼神打量,雲開更是毫不掩飾地指桑罵槐,“欺負女人的男人算什麽英雄好漢,真應該被拉去槍斃!”
徐騁懷又不是傻子,他面無表情瞥兩個孩子一眼,“有什麽話就直說,趁我還給你們機會。”
姜花頓時也擡眼看向他們。
徐騁懷并不是不會打孩子的父親,恰恰反過來,他打孩子是真的打。
姜花印象最深刻的一次。
雲開被老師投訴他打傷人,回家因為她說了幾句,許是惱羞成怒,又或是別的原因,對她又是罵又是摔打東西。
徐騁懷從研究所回來恰好看見,面無表情拿起牆角的棍子,對着他就是一陣猛猛的輸出,無論她怎麽哭怎麽攔都不行。
之後雲開在床上躺了快一個禮拜。
“你做了什麽自己不清楚?還需要我們來說?”
雲開那不服氣的倔強聲音響起,姜花瞬間從回憶中是抽離出來。
她定了定神,嘴角沒忍住抽搐幾下,朝雲開挑眉,“等會你爸要是打你,你就自求多福。”
雲開表情一頓,小嘴撅起,頗有些受傷地說道:“你太不講義氣了,我這都是為的誰?”
雲舒此時小心翼翼偷看徐騁懷一眼,聲音弱弱地解釋,“媽媽,哥哥也是為你才生爸爸的氣,我和哥哥都聽見了,你昨晚被爸爸欺負,在房間裏哇哇大哭。”
姜花:???
徐騁懷:???
兩人聞言皆一愣,姜花臉上現出尴尬的神色,徐騁懷則嘴角往上勾了勾。
不等他出聲為自己解釋,姜花率先忍不住了,惱羞成怒地瞪向兩個孩子,“你們聽錯了。”
兩個孩子頓時閉嘴,默默對視一眼。
雲開:看吧,就說媽媽會生氣。
雲舒:……還是哥哥聰明。
只是姜花的态度依然令兩個孩子擔心,在他們看來,被欺負了是要反抗的,而不是自覺丢臉不敢讓別人知道。
吃過早飯,徐騁懷同姜花一起去巷尾,将那件衣服上的髒污拿去找人化驗成分。
兩個孩子則在思考如何讓姜花知道,被人欺負要勇敢地說出來并且反抗對方。
雲開突然眼睛一亮,猛地扭頭看向小姑娘,“我有辦法了!”
雲舒:!!!
小姑娘高興過後又有些憂心忡忡地說道:“哥哥,你的辦法靠譜嗎?”
別又像上次一樣,整個大院的大人都來找媽媽投訴他。
雲開臉上有些挂不住,他努力停了挺胸,“肯定靠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