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章
第 33 章
第三十三章
姜花一看她怒氣沖沖從外邊走進去, 不用想便知道她肯定又跟隔壁吵起來了。
石芳芳今年十九歲,正是容易沖動嫉惡如仇的年紀,姜花也不勸她, 只是無奈地搖搖頭, 又說道:“這幾天你可能要跟我往外面走一走,巷尾就暫時讓鄧心春看着。”
“鄧姐?”石芳芳愣了下, 想到什麽似的,表情有些糾結地撓了撓頭, 小心翼翼地看向姜花, “鄧姐真的可以嗎?”
姜花拍着她的肩膀安慰, “沒事的, 你就放心吧, 虧也虧不了多少。”
前幾天石芳芳去上廁所,當時只鄧心春在店裏,就讓她暫時幫忙看着店,可沒想到她差點被顧客忽悠着買一送一,幸好石芳芳及時回來, 換別的方式給顧客優惠。
否則當時就要損失一大筆, 畢竟不止一個顧客, 而且一傳十,十傳百……簡直不敢想象。
也因為這件事,鄧心春給石芳芳留下了陰影。
不過姜花都這麽說了,石芳芳自然不好再說什麽,只是她也好奇姜花要帶她出去做什麽。
她心裏這麽想的, 自然也這麽問出來了。
姜花也沒有隐瞞, “巷尾的生意不好,我尋思着既然沒有客戶, 那我們就主動出擊。”
石芳芳聞言頓時眼睛一亮,“對!咱們的衣服好看,只是很多人都不知道,要是拿出去讓大家看到了,肯定很多人會買。”
姜花點了點頭。
晌午回到家中,她才剛把米放到鍋裏,沒一會徐騁懷也回來了,臉上的表情不是很好。
姜花心裏隐隐有猜測,只是不确定,瞥了他一眼,試探地問道:“主任的位子确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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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騁懷走到水缸邊,舀水洗了洗手,“對,已經在公示了。”
即使姜花心裏已經有準備,但也有些不能接受,畢竟上輩子她很多事情都不知道,而這輩子已然知曉馬遠航德不配位,李家做的事情又那麽惡心。
“不能改了?”姜花心存僥幸地問道。
徐騁懷站直身子,把水勺放回蓋子上,又走到廊檐上,拿起挂在牆壁的抹布擦了擦手,語氣意味不明,“可以改。”
姜花聽出他話裏的意思,不由得微微瞪大眼睛,露出吃瓜的表情,“有什麽是我可以知道的嗎?”
徐騁懷頓了頓,“你都可以知道,但是不能往外傳。”
姜花“嗯嗯”地點頭,一雙眼睛又圓又亮,目光炯炯地盯着他,“你說吧,我保證不跟別人說。”
徐騁懷朝她多看了兩眼,身側的手不自覺摩擦了幾下,實在沒忍住伸出一根手指抵住好她的額頭,“別用這個眼神看我。”
姜花眨了眨眼睛,小小的腦袋冒出大大的問號。
徐騁懷的眸光頓時又暗了暗。
他移開目光不再看她,走到一旁的椅子坐下,說道:“馬遠航也就能高興幾天,你不用太在意。”
“你的意思是等老李服裝店調查的結果出來?”姜花說道,轉念想到上輩子的事情,她又不太确定,“這都開始公示了,再說服裝店算不了什麽大事,只要李家咬死李清然不知情,那就影響不到馬遠航。”
徐騁懷沒有正面回答,而是說道:“孫所長這個人平時看着好說話,實際上很好面子又喜歡較真,要是馬遠航真的有點什麽風聲傳出來,他多半會重新調查。”
姜花知道上輩子馬遠航是穩穩坐在了主任的位置,遂不太放心,“有沒有可能孫所長也查不出什麽?”
“能坐到所長的位置,你還真不能小瞧了他。”徐騁懷說道:“除非他一點兒風聲也沒有聽見。”
姜花聞言驟然反應過來,所以上輩子孫所長是一無所知,否則馬遠航也不能穩穩在主任的位置十幾年?
她兀自消化了一會,又擡眼望向徐騁懷,“之前不是說你被提名了?怎麽突然變成了馬遠航?”
徐騁懷聞言一頓,嘴角扯了扯露出一抹冷笑,要不是那兩個小兔崽子,他的升職之路就不會多一道彎,他看向姜花:“你說得沒錯,有那兩個孩子,确實是我的福氣。”
姜花:……
她眼角止不住地抽了抽,還真跟兩個孩子有關系?
姜花看着徐騁懷的臉色,默默在心底為兩個孩子點了一支蠟燭,願他們自求多福吧。
……
馬遠航當上主任的消息傳了出來,頓時在大院中引起一陣轟動。
“之前怎麽聽說是徐騁懷,怎麽變成馬遠航了?這也太突然了。”
“別說了,我這才剛得罪完李清然,馬遠航就變成了主任,也不知道對我家那口子有沒有影響。”
“誰不是呢?不過話又說回來,徐騁懷沒被選上,是不是因為陳主任?畢竟影響真挺大的,陳主任又是徐騁懷的老師。”
“多少有點影響吧,而且我聽說姜花當初把工作賣給陳家的侄子了。所以我們也還是跟徐家保持距離,省得到時候出事被連累。”
“……”
姜花聽不見衆人的讨論,不過宋錦知道,立馬又第一時間通風報信了,同時一通抒發,表達了自己對那群人的鄙視之情。
“真是一個個都勢利眼都很。”
姜花笑了笑,解釋地說道:“其實也正常,大家選擇明哲保身嘛,她們其實也很簡單,只是不想因為自己連累了家裏那個。”
宋錦自然能理解,只是不太認同,“自己沒做虧心事,擔心什麽?無非就是平日喜歡說三道四,閑着沒事聊別人的八卦。”
姜花放了一杯水到她身前,又在邊上的椅子坐下,“你都說閑着了,聊點八卦也無可厚非,我們現在不也是?”
宋錦頓時被噎得無話可說。
仔細想想,她也确實過度要求別人了。
宋錦瞥了姜花一眼,無語地說道:“有時候真不知道你怎麽長的,明明一樣的年紀,你怎麽就活得這麽通透?”
姜花心想,哪是一樣的年紀,她多活了一輩子呢。
不過這話沒辦法說出來,所以只能笑了笑。
而有的人為了讨好馬家,湧去李清然開的服裝店,甚至為了一件衣服與另外一個人争得面紅耳赤。
一時間,李清然開的店更為火爆了,與隔壁巷t尾的冷清形成鮮明的對比,紅雪與桂嬸得意極了,許是為證明她們沒選錯路,時不時來刺激石芳芳兩句。
石芳芳每回都氣得眼眶發紅。
馬遠航當主任這件事繼續發酵,就連大江村的村民們也都聽說了,好些八卦的人沒忍住向姜父姜母打聽情況。
“我總聽說你們家阿郎是研究所最有前途的研究員,怎麽這回的主任落選了?”
“對啊,你們姜花有沒有跟你們說原因啊?”
姜父姜母被人攔在路中間,開口就是這種令人難堪的問題,姜父又是個愛面子的,臉色當即就黑了下來。
倒是姜母勉強扯了扯嘴角,“我們天天都忙着下地,哪會知道這些事啊?人家研究所怎麽選,也不是我們能插手的,姜花就更別說了,她照顧兩個孩子又不出門的,說不定她現在都還不知道呢。”
然而此話一出,立馬又有人反駁說道:“什麽不出門,姜花不是還開了服裝店?”
“對,開了服裝店怎麽會不出門?不過我聽說她的生意很不好,可能再過不久就要歇業了。”
衆人七嘴八舌地說着,絲毫不顧及姜父姜母越來越黑的臉色。
而此時,又有一道幸災樂禍的聲音響起,“你們恐怕都是道聽途說吧,人家姜花男人前途可不知道多好,每個月還有固定工資,弟弟妹妹的學費夥食費都是她補貼,誰不知道姜叔姜嬸享福了呀。”
現場頓時安靜了幾秒,誰也不敢說話,也沒人敢看姜父姜母的表情,這簡直就是貼臉開大,那些話都是姜父姜母從前在村裏吹牛時經常說的。
姜梅見衆人不說話了,又故意尴尬似的掩掩嘴,用驚訝的語氣說道:“難道不是嗎?”
姜父的目光落在她臉上,惱怒中又帶了陰狠,深深地看了一眼,一聲不吭轉身就走。
姜母見狀趕緊追了上去。
一路上老倆口都沒說話,直至回到家中,姜母把院門關上,确定沒人能聽見他們說話了,才憂心忡忡地罵道:“大妹這死丫頭,都讓她別搞什麽服裝店,現在好了,工作沒了,就連我們的一千塊也沒了。”
姜父背着手在院子裏來回踱步,身上的暴躁怒氣掩蓋不住,一腳踹向邊上的長凳,“當真是養不熟的白狼眼,當初就該讓她爛在路邊!”
長凳發出“嘭”地一聲,姜母被吓得一個激靈,臉上閃過一抹害怕,不敢再開口,試圖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那賤丫頭不是以為自己的翅膀硬了,以為自己很了不起?”姜父不屑又惱恨地說道:“我倒要看看她哪天哭着跪着求着回來。”
姜母立馬接過話,“到時一定有她好看的!”
另一邊,姜大伯家。
姜梅回家與姜伯娘說了這件事,忍了忍終究沒忍住,沒好氣地說道:“早知道就不借錢給姜花了,現在都不知道什麽時候能拿回來。”
姜伯娘瞥她一眼,“你不是要看她還你錢的樣子?”
“但是裏邊也有你和我爹的錢。”姜梅抱怨地說道:“所以你們為什麽要讓我拿錢給她?現在呢,人情是做了,但錢沒有了呀。”
姜梅真是越想越氣,當初就不應該逞一時間威風。
……
馬家的熱度随着時間慢慢降下來,然而李清然不知多得意,加上她開的服裝店掙得盆滿缽滿,好幾次舞到姜花面前,走路都鼻孔朝天。
然而沒過兩天,又有消息傳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