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章
第 34 章
第34章
老李服裝店賣死人穿過的衣服, 甚至很多衣服是用陪葬的布料做的。
此消息一出，頓時猶如一石掉落湖面激起千層浪，而在老李服裝店買過衣服的人更是升起陣陣毛骨悚然的感覺。
走在街道上, 随處可以聽見李家人被罵的話。
“幹這種缺德事, 也不敢生孩子沒□□！想到我摸過那店裏的衣服，我就滲得慌。”
“你只是摸過, 我還買了帶回家，而且說實在話, 之前我都沒往這方面想過，自從買了衣服回家, 家裏的小孩就整夜哭鬧, 你們說是不是那個東西跟着回家了？”
“哎呀, 你做什麽說得這麽吓人？我也買過兩件那家店的衣服。”
有人直接被吓得眼眶發紅了，雙手合十放在身前不停念，“有怪莫怪，有怪莫怪，冤有頭債有主……”
其他人見狀也不敢再聊下去, 紛紛找借口回家。
一時間, 很多人家院子裏升起了煙霧, 伴随而來的紡織品被燒焦的味道。
而老李服裝店門口都是爛菜葉子、糞水、髒水……總之味道特別大，簡直讓路過的人都退避三舍，至于隔壁店那就純屬遭受無妄之災，對老李服裝店怕是要恨之入骨。
甚至晚上還會有人偷偷在老李服裝店門口燒紙錢，擺果盤, 放花束, 雖然會清理帶走，但第二天依然能看到痕跡, 連帶着這條街都感到滲人。
娘家兄嫂開的店出事了，在衆人眼中，李清然自然也是不可能清白的，何況她才為了老李服裝店跟姜花大吵了一場。
“你們也太缺德了，也不怕夜晚被人敲門，掙這種缺德的錢敢花出去嗎？”
“我不管，你們趕緊給我退款，我不要你們的衣服，誰知道是用什麽東西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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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開始李清然還會反駁，“衣服你們都穿過了，現在才拿來退，哪有這麽美的事？！”
退款的聲音越來越多，每天都有許多人到店裏叫嚷。
“要是你們沒幹那缺德事，我們能退款？別說了，這衣服就算送給我都不敢穿，趕緊給我退款。”
“就是，把自己說得多無辜，誰知道這店裏的衣服有沒有問題，要我說真應該讓有關部門也來查查，不然可真是吓死人了。”
然而李清然依然不願意退步，咬緊牙關任由衆人鬧，說不退款就是不退款。
“有本事你們就去查，我們敞開門做生意，講究的是你情我願，現在衣服都穿，突然來說退款，我的損失誰又來承擔？你們怎麽不上天呢？”
石芳芳每天搬一個小板凳坐在門口，旁邊是拿着瓜子花生在吃的鄧心春，兩人光明正大興致勃勃地看隔壁的鬧劇。
前幾天趾高氣昂的紅雪與桂嬸不敢再出門，好不容易有報仇的機會，石芳芳怎麽能放過，每每有顧客上門，她就在門口好心地傳達：“紅雪姐，桂嬸，出來接客了。”
紅雪與桂嬸氣得要死，只是前幾日着實嚣張過頭，沒臉再面對她們曾經嘲笑的對象。
外邊的人無法讓李清然退款，住在大院裏的就不一樣了，讨好李清然固然重要，但他們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錢花了得落在實處，否則他們為什麽要花錢？
于是大院裏在李清然店裏買了衣服的人，在店裏要不到說法，便直接找上門去了。
馬家的院門前，衆人顧忌着馬遠航，說的話還是挺委婉的。
“清然啊，我們也是沒有辦法，衣服是買給家裏的老人穿，結果你們李家的店出了這事兒，我送禮還送出仇來了，這衣服我實在不行要。”
“對啊，我原本想着暑假帶孩子回老家，老家的嫂子不是幫忙看孩子嘛，我特意買了一件衣服給她，幸好還沒送，不然我這是怎麽也說不清了。”
“我的衣服也是沒穿過的，你還是給我退款吧，實在是不敢要你們李家的衣服。”
“……”
李清然就站在臺階上，臉色極為難看，牙關咬緊，仿佛渾身都在用力控制自己的怒氣。
“你們真是夠了，當初我一沒求着你們買，二也沒逼着你們，這是雙方你情我願的，你們真的不覺得自己很過分嗎？”李清然從來沒覺得自己這麽無助過。
跟她交好的田水蓉也幫忙說話，“對呀，都在一個大院裏，大家低頭不見擡頭見的，你們難道還不清楚清然的為人嗎？李家的事情跟她能有什麽關系？”
另一個交好的金蘭緊接着跟上，“再說清然店裏的衣服又沒有問題，你們因為老李服裝店就定她的罪，這恐怕不合适吧？”
“……”
一群人争執不休，原先都礙于顏面不敢說重話，說着說着上頭了，自然也就顧忌不上，頓時亂成菜市場買菜。
宋錦去看了一會兒熱鬧，又到徐家當成笑話說給姜花聽。
“所以說真是人惡自有天收，李家幹的這事兒真的是無法讓人原諒，李清然不知情我是不信的。”宋錦說道。
姜t花搬了一張椅子坐到她的對面，擡眼望向她，“不論你信不信，現在也沒有任何證據證明她知情。”
宋錦聞言頓時露出神秘一笑，“誰說的？說不定證據馬上就來了。”
姜花一愣，心想徐騁懷效率這麽快？
宋錦又說道：“之前李清然不是買了很多布料嗎？我聽人說就是賣給鄉下那些要做白事的人家，等人安葬了之後，她哥李清兵再去挖出來。”
姜花猜到這件事會很離譜，只是沒想到會這麽離譜。
李清然賣的布料只能比供銷社便宜或者同價，否則不會有人願意找她買布料，所以他們只能挖出來，再賣給其他人，或者做別的用途。
她好奇地問道：“所以他們挖出來之後又賣給別人了？”
宋錦點了點頭，又搖搖頭，“原本是這樣沒錯，但他們看你開的服裝店掙錢，于是就把布料拿去做衣服了。”
姜花恍然，這就說得通老李服裝店的衣服怎麽能做到那麽便宜。
宋錦感慨，“果然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人不能想着占便宜，世界上哪有那麽多可以占便宜的好事兒。”
姜花笑了笑沒有搭話。
研究所。
馬遠航當上主任之後，實驗室內的氣氛都變得不一樣了。
鄧善春和方白是省城來的，他不好使喚，但徐騁懷就不一樣，他使喚得那叫一個勤快，完美诠釋了什麽叫小人得志。
鄧善春性格直爽，向來藏不住事，趁着馬遠航外出，他實在沒忍住說道：“我真受不了了，要是這樣的情況，一直持續到項目結束，我真的會崩潰。”
方白也有些煩躁，不過他比鄧善春沉得住氣，他看了一眼仿佛絲毫沒受影響的徐騁懷，表情頓了頓，很快又收回眼神。
鄧善春抒發了一通，另外兩人都沒搭理他，他不由得又悻悻地低頭，将注意力重新放回到實驗上。
他們發現了一種新的物質，從某種植物身上提取出來的物質，用在植物身上的話，可以使得植物提高抗病性，若是用在農作物上，則可以大大提高農作物的産量，所以省裏很重視這個項目。
宋錦跟姜花說的消息很快傳出來，原本買了李清然店裏衣服的人還心存僥幸，聽見新的消息簡直要瘋了，畢竟李清然前幾天還信誓旦旦保證不知情，可現在呢，她竟然還是這條産業鏈中關鍵的一環。
特別是大院裏的人，前幾天讓李清然退款，李清然不願意，她們好不容易說服自己接受，誰知道又出來這麽一件事。
“我們是什麽笨蛋嗎？接二連三被人這麽戲耍？”
“以前還嘲笑姜花呢，我看姜花才是最聰明的，早早看出李清然的真面目，然後遠離她，而我們這群自诩聰明的人，跟個笑話似的。”
“你們別說，好像真是這樣，否則怎麽說明姜花突然就跟李清然鬧翻了，人家看到了本質，我們還傻傻地被蒙在鼓裏。”
“……”
一時間姜花的口碑在大院裏得到了急劇提升，具體表現在出門有人會笑着跟她打招呼，這可是從前都沒有過的，甚至住得近的人會給她送東西。
姜花看着桌上新鮮送來的茄子，與徐騁懷對視一眼，不确定地問道：“我沒做夢吧？”
徐騁懷嘴角抽了抽，“人家以前不愛搭理你，你不高興，現在人家主動交好，你又懷疑人家。”
姜花聞言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難道你不知道什麽叫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徐騁懷表情沒什麽變化，瞥了她一眼，“那讓雲開去把茄子還給人家？”
姜花：……
她上前拿過那兩根紫色的茄子，“這是別人對我的肯定，你怎麽忍心辜負？”
姜花雖然不在乎別人的看法，但這種被人的肯定還是很美好的。
徐騁懷無奈地嘆了口氣，又伸手點了點她的額頭，看得出來他是真的拿她沒有辦法。
姜花去廚房拿鍋準備淘米煮飯，徐騁懷拿起那兩個茄子到院子裏的木盆。
“正好早上買了豆角，等會跟茄子一起炒。”
徐騁懷翻了翻櫥櫃，裏面還有一塊五花肉，“再來一個紅燒肉？”
姜花聞言皺了皺眉頭，天氣太熱，紅燒肉過于油膩，她想了想，“不然來個蒜泥白肉？”
徐騁懷無所謂地點點頭，他吃什麽都無所謂，重點是她想吃什麽。
蒜泥白肉的做法很簡單，白切肉澆上蒜泥醬汁，酸香可口又爽脆，兩個孩子格外喜歡，雲開更是囔囔着明天還要吃。
姜花無語凝噎，真是就沒有雲開不愛吃的菜。
“好的五花肉太難買了，要去很早，明天我不想早起了。”姜花說道。
雲開立馬積極地舉手，“那我和妹妹去，我們能起早。”
姜花擡眼望向徐騁懷。
兩個孩子見狀也看向他。
徐騁懷動作一頓，又望向姜花，“我沒有意見，都聽姜花同志的。”
姜花說道：“那就明天買菜的重任就交給你們了。”
兩個孩子聞言頓時驚喜地歡呼出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