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章

第 53 章

第53章

次日, 姜花帶着兩個孩子和警察同志到大江村。

那天姜花鬧得那麽大,後來又有姜蘭傷了臉找村裏的大夫,所以村民們都聽說了姜蘭虐打孩子的事情。

此時見到姜花帶着警察同志來, 村民們一個個都驚了, 居然還有後續,而且鬧得這麽大?

不過有腦子活泛的, 覺得事情不會這麽簡單,因為兩個孩子, 姜花都帶在身邊,不像是有受傷的模樣。

“大妹, 你怎麽帶着警察同志來了?”

姜花扯了扯嘴角, 眼底卻沒有笑意, 倒是語氣依然溫和,“有些事需要處理。”

村民們好奇不已,有心想繼續問,然而眼睛又瞧見旁邊的警察同志,知道不是好的時機, 不由得讪讪笑了笑。

一個村子裏, 本就沒有什麽秘密, 姜花帶着警察回來的消息瞬間傳了個遍。

姜母當時坐在家門口的樹根底下跟人聊天說笑,聽聞消息整個人的臉色一變,霍地站了起來,眼底閃過一抹驚慌。

其他人則是同情地看着她,姐妹不和鬧到要找警察的, 在他們大江村還是頭一回聽說, 換位想一想,真是臉面都丢盡了。

不過他們并不知道, 姜母驚慌為的根本不是姜蘭,而是她和姜父手上的珠子。

“她爹,怎麽辦啊,姜花是不是知道當年的事情了,所以才會帶着警察上門。”姜母臉上有掩飾不住的慌亂,整個人都如同熱鍋上的螞蟻。

姜父臉色也不好,不過他也見不得姜母自亂陣腳的模樣,沒忍住呵斥說道:“果真是女人,擔不得一點事。”随即又壓低t了聲音警告:“當年的事除了我和你就只有那個女人知道,那個女人不可能會說,姜花怎麽可能查到?”

姜母表情一頓,面色稍微緩和了些,不确定地說道:“難道真的跟大家說的那樣,她是為二妹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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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說到姜蘭那個死丫頭,姜父的火氣就控制不住地上來,“那白眼狼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養她這麽多年,還不如一條狗懂得報恩。”

姜母沒忍住為姜蘭辯解,“二妹還小,她現在還不懂我們的苦心,等經歷得多了,她肯定會明白的。”

“都二十多歲的人,還小嗎?”姜父雖然對姜花充滿厭惡,卻也贊同她一點,“同樣的年紀,姜花已經懂得給家裏拿錢了。”

姜母不以為然,在她心裏自然是姜蘭最好,不管怎麽樣,姜蘭都比姜花好,不過礙于對方是姜父,她不敢過于反駁。

兩人簡單地商量了一番,等下靜觀其變,先搞清楚姜花要做什麽,要時刻保持鎮定,不能讓姜花察覺到不妥。

要是說到珠子,那就堅決不承認,不管是他們手上的,還是姜蘭手上的。

姜母事事聽姜父的安排,兩人剛說完話,院子門就被人從外面敲響了,姜花帶着兩名警察同志走進來,身旁還跟着兩個亦步亦趨的小尾巴。

“爹娘,上門打擾了,兩位警察同志拜托我帶路上門,找姜蘭了解情況,不過你們放心,就是個簡單的問話。”姜花開門見山,也不在意姜父姜母的臉色。

她現在算是和姜家幾乎撕破臉皮了。

姜母聞言愣了下,“你們找姜蘭?”

警察同志上前,與他們說清楚了姜花報案的情況,兩人頓時松了一口氣,臉上那如臨大敵的表情被卸下。

“你們說的情況,我和孩子爹實在不清楚,姜蘭昨天也提着行李離開家,我們都不知道她去哪兒,現在也正着急呢。”姜母解釋說道。

姜父也嘆息着朝兩位警察同志嘆息着說道:“也是我老頭子無能,把孩子教養成現在這個樣子,明明是親姐妹,卻像仇人一樣互相看不順眼。”

當着姜花的面,兩位警察同志也有些尴尬,不過到底穿着那身衣服,他們不能辜負了老百姓的信任,對姜花幾人說了些要家庭和睦、多多體諒的話。

姜花自然點頭應是,不過姜父的話倒是讓她心下驀地一動,不着痕跡地試探。

“爹說得對,別人家的姐妹相親相愛,到了我和姜蘭這裏,不是打就是鬧,現在她更是歹毒,直接對雲開和雲舒動手,真的很難說我和她是姐妹,說不定是一對天生的仇人呢。”

姜花說的時候,目光一直若有若無地留意着姜父姜母的表情,沒有錯過他們某一瞬間的心虛與閃爍,即使心裏早有準備,直面的沖擊依然讓她有點承受不住。

從前她還能解釋,姜父姜母或許是真心對她好,現在才真切清醒,他們一次次對她包容,為的不過是姜蘭和姜河。

他們用所謂的父愛母愛感染她,讓她心甘情願同意他們趴在自己身上吸血,再拿去給姜蘭和姜河。

姜花走出大江村,沒忍住彎腰幹嘔了兩聲,眼淚被刺激得不停冒出來,就好像哭過一樣,把警察同志和兩個孩子都吓了一跳。

她用力抓着兩個孩子的手,努力直起腰板。

“我沒事,可能就是有點中暑了。”她輕聲對兩個警察同志說道。

姜花目之所及是藍天白雲,遠處是被微風吹過的茵茵綠意。

不過關于珠子被盜的事,并沒有因為姜蘭離開大江村而完結,只是警察同志的活兒變得繁雜了,而姜花也被通知回家等消息。

徐騁懷調查很快又有了新的進展,消息從海市傳回來,查到姜蘭在海市師範大學上學。

頂着姜花的名字。

姜花:……

她并沒有很震驚,只是不知道該如何反應,有一瞬間她甚至覺得自己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大的笑話。

上輩子和這輩子發生過的所有事情,如同走馬觀花般一幀一幀在她腦海中閃過,随即定格在姜父姜母說姜蘭考上大學那一幕,以及她日複一日在村口等錄取通知書的背影。

姜花紅了眼睛,呆滞地看向徐騁懷,又充滿恨意地說道:“他們偷走了我的人生。”

徐騁懷難得不是那副面無表情的模樣,眼神中帶着濃濃的心疼,輕輕把她抱在懷裏,輕輕“嗯”了一聲,“他們都是壞人,以後我們都不跟他們好了。”

他故意學着兩個孩子的模樣,用幼稚的語言去安慰她。

果然,下一瞬姜花就被逗笑了,又覺得他很煩人似的一巴掌拍過去,“你可真讨厭!”

徐騁懷誇張地倒吸一口涼氣,龇牙咧嘴摸了摸被打到的後背,“你可不能讨厭我。”

兩人這麽一鬧,姜花的傷感和難受倒是減少了,理智逐漸回籠。

畢竟早就有心理準備了,難受卻不會難以接受。

姜花想到另一件事,她緊張地望向徐騁懷,“那我和錢奶奶?”

“錢奶奶那裏……”徐騁懷沉吟了一下說道:“我覺得你親自去跟她解釋會更好。”

錢奶奶這些年找孩子,一次又一次失望,她已經不敢再抱希望了,所以她即便覺得姜花模樣長得像,心裏也是消極的,只派人去确認過一次,恰好也是聽的姜伯娘說,親眼看着姜花出生的。

姜花內心也充滿了惶恐,她從來沒有處理過這樣的事,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怎麽做。

她說道:“但是我們的檢測結果還沒出來,要是檢測出來,我也并不是錢奶奶的孩子,那要怎麽辦?錢奶奶該多失望。”

徐騁懷把她擁入自己懷裏,“別擔心,我們可以等檢測結果出來,反正也就是這一兩天了。”

姜花抓了抓他的手臂,用以穩住自己彷徨不定的心。

而此時,另一邊。

馬上就要開學了,雲開和雲舒抓緊時間到錢家學習,兩個小屁孩每天都過來,錢奶奶對徐家的事情也算得上是了如指掌。

“那個壞女人,最後有抓到了嗎?”趁着休息時間,錢奶奶好奇地問。

雲舒坐在小板凳上,拿着一顆蜜棗,一邊啃一邊奶聲奶氣地說道:“錢奶奶,還沒抓到呢,警察叔叔說她跑到海市去了。”

雲開“嗯嗯”地點頭。

小姑娘似是想到什麽迷茫的事情,那雙圓溜透亮的眼睛眨了眨,又好奇地問道:“錢奶奶,你知道什麽是滴恩哎檢測嗎?”

她這麽一說,雲開也驟然想起。

這是他們前幾天聽見爸爸媽媽讨論的,好像是什麽很神秘的東西,他擰着小眉毛說道:“而且跟大江村的壞姥爺壞姥姥有關系,說什麽要跟他們檢測?”

錢奶奶找了這麽多年小寶,哪裏會不知道?

她疑惑地皺了皺眉頭,不過也如實告知兩個孩子,“其實就是檢測兩個人有沒有親子血緣關系的。”末了又不确定地問道:“你們媽媽要檢測跟你們姥爺姥姥的血緣關系?”

小姑娘大眼睛眨巴眨巴地點點頭。

雲開的小眉毛擰得更緊了,很是不理解地說道:“媽媽說她是姥爺姥姥的孩子啊,為什麽還要檢測?”

小姑娘的眼睛倏地瞪大,“那我和哥哥也是媽媽的孩子,是不是也要檢測呀?”

雲開充滿求知欲地望向錢奶奶。

錢奶奶已然愣住了,臉上閃過一抹驚疑不定。想到什麽,她突然瞪大雙眼,猛然定睛看向兩個孩子,不确定地重複:“你們的媽媽和你們的姥爺姥姥要做血緣關系檢測?”

小姑娘也愣了下,不明白她為何突然這麽激動,透亮的眼睛眨了眨,帶着茫然和懵懂,點了點頭,聲音軟糯又認真地說道:“我和哥哥都聽見了,爸爸對媽媽說的。”

錢奶奶眼中霎時浮現出激動與無措,眼眶逐漸泛紅,甚至擱在腿上的雙手隐隐在顫抖。

不知為何,她有一股很微妙的直覺,比以往任何一次都來得迅速也強烈。

……

這是錢奶奶第一次來徐家,她打扮得很精致,身上穿的旗袍,每一處花樣都繡得栩栩如生,眉毛輕輕勾勒,嘴唇也染紅了些許。

可以看出,她對此次上門格外重視又緊張。

姜花趁着難得空出來的時候,收拾一下淩亂的院子,聽見開門的聲響,她一回頭就看見了門口的錢奶奶。

四目相對,兩人都塄在了原地。

姜花看着門口的老太太,有一瞬間仿佛穿越時間和空間,她好像看見了一個與雲舒大小的小姑娘,正捂着手臂在哇哇大哭,而小姑娘面前是年輕時候的錢奶奶,正滿t臉擔憂都看着小姑娘,嘴巴一張一合的,也不知道在說什麽。

畫面一轉,姜花又看到了別的畫面,一個青年男人蹲在小姑娘面前,笑吟吟地遞給她一把大白兔奶糖,小姑娘伸手接過,手腕上用紅繩串着的珠子漏了出來。

姜花心髒“砰砰砰”地劇烈跳動,她沒有小時候的照片,但是她也能認出來,那是小時候的她。

從來沒有哪一瞬間有這麽強烈的感覺,她眼睛紅紅地看着錢奶奶,一聲“娘”差點脫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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