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Miss
Miss
03
車內的人，沒有下車的意思，只是靜靜地看着便利店的玻璃窗內，男人表情放松，看着他對面的女孩，手裏拿着切蛋糕的刀，滿臉笑意。
他點燃了打火機，摁下車窗，雨後的空氣夾雜點冷意，煙霧随風散去，也有幾縷回潮的餘煙，迷住了他的眼。
周熾野是他帶的第一個極有想法和天賦的藝人，個性也是最要強的。
要是用詞來形容他眼裏的周熾野，向往自由的野馬是最貼切的。
他知道現在的生活根本不是周熾野想要的。
可自由和束縛此刻只能選後者。
火星順着吮吸漸漸變成煙灰，他掐掉了最後一口，下了車。
許炙最先注意到來人，對方也盯了她幾秒，在周熾野看過來的目光前，率先移開了打量的視線。
“今天怎麽這麽快？”周熾野咽下一口慕斯，随口問了句。
“是嗎，已經到了有一會了。”林佑意味不明站在了他旁邊。
周熾野愣了愣，知道他的意思，低頭吃了最後一口蛋糕，放下了叉子。
宋忱筠扯了扯許炙的衣角，對她使了個眼色。
許炙對她搖了搖頭。
“佑哥，你先去車裏等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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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佑本想和許炙打個正面，周熾野卻擋住了他的視線，意思明顯。
“嗯，時間不早了，你明天還得趕團通告。”林佑不放心提醒着。
見林佑離開，周熾野收拾了一下桌面，擡頭看向宋忱筠，笑着開口“宋記者，請問你有帶筆嗎t？”
宋忱筠受寵若驚，有些局促，硬着頭皮對上稱號“有的。”
周熾野從他那包未打開的紙，抽出了一張，幹淨利落地寫下了一串號碼。
“今天謝謝你們，別的可能幫不上什麽忙，想起下個月要在蘇城開演唱會，歡迎你們來看演唱會，這上面的號碼是工作室的，到時候開啓售票的時候直接聯系就行。”
許炙表示理解，但沒收。
她舒了口氣，開口道：“我們幫你不是因為你的身份，換做遇上的是個普通人我們也會幫，你不用用這種方式來答謝。”
周熾野沒料到許炙會這麽想。
“我知道，但這個僅代表我個人的一種答謝方式，我的身份确實不太方便，但這份誠意是認真的。”見許炙沒松口，周熾野耐心解釋着。
“對了，你們方便留下名字嗎？後面你們報了名字，我這邊會讓工作人員對接。”
許炙對上周熾野那灼熱的眼神，閑神自定：“許炙，炙熱的炙。”
見周熾野轉向詢問宋忱筠，她擺擺手，“周老師，留一個人名就夠了，她在就相當于我，正好阿炙在蘇城讀書，她方便些。”
周熾野沒想到這麽巧，目光移向許炙詢問着。
許炙看了眼宋忱筠的擠眉弄眼，無奈道“那就記我的名字吧，不過得看到時候有沒有時間。”
周熾野聽她這麽說，知道她是願意接受了，嘴角無意識上揚了幾分。
店外的車閃了閃燈光，催促着周熾野。
他這才不緊不慢站起了身，戴上口罩，許炙和宋忱筠也站了起來，準備送他。
本着紳士風度，下意識說，“不用送了，你們住的地方遠嗎？需不需要送。”
許炙搖了搖頭，“不遠，我們住的離這很近。”
周熾野聽完才放心轉過身，準備離開，走了幾步，又想起了什麽，回頭走向許炙。
許炙看着對方一米八七的大高個，此刻駐足在她面前，壓迫感順間撲面而來，下意識皺了下眉。
周熾野察覺到她的蹙眉動作，将原本站直的身軀，向前傾了一點，頭稍微靠近許炙的耳邊，帶着難以察覺的情緒“今天，謝謝了。”
直起身，指了指，桌上還剩一點殘渣的蛋糕，又娓娓道：“蛋糕很好吃，沒想到你會提前為我慶祝生日，差點自己都忘了。”
随着周熾野的靠近，許炙捕捉到他身上一股若有若無的香味。
似秋風裏綿柔的楓葉，纏繞枯枝的紫藤花，細碎缱绻的雪絨香。
清冽而溫煦，如他一般獨特。
許炙聽見周熾野說的最後一句話，莫名有些共情。
一時間無數難以言喻的情緒，湧上心頭，像夏天喝的桃鹽汽水，酸酸脹脹的。
周熾野直起身，看着許炙微紅的眼眶，有些慌，不知她怎麽了，以為是感動了，怕她哭。
剛想觸碰的手，卻又看見外面閃爍的車燈，像是無聲的提醒，只好收回去。
他擡手拿下帽子，扣在了許炙頭上，碼數有些偏大，将許炙一整個腦袋都遮住了。
宋忱筠見狀連忙上前，周熾野向她點頭示意，随後離開了她的視線。
窗外車子掉了個頭，車光燼滅，徹底駛出了有便利店的道路。
車上氣氛有些低沉，周熾野靠着座椅眯着眼，沒有動靜。
林佑通過後視鏡觀察着周熾野，打算開口。
“我知道你想說什麽，我心裏有數。”周熾野預判了他的話術。
林佑點到為止，啰嗦着“那你也不要把自己逼的太急了，該休息的時候休息……”
說了半天見沒有回音，林佑無奈搖了搖頭，知道周熾野是真睡着了。
默默打開了車內暖氣，一路向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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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炙和宋忱筠的山城之旅，被許炙三天不退的高燒給被迫終止了，兩人最終商量，演唱會見。
分開前，宋忱筠還有些擔心“真不用我陪你回學校嗎？”
許炙蒼白的唇，笑着說，“不用，你快進檢票口吧。”
“那你到了記得給我發消息。”
許炙點點頭，晃動着手，示意走了。
剛到宿舍，許炙理了理特産，一一郵寄給家人，剛想發快遞消息，就見郵箱圖标多了紅标，點開查看。
全是找她商務合作的。
【不好意思，只幫忙看編曲，暫時不接合作謝謝。】許炙習慣打了這段字，發送了過去。
想了想，還是打開微博，發了一段聲明:
【ZHIzzz:本人暫不接合作，最近較忙，編曲暫不幫看，謝謝理解。】
底下很快有評論。
【我素未謀面的老婆，真的就不管我們這些隔着屏幕的粉絲了嗎！】
【別呀，音樂生真的很需要你啊，太太。】
【太太都這麽忙了還幫忙看曲，我哭死。】
……
許炙看着評論有些哭笑不得，收拾好行李，看了眼班主任在群裏發的校招實習學校，刷了半天，幾乎全是應屆生的音樂實習老師。
直到看到最底端一個最不起眼的學校簡介：梁千市特殊教育學校是一所為聽障兒童打造的學校，每年都有幾千名小天使來到這裏，等待一起同行的老師……
許炙加了底下留的聯系方式，等着對方通過，或許是工作人員下班的緣故，遲遲沒通過。
但她也不急，寫了點面試的東西，想着明天還不通過的話，自己直接去學校面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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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熾野剛拍完雜志，拿起手機順手切換了賬號，看見特別關注發布的新內容。
他抿了抿嘴，還是點了贊，評論了句：什麽時候能回來。
很快被別的權威高的評論淹沒。
周熾野也不惱，看着那條微博發呆。
林佑看他一個人半聲不響地坐在那，以為太累了，叫了旁邊工作人員休息一會，走向他。
“熾野，今天就這最後一場拍攝了，再堅持一下。”
周熾野沒有應，而是反問，“佑哥，團的新曲準備得怎麽樣了？”
“還在籌備，最近demo正在篩選。”
林佑突然反應過來，“怎麽突然問這個？”
周熾野退出主頁，平靜開口：“演唱會前，我會準備個人的新曲solo，演唱會首唱。”
林佑呆住了，“你有靈感了？”
周熾野嗯了一聲，起身走向攝影棚。
留下林佑一個人還處在被驚喜沖昏頭腦的狀态。
＊
許炙隔天早上就看見了通過消息，對方和她約好了面試時間，周五下午一點半。
剛定完鬧鐘，室友回來了。
“許炙，樓下有人找你。”
“誰啊？”
“不認識，好像是一個學弟。”
許炙還沉浸在馬上要面試的愉悅心情，拿了件外套就下了樓。
卻不曾想，在樓下看見了她不想看見的人。
許炙有些排斥，但還是好聲好氣地開口，“戈學弟，我說過不要再來找我了，我現在沒有心思和你聊那些，況且我馬上要畢業了。”
戈烨是她的直系學弟，曾經和她上過同一堂課，也是個天賦型學生，音感很強，但卻沒有邊界感。
許炙最讨厭的兩類男生：沒有自知之明和沒有上進心。
戈烨正好全占了。
眼看他還要說點什麽，許炙只好胡謅自己有男朋友，這樣還是沒有勸退他，反而更堅定了他想要拿下許炙的決心。
許炙實在懶得辯駁，轉身就想上樓，沒想到戈烨早就料到，直接拉着許炙的手，往亭子那走。
掙脫之餘，許炙的電話響了，趁戈烨下意識等她接電話之際，許炙奮力一甩，飛快朝樓上跑去。
進了寝室，心有餘悸的許炙兩腿發軟，想起電話還沒接，摁了接聽鍵。
“您好，請問是許炙小姐嗎？”
許炙有些警惕，沒有立刻回答，反問道：“你是？”
“我是周熾野的助理，”見許炙沒吱聲，又繼續說道：“你的好友最近有和我們工作人員聯系，說是想要來看演唱會，她讓我來問問你的意見，是否需要郵寄給您票。”
許炙想了一下，“您可以等我和她商量一下嗎？帶時候給您答複。”
“可以的。”
對方挂了電話後，許炙回了神，先跟班主任反應了戈烨的事情，又戳開了和宋忱筠的聊天框。
ZHI：你要去看他演唱會嗎？
:不是我要去，主要是想讓你去。
ZHI:
: 我已經有點開始磕你們兩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