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moonlight（掉馬甲）
moonlight（掉馬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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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被鬧鐘叫響的清晨，許炙不情願地睜眼。
昨晚和白昱說了好多心底話，早上醒來才發現手機忘充電了, 許炙摸索了一會, 找到充電器，在插頭上給手機充上了電。
劃亮了手機界面，發現昨晚有個群被刷了99+的消息提醒, 點進去一看。
【公益之花鹿死誰手】
……
倒是有種視死如歸的即視感。
許炙點了個旁邊一鍵回到消息頂端, 翻了個大概，幾乎都在讨論第一期的視頻, 最終敲定的模板, 以及什麽時候發布網絡。
目測了一下，發言次數最多的一個是向日葵頭像，另一個是大海頭像, 還有一個是動漫頭像。
對照了一下頭像性格和年齡以及說話的內容, 她大致猜到是導演，策劃師以及鏡頭師。
群裏一共八個人, 除了三個工作人員很忙不參與話題之外, 許炙昨晚也有原因沒動靜。
可唯獨不見那個蝴蝶頭像。
回想着他吐槽作品的神情, 明明昨天白天對作品表現得很上心，反而晚上拍板重要的時刻, 卻沒見他在群裏發表意見。
許炙木納地揉了揉，久盯屏幕有些酸澀的眼睛，不再去看。
一鼓作氣起床梳洗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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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周四，她有節聲樂課, 決定讓孩子們開始學習相應的手語音節符號，于是提前在打上課鈴前向教室走去。
剛走到教室窗邊, 原本哄鬧的教室，不知誰有意打探走廊，看見許炙走近，大聲喊了句：“許老師來啦。”
許炙以為是他們胡鬧，沒當回事。
在跨進班級門口站定的一瞬間。
‘啪’的一聲，從門後飄落了一地的禮花。
許炙還沒來得及去看門後的人，原本在位置上整齊落座的孩子們，帶着稚氣的童音，異口同聲喊道：“許老師，入職一個月快樂！”
許炙有些驚訝，沒想到有這份驚喜，聽着她們由心而發的祝福，她不禁濕潤了眼眶。
這麽一件普通再不過的事，普通到她自己都不記得了，卻被有心人牢牢地惦記在心裏。
許炙不知該怎麽描述心裏的這份幸福感，吸着鼻子，聲音有些哽咽，“謝謝大家，我愛你們。”
只見王楠楠在課桌上舉起了手，許炙以為他還要說什麽，便叫了他名字，讓他放下手直接說。
“許老師，這些是一個姓周的哥哥讓我們準備的，他告訴我們今天是你來到我們身邊的一個月整。”
他指了指站在門邊上的周熾野。
許炙轉過身，見他雙手交叉抱在胸前，右手還舉着禮炮，白色帶帽衛衣上還沾着些許禮花屑，此刻正帶着淡淡的笑意看着她和身後的孩子堆。
發覺許炙看過來的目光，瞬間斂了斂嘴角，像是沒來得及做表情管理。
很明顯也是受氣氛感染，渾身散發着柔和的氣息。
“謝謝你。”
周熾野看着她一臉真誠，嘴角大方顯露笑意的表情，不自然地嘴硬道：“你該要謝的是你們校長。”
許炙知道他的別扭勁，沒再和他質辯。
周熾野看了眼時間，臉上又恢複常色：“到點了，你上課吧。”
許炙嗯了聲，走向講臺。
理了下桌上的手語卡，擡頭看底下，卻發現一個個小腦袋都在朝着，周熾野離開的方向看去。
許炙用力清了下嗓子，示意他們注意力集中。
王楠楠見大家都樂不思蜀，他率先回過頭問許炙，“許老師，這個周哥哥是不是你的好朋友呀。”
“好朋友？”許炙重複了一句。
不知道該怎麽解釋，畢竟自己跟周熾野的關系也不是很清晰，還是回答了這個題外話：“算…是吧。”
“哇，許老師，那能不能麻煩你多邀請他來教室呀，我們大家都好喜歡周哥哥，他會給我們帶好多玩具和小蛋糕。”
許炙有些驚訝，周熾野才來第三天，這麽快連小朋友都被他的魅力所折服了。
對上底下四十幾雙充滿期待的眼睛，她只好堪堪應下，說了句好。
托周熾野的福，今天上課學生們一個個像是打了雞血一樣，嗓音比她還大。
特別是知道許炙在教她們用手語了解世界的一部分，新鮮勁也起來了，各個都很用心去汲取新知識。
這點确實讓許炙很高興，但她的嗓子像是快冒煙了，早上出門得急，忘帶水杯了，整堂課全靠她自己硬着頭皮講完。
怪不得在她來任教的第一天，辦公室的語文老師就讓她随身帶一板金嗓子，潤喉，可惜她當時想着，能有多費嗓子。
現在她确實體會到了，那種有苦說不出的滋味。
拿着教案，許炙決定先回公寓休息會，喝點水潤潤嗓子。
走到半路，看見了幾抹熟悉的身影，節目組旁站着周熾野，幾個人像是在讨論着什麽。
想着自己也是其中的一員，她腳步加快了些，融進群體。
王玖頭偏了偏，餘光看見走來的身影，認出是許炙，剛想拿煙點火的手頓了下，下意識叫了聲：“許老師。”
許炙走近看了眼他手上的煙，王玖莫名有種當年被老師逮到抽煙的即視感，條件反射将手往後一背。
看了眼身邊人，才想起來他已經畢業好久了，暗罵一聲自己的慫樣，朝着許炙尴尬笑了兩聲。
周熾野瞥了眼許炙的視線，沒放過她微微蹙眉的動作，他默默将王玖手裏的煙連帶煙盒都拿了過去，低着頭，像是警告，“學校裏抽煙，你這個老學長，還真是個好榜樣啊。”
王玖看着他把煙塞回了煙盒裏，然後往旁邊機器旁的空草地上一扔，不帶情緒提醒了句“走之前，別碰。”
王玖有些郁悶，本想來一根解解悶，不過确實這是在學校，看了眼旁邊的禁止吸煙标志，他更為心虛。
導演和策劃師見許炙拿着教案，好奇問了句，“許老師，這是剛上完課？”
許炙剛想張嘴回答，但聲帶有點撕扯的痛，只好嗯了一聲。
見她有些冷漠，導演想到昨晚她沒在群裏讨論，以為她對節目組有點意見，小心翼翼地又開口：“許老師，您覺得視頻怎麽樣？”
還沒等她說話，旁邊周熾野替她表明了态度，語氣有些壓迫：“導演，群裏你們不是都已經最後定版了，現在來問參與者又有什麽意義，難不成我們說了，你們還會再次打回重改嗎？”
許炙擡頭看着周熾野不掩身上的鋒芒，據理力争的樣子。
在這一刻，許炙被他自動歸成了他的隊友，兩人是同一戰線的。
原來他昨晚沒發言，是誤以為自己不滿節目組的所作所為，故意不搭理，所以，他也……
許炙輕笑了一聲，扯了扯周熾野的袖子口，示意他停下，随後啞着嗓子，“我們只是參與出境，并沒有什麽資格對你們最後呈現出來的作品有所評價。”
“不過，如果我和周主唱在節目播出後有什麽網絡風波，那麽我想問導演，你該怎麽處理？”
此話一出，三人集體看向許炙。
導演被這話噎了一小會，客氣笑着說：“那自然會以保護你和周主唱的權益為主。”
“空口說白話誰都會”，許炙拿出手機，點開錄音鍵，“還請麻煩導演再說一遍。”
導演看着僵持不下的局面，迫于兩人的壓力，不情願地又重複了一遍。
随後她将錄音分享給了周熾野，以及在場所有的工作人員。
這些都是在場的人證，到時候一個都別想賴。
導演見狀，抹了把頭上的汗，明明是冬天，此刻竟有些熱。
想着既然都已經有保障了，當下就開口，到時候官方發布視頻，讓周熾野t和許炙利用公衆平臺賬號，幫忙轉發宣傳，尤其是周熾野。
周熾野的粉絲量是最可觀的，當初也是有這部分原因，找他錄這次節目。
兩人無所畏懼地當場答應了。
晚上七點整，官博發布了第一條預告。
群裏導演特意艾特了許炙和周熾野，示意他們兩兌現承諾。
許炙看到消息的時候，正在看劇，順手上了微博，搜了官博的名稱，轉發并附上：支持的加油抱拳的表情符號。
剛退出微博，看了幾秒電視劇，微博評論了幾條，随着消息框跳了出來。
【太太這是被盜號了？】
【這是什麽學校？】
【這是公益活動嗎？】
許炙吓了一跳，趕忙點進去，發現自己直接拿了大號轉發，看了看閱讀量，還好沒多少人，立馬點了個删除，當做無事發生。
切了小號，這次确認了再三，沒有拿錯號，才發了出去。
周熾野剛洗完澡出來，裹了條浴巾，聽到手機的特別關注提示音，他擦着腦袋上的濕發，點了進去，熟悉的視頻畫面。
下一秒就顯示視頻已删除。
周熾野擦頭的手一愣，返回主頁面看了半天，刷新了三下，看着對方的微博數量從剛剛的末尾4字，變成了3字。
冰涼的水滴，順着他的發梢滴在了屏幕上，吸附在手機屏，ZHIzzz幾個英文符號被水滴擴大地圈住。
ZHI，炙。
原本沉寂的房間，此刻發出了悶沉的笑聲，窗外穿梭在夜間的車輛，仿佛也被按了暫停鍵。
周熾野熄滅了手機，放下手中的毛巾，撐着肩胛骨不停地顫動着。
原來自己心心念念的她，早就在他二十四歲生日這天降臨在了他身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