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溫夏
溫夏
賀景識走到塗夏面前, 她殷勤地遞過頭盔。
“安全第一，戴上吧。”塗夏貼心地解釋，“開小車多沒勁, 我帶你兜風！”
賀景識還是沒有多餘的表情。
“天？大哥你該不會嫌棄我的機車沒場面吧？”塗夏驚呼。
“沒。”賀景識接過頭盔。
塗夏注意到不遠處悄悄打量這邊的男人，大大方方地沖他揮手打招呼。
男人被發現後, 飛快地路過，不敢再回頭。
“诶，他跑什麽啊？我還沒來得及打招呼。”塗夏有自己的計劃, 打入賀景識生活的第一步——和他身邊的朋友同事混臉熟。
“你想認識他？”
身後傳來男人冷不丁的聲音。
塗夏轉頭：“嗯啊，認識一下。”
“他不喜歡社交，社恐。”賀景識戴好頭盔，調整到最舒服的程度。
“啊？好吧，你們也不需要社交, 畢竟學業壓力大。”塗夏沒有多想其他, 緊随其後重新戴好頭盔。
她正要坐上去, 被賀景識打斷。
他伸手撥開她遮擋視線的碎發, 不避諱在外面, 自然地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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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謝謝。”塗夏看着只露出一雙銳眼的賀景識, 有幾分入迷, 差點沒回過神。
塗夏跨坐上去，拍了拍後座, 沖着賀景識做手勢, 示意他坐上來。
頭盔隔斷聲音, 他倆也只能用動作交流。
賀景識擺了擺手, 有幾分不安, 塗夏勉強用腳能撐起來，車子搖擺, 重心極度不穩。
塗夏拉開護目鏡，點了點賀景識的頭盔，等他拉開護目鏡，問他：“什麽意思？”
“我來開。”賀景識不放心她開比她身板還大的機車。
“你是在懷疑我的技術？”塗夏死死護着車，“我能開來接你，說明我的技術完全沒有問題。”
賀景識沒有反駁，只是淡聲問：“要不要試試我的技術？”
塗夏停滞一瞬，對他的提議動了心。
賀景識開機車。
這反差讓她心髒狂跳，迫不及待看一身正裝的賀景識開機車是什麽樣，從紳士變暴徒。
“好啊！”塗夏自動往後挪，讓出前面的位置。
賀景識擡腳跨上來，輕而易舉地撐起機車，緊接着腰環上一雙白嫩的胳膊。
“出發！”
耳邊還能聽到她歡快的喊聲，頭盔都擋不住。
賀景識微微一笑，啓動機車，扭油門，出發。
塗夏沒想到賀景識還會她不知道的技能，那種只有兩人才秘密的感覺令她興奮。
回到家，塗夏很滿意地給梁煙洳發去消息。
AA兔：【我覺得我的計劃非常棒，我竟然不知道他會開機車，我一直以為他不喜歡腎上腺素狂飙的運動。】
梁煙洳：【那……下一步什麽打算？】
AA兔：【當然是尋找共同點啦！】
梁煙洳不知道對方到底是誰，雖然很不道德，但她非常想知道好友是在誰那栽了跟頭。
吃完晚餐，賀景識坐在客廳一角的書桌辦公，研究明天手術的病例。
塗夏搬來一本書，坐到沙發距離他最遠的一角。
在賀景識停下動作看來時，她連忙說：“不用搭理我，你忙你的，我看我的。”
賀景識看了她一會兒，繼續投入工作。
塗夏看十分鐘書，扛不住打哈欠，玩手機提神，然後接着看書，反複幾次，她捧着一本書睡了過去。
早上是在床上醒來，床的另一半只有睡過的痕跡，溫度早褪去。
塗夏飛快起身洗漱，給賀景識發去消息。
AA兔：【大哥，中午吃什麽？】
AA兔：【我聽說醫院的食堂不錯，可以帶我去嗎？】
10：【太遠了，我給你點外賣。】
AA兔：【外賣太油膩了，我想吃食堂。】
10：【我回家。】
AA兔：【我出門了，剛上滴滴車。】
塗夏咬着牙刷，含着泡沫，着急地等待他的回複。
她是故意說出門的，就是不想給他拒絕的機會。
可是給自己安排了任務，今天一定要和他身邊幾個同門認識一下。
幾分鐘後，賀景識遲來回複：【嗯，我在門診大樓門口等你。】
AA兔：【收到！】
塗夏吐掉泡沫，洗把臉，再畫一個淡妝，挑了一件中規中矩的破洞牛仔褲熱褲，最後出門前把小吊帶換掉，随意從賀景識的衣櫃順過一件T恤套好。
畢竟要見他的同門，還是去醫院這種地方，穿露膚度少的衣服比較有安全感。
穿着是規矩，但手上戴的手環和choker全是今年最流行的款式。
精心打扮一番，塗夏才出門，打車去醫院。
-
門診樓大廳，賀景識站在角落，一手插在大衣口袋裏，騰出一只手回複手機消息。
他來得應該有些時候了。
“我來晚了，久等了。”塗夏跳到他面前，“其實給你打電話的時候我才剛起床。”
她坦誠告知，做好被他罵的準備。
“沒有等很久。”賀景識知道她撒了謊，但他還是一早就下來等了。
她大方承認錯誤，他再抓着不放，顯得他不講道理了。
“走吧。”賀景識收起手機，往前走。
塗夏小碎步追上去，問他：“你不生氣嗎？不罵我兩句？”
賀景識只說：“我去放東西，你等會兒。”
他将身上的白大褂脫下來，找一個最近的更衣室暫時存放。
等到他出來，塗夏又湊上去，小聲說：“大哥，要不下次你還是罵我吧，你這樣搞得我心慌。”
賀景識看着她，說道：“下次不需要撒謊，直接說就好。”
“哦……”塗夏也就不好意思一小會兒，又貼上去叽叽喳喳地問他問題。
到了食堂，塗夏坐在位置上等賀景識，他去打飯。
塗夏是想親自去的，順道和阿姨們打個招呼，想到這以後是他工作的單位，最後作罷。
萬一鬧出不好的事，尴尬的是他。
賀景識對塗夏的口味了如指掌，挑的全是她愛吃的菜。
塗夏是真的餓了，吃了超大一碗飯。
“大哥，我要是在你單位上班，肯定要胖十斤。食堂阿姨太會燒菜了！”
賀景識沉默寡言地給她夾菜，只說了句慢些吃。
塗夏注意到不少人看向這邊，然後和身邊的人交頭接耳，不知道讨論些什麽。
注意到她的目光，他們又快速別開頭，假裝在閑聊、在專心地用午餐。
塗夏吃飽了，還喝了一杯檸檬水，滿足地摸了摸肚子，感嘆說：“幸好出門前我放棄了小吊帶，要不然我的小肚子就要凸顯出來了。”
賀景識也看到她穿的是自己的衣服，而且吃東西總會掉，衣服前面的圖案已經有污漬了。
“先坐會兒，晚點我給你叫車回去。”賀景識遞過紙巾給她。
塗夏可沒忘記今天的任務，問道：“你們中午沒有休息時間嗎？”
賀景識：“輪休，一個半小時。”
“你陪我散步消食，介紹一下醫院。”塗夏站起來，不容他拒絕，“走吧。”
賀景識只好帶着她在醫院裏四處走走。
塗夏背着手走在他身邊，時而走快，時而走慢，步伐輕快，優哉地四處查看醫院的地形。
像一只花枝招展的蝴蝶繞着他轉，時不時落在他身邊，黏上去，手搭在他胳膊上。
一路上，塗夏變成十萬個為什麽，不停地提問。
“大哥，你為什t麽不穿白大褂啊？”
“去職工食堂不能穿工作服，這是醫院規定。”
“這邊的咖啡廳好大，你經常來這坐嗎？”
“沒有時間坐，都是買到科室。”
她問一句，賀景識答一句，語調平平，聽不出他什麽心情。
“我和塗姨只說你在外住兩天，等會我叫車送你回家。”賀景識打斷她。
愉快的表情立馬從塗夏臉上消失：“我不想回去，假期好無聊。”
“你可以去找實習，或者做你想做的事。”
“我不要，我就想住你這，不準趕我走。”塗夏說完就當是他同意了，走在他前面，不再問問題，也不像剛才那般雀躍，安靜許多。
氛圍一時間變得有些尴尬。
賀景識心裏反問自己。
是不是把話說得太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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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診部一樓大廳，遇到幾個穿着白大褂坐扶梯下來的醫生。
塗夏眼尖地認出其中一個人是賀景識說的社恐，他正瞪大眼睛看向他們。
“班師兄，你看誰啊？”身邊的小師妹叫過班學林。
班學林壓低聲音說：“看到你賀師兄身邊的女生了沒？”
“啊？哦……啊！女生！”小師妹激動，前面的師兄師姐轉頭看來。
接着大家急急地四處看，找尋賀景識的身影。
“今天說提前先走是去接鄰家小妹了啊？”
“他和鄰家小妹關系不錯啊。”
“聽說從小玩到大。”
他們很不避嫌地邊走邊讨論，到了賀景識面前也還在說。
“賀師兄要不要一起去便利店？今天徐主任請客。”一頭棕色長發的女生從口袋裏拿出一張飯卡。
“還有這位美女……”
女生停頓，沒想好怎麽稱呼塗夏。
塗夏自我介紹，笑說：“你們好，我是塗夏。”
“塗夏……”女生覺得有點兒耳熟，又不太能想得起來。
班學林上前笑問：“你叫塗夏啊？我是景識的師兄，你好啊。”
塗夏看着男人主動伸來的手，以及他臉上燦爛的笑容，還有那洪亮的聲音。
如此主動的人，是社恐？
這是i和e自由切換？
塗夏還特地看一眼賀景識，但他早預料到她想問什麽，已經轉看向別的地方，拒絕和她對視。
“你好啊……”塗夏都有點被他弄得社恐了。
班學林：“難得好機會，徐主任感謝我們上次陪他出門開飛刀，特地請我們刷他飯卡，要不要一起去？”
塗夏正想應下，這可是認識他同門的大好機會。
應好聲被賀景識打斷，握住她的胳膊帶着往前：“不了，我們還有事。”
賀景識帶着塗夏走遠。
小師妹看着兩人的背影，女生走得不穩，跌撞倚靠上賀景識，舉動親密。
她感嘆說：“真羨慕啊，長大了關系還能這麽好，我怎麽就沒有一個像賀師兄如此優秀的竹馬？我能出門吹一輩子。”
班學林聽完輕蔑一笑，早看破一切，語出驚人，說道：“誰鄰家小妹穿自個的衣服？”
“啊？”小師妹愣住，回想塗夏穿的T恤。
是……有這麽一點點眼熟，衣服好像和上次聚會賀師兄穿的差不多。
不對，是一模一樣。
“該不會撞衫了吧？”小師妹問。
衣服也不是限量款，碰巧買到一樣的衣服完全有可能。
班學林嘆氣，無奈說：“兩件一樣的衣服不叫撞衫，叫情侶裝，傻孩子。”
小師妹驚訝捂嘴。
賀師兄談戀愛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