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成親就買大送小
邊說話邊往外院的會客廳走，三人方坐下喝杯茶的工夫, 就聽得請的城中兩位大夫到了。
石北納罕道, “大夫？誰病了？”
“給夫人請的，就是開些安胎的藥方。”
石北擠眉弄眼, “世子爺當真是愛妻的好夫君……”
說罷見郦靜航要帶着兩位大夫進內院，就一拉石南, 厚着臉皮也跟進去了。
郦靜航客氣地同兩位大夫說着水妍的情形。
這兩位大夫在安海城都是名醫，自然消息靈通，定海侯府的小侯爺娶了位惠平城的本地小娘子，在定海城裏也算是極大的新鮮事了, 因此田管家派人一請，他們就很痛快地來了。
畢竟, 這城裏能如此安樂祥和，還不是有賴定海侯府？
石南拉了把石北落後一步，低聲問，“老四，世子爺請大夫給夫人看診, 你上趕着摻和個什麽勁兒？”
石北眉稍單跳, 喜滋滋地道, “三哥，都說你是個世事通達, 無所不曉的, 怎麽想不到？世子夫人身孕四個月了，但凡是有些本事的大夫, 都能摸脈看出這一胎是男是女啊，我這不是想早點知道知道，要真是位未來小世子，那肯定得提前向世子爺道喜啊！”
石南嘴角一抽，這老四雖然不着調兒，可這話說得……居然還挺有道理的！
鐵大姑偷偷告訴過他，許太醫都說了，世子爺日後怕是難有子嗣，為這西府上下估計都快樂暈了，幸好世子爺吉人自有天佑，先前在這邊，居然還有個先生米煮飯的意中人！
成個親就買大送小，這快法，也不愧是世子爺了！
雖說郦侯就是古往今來少有的女子封侯，但按如今世俗眼光來看，女子要想做出大成就來，那就得付出比男子多十倍百倍的艱辛努力。誰能保證這郦侯的孫女兒，就能肖似郦侯呢？
所以在石南石北看來，自然世子爺唯一的親生骨肉，最好是兒子，當然了要是個女兒，他們肯定也得盡忠盡力就是。
各人各自胡亂想着，說着話就進到了內院。
水妍得了信兒已是做好了準備，兩位大夫輪流替水妍把了脈，都道水妍先前受傷，氣血不足，傷才痊愈便緊接着孕育胎兒，的确令母體負累過重，若不好生調養，怕是将來有些麻煩。
這兩位大夫一個姓楊，一個姓姜，都是長年在安海城行醫的，彼此之間也熟悉，略微商量一番，便合寫了張安胎方子。
“世子爺，世子夫人，這張方子裏用的都是略貴重的藥材，且喜性子溫和養人，還有些注意事項，也都附在了方子下頭，世子爺也可讓人拿去看過，斟酌着用。”
郦靜航兩輩子都不懂醫術，只大概知道幾樣止血常見的藥材名罷了，他看了眼方子便遞給水妍，“夫人看看，若是有什麽想問的，正好當面請教。”
水妍接了來掃了眼，只見上頭便有紅參鹿胎等貴重藥材，水妍自己就炮制藥材掙點銀子零花，也不過是海邊或是山間出産的尋常草藥和海貨罷了，什麽人參鹿茸熊膽之類的都還沒有機會過過手。
這樣一張藥方，上頭的藥都配齊了怕是一副就得上百兩，這才只能吃個三五天，着實是奢侈了。
水妍有心想讓大夫換個略平民些的藥方，話到嘴邊，看郦靜航拉着兩位大夫興致勃勃地讨論着這娃是男是女，一臉喜當爹的歡樂模樣，忽然想起這位是名震沿海數省的郦家世子爺，她一個新婚的小娘子，就在外人面前讓換成便宜的藥，這不是在寒碜侯府麽？
算了，有話還是等沒外人的時候。
“恭喜世子爺！這一胎應是貴子麟兒！”
“沒錯，應是位小世子了，恭喜世子爺，恭喜夫人……”
雖然世子和世子夫人才抵達城中，可他們這段公子佳人的故事可早在前些天就傳過來了，反正傳得挺離奇的，所以說，雖然世子才不過新婚數日，而夫人就已懷胎四月之事，既然世子本人都不以為怪，他們這些大夫就更是淡定恭喜了。
雖然能跟着進內院，但夫人看診這種私密之事，石家兩兄弟還是很有規矩地守在門外。
不過兩位大夫的嗓門都挺亮的。
石北得意地一挑眉，沖着石南比了比大拇指。
石南沖他撇了撇嘴，又點點頭。
“多謝兩位……”
郦靜航早就知道水妍肚子裏這個是男是女了，不光是兒子，還是個聰慧俊秀孝順果敢天姿極佳的好孩子哩！
不過這會聽了兩位大夫的斷言，他就更是喜上眉稍了。
水妍眨了眨眼，是個兒子麽？
兩位名醫都這麽說，想來也有八，九分準了。
“不知這位杏林堂的姜大夫，家中可是有位太太，最善長小兒推拿？”
姜大夫聽便是一愣，“拙荊的确是在這方面有些小技，不知夫人怎知道拙荊？”
水妍笑道，“姜大夫和濟世堂的齊大夫是同門師兄弟，我在娘家時跟着齊大夫學過一點醫術，也是聽齊大夫的太太提起過姜太太，還想着何時有緣能一見呢……”
聽水妍提起濟世堂齊大夫，姜大夫這才恍然。
“哦，師弟來到安海城，也是提起過夫人的，原來……”
他正要說都是同行，忽地想起這可是侯府，世子爺還在跟前呢，大夫雖說一般都受人尊敬，但跟貴人門第差得還是太遠。
“既是夫人想見拙荊，那是拙荊的榮幸，夫人有空閑了打發人叫她來陪夫人說話便好。”
水妍趕緊客氣地謝過。
診脈既罷，郦靜航便起身将兩位大夫送出內院，另有人領着他們到外院會客廳吃茶，不過半盞茶的工夫，便有田管家笑容可掬地帶着人出來，每人送上五十兩銀子的紅封算是診金。
這一趟算是診金極豐厚了！
被田管家客客氣氣地送出定海侯府，坐在馬車上的兩位大夫這才有工夫閑聊幾句。
“恭喜姜大夫，将來在這城裏，可有靠山無憂了。”
姜大夫哂然一笑，“楊大夫說的哪裏話，咱們全城的老百姓，唯一的大靠山可不就都是侯府麽？”
他說得官樣堂皇，其實心裏還是竊喜的。
齊師弟每回來安海城，師兄弟二人飲點小酒聊點小天，齊師弟就特別羨慕自己的太太也專精一門，能幫襯着醫館。師弟說齊太太賢惠是賢惠，年輕時也跟着師弟學了點皮毛，可等有了兒女之後就一門心思都在家事上頭，醫道上就是學了後頭忘了前頭……也多虧了有個水小娘子，能時不時地搭把手，只可惜不是自家的，等出嫁了婆家未必還樂意她再做這個。
萬沒想到這位水小娘子，一出嫁就嫁入了侯府，這可不是飛上枝頭變鳳凰了！有了這層關系，不說杏林堂沾多少光吧，起碼碰上什麽事兒，也有個求助的地方……
且不說兩位大夫的各懷心思，送走了客人的郦靜航心裏卻有些駭然。
他可是記得，福兒曾經說過，他娘和離之後，就獨自撫養他長大，靠的便是在醫館裏做活掙錢，因他娘會醫術，又跟一位師娘學過本事，因此活兒是不缺的，掙的錢也不少，可就是累！是極耗費精力體力的，所以他娘才走得早！
那醫館，莫非便是杏林堂？師娘也多半便是姜太太了！
不，在福兒長大成人之前，絕不讓水妍去學什麽手藝！
等福兒長大之後麽……那就有福兒去管着他娘了！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世子：絕不能讓水妍去學手藝！
師娘：嘿嘿嘿，世子你會後悔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