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章

第 7 章

這邊,鐘吟一回寝室,便迎來了室友的“三堂會審。”

以郭陶為首,三人抱臂排排坐,一言不發地盯着她。

鐘吟還真被唬住,放輕腳步,“這是怎麽了?”

“我掐指一算,”郭陶故弄玄虛。

“嗯?”

“有人欺上瞞下,在外面偷偷勾搭男人。”

“……”鐘吟莫名:“什麽男人?”

“還裝還裝!”郭陶站起身,手指點鐘吟的肩膀:“就易忱啊,你上次不還罵他嗎?這才幾天就好上了?”

旁側的鄭寶妮憂心忡忡地搖搖頭:“唉,室友長大了,知道偷偷談戀愛了。”

氣氛組史安安咬一口面包,也學着搖腦袋,長籲短嘆一聲。

鐘吟被這幾個戲精逗笑了,當先敲了下郭陶的腦袋:“沒好上!”

郭陶嗷嗚一聲,“所以還不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我先喝口水。”鐘吟轉移話題,來到自己座位前。

喝完半瓶,她餘光掃過去,三人還沒放過她。

大眼瞪小眼後,郭陶叉腰:“喝完了吧?喝完快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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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躲不過,鐘吟只好和三人解釋了前後因果。

最後,她迎着幾人的視線,總結道:“我們真的沒什麽關系,真的。”

郭陶:“不信。”

鄭寶妮:“不信。”

史安安:“不信。”

鐘吟:"?"

郭陶:“沒關系你為什麽問他要兩次微信?”

鄭寶妮:“沒關系你為什麽和他去買夜宵?”

史安安:“沒關系你為什麽…為什麽和他吃飯?”

鐘吟:“……”你們福爾摩斯啊。

頂着幾人灼灼的眼神,她徹底敗下陣來。

“好吧,”她手指比劃出一個小小的距離:“我确實有那麽一點點私心。”

郭陶一拍桌子,“我就說你喜歡他吧。”

鐘吟否認:“真不是他。”

鄭寶妮信口胡謅,“不喜歡他難道喜歡他兄弟啊?”

“我開玩笑…”在看到鐘吟的表情後,她突然頓住,嘴巴幾度開合:“不是,你來真的啊?”

鐘吟輕輕點頭,“差不多,我喜歡的是他室友,林弈年。”

寝室三人:“!!!”

幾人自是知道林弈年,畢竟他曾作為老生代表給全體新生演講,那張臉直接轟動了整個新生群。

“不是,你喜歡他室友怎麽不直接找他室友?”鄭寶妮一根筋,完全反應不過來這其中關系,“你随便打聽一下都能得到他的聯系方式吧?”

只有郭陶發現了問題所在,不可思議地湊到鐘吟面前,“鐘吟,你別和我說,你頂着這張臉玩暗戀啊?”

鐘吟:“……”

沉默便是不争的事實。

“我快暈倒了。”郭陶扶額。

史安安:“你什麽時候暗戀他的?”

“高二,他是我學長。”

鄭寶妮:“然後到現在還沒認識他?”

鐘吟:“…嗯。”

郭陶最後做出總結:“目前的進度是,剛剛加上了他室友的微信?”

鐘吟:“…是。”

死一般的沉默蔓延開。

頂着三人關愛“智障”的眼神,鐘吟忙擺擺手:“你們別想岔,我不至于這麽沒用。”

“還有件事我沒說,他高中是有女朋友的。”

鄭寶妮:“哦,有女朋友。”

一秒後,她反應過來,差點炸了:“什麽?他有女朋友? ”

鐘吟眸色微微暗淡:“聽說他們已經分手了,但我不确定,不好貿然去打擾。”

鄭寶妮看向百事通郭陶,“他現在有女朋友嗎?”

郭陶嘶了一聲,“我還真不清楚,要不我來算一卦?”

史安安不明白為什麽要這麽麻煩:“吟吟不是有易忱微信嗎?直接問他不可以嗎?”

幾人終于恍然大悟,看鐘吟的眼神也從關愛到膜拜。

郭陶拍拍鐘吟的肩膀:“還是你謹慎啊,早就比我們多想一步。”

三人都湊過來,面露期待地看着鐘吟:“那還等什麽,現在就問吧。”

鐘吟遲遲沒有動作。

“咋了?”

雖然覺得有些窩囊,但鐘吟還是如實道:“易忱脾氣不太好,肯定不會告訴我的。”

她沒說的是,如果易忱知道她有這種心思,以後更不可能讓她借着他靠近林弈年了。

鄭寶妮莫名其妙:“你這還加了個祖宗啊。”

鐘吟:“……”祖宗才沒這麽麻煩。

郭陶忍不住急道:“說來說去,就不能直接加嗎?”

鐘吟目光直視她,神色認真地問:“桃子,你覺得通過各種渠道加他微信的女生會少嗎?”

郭陶不以為意:“就算不少,但你是鐘吟啊,除了易忱那個異類,誰會拒絕你啊~!”

鐘吟搖頭,“我沒什麽不一樣的。”

“他大概率認識闫晧,可能…也聽過我一些不好的傳言,說不定還會認為我目的不純。”

“如果可以,我想先慢慢接觸,能從朋友開始了解就最好了。”

郭陶沒話說了,鄭寶妮則直接下了病危通知書,“完了,這丫頭是真喜歡。”

史安安則長長嘆口氣:“那你現在打算怎麽辦呀?”

鐘吟想了想,“先等等?說不定哪天緣分就來了呢?”

鄭寶妮嘴角抽了抽:“怪不得你兩年還沒近人家身呢,等緣分掉下來還不如等天上掉餡餅。”

鐘吟:“……”

郭陶:“你就悄悄通過易忱打入內部不好嗎?”

鐘吟攤手:“我想過的,但他真的很難接觸。”

“我覺得可以。”就在須臾的功夫,郭陶已經算了一卦,神神秘秘道:“此卦大吉,計劃通。”

鐘吟眨眨眼睛。

郭陶:“遇事不決,就問玄學,你要相信,這一切都是上天的指引。”

鐘吟:“那我該怎麽做呢?”

“這還不簡單,既然他媽都讓他照顧你了,你就先和他正常相處,做朋友,之後不就自然而然認識林弈年了。”

鐘吟點點頭,她也是這麽想的。

鄭寶妮舉手:“我還有個問題。”

“嗯?”

“你這麽做,就不怕易忱誤會,然後也喜歡上你嗎?”

“他已經誤會了啊。”鐘吟接受良好地說,“但他可讨厭我了,每次都變着法子提醒我別對他癡心妄想。”

鄭寶妮表情迷惑:“這貨是gay啊?”

”有可能。”鐘吟煞有介事地點點頭:“他是gay的可能都比喜歡我大。”

“……”

幾人爆笑出聲,郭陶:“你別說,你還真別說,他不會真是吧,那林弈年可得小心了。”

鐘吟臉色變了,“啊?”

“你還真信了!”郭陶笑得喘不上氣,戳她額頭,“易忱一看就直得不能再直了好吧。”

鐘吟摸摸腦袋:“也是。”

聊着聊着,話題開始走偏,鄭寶妮問起鐘吟:“吟吟,你這回總要讓闫晧長點教訓吧?你到底想了啥方法?”

鐘吟轉動一下眼珠,朝她們招手,“湊近點,我和你們說。”

-

新的一周拉開序幕。

周一慣常是鐘吟最忙的一天,從早到晚滿課不說,六點下課,六點半就得趕到校廣播站,主持校園廣播。

“你要吃點什麽?我給你帶回寝室。”郭陶跟上鐘吟急匆匆的步伐。

鐘吟想了想:“玉米就可以。”

她向來自律,郭陶見怪不怪地揮揮手:“那我在寝室等你。”

走出幾步。

兩人又對了個眼色,郭陶做了個打氣的手勢:“一會幹死渣男!”

鐘吟笑着回了個手勢。

這個點的食堂人滿為患。S大有四個食堂,人最多的當屬一食堂,味道好,離宿舍也最近。

一食堂門口。

兩個清瘦高大的男生一前一後走進門,格外引人注目。

有經過的女生激動地碰了碰同伴的雙手。

易忱一馬當先往前走,林弈年追上,打斷了兩人一路的沉默:“阿忱,t我還是覺得你不該這樣做。”

易忱頭都沒回,徑直找了個空位,丢下包,冷冷道:“你要做好人別拉着我一起。”

“說話別這麽嗆,”林弈年皺眉,“我不是為了做好人,凡事留一線,你別把人得罪死了。”

“該得罪的早得罪了,不差這一件。”

林弈年嘆氣:“你何必和這樣一個人結仇呢。”

易忱也緩和了語氣:“組裏七八個人努力一個月做出來的成果,憑什麽讓他白得?”

林弈年坐在他對面:“這事闫晧很快會知道,你記得和他好好說。”

“只要他不惹我。”

林弈年從包裏拿了飯卡:“你想吃什麽?我順便一起點了。”

“随便。”

“沒有随便。”

易忱不知想到什麽,“那就番茄雞蛋面。”

又閑閑補充:“不要香菜不要蔥不要辣。”

聽出在內涵他的口味,林弈年哭笑不得:“我又哪裏惹你了?

易忱欠欠地說:“沒啊。”

最後兩人都點了面,易忱有一口沒一口地吃着,沒一會就放下筷子。

林弈年看他:“吃不慣為什麽還點?”

“你們滬市人都喜歡吃這種淡不拉幾的玩意兒?”

林弈年有些意外,“你們滬市?”

他重音放在“們”。

“口誤,”易忱錯開眼,催促:“你吃快點,別磨叽了。”

林弈年笑着搖搖頭。

就在這時,一段舒緩的音樂在窗外的廣播中響起,傳來一道清晰動聽的女聲。

“今天是十月二十三日,星期一。歡迎大家收聽今日的校園之聲,我是主播鐘吟。”

林弈年下意識看了眼對面,易忱頭也沒擡,眼睛還盯在手機上。

他主動聊起話題:“廣播站這幾個主持人,鐘吟的嗓音最獨特。”

易忱敷衍地哦了聲,“沒比較過。”

林弈年挑眉:“那你下次再比較一下。”

易忱嗯聲,幾秒後,他放下手機,莫名其妙:“這和我有什麽關系…”

話未說完,被橫插進來的一道聲音打斷,“喲,易神,吃飯呢。”

不知何時,闫皓來到了餐桌邊,右手重重拍在易忱的肩膀,皮笑肉不笑地問:“是你找老師,讓他把我踢出團隊名單?”

“是我又怎麽樣?”

“你現在把申請撤銷,咱們之間的事兒還能一筆勾銷,以後還是兄弟。”

易忱嗤笑出聲:“你在做什麽春秋大夢?”

闫皓開始推搡他:“易忱你差不多得了吧,別他媽在這裝蒜…嘶,放開!”

易忱反手擰開他放在肩上的手,面無表情地偏了偏頭:“這只手也想斷嗎?”

對面的林弈年站起身,“阿忱,別動手!”

易忱充耳不聞,闫晧則咬牙切齒地壓低聲音:“你非要為了那女的,和我對着幹是吧?人家給你上了嗎就這麽舔?”

易忱壓了壓眼皮,手上用力,語氣寒潭般冷:“你想死?”

看他被激怒,闫晧雖吃痛,卻暢快地笑出聲。

見勢不對,林弈年冷着臉扯開兩人:“你們都冷靜點!嫌處分還不夠嗎?”

闫皓不甘地甩着手。易忱下手重,就這麽一會,右手也抽筋了。

他還要繼續說什麽,突然,校園廣播裏音樂聲一變,有熟悉的女聲傳來。

他原本沒在意,直到廣播裏提到了他的名字。

“下面是我們今天的一日信語環節。”

“一位不願意透露姓名的同學給18級計算機闫晧送來寄語,讓我們來聽聽他說了什麽。”

林弈年轉移他的注意力:“先別吵了,聽,有人給你寫了信。”

闫皓雖莫名其妙,卻也好奇地聽了起來。

幾人詭異地在食堂聽起廣播。

“親愛的闫晧同學:

寫下這封信,是想表達我對你美好品質的欽佩和贊揚。

在我心中,你樂觀向上,從不言棄,不然怎麽明明被人拒絕多次,還能锲而不舍地持續騷擾糾纏;

你的計算機技術也登峰造極,黑了整個校園論壇,這樣傑出的操作又為你留下了難以磨滅的賽博案底。

你還勇于挑戰不可能,對外宣稱一米八,實際剛剛一米七,十厘米的增高鞋墊,讓你敢于挑釁一米九的籃球隊長,哪怕被一拳打進了醫務室;

你更是頭腦靈活,審時度勢。團隊工作從不做,團隊功勞你必得,誰還能比你更聰明?

你為什麽能如此優秀?我想,是因為你普通而又自信的氣質。你的自信,已經榮登S大的珠穆朗瑪峰。”

女聲标準的播音腔,讓這段話更具荒謬而诙諧的諷刺感,“感謝這位同學來信,相信闫皓同學已經接收到了你的心意,掌聲送給他。”

“本期節目到底結束,感謝大家對本期節目的收聽,我是主播鐘吟,我們下期再見。”

食堂裏,闫晧的臉一陣青一陣白,罵罵咧咧地指着易忱:“媽的,我遲早整死你們倆。”

“怎麽整?”易忱慢悠悠地插兜站起身,靠近兩步,意味深長的目光落在他腳上踩着的高幫靴,忽而笑了一聲,語氣格外欠揍:

“穿你那十厘米的增高鞋墊,跳起來打我膝蓋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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