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雨天
雨天
在桐城待了幾天後, 曹婉這邊還沒忙完,江茶就先回了A市,跟殷南禮一塊兒去赴約。
聚會的地點在弗蘭克酒吧。
預訂了一個卡座。
殷南禮帶着江茶剛進酒吧大廳, 就見不遠處的卡座裏一個有着熟悉面孔的人在朝這邊揮動手臂。
他看了看, 摟住江茶的肩膀拐去那個方向, 在未到之前, 低頭随口介紹了句:“他是我籃球賽認識的一哥們兒, 在這應該是誰帶來的家屬。”
走進之後, 那個陽光帥氣的男生打量了兩眼, 笑道:“呦, 殷南禮你可以啊, 居然談對象了?你好呀妹妹, 我叫江酷。”
其他人好像都對殷南禮談了這件事很震驚, 竊竊私語了好一會兒。男生們幾乎都在起哄自家哥們脫單了這件揪心事,扼腕痛惜。
殷南禮只是挑眉不置可否, 徑自領t着江茶在位置上坐下。
江茶沖江酷笑了笑,輕聲道:“你好, 我叫江茶。”
卡座裏的人笑飛了。
“哎?!你倆一個叫江酷,一個叫江茶, 上輩子是兄妹嗎?這名兒長的都這麽好看哈哈哈!”
殷南禮朝說話那人丢了瓶飲料,語氣淡了些:“我是你爹。”
男生讪讪地摸了下鼻子,在衆人的笑聲中,被江酷又奚落了句:“你個單身漢子, 能懂咱禮的快樂嗎?不懂就罰酒,要幾杯?爽快點報!”
在這之後, 江茶悄悄扯了下殷南禮的衣服,好奇道:“那個酒度數大嗎?”
她也想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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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南禮手上就正拿着一杯。
但他沒給, 只側眸瞥她一眼,就又輕飄飄地把視線移開了,仿佛她說了句空氣:“一口你就醉了。”
這肯定是誇張。
江茶想着,頓時更想嘗嘗了。
他姿态散漫地靠在後,江茶就側過身,兩手搭在他的手臂上,輕輕晃了晃:“你的給我嘗一口。”
桌上沒這種的了,點的還沒來。
見他仍舊視若無睹,她鼓了鼓臉,一只手輕推了下他交疊的長腿,提醒他一下自己的存在。
周圍的女生一直都在注意卡座中間的動靜。
看見這一幕,一個女生喝了口果汁,悵然若失道:“哎,我的暗戀結束了。”
“對啊,本來以為能借着今天好不容易的見面好好告白的。”
“卧槽?讀心術?我也這樣想的!”
“哈哈哈那得虧咱們沒紮堆告白,不然到時候殷南禮估計連長什麽樣都記不住了。”
卡座裏熱鬧異常,氣氛高燃,酒杯碰撞的聲音不停響起。
一個支着頭的短發女生思考了會兒,忽然回過頭,笑着對身邊的幾個女生道:“你們說以後還會碰到像殷南禮這樣的男生嗎?”
她旁邊的人攤了攤手:“大概很難了吧。”
接連響起了嘆氣聲。
“他人緣是真好,”穿着短t熱褲的時尚女生忽然開口,朝那邊熙攘的人群張望了眼,妝容精致的臉上稱嘆不已,“到哪都衆星捧月的,這不,就來這麽一會兒,好幾個男的都跑去鬧人家了。”
衆人這才注意到,紛紛跟着看了過去。
也就跟着看到了江茶:“哇塞,那個女生是真漂亮,大美女的那種,她穿白裙子也太清純了,膚白腰細的,長發微卷,看我一眼我個女的都受不住,也就男神這種的才配得上了。”
但有個卻突然開始驚訝疑惑:“你們發現沒?那個女生是一中的校花江茶!就以前總沒什麽存在感的那個。”
“你這麽一說還真是,他倆性格也太反差了吧?也不知道怎麽來電的。”
衆人驚悚地搖了搖頭。
突然又有人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哎哎哎你們快看,他倆養眼還甜。”
看去,靠坐在昏暗光線下的高大身影似是受不過身邊小姑娘的磨,仰頭把暈乎乎跑來灌酒的男生遞的那杯酒給接着喝了。
待男生滿足繞走,他一把将那道清純的身影向後拉按進懷裏,低歪過頭,擋住了那個女生的臉。
衆人只看見那個女生把手輕放在環住她腰的那條手臂上,仿佛有點慌亂,害羞,往後縮了縮。
但一身黑色衣服的冷酷男人也正如他的氣場那樣,不容退縮地環緊了她,似是在女生耳邊說了什麽。
角度不同的,還以為兩人接起吻了。
“靠?!這是我們可以看的嗎?!”
然而這邊真的只是講話。
殷南禮被她磨的沒辦法,只能威逼:“還鬧不鬧了?”
江茶臉上熱熱的,鼻間都是他吐息的酒味,不難聞,但也能感覺到度數應該挺大的。她不好意思在大庭廣衆之下就和他這麽親昵,忙搖頭道:“不鬧了......”
他這才放開她。
過了一會兒,又跟來來往往的男生打交道去了。
今晚好像大家都牟足了勁要鬧他。
她是不磨着他了,但有的是拿着酒水磨他的。
偶然間,她正抱着果汁喝,突然聽見一側傳來激動的交談聲。
說話的好像都是以前一中的女同學。
現在仿佛在進行畢業後無所顧忌的回憶重溫。
“對對對!人長的帥,學習也好,還很有擔當,老師都誇他可靠,現在又保送到了A大,這誰要是暗戀一下,不得動力滿滿?國民初戀啊。”
江茶愣了下,轉頭也看了眼他,神色淡淡,正在跟另一邊的男生有一句每一句地搭話。
她敢肯定,殷南禮絕對也聽到了。
他聽力很好。
而且那幾個女同學大概談激動了,聲音不小。
江茶又好奇想了一下,他有什麽樣的心情?
等聲音逐漸減小,她轉身鑽進他懷裏,仰頭眉眼彎彎地問:“聽到這話,你有什麽感想嗎?”
他頓了下,随即彎了彎唇:“難道我不是你的初戀?”
“這倒是。”江茶看向他手裏的那杯,突然覺得自己的果汁索然無味。
“大家說你很溫柔。”
他疑惑挑了下眉,凝視着那張小臉。
她繼續道:“你可以溫柔地給我倒杯你這個酒嗎?”
“......”
賊心不死。
殷南禮啧了聲,把杯沿壓她唇上,嗓音沉沉:“嘗一口。”
江茶心上一喜,哪知牙齒剛涼了一下,他就果斷利索地把酒杯從她嘴裏掰走了。
她懵逼了。
這跟掰斷兔子嘴裏才咬一口的胡蘿蔔有什麽區別?!
“你好小氣。”她咕哝了句,不敢讓他聽清楚。
不然接下來的行動只會舉步維艱。回去後還可能被睚眦必報的男人秋後算賬。
他側過頭,“再給老子說一句?”
“......”
那酒的度數果然很高。
也可能是她酒量太差。
散場的時候,江茶腦袋暈乎乎的,站起來還晃了一下。
殷南禮瞥過來一眼,不動聲色攬住了江茶的肩膀,讓她靠在身上,跟那幾位喝的醉醺醺的老同學說了幾句話後,就徑自帶着她離開了。
到了家門口。
江茶幾乎是挂在他身上晃悠着走的。
一到客廳,她就躺在沙發上抱着抱枕不動了。
殷南禮低頭,看着小臉紅撲撲的女人,心口一陣氣一陣火的,不讓喝,鬧個不停,給喝了一小口,可就不省人事了。
他走過去,彎身拍了拍她的臉:“睡了?”
“沒睡,”她嗓音都軟到不行了,似是覺得不舒服,又慣知他做起壞事來的不依不饒,細指握着那只大手,并沒有松開,而是警惕地握着放到別處去了,也不松開,“你不要摸我臉。”
手上觸感傳來。
殷南禮喉結滾了滾,将視線不緊不慢地垂下,晦暗不明地落在掌下凹陷的細腰上。
她倒是側着上半身,舒服抱着抱枕。
短裙也壓在那雙白潤的腿下,起了褶皺。
他淡淡喊了聲:“江茶,洗澡還是睡覺?”
她喃喃地回了句:“洗澡......”
說完,她動也不動地補充道:“你抱我去。”
他伸手去抱,身子彎下來。
她忽然用胳膊摟住了他的肩頸。
也不知是真醉了還是故意的:“我還想喝......”
他皺了皺眉,低眸瞧她:“我上哪給你找?咱家沒有。”
“你這麽聰明肯定會有辦法的。”她還晃了晃。
“折磨人是不是?嗯江小茶?”
她睜開眼,眸光漂亮極了,仿佛帶着水光:“你親我就可以了。”
他呼吸一滞,大腦都宕機了。
良久才反應過來。
“這可是你說的。”他也忍挺久了。
話落,他低頭撬開了雙唇後的貝齒。
正是熱火朝天,打成一片,他手都快滑進去了,耳邊忽然傳來一聲帶着嬌氣的認真詢問:“殷南禮,你到底是不是男人?”
他停住了,身形僵硬。
半晌,從喉間滾出一句沒有溫度的話:“江茶,你是不是想死?”
她有恃無恐地往下看了眼,聲音溫軟:“有本事你那個也進來。”
他氣笑了,但還是沒把皮帶解了,繼續做着原本想做的事,冷眼看她嬌吟皺眉,宛若浮舟:“這不挺爽?別作。”
她在想什麽,他不會不知道。
她眉毛幾乎擰成了一團:“你也太古板了......”
毫不變通。
“我怎麽就古板了?你知道什麽。”他嗤笑了聲,用足了力道,讓她再也說不出來話。
“老子那是寶貝你。”
她抱緊他的腦袋,在他耳邊低語:“你最近是不是壓力很大?”
他淡聲道:“我一個大男人,能有多大壓力,忙過這陣就好了。是不是我這兩天太忙,你多想了?”
這幾天應酬很多,現t在起步階段,項目一個個開始啓動,容不得馬虎,什麽都得猛拼出來。
應酬少不了酒,再不能喝,哪怕一杯倒,也得面不改色地把客戶灌來的酒爽快喝下。
現在公司骨幹還沒培養成型,他這個老板就得親自上陣,推杯換盞談項目。楚思嘉還有其他幾個幫他擋了不少。
但在場的都是人精,脫去晟凱少爺這個身份,他殷南禮不過是一個初露鋒芒的年輕人。
他喝過的絲毫不亞于楚思嘉他們。
那幾天他幾乎每次都是深夜才到家,醉到一進門就倒在沙發上。
他不想讓江茶跟着受累,就讓她回學校住,過段時間再去接她,但江茶不聽,就算他回來再晚也不回卧室睡覺,就待在客廳默默等他。
有次他印象最深。
他到家的時候是淩晨快兩點,是被代駕扶進來的。有得有失,那次的合作黃了,畢竟年少輕狂,他心裏多少是有些失意的。
進來後他什麽都沒注意,只顧昏昏沉沉醉着,身旁的代駕忽然喊了出來。
“诶?你是他老婆吧?你老公他也不知道喝了多少,醉成這樣了都。”
說着,把他扶到了沙發上。
他仰頭靠躺着,看見江茶還穿着之前差點被他失手扯壞的那件睡裙,去玄關送走代駕,聲音軟軟的,輕輕的,整個人溫柔的沒有一絲尖銳。他的心裏忽然就平和了,再然後是沸騰。
那天他倆差點就做了。
她先累暈過去了,他也只好就此打住。
到這時候,兩年不兩年其實沒那麽刻板了。
她一直以為是他太規矩又古板才下不去手。
但其實他只是顧及她的感受。
……
江茶彎了彎眸,看着他笑:“沒有,我只是想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什麽?”
“我有孩子了。”
“......”他明顯僵住了片刻,半晌,黑眸沉沉的盯住她,停住了動作,“誰的?”
她但笑不語。
殷南禮眉頭一皺,忽地把江茶從沙發上翻了過來,提起她的腰,語氣惡狠狠的:“不說老子今晚就給弄沒了。”
她大驚失色,忙脫口而出:“你的你的,還會喊爸爸。”
他氣笑了。
然後真頂了進去。
江茶眼前一白,淚珠頓時從臉上滾落下來。
“疼啊混蛋......”
她緩了緩,側過頭問:“你是不是沒戴套?”
他低聲道:“戴了。”
在褲兜裏裝着。
她話都說不清楚了:“你有病啊殷南禮,出去玩還帶着那東西。”
“這不是用上了?”他用力了幾下,啞聲補充,“卧室裏還有,做完這次抱你去把那些也用了。”
“你禽獸?”
“我是個有本事的男人。”
他在回擊她的挑恤。
江茶徹底失去對聲音的控制權了。
......
第二天晚上,殷南禮才知道那個會喊爸爸的東西是個什麽玩意兒。
卧室裏。
江茶抱着一個軟乎乎的玩偶,坐在被上,眼睛紅紅地盯着靠在床頭看書的男人,他下班後就吃完飯,洗了澡,清清爽爽躺着了。
她按了下藏在玩偶手上的開關,脆生生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爸爸媽媽我是琪琪,爸爸媽媽我是琪琪......”
這還是上次她跟曹婉出去玩發現的玩具。
聞聲,男人只是側眸掃了一眼,又淡淡移開視線。
“哦,這個啊。”
平靜的很。
他當然平靜,昨晚差點沒把她腰給弄斷。
剛才又鬧她。
“你不覺得你該說點什麽嗎?”
他狀似認真地想了一下。
“......老婆?”
江茶忍住把玩偶砸向那張俊臉的沖動,溫吞把話說出來:“比如為昨晚你的行為反省一下?”
他把身子轉過去,一個少年時代不愛背書的人,這會兒引用的手到擒來:“悟已往之不谏,知來者之可追。古人告訴我們,應該珍惜當下,放眼未來。”
她聽了,小手捂住玩偶的兩只耳朵,被他這副厚顏無恥的模樣給刺激到,不假思索道:“要是以後小孩兒也學了你這套,我就一口咬死你。”
殷南禮莫名心跳了下。
他滾去把江茶也卷進被子裏,低頭呼吸交纏地散漫道:“他爹自有別的教法。”
江茶動彈不得,聽他道:“我帶你去個地方。”
“什麽地方?”
“童話故事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