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黑暗中的燈火
黑暗中的燈火
直升機上，少年披着被子靠在小窗邊。此時正值冬日，随着維度升高，氣溫也開始降低，已經到了哈氣能見霧的程度。盡管少年已經一夜無眠，但他無論怎樣休息，都感覺內心靜不下來，但仔細思考，卻又很空蕩。
周圍的幸存者是在市政廳附近居住的，所以基本上在看見信號時就往那趕。他們一路上都在跟士兵道謝，并感嘆着自己在末日裏的煎熬。少年坐在一旁一言不發，只是不斷地動彈，試圖找到一個舒服的睡姿。他的臉幾乎像木偶一樣呆滞，要麽閉眼要麽失神地看着窗外。
大約半天左右，飛機降落在了一處庇護城內。這座庇護城的外表被高大的圍牆圍住，城市的規模也差不多和一個小城市相似。下了飛機之後，幸存者被一輛大巴車接走。少年看着窗外的人們在雪中玩耍，心中感覺到了一絲幸福。
他們來到市長辦公室前，一隊隊帶進去交談。等到少年的時候，門口的護衛把他攔了下來，說：“你的武器，不能帶進去。”少年一臉不在乎的樣子看了他一眼，準備繼續向前走，護衛又一次攔住說：“武器！交出來。”少年轉頭盯着他的眼睛，兩分就這麽僵持不下。
這時，辦公室內傳來一個和藹的低音：“外面怎麽回事？”
護衛說：“市長，這位客人拒絕上交武器。”
“沒關系，放他進來吧，你要實在不放心就一起進來。”
少年推門而入，一位頭發花白，帶着眼鏡的中年人坐在了辦公桌後，見到少年後微笑地點了點頭。少年坐在辦公桌前的椅子上，市長微笑着說：“你好，歡迎你來到CN1171號庇護所，我是市長陳華年。”少年沒有說話，市長繼續說：“你的事我聽劉隊長說了，對于你那位同伴的犧牲，我很抱歉。但是，我們要替他們好好活下去，好嗎？”聽到這，少年有些觸動，眼神中也不再那麽灰暗。市長從一邊拿出一張單子到少年面前說：“來，先填寫一下個人信息吧。”
少年用眼睛粗略地掃了一圈，把原本空白單子又還給了市長。市長看了看單子，問少年：“怎麽了，是不想填嗎？”
“不是，”少年說，“我，不記得了。”
“不記得？什麽不記得？”
“我……失憶了。”
市長聽後低頭想了想，又在椅子上轉了幾圈，再次面向少年，“這樣吧，信息我幫你填，既然你失憶了，那我就給你起一個代號來代替你的名字，好不好。”
少年點了點頭。
“那，從今以後，你的代號就是‘零’。記住了嗎？”
Advertisement
少年又點了點頭。
做完一切後，市長讓少年身後的士兵帶少年去做個身體檢查，之後會給他一個地方住。
做檢查的地方，與其說是醫院，不如說是一個研究所，不過少年倒是無所謂，在士兵的引領下來到檢查的地方。這裏有一個全身掃描儀，一入室內，就有三名檢查人員上來迎接，一名與衆不同的檢查人員引起了少年的注意。這名檢查人員擁有其他人不同的金色頭發，膚色也普遍與其他人白，估計是外籍人士。他見到少年時眼神中似乎含有難以覺擦的吃驚，但這點微小的情感卻被少年觀察的淋漓盡致。不知何時，少年的觀察能力大幅度提升，周圍人的每一個動作都被收入眼底。
少年進入掃描儀內，經過了幾輪的掃描，得到的結果總是“攜帶病毒“，檢查人員在給少年消毒過後，結果也是一樣。這時，那名所謂的外籍檢查人員對着儀器操作了幾下，終于得到了“未攜帶病毒”這一結果。
另兩名檢查人員打算放少年離開，但那名外籍人員卻阻止了他們，似乎又進行了某種檢查後才放少年離開。當少年離開時，已經是傍晚了。
他跟随士兵來到了宿舍。房間是一個單人間，士兵解釋說是市長特地給少年安排的，在給予少年一些食物後，士兵便離開了。
房間內很昏暗，有一張小床和一套桌椅，桌子靠在床邊，窗外燈火零星，是少年沒見過的“風景”。少年将包放在地上，從包裏拿出了頭盔和手槍，将它們擺在桌子上。少年看了看窗外，将窗簾拉了起來。他并不讨厭那萬家燈火，只是今天覺得那微小的燈火很刺眼。他拖着沉重的身軀趴到床上，他很累，累到一個覺就睡了一天。
這是他睡的最安穩的一覺，不知為何他很快就入眠，也不知為何他睡的很死。這一覺，他再沒有聽見夜晚的“喧嚣”，只有和諧和寧靜。他不用再害怕感染者破門而入，因為這有無比高大的圍。但他睜眼後，再也看不到那充滿安全感的身影。他習慣地朝椅子看去，那裏并沒有靠在椅子旁睡着的人。
時間不早了，但他沒法再睡一次，于是來到了屋外打算到處走走。門口放着兩個紙箱，少年打開一看，一箱裝着食物，另一箱裝着衣服和洗漱用品。
少年披上了一件外套來到了街上，此時正下着小雪，街道上幾乎沒有行人，大家都和家人窩在家裏靠着火堆取暖。少年找到了一張長椅，孤零零地坐在了長椅的一端。
長椅附近，有位老板正在烤着什麽東西，見少年一人，于是将自己烤的東西遞到少年眼前，“來，小夥子，嘗嘗這個土豆。”
少年不知道眼前的東西是什麽，并沒有接過，那位老板說：“沒事的，算我請你的，拿着吧。”
少年接過老板手上的土豆，道了聲謝。老板見他手下，于是開心的走掉了。
少年感受着手中的土豆傳來的溫暖，心裏想了想：這，莫非是……烤土豆？他将土豆掰成兩半，一半放在了一邊，自己默默吃掉了另一半。
大叔，我到家了，但是，我好像沒有感覺到……“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