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章

第 1 章

第一章

南城中心地段的街角有一家人氣粵式茶樓,在以吃辣和重口味為主的南方城市,這家占着寸土寸金的粵式早茶買得非常好。裏面環境清幽,綠植繁茂,古樸宜人,在喧嚣的城市中有點鬧中取靜的感覺。

今天是周五,下班已經是五點半。為了不影響周日的浪漫時光,羅熹扯了一大堆理由,好趕不趕的把相親安排在了6點的黃記茶樓。到達時已經快6點半了,一路慌忙坐下來時氣喘呼呼的。

“不好意思,遲到了。”

“沒關系,我也剛到,先點菜。”

“嗯”羅熹勾了幾樣招牌菜,蘿蔔糕,生煎包,枸杞豬肚湯。

“就這麽多。”羅熹順手把菜單遞給了對面的男人,她對黃記的美食還是很感興趣的。

對面的男人此時的注意力沒在吃上,完全被對面的女孩奪去了注意力。臉上不施粉黛,鼻翼還有細細的汗珠冒出,杏臉桃腮,墨發如綢,米黃的襯衫,卡其色的包裙,簡單的職業裝也掩飾不住明豔的嬌美,傳說羅總妹妹愁找對象是因為顏值太高!果然也是可以的。

“羅小姐常來這家店嗎? ”

“偶爾,這家店的小吃份量比較小,你多選點。”

“喜歡吃清淡甜食”

“我不挑食,都愛吃。”羅熹認認真真的回道。

很可愛,美女一般高冷,尤其是貨真價實的美女,因為需要一層保護和隔絕的屏障,羅熹美但不高冷,男人的第一印象。

在等菜的間候,羅熹忙瞄了一下手機,嫂子只說了名字,職業,一個勁的誇帥誘惑羅熹一定要見一面。

“傅立成,30歲,計算機。”

Advertisement

“我知道。”羅熹笑了一下,仿佛自己是沒有預習功課而被老師抽查的學生。

“羅小姐是學西班牙語的嗎?”

“是的,叫羅熹就好。”

“工作需要經常出國嗎?”

“不一定,可能我沒有太大的職業願景,不太願意跑太遠。”

“你太謙虛了,嫂子說你在廣本待了2年,廣本招聘常常都是國內top三的外語院校掐尖簽約。”

“沒有,小語種專業性很窄。

羅熹對傅立成印象還行,紳士,謙卑,羅熹應了傅立成做朋友的建議。羅熹自從大學離開南城,好多年了,多交些朋友豐富一下圈子也是好的,這是嫂子經常唠叨的話。

傅立成不這樣想,對率真略微腼腆的羅熹很心悅,雖然美女常見,但漂亮得有點嚣張的現實中卻第一次遇到。想抓住機會慢慢地靠近,美女肯定很善于拒絕別人。

知道今天要相親,閨蜜林佳一就被八卦附體了,消息一直彈個不停,剛好在洗手間時電話就來了,“怎麽樣,怎麽樣帥不帥,看一眼?”

“佳一,你真閑。”

“還行吧,處朋友試試。”

“我沒問,我嫂子說做計算機的,和別人合夥開的公司。”

“我要帥的,我要的是心動,心動,不是心安,過日子又不是買保險。”

羅熹隐隐感受倒了後腦勺的注視,可是她在打電話,是不是不太禮貌。羅熹163CM,身邊的男人至少1米8了,羅熹側仰着頭,“有事?”帶着些質問的語氣。

“我要進去這間房間。”陳正為了掩飾自己有意停留的尴尬,一臉嚴肅。

“不好意思。”原來是誤會,羅熹和佳一打電話斜靠在了某包間的門而不自知,擋住了包間的進門。

“陳醫生,怎麽去了那麽久,難得拉您聚一下餐,您還開小差。”

“陳醫生哪像你們科室偶爾還有喘氣的時候,陳醫生是神外的主力,別說預約的,插隊的都等到院長辦公室去了。”

陳正配合笑笑,今天是他們附一醫院的科室聚會,年中醫院的學術成就和社會評價先進例績不少,是開心的事,大家努力的結果,陳正也就難得出席。因為随時都可能有急診,所以聚會沒有酒水,吃得也超健康,大家忙裏偷閑,累壞了,鬧不動。陳正進去時都吃得差不多了,在閑扯,陳正一般不插話,免得玩笑開在自己身上。

“陳醫生是打算徹底把身體和青春獻給我們附一院嗎?你看老胡,你們同屆的吧,人家的二胎都好大了。”

“嗯,老胡厲害,三年抱兩,實習期剛過就當爹了。”和老胡同科室的美女劉打趣道。

老胡:“我太忙了,沒時間陪我老婆,生兩個孩子給她玩玩,有孩子陪她好點。”

“果然是兒科的,生2個孩子玩玩。”陳正打趣道。

“你再過兩年都是老來得子了,男人也有最佳生育年齡的。”科室之間帶上職業開玩笑,誰也占不了便宜。

“找個年輕漂亮的老婆就行。”

“你看看,有顏值的人說話都是有恃無恐的。”

“陳醫生,有情況哦。”美女劉一臉八卦樣。

陳正笑而不語

陳正回到家還早,八點不到,突然覺得很閑,手足無措的,不知幹什麽好。腦子裏老是晃着一張臉,一擡頭的嬌嗔和後面微笑的歉意猶如推倒的多米諾骨牌。

2年前

陳正看着手裏的片子,眉心緊鎖 。

“陳醫生,我媽這種情況做手術康複的可能性有多大?”

“這個要進一步确定,家屬先把病患扶出去領點降顱壓藥,緩解一下疼痛,拿着這個單就在樓下。”哥哥可能領會了醫生的意思,讓羅熹攙扶着媽媽。

“醫生,你開點止疼的藥吧,我媽媽疼起來特別厲害。”說着就用手去抹溢出眼睛的淚水,一雙黑漆漆的眼睛裏面,晶瑩的水光好像随時要溢出來,又在克制。長長的睫毛打濕沾在了一塊,膚若凝脂的臉上還有剛剛沒擦幹的淚痕,仿佛就是一個受了欺負的漂亮瓷娃娃,但是眼神裏寫滿懇求和傷痛。

“好。”陳正望着羅熹有一剎那的失神,語氣動了恻隐難得溫柔,家屬的悲傷習以為常,但是陳正的心還是沉了一下,希望手上能換張片子。

羅熹扶着媽媽出去,陳正面對2個男人突然嚴肅起來:“情況不好,太遲了,之前怎麽沒去檢查?”

“我們都在外地,孩子他媽一個人在家,死扛不說,這才半年。”

“這種是膠質瘤,最頑固的一種,長的位置不好,不建議動手術,風險太高,病人很痛苦。”

“醫生,如果冒險做手術呢?”羅烨還是想試一下。

“那也延長不了太久的生命,膠質瘤割了還會長,長得位置不好,一次性也割不幹淨。主要是手術的風險大,其它并發症的可能性比較大,膠質瘤大多數是惡性的……”

“都怪我們只知道掙錢,耽誤了。”羅爸爸悲痛不已一臉懊惱……

早高峰的地鐵有多擠,羅熹回來小半年總算習慣,天氣熱起來了,羅熹都不敢穿的太清涼。羅熹的個頭不算高,穿了高跟鞋才能勉強呼吸新鮮一點的空氣。左手護住胸前,搭在自己的單肩包帶子上,偶爾也免不了背部和屁股被陌生人擠壓。總算站定,可今天後面感覺空蕩蕩的,羅熹回頭就看見了陳正不偏不倚的立在身後,完全護住了上下人群的擁擠。

“呵呵,是你呀,你也上班。”羅熹友好的笑了笑,這男的長得真板正,高大魁梧,劍眉墨眼,不過不符合現在主流的審美。羅熹對陳正還有印象,長得帥的一般印象比較深。

陳正只是點了點頭。

時不時的有人潮湧動,上上下下,有人走的太急了帶了一下羅熹,羅熹重心不穩向後仰靠在了陳正身上,頭好像撞到他的下巴了。

“不好意思。”羅熹立馬站正離陳正遠一點,又是換乘的中轉站,人流擠得羅熹挨着陳正都不敢擡頭,太近了,陳正穩穩的站在羅熹前面。

“她每天這樣擠地鐵上班嗎她要在哪裏下車?”

“你在哪裏下呀?”羅熹擡頭望着面前比她高快一人頭的男人。

“南門口站。”

“你在昌北那裏上的車”

“是的,高峰時有點擠哈!”

“喂,陳醫生,早會快開始了。”護士鄭雲望着走神的陳醫生喊了兩遍。

應該開口要聯系方式的,算了!陳正收了神。

一周又一周,已經是三伏天了,羅熹今天穿了新買的連衣裙,藕粉色,單肩齊踝長裙,佳一挑的。羅熹本來想買紅色,閨蜜戲谑:本來走在路上就夠惹眼了,紅色更招搖,還是藕粉色低調點。但是藕粉色更襯膚色,又是修身款,走在路上側目的很多。

中轉站,羅熹感覺剛剛挪過去的那人的手摸了一下她屁股,很确定。

立馬上火,我去,拿起她的小方包就往側邊那個男人頭上揮去,連砸幾下,中年男人一臉慌張護着頭,旁邊的女的震驚了。

“你打人幹嘛?”說着使勁拉扯羅熹。

“這男的故意碰我。”羅熹體力上不敵眼前的女的,一個踉跄往後倒,眼看就要傷及無辜了。突然有人接住了她,陳正扶正羅熹,一個轉身把她護在了身前,低頭發現羅熹裙子領口的扣子掉了,雪白若隐若現。陳正不忍多看,咳嗽一下“扣子掉了。”羅熹反應過來尴尬得不行,轉過身去連忙用手護住。

“這位小姐還真是國色天香呀,碰一下就打人。”

陳正反過身把羅熹護在身後“這位小姐當然漂亮。”陳正克制自己的火氣,臉色陰沉,男的心虛還有點眼力見,拉住了自己的朋友還是妻子。其實陳正剛剛瞟到她的身影就往這邊走了,發現這個男的盯着她故意往她那邊靠就感覺不對,果然還是遲了。陳正看着羅熹用手捂住胸口,低着頭,額頭的碎發半遮羞紅的面頰,長長的羽睫微顫,麻利的就把自己的襯衫脫了披在羅熹身上,自己就一個運動背心。

“不用,我用手遮一下到公司就好了。”羅熹的臉紅到了耳根,這麽尴尬的情況真想原地隐身。

“我一大老爺們光膀子總比你這樣一直抓着好。”陳正故意擡了一下手臂秀了秀肱二頭肌想讓羅熹自然點,周圍的女同胞一臉姨母笑望着這邊。這身材,這長相,真是郎才女貌,男友力爆棚。

羅熹笑了連忙摸包包。“這是我的名片,你在哪上班,什麽時候把衣服還你。”

“附一院。”陳正連忙接過名片。

下午醫院的婦女群是炸開鍋了,神經外科的陳醫生萬年不變的職業假笑今天笑的如沐春風,而且光着膀子上班。

“陳醫生不會是喜歡大嬸型的吧,然後今天被某個大嬸打劫了。”

“怎麽可能,陳醫生血氣方剛的年紀,書香傳統,怎麽會喜歡大嬸。”

“那麽多年輕漂亮的女孩子追他如飛蛾撲火一樣動靜大的不得了,陳醫生也沒像今天這樣。”

哈哈,果然有女人的地方就有八卦和故事。

晚上陳正回到家已經是9點,拿出名片加了微信,備注是附一院陳醫生。羅熹正在電腦上準備明天的材料,過了一會兒才通過。

“是借襯衫的陳醫生?”

“是的,陳正。”

“衣服我剛剛洗了,明天你就可以找我來拿,我請你吃飯。”

“羅小姐住在哪個小區?”

“鼎豐名苑。”

“我離你不遠在彙橋,明天我載你撘我順風車走吧。”

“不用,我坐地鐵。”

“你可以把襯衫還給我,順路的載一程不用客氣。”

“好的,那我在我們小區的前面路口等你。”

“好。”

說完陳正想起什麽,去地下車庫把已經堆灰了的大衆試了一下火。

早上羅熹急急忙忙的,起得有點晚,頭發巴拉一下,洗個臉,東抹抹西抹抹就出門了。出保安亭急忙往地鐵站走時被人擋着了,左右避讓,這人誰呀?一擡頭看着陳正笑着。

“我忘了,襯衫沒拿,你等我一下。”

“不急,下次給吧,我看羅小姐好像趕時間,我送你。”

“不好意思,我忘記了。”

“沒關系,我也剛來。”陳正打開了副駕駛的門。

“不用,後面比較寬敞。”陳正眉色一怔随即想起什麽又松了眉頭。

“陳醫生成家或者有女朋友沒?”

“暫時沒有。”

“是因為醫生太忙了嗎?”

“确實忙。”陳正瞥了一眼後視鏡。

“羅小姐怎麽沒談男朋友?”

“你怎麽知道我沒男朋友?”

“猜的。”

“我因為太漂亮沒男朋友你信嗎?”羅熹本來就是一開朗的人,而且對陳正印象不錯,兩次都覺紳士又友好。

“相信,羅小姐臨危不亂,拿包砸人腦袋我見過,肯定不是一天練出來的。”

羅熹尴尬的遭遇被人打趣,面子上還是有點挂不住。陳正看着後視鏡裏嘴角微微翹起的羅熹,平日冷峻的眉峰柔和不少。

趁着紅綠燈之際,羅熹把包包再檢查一遍,還好沒那東西。今天有重要的會議,掏出口紅,在嘴巴抹了兩下。

“在前面路口把我放下來。”

“甩過去繞不了多少路。”

“謝謝,又麻煩你了,襯衫還沒還你。”

“不用,順路。”

望着越來越遠去的婀娜倩影,後面響起喇叭陳正才掉頭離開。

“明天中東來的客戶參加展交會,沒帶翻譯,中文和英文都不是很好,随行一人共5人,報酬按天計算,每小時600人民幣,是按天哦。”老板梅姐一臉喜悅,她創立“世鳴外貿”除了個人愛好想留在家鄉,有小賺錢的機會還是很興奮的。

“他們需要2名随同,十幾萬的訂單是肥差哈。”

“麗莎,你手上還有什麽單子?”

“**網站的資源倒是快完了,但是方立網絡公司的海外競标項目正在準備中,我排不開。”麗莎從小是學霸,不甘被家裏安排做乖乖女,前兩年也接受了梅姐的邀請,業務能力除了羅熹就是麗莎了。

“我去,聽說中東王子和富豪比較多。”同事張倩說,張倩本來讀的是師範類,但是苦于人民教師責任重大,在工作室成立之初就過來了,做的是文學翻譯和其他公司的支援。性格開朗張揚,一般合作公司的優質男都要被她勾搭一下。

“那就喜兒和張倩負責這個單吧,結束了我請客吃聚德福的海鮮,好久沒聚了。”

“梅姐,愛你。”

“搞不定就找喜兒,看好喜兒,別讓老外把這麽美的中國妞拐走了。”

“不會的,喜兒眼光高得很,外國人胡子拉碴的怎麽會喜歡。”

羅熹已經習慣了大家的打趣,她性格開朗,漂亮乖巧,像妹妹一樣,而且業務能力很強。喜兒是張倩最先叫的,喜兒接地氣,緩緩她令人仰止的外貌,後來大家都愛叫她喜兒。

昨天和張倩接完機,安排酒店住宿,吃完飯,已經7點多了。比平時下班晚,而且明天周末沒的休。羅熹和張倩商量,上午張倩搞定他們吃好,下午一起帶他們到附近大的商場轉轉,他們要在展交會前實地考察一下。

附一院內

“陳醫生,7號手術室的內髒出血止住了,但是患者在休克,腦積血在擴散,必須馬上開顱血腫清除。”

“讓劉醫生給我打下手,先冰鎮,打開顱骨。”

“這種腦腫瘤切掉後,必須器械對數,縫合硬腦膜,放引流很關鍵,直接影響恢複。”

“放心,陳醫生,我來裝顱骨善後,您去樓上吧。”

“辛苦了。”

“止血鉗。”

“剪子。”

“上頭套。”

手術室的走廊外,“病人現在是休克的,手術效果要等麻醉過後才知道,放心,是陳醫生主刀,沒問題的。”助手小張認真的和病患家屬解釋。

走廊上,周院長迎上陳正的腳步叫住他,“陳正,手術完了吧,你過來我辦公室一下。”陳正手術服還沒換過來。

“陳醫生,您好,久仰大名。”院長辦公室來了一位不請之客,看見陳正這麽年輕有點意外,一直聽說附一神經外科的醫生屢次成功的創造了顱內四級手術的良好預後,沒想到這麽年輕。

“您好。”陳正順手接過名片, 2場手術接近5個小時,有點疲憊,顯得臉色不怎麽好。

“陳醫生,你手上的手術現在還有幾場?”周院長也為難,但是這個“熟人”等了半天了。

“ 6場,排到下個星期了,重大的那3場你知道。”以前只覺得生活充實,現在突然發現自己很忙。

“陳醫生是我們院的骨幹人才,基本沒有私人時間,完全獻給我們附一院了。終身大事都還沒解決,我這裏不光有約手術的還有約煤的,我也不好意思擅作主張,故意壓榨了。畢竟,這些年陳醫生的辛苦我是看在眼裏。”周院長笑咪咪的打圓場,不想破壞規矩,陳正的號千金難求,不可能不出門診,那些普通百姓慕名來看病也得有一線機會。但是找上門來的客戶有些不好得罪而且确實情況緊急,有時幹脆推給陳正自己解決。

“陳醫生,一表人才,還沒談對象這可不行,周院長您還是給陳醫生放放假,終生大事可不能耽誤,我們這些做長輩的将心比心也于心不忍,這個周末如果有空來我家吃頓便飯吧。”

“便飯就不用了,是誰看病?”

“是我的母親。”

“周二下午帶片子和老人來我辦公室直接找我,我幫忙看看。”

“好的,好的,謝謝陳醫生。”

“沒事,我就先走了。”

“走吧,辛苦了。”周院長起身送陳正,訪客也起來了,陳正早已習慣不以為常。

外國人體力也太好了吧,那麽能走,走了一天都不累,可累壞了死宅的羅熹。星期天的上午還在睡覺的時候,張倩的電話就來了。

“喜兒,你來醫院一趟吧,有個客戶昨天晚上吐下洩,不好意思沒有打擾我們。現在在附一院,遇到麻煩了,你過去看一下,你那離附一院近坐地鐵比我打車快。”

“嗯,我現在就去,剩下的3個在酒店不用安排吧?”

“梅姐問了,不用,顧好醫院的那個就行,我現在也在趕過去。”

羅熹一看手機才8點多,陳正給自己發了微信,“今天不上班,有什麽安排?”

“羅小姐,這麽早打擾你不好意思,從昨天半夜就開始……”原來生病的是賈拉裏,陪同的是利塔,這幾個客戶的英語夾着西班牙語磕磕巴巴的,護士小姐姐完全聽不懂。

賈拉裏對自己的身體很自信,認為就是普通的消化不良,不想做檢查,住院,擔心會耽誤周二的展交會。但是護士姐姐對外國人很不放心,非要按流程走,抽血化驗,排除最基本的,看來只能做老外的思想工作。

“熹兒,你和賈拉裏溝通,我們去排隊。”

“.......”羅熹從效率,規則上講,只要賈拉裏配合,保證半天能完成,絕不影響展交會。

劉護士:“剛剛大廳裏來了2個外國人看到沒,陪同的翻譯小姐是中國人很漂亮呢,聽他們在那裏叨叨,一句也聽不懂。”

汪護士:“帥不帥?”

劉護士:“留了胡渣,刮了胡子應該更帥,有點羨慕那個翻譯小姐,哪像我們護士天天白大褂,白天黑夜輪流來,我不要做天使啦。”大家不禁莞爾,呵呵,這群人都是一入醫學深似海,偶想回頭已非自由身。

賈拉裏就是急性腸胃炎,沒有其他問題,醫生說下午吊點水,實在要出院,明天沒有異常可以出院。醫院暫時沒有床位,賈看到醫院人滿為患,外國的小夥的善良和正義感爆棚,就暫時安置在走廊裏也一聲不吭很配合。

“已經快一點了,我們先吃飯吧。”利塔早就餓了。

“我們就在醫院吃,賈拉裏語言不通,需要人看護,他也只能吃稀飯。”羅熹說。

“好。”四人一致同意。

羅熹吃飯坐下來時才想起陳醫生早上有和她打招呼。

“不好意思,有點忙,我在你們附一院呢!”

“在哪?”陳正也剛吃完飯在午休,看到羅熹的回複馬上坐起來了。

“食堂。”

“你從哪棟樓進去的?”

“好像東三區,你今天也上班?”

陳正這時已經走出了辦公樓,一點多過了飯點,食堂的人并不多,一眼就看到羅熹他們。

陳正徑直走到張倩旁邊拉開椅子坐下,望着羅熹臉色并無異常,胃口也...吃得好認真,剛剛緊張的心放松下來。羅熹沒吃早飯,埋頭在剃魚刺,可能感覺到了3個人齊刷刷的目光,終于擡起頭。

“陳醫生,你怎麽在這兒?”

“我上班。”

“喜兒,不介紹一下?”張倩送給羅熹一個挑眼。

“陳醫生,朋友。”順便也對利塔用西班牙語介紹了一下,繼續吃魚。

“陳正,神外醫生。”

“好耳熟,動了那個手術,上了新聞的是你嗎國內首例成功的那啥技術。”張倩正努力的回想

“嗯。”

“好年輕啊!我還以為是老頭子呢。”張倩看着陳正的臉不可置信。

“不是普通朋友吧”張倩胳膊肘碰了一下羅熹,對着她的耳朵悄悄的但大家都聽得見的聲音問。

“前幾天剛認識的,這食堂的魚挺好吃的。”羅熹不以為意酒足飯飽後滿足狀地望着大家求贊同。

陳正:“好吃,可以經常吃。”

“嗯...怎麽來醫院了?”

“哦,忘了介紹,這位是張倩,我同事,這位是利塔,我們的客戶,另一位客戶犯了腸胃炎。”

張倩一臉壞笑的颔首,利塔發了一句不地道的“你好。”

飯後羅熹和麗莎商量着,“倩倩,下午你再頂2個小時的班,我回去補會兒覺,昨天睡太晚了,下午我來,看有床位沒。”羅熹柔着聲音和張倩賣萌。

“去吧,去吧,可以多睡會兒。”

“是挂的腸胃科沒有床位嗎?”

“是的,陳醫生,你們醫院人真的多,我們8點忙到現在才挂到號,走廊上的床位都沒了。”張倩說。

“嗯,下午有一批辦出院的,應該有床位,我問一下。”陳正随口答道。

“那真是太感謝了。”張倩望了羅熹一眼。

“不會很麻煩吧?”羅熹不好意思,笑着對陳正說,她好像一直在麻煩他。

陳正:“不會。”

“我和你們一起去看一下患者。”

“.......我好餓。”賈拉裏看到羅熹就開始抱怨,帶點撒嬌的意味,賈拉裏也是一位帥小夥,就算是胡子拉碴也遮不住異國血統的英俊。

“水吊完了可以吃點稀飯,你要忍一下,醫生說 ……  ”賈拉裏就不喊餓無聊了,立馬安靜。

“喜兒,你快回去眯會兒吧,這邊放心,不是還有陳醫生嗎”

羅熹用手肘碰了一下張倩,示意臉皮不要太厚了,她和陳醫生沒那麽鐵,對着陳正只能報以微微一笑。

“羅熹,你跟我來。”陳正好似商量的語氣。

“去吧,去吧。”張倩趕緊擺手。

“你找我幹嘛?”羅熹看到擋在前面走着的陳正不明所以。

陳正未應,時不時的有醫生經過和陳正打招呼,遭受的注目禮不少陳正都只是點頭。

羅熹一臉謹慎和懵逼。

進了電梯,陳正直接按了19樓,轉背就看見羅熹貼邊站着直勾勾的望着他。

“進來。”這是一件獨立的辦公室,陳正打開裏面的側門,竟然是一個小單間。洗手間,單人床,書架,突然的溫馨整潔和醫院消毒水的味道,忙碌的環境比較,有點違和,獨特。

“在裏面休息一下。”

“不用,我不困。”啊...話未落音,羅熹不合時宜的打了一個哈欠,然後直接坐床上了。

“陳醫生挺愛幹淨哈。”總該說點什麽。

“好好休息。”陳正關門離去。

當陳正和自己同事溝通,安排好床位,張倩也神色不明的離開後。再次打開休息室的門,發現羅熹呼吸勻稱,睡得香甜,黑發如海藻般散在床上,蜷縮着身子,看起來如此嬌小。他心裏的漣漪起伏從四肢傳開,挪不動腳。期間同事李醫生來找他,陳正示意說話小聲點,裏面有人睡覺,又不肯多說,一下子就吊足了同事的胃口。

羅熹醒來已經是下午五點,好久沒補覺了,神清氣爽,桌子上有紙條,“下午有手術,賈拉裏在C區13號病房。”

“早,賈,利,昨晚感覺怎麽樣?”

賈拉裏:“我要吃wucang魚,已經完全好了。”

利塔:“謝謝你的朋友陳醫生,他很友好,昨晚我睡得很好。”

羅熹覺得陳正應該是很厲害的醫生,沒有打電話而是直接來到了辦公室想當面感謝,但是門是鎖的。

“你找陳醫生是嗎,陳醫生昨天晚班,今天休息。”路過的護士見過羅熹,友好說道。

“謝謝。”

陳正醒來正是中午,拉開窗簾外面正是烈日灼灼,生機勃勃的夏日景色,今年的夏天好像格外喧鬧,清翠。

手機上有羅熹的短信,“陳醫生,賈拉裏已經出院,非常感謝您的幫忙。”

“總算結束了。”望着客戶進入閘口,張倩長籲一口氣。

“好累,我要放假,梅姐。”羅熹眼淚巴巴的望着。

“可以,下周一上班。”梅姐伸出手晃了晃意思是5天長假。

“會不會太長了。”張倩抑制不住激動。

“不長,客戶給了小費,因為賈生病的事,而且和漢邦公司的業務一啓動,以後境外的支援也是我們。”

“喜兒,在想什麽呢,這次你可是大功臣。”

“沒有,在想怎麽花假期,我先走了。”

“喜兒沒有男朋友吧?”梅姐問。

“沒有,不過護花使者不少,喜兒沒上心。”

“我看是還沒遇到意中人,這麽俊的姑娘,不知會便宜哪個小夥子。”梅姐要長羅熹很多,除了上司對員工器重,更有長輩般的慈愛。

夏天快尾聲,中部城市四季分明,此時的陽光已經沒有勁道顯得和煦。涼風習習,有時一陣風吹來,羅熹摸了摸手上的雞皮疙瘩,大半年了還是第一次這麽悠閑。有些事應該習慣,再也不會回來了。忙碌也不是逃避的辦法,每次看到萬家燈火,不禁鼻子一頓酸澀。媽媽走得急,從小羅熹對母親就特別依戀,哥哥見她整日待在家裏無法從悲痛中走出,于是托關系,讓羅熹作為應屆生進入了鄰省某知名的外資企業實習。由于熟人的關照,在忙碌和壓力中,一幹就是2年,羽翼豐滿,成熟果敢。但是只有羅熹自己知道,那無數個思念的瞬間和夜晚,把眼淚強憋回去,然後埋頭在工作上時的那份寂寥和難過。若不是哥哥催着回來,她可能已經習慣那樣的生活,人的成熟真的不用那麽久。

一開門,“姑姑,我來。”胖嘟嘟的小女孩搶着接過自己手中的零食。

小可樂很黏羅熹,哥哥嫂子管孩子管得嚴,小可樂僅有的幾次吃漢堡全是羅熹陪同。

“羅思樂,放下,馬上要吃飯了。”

羅熹抱歉的朝嫂子笑了笑,眼裏是故意的縱容。

嫂子無奈的搖了搖頭,羅熹朝小可樂擠了一下眼睛,頓時心領神會,搖搖晃晃的提着一大袋零食收了起來,回頭還對她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

“這事C7棟的鑰匙,趁放假搬過來。”羅烨從口袋掏出一串鑰匙丢給羅熹,繼續刨飯,極為平常。

羅熹癟了一下嘴“沒得商量嗎?”

“要不見見李阿姨的兒子?”嫂子摟着羅熹的肩,安撫式的想打一下圓場,哥哥回來得有點晚,羅熹她們就先吃過了。

“明天我就搬,剛好有假。”

“姑姑要和我們住一個小區嗎?”

“是的。”羅熹一臉無奈。

“那太好了,那以後每天都可以陪可樂玩了。”

哥哥擔心羅熹遇人不淑,非覺得住的近偶爾看着就安心點。現在哪裏還有父母和兄弟操心這些事,才25歲就催婚成這樣好嗎?兄弟姐妹年齡相差太大,代溝太深彼此理解是一件很艱難的事。羅熹知道親人的可貴和真心,雖然拘束限制了點也不願違背哥哥的一片好心。

“還有什麽東西沒齊,周末讓你嫂子陪你去買吧,進門要檢查落鎖,鎖已經換成防盜的,……”送走搬家公司哥哥裏裏外外反複确認後還在不停絮叨。

“哥哥,現在是法制社會。”

“我心裏有數,媽媽反複交代……”

“我知道了,知道您用心良苦,不會辜負好意的。”羅熹趕緊止住羅烨欲長篇大論的想法。

羅烨對于幾月前房主突然的轉變和爽快很意外,認為是羅熹運氣好,占了便宜,老天爺掉的好機會。

“多少錢,我轉你點先。”

“沒多少,占了便宜,小夫妻才裝修完有機會移民澳大利亞了,需要資金急着脫手,就是有點小,你一個人住足夠了。”

“那我先轉你點,剩下的以後還你。”

“收好,就當是我送你的嫁妝了,晚一點結婚沒關系,我也沒那麽迂腐,婚姻大事肯定要慢慢來。但是生活要定下來,一個女孩子獨自在外面租房住不像樣子。”

羅熹将遞出的卡收回,心裏頭納納的,這溫情的負擔讓她以後不知怎麽回饋。由于房子是新裝修需要改動和購置的地方比較少,趁每周末一點一點的打點,差不多也就可以入住了。

“等等,不好意思。”羅熹大包小包的擠了進來,還好人不多,羅熹順手把東西放在地上,擡頭9樓已經有人按了。

“小姑娘是新搬進來的吧。”看見地上一些餐具,一位阿姨問到。

“是的,今天才住進來,還在備東西。”羅熹笑着說

“小姑娘長得真俊,參加工作沒?”

“我學外語的。”

“25歲了。”

“家人介紹看的房子。”

“阿姨,我到了。”好社牛的阿姨啊,9樓也不高呀!

陳正搶先提起了地上的購物袋,跨出電梯間。

“喂,等等,等等。”

“開門。”

羅熹一臉懵逼的打開門,陳正順勢将東西放在玄關處就退了出來。

“我住你旁邊,前幾天看見搬家公司剛剛猜到了。”陳正不想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太巧了,一來就有現成的朋友。”羅熹臉上的喜悅和驚訝洋溢于言表,陳正眼底也淌出真摯的笑容。

“有什麽需要幫忙的盡管開口。”

“好的,謝謝你啦!”

開門,關門,陳正嘴角明顯的上擡了一個弧度,長籲一口氣。

除了差點煙火起,總算有點樣子了,很喜歡開放式的廚房了,連着客廳,視野非常開闊,留了一間房作為書房。整個布局是暖式簡歐風格,除了書房裏的那張實木大書架,當初哥哥問對家具有什麽要求,搬家時一起置好,羅熹随口一說的話,沒想到哥哥完全認真照辦了。這個紅木大家夥應該不便宜。但是靠窗的位置好像不合适,又怕曬怕潮的,只有以後再說了。

“睡了”

羅熹剛洗完澡癱坐在沙發上,手機就響了。

“還沒。”

“有需要幫忙的就說。”

“不用,都方便了,明天找我哥過來幫忙移一下書櫃就行。”

“羅小姐一般什麽時候睡?”

“10點左右。”

陳正看了一下時間,八點半。

門鈴響了,“不好意思,你稍等一下。”羅熹耷拉着拖鞋急忙往房間走,在睡衣外面披了件外套。

“看一下書架。”陳正光着腳站在客廳中間看見羅熹出來開口說道。

“不好意思剛搬家沒準備拖鞋。”

“移到哪個位置?”

“這兒。”羅熹比劃了一下,陳正半托着櫃子,緩慢開始移動,小心翼翼的,羅熹來到另一側想助力。

“一邊看着,小心刮到手。”

陳正白色短袖T恤本不修身,但是由于用力,此刻羅熹望着肱二頭肌,肩下的三角肌,背闊肌像雜志上的健身模特一樣,在白色T恤下若隐若現。一下子有點走神,後頸的短發幹淨利落,空氣中她聞到了一股說不清的味道,不像女人沐浴露的清香或濃烈,像淡淡的牙膏或薄荷的味道,醇厚又清爽。

“這個位置可以嗎?”陳正回頭看見羅熹正在發呆。

“可以。”

“書呢?”

“書我自己來放。”羅熹覺得書房太窄小,想換換氣。

“一個人跳上跳下不合适,上面的給你放了。”

“書在箱子裏,好重,我不想拿,今天的力氣用完了。”羅熹一臉慵懶,發絲垂在兩頰,無聊的被她吹起。

“那你指揮就好。” 陳正倒耐心十足。

“這個箱子是原版和典藏版,放在最上面,下面要放一塊小毯子,這個連同盒子直接放上面。”

都是外文類的書籍,陳正看着全部歸整了上去,半邊牆放得滿滿的。突然回頭,發現羅熹已經歪倒在沙發上睡着了。陳正叫了兩聲沒應,他俯身輕輕擺正頭,發現呼吸勻稱,長睫緊閉,已經深睡眠。

陳正洗了手,看了一下卧室,抱起羅熹放到主卧的床上,理了一下被子,再理了一下書房,離開了。

第二天剛睡醒鬧鐘就響了,這幾天的疲乏一掃而空,急匆匆的洗漱就出門了。開門看見陳正筆直的立在門口,好像在等她,畢竟他家大門和自己家對着。

“走吧。”陳正背對着羅熹,羅熹沒有拒絕,跟着陳正後面一言不發。羅熹徑直坐進副駕駛位默默的系好安全帶,眼視前方,腦子有點亂,昨天是怎麽睡着的呢?還有被歸納得整整齊齊的書架,而且現在坐着的舒适的順風車,和陳正好像認識不過幾個月,見面的次數也就那幾次,羅熹心裏暗暗劃算着,是在追我嗎?還是我的貴人緣爆棚,雖然長得不錯,也十分友好,做朋友肯定不錯,但是戀人方向是不是……不然順其自然處理不好,以後還是鄰居多尴尬。

都已經過了2個紅綠燈了,身旁的人仍一臉嚴肅還沒想完嗎?想些什麽呢?又一個路口羅熹看到了某蛋糕的連鎖店,側了側身子,車子已經減速準備停下。

“想吃什麽?”陳正欲解安全帶。

“我自己去。”羅熹一臉欣喜立馬下了車,不一會兒就小跑折返過來了。

“不用急。”

“給你買了2個三明治。”

“謝謝。”

“可以嗎?”羅熹對懷裏新鮮的慕斯蛋糕垂涎欲滴。

“嗯。”陳正點頭一臉溫和完全的默認。

“應該是可以的。”

吃得差不多剛好也到了。

“等等。”陳正解下安全帶俯身伸手欲抹掉羅熹嘴角的蛋糕,羅熹反應過來定住了,在指腹摩擦過嘴角欲離開時,羅熹扳正陳正的食指盯着那一丁點白色的乳酪,用嘴吮吸了走了,下車離去。

陳正望着溫熱的指腹啞然失笑。

上午附一院內,陳正手術後回辦公室發現桌子上的三明治不翼而飛。

漲潮:“老大,剛剛你桌子上的兩個三明治,我吃了,你不是不在醫院吃早餐嘛!”

“你過來,順便把門關上。”

“啊。”一聲慘叫從辦公室傳出,這之後成了埋在漲潮心裏的一根刺,師徒間唯一的裂縫,為了兩個三明治至于嗎?

章尾彩蛋

澳大利亞某學科院的家屬樓裏

“老公,怎麽這麽着急就過戶了,我們的時間也沒那麽緊呀?”

“你查一下這個賬戶就知道了。”

“後來這60萬是你們公司轉的嗎?”

“隔壁的陳醫生。”

“他轉你這麽多錢幹嘛?”

“好像和羅先生一家認識,說想還他人情,還不讓告訴他。”沒想到房子的事這麽順利,為我們澳大利亞的生活開了一個好頭。

“咱們房子上個月才放出廣告,今天隔壁棟的羅太太就問了我,說要來看房子。”

“隔壁棟的?”

“說是自己的妹妹住,近了方便一點。”

幾個月前陳正下班走在自家小區,聽到旁邊的一對小夫妻說話并未在意。但有天陳正回家時,看到看房的羅烨時還是有點意外,三年前和羅熹的照面也許僅僅一次,但是和羅烨因為羅母的病情溝通的次數多,而且聯系外省醫院的醫生會診都是陳正在中間溝通,所以羅烨也立馬認出了他。

“陳醫生,你住這裏?”

“嗯。”

“這棟很安靜,治安很好,我常常加晚班回來從未見什麽異常。”陳正也分享了一下作為老住戶的感受,更為了使某人心安。

“那就好,我就住隔壁棟,始終多看一下才放心。”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