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章
第 4 章
年後陳正去南非開普敦參加了學會聯合會，同行的有協院的範教授，會後并受邀去了協院，和範教授做了一臺聯合手術。下午他接到了段明的電話，邀請他參加自己下個月的婚禮。最後說，從自己媳婦兒那裏得知羅熹分手了。當天晚上陳正推了和範教授的聚餐，直接飛回了南城。
“這個好。”羅熹陪佳一試婚紗，佳一把照片發給段明，段明都說很美，讓他非挑了一張，選的和羅熹的一樣。
“為什麽，我更喜歡那個帶飄紗的。”
“胸部這裏處理得保守一點，而且露肩款，你的肩多漂亮啊，很符合你的高冷，仙氣的氣質，段明眼光很好。”
“嘁，不就是遮得嚴一點嘛，熹熹，快挑伴娘服。”
“合适就行。”營業員給羅熹量了三圍，然後和佳一照着圖片選了。
明天休息，羅熹去體育館和別人打了一會兒羽毛球。早春季節，天氣還不太暖和，脫掉的外套被她頂在頭上，晃悠悠的踱着步回家。進門時看見了陳正，一身黑色休閑外套敞開着，裏面是白色T恤，陳醫生好像萬年不變都是白色T恤搭一切，穿着十分簡單休閑。好久沒碰面了，慢點走，免得撞上了。繞着圈圈的逛了一遍綠化，小區的綠化非常好，高大的樹木遮住了路燈，光線忽明忽暗，隐隐約約迎春花的香氣從暗處飄來。在電梯快要合上時陳正進來了。
陳正先打招呼：“好久不見。”
“嗯。”羅熹拿掉了頂在頭頂的外套，嬉笑的望着陳正深邃平靜的眼睛，不知她自己有沒有發覺，見他總是笑着的。
“從體育館回來？”
“嗯。”
“吃晚飯沒有？”
“沒有。”
“我煮餃子，吃點？”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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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熹回家洗了澡，收拾了一下，剛好餃子煮好，兩碗餃子，配了一小碟牛肉和一盤柞水西蘭花。羅熹端起碗，望了望自己的碗和陳正碗裏的餃子，陳正很自然的拿過她的碗把餃子往自己碗裏趕。
“幾個？”
“3個。”
陳正的手停了一下，望着她。
“那四個。”羅熹吃了四個餃子和幾乎一整盤柞水西蘭花，羅熹站起來準備收拾碗筷。
“放着。”陳正接過了碗。
“怎麽不坐。”陳正洗完碗出來看羅熹一直站着，在研究那顆天堂鳥。
“剛吃完，站着消化快一點，謝謝晚餐，你早點休息，走了。”
“羅熹”陳正喚住她，緩了一陣。
“羅熹，你選擇男朋友時，能不能看看我？”
“我想一想。”這是表白嗎？羅熹很詫異，愣了許久很認真的回答道。
“嗯，回去吧。”陳正給羅熹開了門看着她進去以後，長松了一口氣，晚上他輾轉反側怎麽都睡不着。後來索性起來在電腦上看資料，快12點時，手機彈出消息。
“為什麽選擇我，因為漂亮嗎？”
“選擇和漂亮都是相對概念，你不是相對，世界上只有一個你，我只想要你。”
陳正回複得很快，而他看着對話框一直“正在輸入”時，直接打了電話。
羅熹先開口，“我怕你因為我的外表而對一切都有濾鏡，我是一個很普通而且很宅的人，廚藝其實很差，我的職業也不是很穩定可能很忙，我們的年齡也相差很多，又是鄰居……”
“開門。”
羅熹連忙坐起身來。
“喜歡我嗎？”門開後她看到陳正舉着電話立在那裏，羅熹摁住了自己想撲進他懷裏的沖動，陳正收了電話又問了一遍。
“喜歡我嗎？”
羅熹微微點頭，轉而被陳正一把擁進懷裏，輕吻着她耳側的發絲，陳正捧起她的臉，羅熹望着他的眼睛緩緩開口道。“你對我來說有點不一樣，雖然我不太清楚是為什麽，但是我喜歡這種不一樣。”
“足夠了。”
陳正輕啄了一下她的額頭，不早了，去睡吧，明天醒了給我發信息。羅熹關燈想躺下時手機彈出了陳正發來的信息。
“做你自己，待在我身邊就好。”
第二天羅熹自然是快10點才醒，起床後她給自己做了個簡易早餐，今天天氣也很好，穿了自己最喜歡的毛衣配簡單的素色牛仔褲。想起什麽，戴上了陳正送給她的項鏈，和她的淺藍色毛衫很搭，一看時間已經11點了。
她按響了陳正的門鈴，門立馬開了。
“陳醫生，商場，你去嗎？”語音剛落，旋即被陳正拉了進來，抵在玄關處低頭吻了上去，本打算淺嘗辄止，柔軟的觸感和香甜讓他停不下來，羅熹閉着眼睛接受着陳正身上的氣息，陌生而又悸動。片刻後陳正還是停止了，他望着羅熹好像要把她全部裝進他的眼裏，眸色深沉。
“叫陳正。”
“嗯。”羅熹仿佛還沉浸在剛才的親密裏面，後知後覺的臉頰熱乎乎的。
她的臉被陳正雙手掬起問“吃早飯沒？”
“吃了。”
“哪裏，開車去？”
“坐地鐵更快。”
出了電梯門，陳正牽起了羅熹的手，一路上不曾放開，直接來到了商業街的某品牌鞋店內，羅熹試穿鞋子，陳正筆直的站在一旁等待。伴娘的禮服拿回來了，羅熹發現沒有合适的鞋子搭配。試穿好後，羅熹掏出手機準備買單被攔下了，陳正付了錢，順手接過了袋子。
“我自己來，我還要買衣服。”
“羅熹，我是你男朋友！”
“我知道，誰的錢不重要。我還不習慣，我只是喜歡和你待在一起。”說着搖搖陳正的手臂撒嬌似的靠在了陳正的肩頭。顯然這對陳正很受用，陳正摸了摸她的頭，也只有順着。
“下個星期我要出差墨西哥。”
“哪一天？去多久？”陳正止住腳步停了下來。
“佳一婚禮後第二天就走，暫定2個星期，具體看進度。”
“一個人？有同事同行沒有？”
“有一個男同事，新來的，和我還是一個大學，不過低好幾屆，還有一個是客戶那邊的技術部經理。”羅熹似乎想到什麽。
“放心啦，這都是我第三次出國門了，只不過這次完全靠自己，以前是跟在領導後面打輔助。”随後羅熹試了兩套職業裝，她買東西爽快，基本不挑，什麽衣服往她身上套都很合适。陳正站在一旁安靜的看着她。羅熹付錢後，他接過購物袋，另一只手牽着她。這個人怎麽這麽嚴肅，不過仔細一瞧，神色倒是挺愉快的。買完還早，就決定在附近的餐廳吃了午餐回去，下午羅熹說要去找佳一，而陳正去了醫院。
護士長一邊清理碘伏，頭孢，消食片，退燒貼。一邊說：“你單子上的這些都齊了哈，有的包裝拆了但标注了，你這個藥箱盒子太小了，而且你說了只要2天的量，是誰要出遠門嗎？偏遠嗎？大城市現在都方便了。”
“出國？”
“不是才回來沒多久嗎？”護士長不解的問
“女朋友要出差。”看似随意的一句話卻驚得護士長回過頭來。
“女朋友？誰的女朋友？什麽時候的事？”
陳正笑而不語。
“這真是天大的好消息，出差回來了精神頭很利索，還以為是醫院的好消息呢，天啦！陳醫生終于不用形單影只了，真為你高興。”
護士長一直在唠叨，陳正沒說話，但用愉悅的神色默認和接受着護士長一連串的輸出。護士長認識他有10來年了，第一次在陳醫生身上感受到了如此的安靜柔和。不由得受了感染，第二天全院包括搞衛生的保潔阿姨都知道陳醫生脫單有對象了。科室裏，同事，每個人見他都把他的臉當成了打卡器一樣，總要多望兩眼，瞧出愛情的端倪。面對暴增的掃量陳正的面色如常反倒沒有平常的疏離感。
漲潮和同科室裏唯一的主刀女醫生李醫生親自找陳正打聽詳細情況，但是女方的細節不肯透漏一點，說結婚時就知道了，真是吊住了大家的八卦之心。
晚上陳正收到了羅熹的短信。“今天在佳一這裏睡，晚安。”
陳正單回了一個“好。”
一連兩天羅熹很忙，幫着佳一的婚禮事宜打下手。佳一和段明都是體制內，假期規定得死死的，還有忙着去墨西哥的材料和對接，和陳正都是微信聊幾句，而陳正都是一個，好，嗯。
今天下班很早，想着陳正不會這麽早回去，羅熹準備回家自己做點韓式年糕片。在超市買了食材，問陳正什麽時候下班，要不要和自己一起吃晚餐，但是久久沒有回複，羅熹還是做了兩人份。陳正下午有手術，等他看到信息回過去已經很晚了，而且羅熹的電話也沒人接，于是直接按了密碼進來了。羅熹聽到了開門聲知道是陳正，頭也沒回，問道要不要辣椒？
“一樣就行。”
“我可吃得很辣哦。”說着羅熹就舀了兩大勺辣椒醬放鍋裏。
聞言陳正笑了，羅熹戴着圍裙，頭發被她用簪子挽了一個發髻別在腦後。漏出了雪白的脖子和幾縷碎發被壓在了圍裙帶子下，陳正小心翼翼的挑出被壓着的發絲時她歪着脖子極為配合。
“裏面的辣椒醬是佳一的媽媽自己手工做的。”
“确實很不錯，比加工産品要辣點。”羅熹果然能吃辣，邊吃邊呼呼着紅紅的嘴唇，一口接一口的，比陳正先吃完。起身為陳正倒了一杯水，陳正吃得比較慢，額頭已有細汗冒出，不過還是光盤了。
“這還不是最辣的，我一人份的也放兩勺辣椒。以前我媽媽做的麻辣雞也很好吃，特點就是香辣入味。讀大學時也有一個愛吃的室友總愛纏着我帶，後來用各種東西和我換雞。吃普通的辣椒是不會長痘傷皮膚的，辣椒裏面有很多維生素C，而且可以促進血液循環。”
“嗯，辣椒和皮膚沒有太大關系，裏面的維生素C确實豐富。”陳正一邊洗碗，一邊應和着。
“吃太辣之前可以吃點其他不辣的先墊着，保護胃黏膜。”
“嗯，我知道，等忙完這陣，我們出去玩吧？”羅熹一直站在他後面，陳正剛好洗完，轉身摟過她，在紅紅的嘴唇上啄了一口。一放開羅熹就走開去忙自己的事去了。
佳一和段明的婚禮是10點開始，主要是舉辦儀式和宴請賓客。酒店選擇的南城人氣最旺的一家，佳一本來想定闵盛集團下的酒店的，場地和規模都要好一點，但是考慮到段明的工作只有作罷。不過南城群衆眼睛還是雪亮的，酒店在市中心，交通十分方便。陳正和羅熹到時才9點，雖然簡化了很多程序，但是羅熹是伴娘，在酒店的化妝間找到佳一時，佳一怪她來得太遲了。有了男朋友友誼的小船就開的吊兒郎當了。羅熹哭笑不得，讓她不要緊張，今天她是主角。還有一個小時，外面的賓客陸陸續續也來了些。
陳正一進門，段明就看見了他，看到他和羅熹一起，心想以後見他的機會說不定要多了。吃飯時，羅熹和哥嫂他們一桌還有羅父一些老鄰居長輩一起，因為羅熹家和佳一從小就是鄰裏。
“那個伴娘還是單身嗎？你幫我說點好話，這種顏值的錯過真的可惜了。” 段明過來敬酒，周燃拉低段明側身在他身邊小聲說道。
“哪個伴娘？”段明看見就坐在周燃旁邊的陳正，卻明知故問。
“最好看的那個，長頭發的那個，啧，你這個人記性真差。”
“這得問一下我老婆，我不清楚。”段明笑着望了一眼陳正離開去下一桌了，陳正側頭掃視了周燃幾眼，周燃感受到了寒意，眼光從遠處收回來。
“哥，你看我幹什麽，等一下我也要去醫院，我和你一起走。”
“不順路，喝酒了就自己打車。”
下午，羅熹一家人小聚了一下。本來想叫上陳正的，但是原定知道他下午有手術，剛談幾天，明天又要出差，出差回來穩定了再說，所以知道她戀愛的只有佳一人。下午的那場手術不大，一出手術室相關事宜交代其他醫生後，陳正就下早班了。
“醫院忙完了嗎？”羅熹頭也沒擡的繼續整理着東西，陳正準備的醫藥箱小巧齊全，很實用。羅熹能感覺到陳正的用心，兩個人這幾天的戀愛就像相敬如賓的老夫老妻一樣，很和諧默契，但少了一些羅熹期待的熱烈。羅熹心想是因為陳正成熟的性格加上時間太短了吧，自己也比較收斂，不敢亂來。
“明天什麽時候的飛機？”
“2點。”
“我送你到機場。”
“不用，我和同事一起約了包機服務，他會準時到小區下面等我，而且是先接我同事再接我。”
“你坐，我快收拾好了。”
“收完早點睡，明早太早了，記得定鬧鐘。”說完就離開了，确實明天早起還是個問題，所以早早洗漱就睡了。第二天确實沒起來，陳正定了鬧鐘看到隔壁陽臺的燈光遲遲沒有亮起，就打了電話過去。果然鬧鐘沒鬧醒她，急急忙忙洗漱扒拉一通臨出門時陳正進來了。看到他，想到10多天看不到，顧不上矜持，張開雙臂就往陳正身上撲。陳正一把接住，緊緊的摟在懷裏轉而低頭輕輕的吻着，輾轉反複。直到電話聲響起中斷，他牽起羅熹的手，一手拉着行李箱。
“我送你到樓下，看你上車。”
“學姐，這兒。”剛出小區門，趙越的聲音就傳了過來。陳正和他點頭示意了一下，徑直走向出租車把行李放好。社牛趙越感應到了一種奇怪的氛圍突然木讷了。看着羅熹上車，然後車子發動離開，陳正心裏好像缺了一角。最後車裏飄出的那句“那是我男朋友。”在安靜的淩晨清晰的傳入了陳正的耳朵，好像微微撫平他的空落。美好的春天，清爽的黑夜，所有的情感都如此濃烈和熾熱。他突然發現原來一天可以分為早上，上午，下午，晚上。而不是簡單的上班和下班，白天和黑夜。
晚上收到了羅熹已安全落地的消息，并配了一張異國背景的近臉照，他設置成了自己的手機壁紙。李醫生傳話讓他有空了去行政樓一趟，臨下班時陳正敲開了周院長辦公室的門。
“進來。”周院長估摸着陳正大概這個時候來。
“剛泡好的茶，來得正是時候。”
“從德國回來的那批機器怎麽樣？用着還順手吧，如果沒用問題，尾款就付了，這機器可是和協院的一模一樣的。”
“都比較穩定，付吧。”
“聽周燃說，前幾天你和他一起參加了一個婚禮，那小子說他看上一個女孩子了，想定下來不知靠譜不？”
陳正的眉頭一下就皺起了，“假的，他看錯眼了。”
“你也不信是吧，他不玩到你這個年齡不到三十好幾是不會收心的，不對，樓下的說你談了女朋友？”
“嗯。”陳正答應得很幹脆。
周院長頓時兩眼放光，“哪裏的，不會是外院的醫生吧？上個星期我才和協院的範教授通過電話。”
“南城人，26歲，女孩子，我還有事我先走了。”
“诶，什麽事那麽急？”周院長起身陳正已經走出門了，然後自言自語的說：“南城人好，還以為被範老拐去協院了，很年輕的女孩子啊，年輕的女孩子！我得趕緊告訴周教授。”周教授一臉喜笑顏開。
周燃和合夥人的飯局剛約上，在等人的間隙，接到了陳正的電話。很意外自己從不聯系的堂哥會有什麽理由主動給自己打電話。陳正開門見山的說了他和羅熹的關系，說以後不要引起不必要的誤會，順便也客套假惺惺的關心了一下他說注意身體，少喝點酒，多回家陪陪長輩。周燃覺得震驚好笑 ，震驚羅熹居然是他的女朋友。好笑他自己一個工作狂勞模要他注意身體，關心長輩，他關心自己姑姑都比他自己打的電話要多。所以這天晚上段明就先後接到了周燃和陳正的電話，而周燃的回應總是幾句卧槽，陳正倒是淡定多了。
周燃和段明是大學同學，都是學的金融，周燃大學畢業後去美國留學進修，段明留在國內走公。周燃後來回國在國內做風投，他膽子大，對數字敏感。雖然性格放蕩不羁，但是業務能力也是真的強。才幾年也讓周院長的唠叨越來越少，只是提起不能學醫，非常遺憾。而每次周燃就把陳正搬出來，叫老頭子要知足。段明走仕途也很合适他，他性格穩，能沉下心，大學幾個室友大聚在一起的時候都很羨慕他的這身工作服，倍有面。周燃在一次事務中親自到銀行取點數據，看上了當時做櫃員的佳一。而接着的一天又碰到了佳一，只是這次佳一和羅熹一起。周燃撩妹的方式很粗暴直接，有的能開得起玩笑，懂他幽默的人不會和他計較，畢竟衣冠楚楚的。但是佳一做櫃員看的行行色色的人比較多，那天剛好受了氣，收到周燃如此老土的搭讪一下子就火大了。而段明也在旁邊，解圍的是羅熹和段明。周燃說佳一是母老虎失去了興趣，反而覺得羅熹更美更溫柔。段明和佳一就是因為這認識的，後來發現彼此都是對方的理想型，不久就确定了關系。而周燃想通過段明追求羅熹肯定是不可能的，因為佳一那關過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