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章
第 17 章
顧玖似乎也意識到了這件事，她在午飯後又一次找上了沈玫，開門見山就是一句：“沈玫，如果你們先找到了公司那邊的證據，那這邊……”
她的話沒有說完，沈玫卻能理解她的意思，沈玫看了看她，說道：“自然是按照約定，移交有關部門去查證。”
顧玖一愣：“那我母親的死……”
“同樣交由專業人士探查。”沈玫打斷了她的話，她看着顧玖，表情平靜：“您應該相信，專業人士的調查能力，一定比我們要更強。”
顧玖卻搖了搖頭：“我更願意相信我自己能掌握的證據。”她眯了眯眼，看着沈玫：“你可以幫我嗎，沈玫？”
沈玫笑了，她站起身，迎上顧玖的目光，挑了挑眉：“您是我的雇主，我當然會幫助您了。”
顧玖一怔，沈玫這次的表現同之前大相徑庭，她皺了皺眉，意識到了這一點，于是，她想了想，換了個措辭。
“我是想問，”她頓了頓：“我可以私人委托你，幫我調查我母親的死因嗎？”
哪怕藥物的作用剛剛起效，這句話依然讓沈玫心中一顫，她看着面前的顧玖，恍惚間，好像看到了曾經那個無助的自己。
她感覺系列的手指尖有點發麻，她聽到自己從容地開口：“我們不允許私下接受委托，很抱歉，顧小姐。”
顧玖并沒有因此而大鬧一場，她十分得體地向沈玫表示了感謝，轉身，從容地離開。等到門終于關上，沈玫深吸一口氣，用力地掐了掐自己的手指。
這樣才是正确的，她告訴自己。
沈霜到底還是知道了她吃了藥這件事，叁向她傳達沈霜的話的時候，貼心地繞開了她那些過于嘈雜的詞彙，可沈玫多了解沈霜啊，她嘆了口氣，在叁艱難地從沈霜的廢話連天中提取着有用的信息的時候，說道：“行了，叁，沈霜什麽說話風格我還能不知道嗎，你直接給我轉達就好。”
叁那邊的消息一滞，下一刻，他直接拉了一個三人的群。被拉進群中的沈霜顯然也愣住了，過了兩秒，她才反應過來，發道：“好啊叁，讓你幫我轉達幾句話，你都不願意了是吧？”
叁并沒有說話，沈玫嘆了口氣，打道：“你難為他幹什麽，他那個性子你還不知道嗎？”
她一說話，沈霜那邊立刻沒了聲音，過了許久，沈霜才又一次打道：“反正你既然吃了藥，就說明你自己也清楚自己現在是什麽狀況。”
“沈玫，任務是很重要，但是你如果因為任務，把你自己又弄成當年那個樣子，你就等着瞧吧。”
說完，沈霜幹脆利落地退出了群聊，叁那邊頓了頓，也退出了群聊。沈玫看着轉眼就空空蕩蕩的群，長出了一口氣。
這些麻煩姑且放在一邊，她現在的當務之急，還是将手上的這個事件快點解決。
然而事情并沒有那麽簡單，第二天，沈玫接到了消息，調查陷入了僵局，顧池西似乎預判了他們的行動，行動進度緩慢，可能無疾而終。
不知道為什麽，沈玫第一時間想到了顧玖。
她當然沒有任何證據，所以，她也只是點了點頭，确認了自己需要繼續執行任務，就結束了和上面的聯系。
結束了聯系，她下樓，顧玖已經坐在了餐桌旁，似乎是正吃完飯，正擦着嘴。
見她下樓，顧玖對她點了點頭，笑道：“繼母，你醒了？”
沈玫看她一眼，點了點頭，坐到了一旁。
今天，顧玖的心情似乎格外的好，在看到沈玫的早飯後，她甚至主動提出了給沈玫多加一份早點，被沈玫拒絕了。
吃完了飯，沈玫轉身，剛走上樓梯，顧玖的聲音從她的背後響了起來。
“繼母，”她說：“我聽說父親那邊的事情已經快解決了，他這兩天就會回來，他有跟你聯系嗎？”
沈玫停下了腳步，她轉頭，視線正好瞥到了剛從傭人房走出來的叁。
叁同樣停下了腳步，看着顧玖。沈玫嘆了口氣，搖頭：“池西還沒有跟我聯系，小玖，你是怎麽知道的？”
顧玖眯了眯眼，開口：“也許是我關心父親吧，您說呢？”
叁擡眼，看了一下沈玫，點點頭，悄無聲息地回了房間，沈玫知道，他這是回去彙報這個發現了。
留下一個沈玫，許久，搖了搖頭，開口：“有什麽區別呢？”
她這話問得莫名，可顧玖卻明白她的意思，她收起笑容，搖頭：“對我來說，很區別很大。”
沈玫沒有繼續說什麽，她只是點了點頭：“我知道了。”然後，她笑了笑，轉身，上了樓。
顧玖就這麽目送着她離開的背影，許久才收回了視線。
回到房中，沈玫掏出手機，打開軟件，迎面而來的就是叁的一串消息。
最新一條是：“枚姐！是雇主自己幫顧池西脫罪的！是她！”
沈玫皺了皺眉，她當然也猜到了這種可能，甚至她也知道顧玖這麽做背後的意義，她嘆了口氣，到底還是選擇幫顧玖說了句話：“也許她只是比較關注顧池西那邊的變故。”
叁卻不能認同，他很快回道：“但是枚姐，我們的人都還不知道……”
就在此時，一則通知發了下來，是調查公司那邊的人的消息。
他們抓住的漏洞被顧池西及時補全，這次行動無功而返了。
叁将這條消息很快的截圖發給了沈玫，并說道：“看！枚姐！沒道理雇主比我們知道的還早的！”
沈玫嘆了口氣，無奈回道：“叁，沒有證據的情況下，誰告訴你可以随意猜測雇主的行為了？”
叁愣了一下，立刻意識到了自己的問題，他很快回道：“我知道了，枚姐，對不起。”
沈玫不由得搖了搖頭，叁雖然已經算是輔助位的元老，可他到底還是個新手，之前的委托又普遍比較簡單，所以，嚴格算起來，這還是他第一次經手這種比較複雜的委托。
她嘆了口氣，回道：“記住，叁，任務完成與否的評判标準，永遠是雇主給出的。”
叁那邊遲了很久，發來了一句：“我明白的，枚姐。”沈玫看着那行文字，許久，咬了下嘴唇。
這麽看來，最關鍵的證據，還是在顧宅裏。
那個神秘的三樓啊……她想着，擡頭，向上看了一眼。暖黃色的天花板之上，未知的空間裏，不知道隐藏着什麽秘密。
晚飯的時候，沈玫果然在飯桌上接到了顧池西的電話，開口就是，他會在明天回來。沈玫當然是對着電話表達了很久自己的開心，挂了電話，她一轉頭，就看到了顧玖似笑非笑的表情。
她愣了一下，眨眼：“怎麽了，小玖？”
顧玖搖了搖頭：“沒，就是覺得，你的演技，還是很不錯的。”
沈玫本能地看了一眼廚房的方向，趙媽正在廚房裏一邊哼着歌，一邊洗着碗。她這才看回顧玖，表情嚴肅：“顧玖，你如果一直這樣……”
“放心吧，繼母，我有分寸。”顧玖卻只是搖了搖頭，她看着沈玫，表情忽然嚴肅了起來：“所以，關于我之前的提議，你想得怎麽樣了？”
“你知道的，那只是你的猜測……”沈玫表情依然有些不好看，她的話還沒說完，顧玖已經打斷了她：“錯了，不是我的猜測，是我們的猜測。”
“……好吧，我們的猜測。”沈玫捏了捏手指，到底還是選擇按照她的話繼續說下去：“但是結果就是，它并沒有任何的證據支持，甚至當初的調查部門也已經給這件事定了性，你要怎麽……”
“沈玫，”顧玖的表情忽然也嚴肅了起來，她起身，對着沈玫，忽然彎下了腰。
“求你了，我只想知道我母親當初到底是怎麽回事。”她的語氣誠懇，對着沈玫鞠了一躬。
沈玫一愣，眼前的女孩和當初的自己隐約重疊了起來，她聽到耳邊傳出自己的聲音：“我不在乎當初犯事的人會怎麽樣，但是我想知道，我母親當初到底遭遇了什麽，求求您。”
她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才會最終加入了組織。而現在，面前的顧玖有着幾乎和她一模一樣的經歷，她真的能視若無睹嗎？
許久，她聽到自己聲音沙啞地開口：“我知道了，我會幫你的。”
女孩擡頭，面上是不可置信的欣喜。沈玫看着她，搖了搖頭：“但是我有條件，顧玖。”
顧玖忙不疊點頭：“我理解的，你說。”
沈玫看着她，許久，閉上眼睛，搖了搖頭：“我的條件是，你必須聽我的指揮，不許私下行動。”
頓了頓，她看了一眼廚房，補充道：“更不能再做出這種幹擾其它組調查的行為。”
顧玖眨了眨眼，點頭：“我知道了，我保證。”沈玫依然不太能夠相信她說的話，但她到底也沒有別的辦法，只好點了點頭。
就在這個時候，趙媽也從廚房裏走了出來，她看着一站一坐的二人，有些疑惑地開口：“小姐，您怎麽站在這裏，夫人？”
沈玫張了張嘴，還沒來得及說什麽，顧玖已經先一步開了口：“啊，我和繼母在讨論一些事情呢，趙媽。”
她彎了彎眼：“我們聊得很投機，對吧，繼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