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章

第 18 章

沈玫當然不會在這種時候同顧玖唱反調，她點了點頭，說道：“我和小玖聊得很開心，趙媽。”

趙媽看二人的表情不似作僞，欣慰地點了點頭：“那就好，那就好。”

顧玖笑了笑，忽然上前一步，抱住沈玫的手臂，笑道：“我還打算和繼母多聊聊呢，對吧繼母？”

這麽被叫繼母，沈玫多少有些不适應了她動了動手臂，可顧玖緊緊抱着她的手，她如果想要抽手，必須有比較大的動作，那樣，趙媽就會看出來。

眯了眯眼，她擡手，回握住顧玖的手，語氣輕柔：“對啊，小玖真是個好孩子。”

這麽說着，她還輕輕地拍了拍顧玖的手，滿意地感覺對方的手一僵。

二人的目光短暫地碰觸，誰也不服輸。

唯一真正高興的只有趙媽，她看着二人表面上這副模樣，居然真的信了，她一拍手，長出了一口氣：“太好了，我來了這麽久，還是第一次看到小姐笑得這麽開心。”

這話實在是太像某些惡俗小說裏的臺詞了，沈玫尚且能撐得住，顧玖卻已經有些繃不住了。她皺了皺眉，嘆道：“趙媽，您還是別這麽說了。”

趙媽不知道她為什麽會是這種反應，卻還是貼心地應了下來。看着兩位女士相處得融洽，她的臉上明顯帶上了更多的笑容，就連回到廚房的時候，她都在哼着歌。

顧玖和沈玫對視一眼，還是沈玫先開了口：“去我房間，好好商量一下吧。”

這已經是顧玖第二次進入沈玫的房間了，不同于沈玫總是穿出來的那些粉嫩甜美的衣服，沈玫房間的布置顯得非常簡潔，她用着一套灰色的床上用品，桌子上的化妝品擺放得無比整齊。

顧玖站在門口，打量着房間，許久，嘆了口氣：“也就是顧池西這樣的人能夠被你的僞裝騙到了。”

沈玫聳了聳肩，不置可否：“如果他不是這樣的性格，我也會有不同的應急預案的。”

她這麽說了，顧玖當然也不好再說什麽，她嘆了口氣，踏進了房間，坐在了梳妝臺前的椅子上。

沈玫坐在她的對面，看着她，開口：“說說吧，你掌握的情報。”

顧玖倒是沒想着隐瞞，畢竟她在找到證據後，甚至還委托的是同自己對接的那一位。她想了想，說道：“我在我父親以前經常開的，但是近幾年都沒有再開過的車子的內部的後備箱的一個角落裏，提取到了一點疑似血的痕跡。”

她看着沈玫，表情坦然：“我将那個東西和我自己的基因樣本，委托你們組織進行調查，但調查結果還沒有出來。”

這是當然的，公司的外部委托是需要走一個很長的流程的，而她當初的結果出來的那麽快，很大的原因也是她走了內部通道。

這樣想着，沈玫點了點頭：“你說那輛車你父親以前經常開？”

顧玖應道：“是的，他之前很喜歡開那輛車，但我母親去世後，他就推說那輛車上承載了太多回憶，将它束之高閣了。”

這個解釋顯然有些微妙，但也十分真實。畢竟，如果不是沈玫先一步查出了什麽，顧玖也不會想到自己母親的死可能是另有玄機，并懷疑到自己的父親身上。

這麽想着，她看了看沈玫，繼續說道：“我母親在很早的時候就已經帶着我在外面住了，那輛車上按理來說，不太該有她的血……”

說到這，她住了嘴。無論如何，這畢竟只是一個間接的佐證，不能作為任何證據。沈玫當然也知道，她看着顧玖，顧玖長出了一口氣，搖頭：“我只是，想知道真相。”

收回視線，沈玫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麽。顧玖短促地笑了一下，繼續說道：“除此之外，我聯系了我母親在世時的一些生意夥伴，他們告訴我，在同我母親合作的中後期，我父親偶爾也會去找他們。”

頓了頓，她補充道：“他去找人家，倒也不是要幹啥，只是單純地聊聊天，打着和我母親一起聯絡一下感情的噱頭，當時那些叔伯也沒覺得不對，還是我母親離世後，顧池西立刻找上他們，繼續商談合作的事宜，他們才有了些感覺。”

她頓了頓，到底還是開了口：“這次的事情，也是我找了他們幫忙。”

沈玫愣了一下，眯眼看她：“所以，那個問題并沒有真的得到解決，是嗎？”

顧玖笑了一下，看着沈玫，眼中一片冷靜：“我是那種以德報怨的人嗎，沈玫？”

她當然不是，更何況，這次的委托本來也是她自己提出的。沈玫看了她一眼，說道：“這件事我需要上報給上面，你可以接受嗎？”

顧玖聳了聳肩：“沒什麽不可以的，你彙報就是了。”她嘆了口氣：“你們這次找到的線索确實很關鍵，但是在我的了解裏，它們還是不夠全面。如果讓你們就這麽找到證據結束委托，那麽更多的陰謀就……”

她咬了咬唇，看向沈玫的眼中帶了些無措：“我真的不是故意想要幹擾你們的，沈玫。”

沈玫的心頭微顫，她點了點頭，直起身子，揉了揉顧玖的頭發：“我明白的，雇主。”

她彎了彎眼，眼中卻只有一片蒼涼：“雖然我可以向你保證，我們不是那種混到一個結果就不會繼續追查的組織，但是事實上，這樣的組織确實很多，你會有這樣的想法和行動，我非常理解。”

頓了頓，她繼續說道：“只是如果還有下次，希望您可以更直接地同我們分享您掌握的事情，或者告訴我們調查方向存在問題，而不是這樣，讓我們的人白跑一趟。”

顧玖當然也知道自己這樣的舉動很不合适，她點了點頭，整個人看起來有些沮喪。沈玫嘆了口氣，輕輕地拍了拍顧玖的肩膀，說道：“說起來，那輛車，你有辦法弄出來嗎？”

沈玫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擡起了頭，她的雙眼終于亮了起來，她點頭：“應該可以，我回頭跟顧池西提一下！”

沈玫卻并不看好她的想法，她搖了搖頭：“兩手準備吧，你先去将車內的情況大概保存一份影像資料，然後再去提将車子弄到手的這種話。”

顧玖當然也知道這個計劃實施的困難，她點了點頭，應了下來，心中卻篤定自己能夠從顧池西的手中将那輛車要到手。

沈玫看出她的想法，卻也沒有繼續說下去，她話鋒一轉，問道：“所以，你還有什麽要說的嗎？”

顧玖想了想，還是開了口：“打斷了你們的行動，非常抱歉，我這邊還有一點其它的情報，回頭我發給……”

她本來想說發給對接人，不知為何，看了看沈玫後，話鋒一轉：“發給你吧，加個聯系方式？”

沈玫眉頭一挑，看着她：“我記得，我們有安排專門的對接員？”

顧玖卻只是笑笑：“這不是正好嗎，而且我們接下來還有合作的，有個聯系方式，不是要方便一些嗎？”

說話間，她已經掏出了手機，點開了好友碼，遞到了沈玫的面前。沈玫卻并沒有動作，她只是看着顧玖，一言不發。

顧玖卻也不急，只是平靜地回望。許久，沈玫嘆了口氣，掏出手機，加上了她的聯系方式。

“那我回去發你。”顧玖晃了晃手機，彎着眼：“晚安，繼母。”

然後，她轉身，就這麽離開了。

看着她離去的背影，沈玫眯了眯眼。組織其實并沒有不能與委托人有聯系的要求，可她從來不會加委托人的任何聯系方式。

這還是她第一次，同委托人有直接的聯系。

真是麻煩，她想着，卻到底也沒有将雇主屏蔽。

第二天，顧池西果然回了家。他回家的時候，沈玫正坐在客廳看電視。

一雙手冷不丁抱住她的時候，她差點一下用力，将顧池西甩出去。幸好她及時反應過來，順着動作，将顧池西的手抱住，并立刻調整了表情，開口：“池西，你回來了？”

顧池西語氣溫和：“是啊小玫，事情比想象中順利，我就提前回來了。”

沈玫彎了眼：“累壞了吧，先去休息休息。”顧池西卻并沒有立刻松開她，而是又抱了她一會，這才戀戀不舍地放開了手。

他點點頭：“我先去休息休息。”他的眉眼間很明顯還帶着疲憊，看來這次的事情，哪怕有着顧玖的暗中放水，也不是那麽輕易就能解決的。

什麽想着，她掏出手機，發道：“顧池西回來了。”

那邊，顧玖很快回了一個知道的表情，沒了動靜。沈玫将手機收了起來，想了想，進入了廚房。

晚飯的時候，顧池西果然出現在了餐桌上，沈玫剛端出最後一盤菜，顧玖就這麽從門口徑直走了進來。在見到顧池西後，她眉頭一皺，直白開口：“你怎麽回來了？”

顧池西也正擡頭看着她，他的表情有些凝重：“怎麽，你不希望我回來嗎？”

顧玖聳了聳肩，瞥了一眼将碗放在桌上以後，一臉局促的表情，這才收回了視線，說道：“你回不回來，和我有什麽關系？”

說完，她轉身就要上樓，顧池西卻又一次開口：“你最近，和原來的那些叔叔，有聯系嗎？”

顧玖停下腳步，挑了挑眉，看着他，說道：“怎麽，怕我把你的人脈搶走？”

顧池西卻只是看着她，她聳了聳肩，說道：“和陸叔叔有點聯系，他問我最近怎麽樣，我說我回公司了。”

說着，她掏出手機，點了兩下，伸到了顧池西的面前：“喏，你自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