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章

第 35 章

趙媽沉默了一會，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夫人，我只記得那天，穆小姐和老爺起了很大的争執，到我離開的時候，他們都還一直在吵。”

說着，她嘆了口氣，搖頭道：“我離開的時候，只聽到了什麽東西摔在地上的聲音，我還以為第二天我要收拾很多東西，結果第二天我來的時候，宅子裏已經幹幹淨淨了。”

沈玫沉默了一下，看着趙媽，問道：“所以，是穆小姐打掃了那些東西嗎？”

這句話讓趙媽沉默了一會，她搖了搖頭：“我也不清楚，但我離開的時候，好像有聽到一個女人的喊叫。”

她的情緒肉眼可見地低落了下去，沈玫也沉默了。她能夠理解趙媽的想法，畢竟，第二天，穆淙清的死訊就已經人盡皆知了。

過了一會，沈玫開口：“您還記得，您大概是什麽時候離開的嗎？”

愧疚使然，趙媽很快地答道：“我記得很清楚，那天我回家的路上發生了一起車禍，時間是中午2點37分。那時候，我剛離開沒多久……”

她的聲音帶了些哽咽：“夫人，您說，如果我晚點走，穆小姐會不會……”

“趙媽，沒事的。”沈玫上前一步，擡手，拍了拍女人的背：“事情已經發生了，而且，穆小姐不是意外去世的嗎？”

她的餘光一瞥，顧玖正好從門外進來，她對顧玖使了個眼色，顧玖會意，放輕了動作。

趙媽搖頭：“我，我記得我關上門的時候，房子裏的動靜很大，如果我當時去問一問，穆小姐的情緒至少能穩定一些，那場意外，可能就……”

門口，意識到自己聽到了什麽的顧玖一個箭步上前，握住趙媽的手，開口，語氣顫抖：“趙媽，你說什麽？我母親去世之前，同顧池西有過争執？”

趙媽大驚，沈玫趕忙上前配合：“小玖，你先別急……”

顧玖一把推開了她，急切地看着趙媽：“是這樣嗎趙媽？你告訴我好不好，好不好！”

她的雙眼通紅，趙媽張了張嘴，半晌才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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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麽？”顧玖的雙手顫抖得更厲害了些，她的一雙眼死死地盯着趙媽，趙媽閉了閉眼，許久，嘆了口氣，再開口的時候，她的聲音已經啞了很多：“夫人，小姐，我們坐到那邊去說吧。”

顧玖趕忙上前扶着她，沈玫遲疑了一下，搖了搖頭：“我，我還是不摻和了，這是小玖的事情。”

趙媽看向她，眼中滿是擔憂：“您也來聽聽吧，老爺他……您能多了解一點，也好。”

有了這句話，沈玫又遲疑了一會，到底還是跟了上來。三人走到院中，分別坐了下來，趙媽看看顧玖，又看看沈玫，開口：“那天，是我來這邊整整一個月的日子，我和老爺車母親之前有些交集，老爺又需要人打點房子，因為這一層關系，我才來了這裏。”

她嘆了口氣，表情中帶了些懷念：“我和老爺，只有小時候見過幾次面的交道，我只知道他結了婚，但當時，穆小姐和他的關系已經很緊張了，所以整整一個月，我都沒能見過穆小姐本人。”

顧玖冷哼一聲：“那會，母親和他已經分居，我們在外面住。”

趙媽點了點頭：“老爺也是這麽說的，但他每次提到穆小姐，語氣都很懷念，加上家裏當時還挂着他們的結婚照，所以那天我開門，看到穆小姐出現的時候，還是很激動的。”

她搖了搖頭：“老爺好像也知道穆小姐要來找他，很快就出來，把穆小姐迎了進去。當時的老爺，看起來也是很開心的。”

頓了頓，她繼續說道：“可是沒過一會，房間裏就傳出來了兩個人的争吵聲，我當時有些擔心，就去敲門詢問，老爺走了出來，告訴我他們沒事，還讓我先回去。”

“我答應了，關上門的時候，我聽到房間裏傳出來一聲巨響，還有女人的聲音，可還沒等我聽清，門就關上了。”

她看向顧玖：“再後來，第二天，我就看到穆小姐她，發生意外了。”

這段內容可以說是更加佐證了她們的猜測，顧玖沉默許久，開口：“趙媽，你離開的時候是幾點，你還記得嗎？”

同樣的問話沈玫剛問過，趙媽看了一眼沈玫，說道：“離開的準确時間我不清楚，但我回家的路上發生了一起不算小的車禍，車禍發生的時間，是中午2點37分。”

這一個情報出來，顧玖又沉默了一會，她開口，語氣哽咽：“我，我知道了，謝謝您。”

趙媽搖了搖頭，無奈道：“我什麽也沒能做到，小姐。”說完，她看了一眼沈玫，語氣裏帶了些無奈：“雖然老爺算是我從小看到大的孩子，但是我和他确實太久沒見過了，他是什麽樣的人，我真的不清楚。夫人，我看得出來，您是個好姑娘。如果有可能，對老爺多點警惕吧。”

她的态度實在誠懇，沈玫愣了一下，點了點頭，趙媽這才釋然地笑了出來，她長長地嘆了口氣，說道：“把這件事說出來，我可舒坦多了。”

二人對視一眼，還是顧玖開了口：“謝謝您，趙媽。”她的語氣非常鄭重，趙媽愣了一下，趕忙擺手：“我，我沒做什麽的，真的，小姐，您不用這樣。”

顧玖卻是搖了搖頭：“不，您的話對我非常重要，如果有一天，我需要您把這個事情再說一遍，您願意嗎？”

這句話一出口，趙媽沉默了許久，開口：“我，我得考慮一下，小姐。”

顧玖理解地點點頭，她認真地說道：“無論如何，都謝謝您告訴我這件事，還有……”她說着，看了一眼一旁的沈玫：“您的善意。”

沈玫的臉上依然帶着些恍惚，她看了一眼二人，開口，語氣遲疑：“我，我還是……”

說了幾個字，她頓了頓，才繼續說了下去：“我，我得緩緩，對不起。”

說完，她轉身，就這麽跌跌撞撞地離開了。趙媽看着她的背影，嘆了口氣：“夫人她，真的很愛老爺了。”

對這一切心知肚明的顧玖看着她，許久，說道：“會喜歡上顧池西那樣的人，實在是愚蠢至極。”

回到房間，沈玫第一時間調查起當年的車禍，果不其然，在穆淙清出事當天，真的還有另一起車禍，發生在當天的中午2點37分，這印證了趙媽的話，而在簡單分析了事故地點與顧家的距離後，沈玫沉默了。

事故地點，距離顧家只有幾分鐘步行，而沈玫的死亡時間，是中午2點41分，據說的案發現場，距離顧家，有10分鐘車程。

也就是說，如果趙媽的敘述是事實，那麽穆淙清絕不可能在死亡推定時間裏，出現在死亡地點。

一直以來，她們對于這件事都只是猜測，而現在，随着趙媽的一番話，這件事第一次從虛無缥缈的推測，變成了有跡可循的可能。

她以為自己會因為找到了證據而感到無比激動，可事實上，她只是坐在原地，有條不紊地安排着調查的事情。

一切安排妥當，她放下手頭的東西，終于有機會去反應自己知道的一切。

成了，她想，同樣的故事，因為有人站了出來，即将擁有不一樣的結果了。

門忽然被敲響，她回神，起身開門。顧玖就站在門口，看到她，顧玖的表情幾不可察地一松，開口：“你，沒事吧？”

沈玫眨了眨眼：“我很好啊，怎麽了小玖？”

顧玖卻并不相信，她仔細地上下打量了一番沈玫，這才開口：“我能進去嗎？”

沈玫一怔，點點頭，給她讓開了門。顧玖走了進來，深吸一口氣，正要開口，目光忽然一凜。

“你的房間，一直是這樣的嗎？”她忽然問，沈玫愣了一瞬，立刻意識到了什麽。她眨着眼：“是吧，有什麽問題嗎，小玖？”

顧玖眯了眯眼，往前走了幾步，停在了鏡子前：“這面鏡子，我之前見過。”

在沈玫露出的，疑惑的目光中，她從一邊拎起凳子，語氣嘲諷：“在我母親之前的房間裏，很巧，它還有一個功能。”

她站在鏡子前，表情冰冷：“用來監控別人的行動。”

說完，她看向鏡子，勾了勾唇：“這麽多年過去了，顧池西，你還是一樣讓人惡心。”

話音剛落，她右手用力揮起，狠狠地砸在了鏡子上，

鏡子四分五裂，顧玖垂眸，看着地上的一片狼藉，開口：“不用謝，我最讨厭這種事了。”

沈玫驚魂未定的看着她，許久，愣愣道：“這是，怎麽了？”

顧玖轉向她，挑了挑眉：“簡單來說就是，你被顧池西監控了。這面鏡子是一開始就在這裏嗎？”

沈玫似乎還沒有從這一切裏緩過來，她眨了眨眼，有些遲疑地開口：“我，我記不得了，這裏一直有一面鏡子，但……”

她側了側頭，思考許久，開口：“之前的鏡子好像，不長這樣。”

顧玖深深看她一眼，忽然開口：“去我那吧，有點事要問你。”

沈玫看看她，又看看地上，許久，怯怯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