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章
第 9 章
戚言第二天去上班,就遭到了胡钰成噸的“啧啧啧”攻擊。
“沒想到啊!沒想到!”胡钰偷偷摸摸吃東西都不忘臊戚言,“你看着清清冷冷一人,沒想到談起戀愛來這麽主動,還黏黏糊糊的。”
“真是讓我大開眼界啊!”
胡钰最後總結陳詞。
戚言左耳進右耳出,任由她調侃,反正除了這兩人,誰也聽不懂。
再者,胡钰說的也是事實。
戚言不知道別的小情侶談起戀愛來是什麽樣的情況和狀态,反正戚言自己是很喜歡挨着對方。
不用特別做什麽,兩個人僅僅是待在視線範圍之內就很舒服,很安心,也不用故意搜腸刮肚說些什麽,能感受到對方的存在感就行。
這麽一番分析下來,戚言覺得自己确實黏人。
就像缺乏安全感的貓一樣,用高冷的形象做着撒嬌粘人的勾當。
而作為男朋友的施正軒,看起去适應良好,也挺樂在其中的。
休息的間隙,胡钰回頭,正好看見戚言口罩上方的眼睛隐隐下彎的弧度。
胡钰:……
這該死的小情侶,時刻都在散發戀愛的酸臭味。
熏得自己也想搞對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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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自己目前連個目标都沒有,真是悲上加悲,雙倍暴擊。
晚上下班,胡钰拉着戚言問:“晚上有事兒嗎?陪我去喝酒呗!”
“我晚上倒是沒事兒。”戚言有點納悶,“但……你要去哪喝?”
“酒吧啊!”胡钰一臉理所當然。
戚言同人對視片刻,确定了胡钰的想法,才說:“那走吧,先找個地方吃飯。”
胡钰小跑兩步追上去:“你是不是有什麽問題想問?沒關系,你問就是。”
戚言:“你要想喝酒,買回家喝不行嗎?喝完躺下就能睡,還不用擔心出什麽意外,酒吧那種魚龍混雜的地方……”
餘下的話,戚言沒再說,胡钰也懂的。
胡钰輕笑:“不然我叫上你幹嘛?再說了,在家喝多沒意思啊……去酒吧喝酒圖得就是那個氛圍。
然後轉頭問他:“對了,你能喝酒嗎?”
戚言搖頭,說:“不能喝,一瓶啤酒沒喝完我就能倒下。”
胡钰挑眉,其實一點兒不意外,戚言一看就是那種什麽都不碰的“乖乖娃”:“那一會兒我給你點杯檸檬水吧!你可千萬別碰酒,不然你男朋友知道後準得找我拼命。”
說到這兒,胡钰又問:“你男朋友今天怎麽沒來接你?”
戚言說:“他今晚去參加朋友的生日宴會了,估計會待到很晚。”
胡钰:“你就不擔心?”
“擔心什麽?”戚言不解。
“還擔心什麽……”看見街角的一家米線店,胡钰推門就往裏進,嘴裏還在不停輸出,“當然是擔心酒後亂性啊……”
一進門,胡钰的話就跟開了擴音器在屋裏晃蕩,整個人也活似被掐住命脈的雞一樣,突然消音了。
戚言跟在後面進門,看清店裏的情況,也不禁愣了一下。
店裏座位多得是,客人卻一個沒有,唯二的活人,還閑在吧臺的收銀機邊聊天——栗色頭發的青年靠在吧臺外邊,胡子拉碴的中年大叔坐吧臺裏邊,狐疑的目光雙雙集中在剛進門的胡钰臉上。
也不知道是因為最後那句“酒後亂性”腦子裏都在構思些什麽難以描述的東西,還是驚訝會有人進門吃飯。
沒一會兒,胡钰就反應過來了,看着冷清到蕭條的米線店,左看看右看看,最後問那個戴着圍裙的大叔:“你們這店,是在營業嗎?”
大叔指着牆上貼着紅色的菜單,簡單直接地問:“吃什麽?”
胡钰看向戚言:“你吃什麽?”
戚言大概掃了一眼:“雞丁米線。”
胡钰看完,轉頭對大叔下單:“一碗牛肉米線,一碗雞丁米線。”
大叔聽到轉身去了後廚,青年的視線倒是目不轉睛地,追着戚言跑。
胡钰注意到了不禁發笑,調侃對方:“你是看上我朋友了嗎?”
青年的眼睛快速瞟了眼後廚的人,急忙開口:“我沒有!你可別瞎說!!我看他是因為我總覺得他長得有點像我哥的男朋友。”
“噗哈哈哈——”胡钰笑點大概有點低,“戚言你回去跟你男朋友說,讓他把你看緊點,你還挺吃香的。”
見戚言不搭理人,胡钰又跟青年接着聊天:“诶朋友,你從哪兒看出來像的?”
“眼睛特別像……”青年看着跟戚言差不多大,但卻跟胡钰一樣挺自來熟,一邊瞅兩眼摘了口罩的戚言,一邊跟胡钰瞎聊,“也說不定是我看錯了,我哥那屏保照片我就掃了一眼,不過這個側臉,說不準……”
戚言對旁人探究的視線視若無睹,也不關心談話內容,低頭打開手機微信,跟施正軒發消息,叮囑他:喝酒适量,多吃點飯菜。
隔了好一會兒,施正軒才回過來:好,一定記住小言的話。
戚言琢磨着,施正軒別是現在就醉了吧!
兩人出門時,戚言還能聽見小夥子不依不饒地跟大叔嘀咕:“那個側臉真挺像的,早知道多看兩眼了……”
“多看兩眼”這話裏的意思也不知道在說戚言,還是在說印象中那張所謂的屏保。
去酒吧的路上,戚言有些心不在焉,胡钰稍微一想就明白了:“你要真那麽擔心你男朋友就去找他吧!反正我喝酒也不急于今天。”
“大不了你今天鴿了我,下回再補上呗!”
“好。”戚言确實有點擔心,宴會人多,怕他真醉了會沒人顧得上他。
戚言找施正軒要來地址,并交待對方宴會結束跟他吱一聲。
施正軒回了個好。
胡钰問戚言:“你現在是回家還是直接過去等?”
戚言:“我直接過去。”
等收到消息再打車就太晚了。
得知酒店的位置,胡钰說:“南楓離我家不遠,對面有家茶館,要不我請你喝茶去,邊喝邊等?”
“對了,你喝茶嗎?不喜歡的話,旁邊也有個咖啡廳。”
戚言說:“過去再看吧。”
兩人打車到酒店附近,下車沿着街道四處逛了逛。
胡钰逛玩偶店時,看上了個挂手機上的裝飾玩偶,戚言也順便買了倆鑰匙扣,上面墜着倆個小柿子,簡約又精致。
最後兩人一商量,還是上茶藝館喝茶去了。
胡钰除了奶茶就沒喝過帶茶的飲品,看戚言直接上手,驚得難以置信:“你會泡茶?”
戚言兀自燒水沏茶,慢醒慢斟:“會一點,但是很久沒動手了,不知道味道怎麽樣。”
胡钰攤在椅子上,說:“無所謂,你随便來,反正好不好喝我也嘗不出來,就當嘗鮮了。”
九點半多一些的時候,施正軒打來電話,戚言就跟胡钰在茶藝館門口分開,去酒店樓下接到施正軒。
迎面走來,施正軒步履穩當,臉色正常,眼神清醒,如果不是走近了聞到對方身上濃重的酒精味兒,根本看不出來這人喝了酒。
戚言右手扶着施正軒的手臂,用左手手背貼了貼他的額頭,有些發熱:“你還好嗎?頭疼不疼?”
施正軒借勢倚了一半力在戚言身上,嗓音發啞發沉:“沒事,就是頭暈犯困,想睡覺了。”
習慣了沒有酒精和無效社交的日子,突然來這麽一趟,果然已經不太适應了。
早幾年施正軒也愛玩的人,但現在年紀和心境變了,自然就舍棄了那些累贅玩意兒,轉而愛上了安寧又平和的日子。
而在看見戚言擔憂着向自己走來的那一刻,施正軒整個心都熨帖了,飄忽不定的心也落到了實處。
可心一旦放松下來,身體裏那些原本可以忽略不計的醉意就不管不顧的湧上了頭。
“這就帶你回家,腳下有石子……走這邊,慢慢走。”
戚言架着施正軒的一只手,繞過後脖,搭在自己的肩膀上,另一只手摟緊他的腰,就這樣半架半拖慢慢挪到街邊,招了輛空出租車。
後座上,戚言歪頭松肩,把施正軒的頭貼着自己的左肩,右手的食指指腹在施正軒的太陽穴處輕揉慢按:“閉上眼睛歇歇,一會兒到了我再叫你。”
施正軒握緊戚言的手,額頭挨着他的脖子蹭到舒适的位置,含含糊糊地“嗯”了聲,然後就沒音兒了。
司機師傅大概對他們這樣的同性情侶已經見怪不怪了,從始至終都目不斜視地幹自己的事,沒擡眼看過。
再說後座黑燈瞎火的,除了一團不清不楚的黑影,什麽都看不清。
出租車駛出去不到兩分鐘,戚言就聽到耳側傳來均勻綿長的呼吸聲。
這是真困了?
戚言放下按摩的右手,別過臉,在窗外飛速掠過的霓虹燈光線的掃射下,只能看見他沒被碎發遮擋的半張臉,完全沒有了平時的聰明狡黠,只有沉靜溫和。
但還是一樣英俊帥氣。
下車前,戚言晃晃施正軒的手喊了兩聲,施正軒睡得沉了,一動不動。
無奈戚言只能讓司機師傅幫忙搭把手,将人扶着趴自己背上。
走時,戚言回頭跟司機師傅說了句“謝謝”。
司機坐進車裏,伸頭出來,笑着回了句:“嗨……客氣什麽,伸個手的事兒。”
十點的小區門口沒什麽行人,街邊店鋪都關閉了,只有值班亭的保安兢兢業業地值夜,昏黃的路燈隔着行道樹将這條寬闊的馬路襯得無比寂靜悠長。
誰知沒走兩步,戚言突然就被背上的男人“鎖脖”了——扣得不緊,就是兩個手臂交疊後虛虛地環着,沒使勁兒。
施正軒的低笑溢出喉嚨,懶散又模糊的問話收進戚言耳朵裏:“我重不重?”
“……還好。”施正軒一個實打實的大男人,體重至少得有一百五,戚言背着談不上過度吃力,但也費了不少的勁兒,“比起我以前抗過的貨,重多了。”
聽戚言都還有心思開玩笑,施正軒決定不要臉地再多待會兒,享受一下男朋友的寵溺待遇。
施正軒的下颌随着說話的張合一下一下地敲在自己的手肘處:“嗯?不是吧……我對你來說,就只是一個需要搬回家的貨嗎?”
戚言憋了口氣,把人往上颠了颠,然後回道:“還是有區別的,以前搬完貨,老板都會付工錢。”
“哦,你的意思現在我是免費的,就不需要工錢?”
眼看走到電梯口,施正軒自覺跳下來。
“工錢用不着,但報酬不能少,回家再付你。”施正軒掰過戚言還沒喘勻氣兒的臉,吮了口他的下唇,“不過,這是定金。”
“小言今天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