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卻被身下人攏着腰又拉了回去.....
第七章 卻被身下人攏着腰又拉了回去.....
今晚上是程易塵以個人的身份請大家吃便飯,飯桌上屬于年輕人的玩笑話不斷,完全沒有白天上班時候的緊繃感,氣氛一直很融洽。
“好,沒問題。”程易塵爽朗應聲。
看樣子他應該是早就到了,那又為什麽站門口不進來?又為什麽不給大家解釋?正當她腦子飛速旋轉之際,程易塵一杯白酒已經下肚,衆人驚呼直拍手叫好。
她為自己腦海中短暫停留的愚蠢想法震驚到,肯定不會的,這家夥現在只能恨死她,怎麽可能站在樓道裏等她。
她早就習慣程易塵的毒舌。心中暗暗給自己洗腦,沒關系,別和傻子一般見識,就這麽默默的吃飯。
酒菜過三旬,一道突兀的聲音又響起,“這就是程青措經理吧?”
說話的是個臉生的男人,能叫她‘程青措’應該是別的店的中層,她含笑回應,那人拎着分酒器給喻青措倒酒,“我是徐彙區的門店經理,按道理我應該喚你一聲妹妹,我瞧着青措妹妹今天也來晚了,這杯酒是不是也應該滿上?”
雖然在這行做了好多年,酒桌文化是不能避免的,但她發自內心的不喜歡,這種凡事都要靠喝酒來打通的路徑讓她十分鄙夷。
章榮解圍,“我看就是張經理自己想喝酒,出來吃飯還不老實,當心讓你媳婦知道了收拾你。”
“咳,早就聽聞老店裏有一個漂亮能幹的經理,下邊人傳的神乎其神,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我就忍不住想和美女碰杯。”
姓張那人端酒杯的手遲遲沒有收回去,臉頰胖到眼鏡框架都陷進肉裏,油膩膩的表情一看就是職場上的老油條,桌上有人起哄有人笑張經理厚臉皮,她被架在這裏,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程易塵垂目夾菜,看不出什麽神情。
她大大方方起身,端起酒杯,“來,我們共同舉杯,慶祝小程總回國,争取讓程記這個季度再創佳績。”
這話一出,讓這杯酒上升一個層次,張經理嘴角不可察覺的抖動,顯得他之前的發言極其上不了臺面。
所有人都能看出來氣氛不對,面面相觑,程易塵第一個起身舉杯,神色依舊難辨,只是沒有了最開始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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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都站起來了,大家再坐着也不是道理,所以也跟着接二連三的起身。程易塵說了幾句漂亮的客套話,一飲而盡,絕口不提剛才的小插曲。
飯局結束,時間還早,大家興致不減,于是又轉戰附近的夜場。喻青措不常去夜場,為數不多的幾次還是跟着程姿去的,但今晚幾個門店的經理都去了,為了不掃興,她硬着頭皮準備去坐一會兒就離開。
程易塵開了個卡座,大家繼續喝起來,震耳的音樂,灼目的射燈,說話只能面貼面才能聽清對方的話,不覺間,氛圍也變得暧昧起來。
這幾個門店的經理都偏年輕化,褪去白天上班時候的束縛,現在都像是回歸自己的主場,在位置上随着音樂扭動。
服務員過來,程易塵在他耳邊說着什麽,沒過一會兒,幾個穿着性感熱辣的妹寶舉着閃光牌朝這邊走了過來,舞臺上 DJ 朝着話筒裏尖叫,“感謝 8 號卡座今晚上消費路易十三和黑桃 A 兩瓶!”
随着“嘭嘭”兩瓶開酒聲,卡座裏的氣氛瞬間到達頂峰,同事們都尖叫起來,口哨聲不斷,音樂聲到達峰值。從大家的反應不難看出,這兩瓶酒不便宜。
耳邊都是碰杯的聲音,喻青措感覺身體裏的分子也被調動起來,她也跟着喝了幾杯,但說實話,好苦。
幾個小經理大着膽子跟程易塵碰杯,他基本上都不會掃興,來者不拒。
趁着大家都往程易塵那邊湊的空閑,喻青措起身去上廁所,起身的瞬間,她感覺到一陣眩暈,她酒量一向不太好,但是喝幾杯還是不成問題的,興許是今晚上幾種酒混着喝的緣故,上頭太快了。
她站在原地醒了一下,才佯裝鎮定直線往前走,明天是休息日,現在又是十一點多鐘,正是上人的時候,酒吧裏人滿為患,她左右閃躲避開路人。酒勁兒一點一點泛上來,從太陽穴那裏延伸出一條痛覺路線,一點一點刺痛着她的腦神經。
出了廁所門,她雙手扶着水池邊緣,腳下變得綿軟,她在腦海裏組織着等下開溜的借口,等到再擡頭的時候,從鏡子裏看到一張熟悉的面孔。
程易塵正雙手抱胸,靠在牆壁上,目不斜視的看着她,嘴角還銜着一根煙。
她見過他很多面,高興的、難過的、認真的、但她都覺得那不是真正的程易塵,真正的程易塵就該是這樣,和這家夜店一樣,都有着毫無違和感的懶散。用當下最流行的話來說就是,他是含着金湯匙,來到這個世上游戲人間的少爺。
“喝醉了也不知道說一聲?”他走過來。
“說什麽?說我裸辭找不到下家?”
程易塵一聽這,笑出了聲,“喻青措你就是記仇。”
喻青措翻他一記白眼,她可不想在這人面前露出馬腳,濕手攏攏頭發就要走。
可沒來得及擡腳,手肘上就傳來一記溫熱,那銜煙的少爺抓住她,“我還沒上廁所呢,我等你老半天,你就不能等等我?”
她才看出來面前這個人,醉的也八九不離十。
男廁門前不時有人來往經過,都會好奇的看上他倆一眼,以為他們是鬧別扭的小情侶。
“等等等,你趕緊進去吧。”
“你從來對我都沒有耐心,你就喜歡那種喜歡追在你屁股後邊跑的四眼兒小男人!”
如此具象化的描述,她聽出來是在說她大學時候的班長,那個讓程易塵誤以為是她的劈腿對象。
有些話只能喝醉酒來說,或者說有人拿酒當做擋箭牌來說出自己的真心話。從分開到現在,程易塵沒有問過她為什麽,他想要她反駁,想要她解釋,可她偏不随他意。
“愛尿不尿!”說完她轉身就離開。
可能我們程少爺真的是不懂青措,這麽多年來, 她早就習慣了封閉自己,好像只有這樣她才能感覺到安全。
*
等到散場時,所有人都喝的差不多了,住得近的都三三兩兩拼車走,等到最後就剩下了程易塵和喻青措。
後半場喻青措基本沒喝,所以她是清醒的,只是那人......
她掏出手機給陳晔打電話,響了好一陣才接通,她說了緣由報上位置,挂斷電話,瞧着在沙發上打盹兒的程易塵,她嘆口氣踢踢他小腿,“還能自己走嗎?”
程易塵從沙發靠椅上緩緩睜眼,待看清楚面前人是誰的時候,他打了個長長的哈欠,揉揉眼睛,才慢慢站起身。
還行,看樣子走路不成問題。
喻青措走出去,有輛出租車正在大門口停着,她朝司機揮揮手,司機調頭往這邊開。
她回頭看了眼站在原地,眼神渙散的程易塵,“等下小叔叔回來接你,我先走了。”
說完那人像是沒聽到似的,依舊站在原地。愛走不走,不知道這位爺又犯哪門子神經,她收緊風衣腰帶轉身就離開。
下了臺階,拉開車門剛坐進去,就感覺車身又向下陷了一些。
“師傅,萬和坊 73 弄。”
喻青措一臉詫異,眼睛瞪圓看着程易塵,“你幹嘛?”
司機師傅從後視鏡看了他倆一眼,一看就知道他們是認識的人,便啓動車子。
“回家睡覺。”
“那你報我家幹嘛?小叔叔馬上就來了。”
“你倒是跟陳晔親近,一口一個小叔叔。”
那人像是沒骨頭似的,靠在後排座椅上。
她實在不想跟這人再多扯一句話,以前他就這樣,現在還是這樣,好好的人偏偏就長了個嘴!
說到這,就不得不再說起來從前。
那時候喻青措上高一,程易塵正值高三暑假,她在慶福路已經待了六七年,裏裏外外都已經熟悉起來。
但她沒有再回過小縣城。也沒有接過奶奶和爸爸的電話。
是恨嗎?恨被抛棄的緣故嗎?她說不準,但她心裏就是憋着一股氣,一種難以言說的情緒。
那天她在樓上做着作業,她知道奶奶就在樓下,她從那個小縣城不知道要輾轉多少趟汽車,喝多少漫天的黃沙才能來到這個大上海。她常年做活,腿腳不好,走這麽多路一定痛極了,她心口揪着痛,手中的鋼筆動的更快了。
家裏姆媽第四次上樓喚她下去吃飯,但是她就是倔強的不肯。奶奶當然了解她的性子,也沒有上來打擾她。
她聽到陽臺上有小石子砸在窗戶上的聲音,她沒擡頭,她知道那是程易塵,這是她和隔壁那個死對頭之間不成文的暗號。
想說話的時候,就拿花盆裏的石子彈對方窗戶。
她不理,繼續奮筆疾書,她也不知道自己哪來那麽多作業要寫。沒一會兒的功夫,她聽到陽臺玻璃門按鈕旋動的聲音。
程易塵探出來頭,他晃了晃手裏的雞腿,“這次是熱的,你吃不吃?不吃就餓死了。”
喻青措抽空瞪他一眼,沒理他,繼續寫,那讨債鬼直接走進來,一屁股坐在她新換的床單上。
她讓程易塵出去,他不理繼續翻滾,就像是日本來的柴犬第一次見到大草原,那模樣擺明就是要氣她。
她惱極了。
手上一個用力,鋼筆尖狠狠戳破紙張,她跳上小床就要揪程易塵的衣領,她今天就是要收拾這個傲慢的家夥!她把所有的憋屈和委屈都發洩出來,胡亂的推搡着程易塵。
不知道是誰先撤的手,她一個癱軟,倒在程易塵身上。
距離太近了,近到她能聞到程易塵身上的薄荷香氣,她還能聽到對方和她一樣快的心跳聲,她慌忙撐着胳膊就要起身。
卻被身下人攏着腰又拉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