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說啊青措,我該怎麽介紹你?
第二十三 說啊青措,我該怎麽介紹你?
車子到達地方,程易塵下車和陳晔換位置,又見倆人在車外邊說着什麽,程易塵去到駕駛座,他從後視鏡裏看了眼青措,“我是你司機嗎?”
她還沉浸在剛才的震驚中一時沒有走出來,人顯得有些呆愣,“什麽?哦哦哦,”難得她有沒回嗆的時候,她拉開車門,回到副駕駛。
程易塵側身看過來,目光在她臉上有片刻的停留,随後又坐正身子擺弄着車載導航,“想吃什麽?”
“都可以,”她漫不經心的回應,扣弄着安全帶。
他啓動車子,緩緩駛入機動車道,“你小叔叔一走,你就沒胃口了?”
“......不是,我只是不太餓,“她不動聲色撒着小謊。
“青措,答應我一件事好嗎?”
面對陡轉的話題,她下意識的看向程易塵,他臉上沒有什麽表情,平靜的開車。
“你說,”
“能別叫陳晔小叔叔嗎?”
說實話在他開口之前,她懸着的心一度提到了嗓子眼兒,她以為他會說關于陳晔手機上的事,再或者他會要求她保密。
“小叔叔只是叫習慣了,”
“我聽着不舒服。”
“那你不要聽就好了,”她嘴上沒有退讓,真有意思,這敗興種不知道又抽哪門子風。
要說起來,還是陳晔先來的程家,程家家大業大,多一個孩子無非多雙碗筷,程老太素日念佛誦經,又經歷過大起大落之後,心善的連螞蟻都要放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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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小時候就覺得陳晔是大人,他身上的隐忍克制像是與生俱來的,穩重至極,所以一直也沒把他當做同輩人來看待,其實左不過也就和程姿一般大的年紀。
程姿......提到這個名字,她又想起來剛才的短信,人真的是裝不下半點秘密,知道了什麽事,說話做事總是這般小心翼翼,不管是陳晔還是程姿都是對她不薄的人,眼下她也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真奇怪,都這個時候了,她竟然比當事人還要緊張。
“你真以為你小叔叔是哪般善人?不過都是心裏有小九九的算盤!”
青措被他突如其來的高調吓得一哆嗦,溫柔小貓也有炸毛的時候,她脾氣上來,同樣也起了高調還回去,“你吼什麽吼!又犯哪門子病!”
他就是見不得身邊人都順着陳晔的樣子,老小姐、程姿包括現在身邊的呆頭鵝都站在陳晔隊裏,陳晔到底是不出一招一式就普渡了衆生,他當然知道程姿和陳晔之間的茍且。
剛才的短信更是讓他心頭窩火到極致,程姿犯蠢發瘋不是一天兩天,他不是愛管閑事的人,更不是封建的老古董,這事跟他無關,他沒興趣,可這個呆頭鵝一見陳晔就兩眼冒金星,他就是不爽!
車裏安靜極了,有人提了車速在秒表變紅前蹿了出去,賓利每秒的轉速上百,喻青措背推感襲來,心跳加速,雙手拽住座椅邊角,她有些被吓到情緒波動也變大,一陣委屈湧上來,她大聲嚷道:“停車,我要下車。”
程易塵這才察覺到她聲音裏的顫抖,他找了個靠路邊的停車位,“搶秒不都這樣,我是看過之後才提速的......”他語氣依舊硬,但是态度又了明顯的柔軟。
青措不想跟他說話,拉開車門就要往外走,有人眼疾手快直接鎖車,青措扣不動車門,繼而轉身一股腦的撒出火,錘頭往他身上砸,毫無章法又密集,這要讓外人瞧見了一時之間分不出誰是誰老板。
程易塵一動不動,由着她撒氣。
她不想裝了,她就是很委屈,欲要一股腦把這麽多年來受的委屈全部撒出來似的,捶累了她雙手撫上面頰哭了出來,眼淚順着她指縫溢出。
眼淚就是她最好的武器,長出的堅盾讓他束手無策。
他到處翻找紙巾,可這新車他還沒開過幾次,裏邊壓根就沒有紙巾,慌忙間他看到後座上青措的包,他伸長手臂勾過來,“包裏有紙巾嗎?”
副駕駛的人不理他,程易塵手忙腳亂的一陣翻,他心裏後悔極了,早知道不逞能多嘴了,青措買的 A 貨鉑金包在關鍵時候卡殼,找紙的人又一心認錯做低附小,硬生生的把鎖扣掰斷了。
“操,喻青措你包裏沒紙你怎麽不說?”
*
從那次他背她去完醫務室,第二天整個年級就傳開了,青措的同桌是程易塵的頭號迷妹,成日在她跟前各種誇程易塵,仿佛他是什麽遙不可及的夢一般。她同桌很愛在青措面前念叨程易塵,因為青措不會像別的人那般嘲諷她癡人說夢,甚至還會站在她的角度告訴她男人都不是什麽好東西,誇她其實很可愛。
那時候她覺得喻青措是個很講義氣的酷女孩,可誰知......喻青措竟然是最大的背叛者!
她竟然在無形之中一直意淫青措的男朋友!這種感覺讓她很不舒服,第二天一下課便質問起青措,“你們是從什麽時候開始談戀愛的?”
“我們沒有談戀愛。”青措一邊在草稿紙上計算這該死的數學題,一邊老實回答同桌的問話。
“吼!喻青措!鬼才信你的話!那他為什麽背你上醫務室?你是沒有看到他神色有多慌亂!他一直對陌生人都是冷冰冰的!”
同桌是一個胖胖的女孩,班裏人都給她起外號叫大頭妹,只有青措每次都會認真稱呼她全名張欣堯。
“我們真的沒有談戀愛,”青措放下鋼筆一臉真誠的回忘着同桌。
張欣堯死死盯住她眼睛,越看越覺得青措漂亮,她總是真誠的,她應該不會騙她,她說沒有那就是真的沒有。
張欣堯沒有看出任何破綻,收回指着青措的食指,“好吧,那我姑且信你一次!”
話音剛落,後門響起一陣驚呼聲,青措聽到有同學叫她名字,張欣堯和青措一起轉頭看向後門,程易塵提着保溫桶,“出來,今天早上你還沒喝湯!”似是張姆媽準備的保溫桶漏水,程易塵手上都是黏膩他雞湯,他放在鼻下聞了聞一臉的嫌棄。
張欣堯:“......青措你還敢說你們沒有戀愛!”
*
新港東路的料理店裏,程易塵和青措面對面而坐,她下午哭過眼睛到現在還是紅紅的,身邊放着已經壞掉的鉑金假包,她推辭好幾遍說想要回酒店,但還是被程易塵提溜到這家人均三千多的粵式 omakase 餐廳。
程易塵點完餐用消毒毛巾擦拭手,一邊打量着青措,“還生氣嗎?”
她瞪他一眼,他倒是不惱,繼續供着臉非要她親口說不氣。她其實不太吃的慣料理,但是剛才鬧起來倆人都沒有心情繼續挑選飯店,所以只得就近選了這裏。
正說話的時間,過來一個穿着西裝的年輕人,和程易塵說胡啊,從言談舉止上看二人應該很熟,西裝男責怪程易塵來了也不提前說,他好安排接待他,程易塵回握住他的手,說不必見外,來也是為公事而來,更是倉促,要他下次去上海二人再好好一聚。
話到此,青措都在安靜的吃着甜品,并沒主動起身打招呼,她自知自己身份不好介紹,三言兩語根本說不清楚,前女友?幹妹妹?員工?不管怎麽說都讓人有種浮想聯翩的暧昧。
她降低着存在感,還是被那人注意到,“這位是?程總也不介紹介紹。”
有很長時間的安靜,那人微微前傾身子等着程易塵介紹,可程易塵偏不語,臉上只挂着意味深長的笑。
西裝男也是有頭有臉的體面人,什麽樣的場面都見過,一瞧程易塵的模樣,瞬間點頭說懂了懂了,直誇程易塵金屋藏嬌,一定要他等下多喝幾杯。
待西裝男一走,她放下甜品勺,“所以人家問我是誰的時候,你幹嘛不說?”
“說什麽?青措你想我怎麽說?”
今天他也累極了,餓過了頭胃裏不好受,剛才還喝了那麽一大杯紅酒,他用檸檬擠在黃希鲮魚刺身上,大口含進嘴裏咀嚼着。
她一時之間被問的無言,她這樣簡直就是揣着答案去問答案,她不語。
可是程易塵突然對這個話題來了興致,他喝口紅酒,甘甜在口齒彌香,“說啊,青措你教教我,我該怎麽介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