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第70章

謝長生“哦”了一聲。

他心裏立刻有了主意。

那就是等下進去後,立刻拉着富商們問上一圈,從生辰八字一路問到家中産業,再問問他們打算怎麽賄賂顧緋猗。

反正他對外人設是個傻子。

也不會有人和他計較什麽。

可顧緋猗卻像是知道謝長生在想什麽一樣。

他捏了捏謝長生臉頰肉,笑道:“小殿下只需聽,不許主動去問。”

謝長生:“……”

他嘟囔:“煩死你們這些突然随堂考試還不開卷的老師了。”

被跑堂帶着進入雅間後,謝長生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他環視一周,數了數,房間裏共有十二個人。

年齡均是在四五十歲,穿着也一個比一個華貴。

謝長生猜他們應該等了有一會了。

但這些人臉上沒有一絲不耐煩。

反而全是恭維熱情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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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一口一個“掌印大人”,又說沒想到謝長生會跟來。

他們紛紛誇贊起了謝長生。

說他漂亮機敏、聰明伶俐、妙語連珠、雄才大略。

謝長生都不确定這些人是在誇自己了。

若他真是個傻子,這些人偏偏要誇他聰明機敏。

這不是拍馬屁拍到馬痔瘡上麽?

好在謝長生也不計較。

他咧着嘴巴最所有人都露出一個笑容,又對顧緋猗嚷餓。

顧緋猗便道:“落座吧。”

富商們急忙跟着坐下。

他們早已将顧緋猗的口味喜好打探得一清二楚,知他更偏愛清淡口味,還知他不喜別人用女色男色讨好他。

入座後,各類清淡食物被端上長桌。

另有幾位穿着素雅的蒙面女子抱着琴走到角落的紗簾後方,彈奏樂曲。

顧緋猗淡笑着道了句“有心”,卻先叫來一名小太監試了菜,又執筷為謝長生布菜。

他看謝長生把一塊糖藕吃到口中,問謝長生:“小殿下,滋味如何?”

見謝長生點頭,他拿出手帕,輕輕擦去謝長生唇上的糖汁。

顧緋猗這動作雖是有意做給旁人在看,但他餘光撇到富商們那瞬間露出的訝異表情時,竟從心底生出了一種詭異的快/感。

他胸膛起伏,沉沉從喉嚨中呼出一口氣,面上笑意加深了些。

富商們雖不知道顧緋猗怎麽心情突然變好,但也立刻抓住了機會,更加用力、一口一個爺的恭維起顧緋猗來。

-

衆人推杯換盞,一頓飯已經足足吃了一個半時辰。

謝長生早已吃飽,像之前每次顧緋猗帶他出去吃飯時一樣,蹲在角落發呆。

但也沒太敢真的發呆,而是支棱起耳朵在聽那些富商們都說了什麽。

越聽謝長生就越發愁。

這些富商忙着讨好顧緋猗,關于自己的事情是只字不提。

到現在,謝長生還是不太熟悉他們,甚至還有幾人認不清名字,更別提家中經營了什麽産業。

他正發愁着,卻見衆人已經吃飽喝足,召來跑堂清理了長桌。

話題不知怎麽就變成了品鑒名家書畫。

話題圍繞着古書古畫談了一會,突然一位鄭姓的富商對顧緋猗行禮笑道:“草民們早就聽聞掌印大人寫得一手好字,不知今日,草民們能否有幸得到掌印大人的墨寶?”

顧緋猗彎了彎唇。

立刻有人在桌上擺好了上等的筆墨紙硯。

顧緋猗用毛筆蘸了墨汁。

他擡頭看了謝長生一眼,筆尖落在灑金宣紙上。

随着顧緋猗的動作,一個個龍飛鳳舞的字落于紙上。

一張寫完,富商們立刻連聲贊嘆:“……好好好!掌印大人的字實在漂亮!”

-

酒足飯飽後,二人回了行宮。

天色已經晚了。

踩着夕陽,顧緋猗跟着謝長生去了他的宮殿。

在這處江南行宮裏,謝長生住的地方叫含章別苑。

顧緋猗進屋看了一圈:“你住了幾天,這地方倒比之前多了些生氣了。”

他問謝長生:“這幾天晚上睡得怎麽樣?”

比起遠在京城的毓秀宮,含章別苑也毫不遜色。

屋內,各種漂亮精巧的金銀玉器幾乎讓人眼花缭亂;

屋外,植物豐茂、山水假山更是像畫一樣。

只是有一點謝長生不是很滿意。

含章別苑距離老皇帝的寝殿距離很近。

這幾天,每天晚上謝長生都是聽着從老皇帝那飄來的樂聲睡覺的。

雖說挺好的,但謝長生還是不太習慣聽歌睡覺。

聽顧緋猗這麽問,謝長生就邊點頭邊搖了搖頭。

顧緋猗:“……”

這又算是何種回答?

顧緋猗之所以這麽問,是因他這幾日都有些忙,除了第一天到行宮時把謝長生送來,都沒能再留宿在謝長生這。

懷裏沒了謝長生暖洋洋的身體,他倒是睡得不太好。

謝長生倒不知道顧緋猗在想什麽。

他還惦記着顧緋猗要考試的事情,問顧緋猗:“你要考我嗎?”

顧緋猗卻道:“不急。”

他慢悠悠地給謝長生沏了壺茶,又拔掉謝長生頭上的玉簪、給他編了個辮子。

等他終于玩夠,才斜斜依靠在美人榻上,将謝長生抱到腿上,一下下撫摸着謝長生的脊背,問:“小殿下,可知道鄭先生家有幾房妻妾?”

謝長生一怔。

顧緋猗又問:“小殿下,可知道隋庸現居何處?”

顧緋猗說着,湊近了一些謝長生。

他親昵地用鼻尖蹭了蹭謝長生鼻尖,又問:“小殿下,可知道曹掌櫃的準備把咱家的字挂在哪家店裏?”

謝長生:“……”

不是,這根本沒人說過啊。

這和上課時講“1+1=2”,考試卻在讓人證明“為什麽每一個除以四餘一的素數p都可表為二整數的平方和”一樣。

謝長生只覺兩眼一黑。

他懷疑顧緋猗是在故意為難他并且他掌握了證據。

謝長生憤怒了。

他抓起顧緋猗的手,在他小臂上啃了一口,又惱怒地指責他:“老婆餅裏沒有老婆,你劃的考試範圍裏也沒有題!”

顧緋猗笑起來。

他問謝長生:“小殿下以為咱家在刻意為難?”

他舉起手臂,先是吻了吻謝長生留在上面的牙印,又将薄唇貼着謝長生的耳,告訴他——

鄭先生故意對他透露自己置辦了外宅,為的就是讓顧緋猗掌握他養外室的把柄,好有正當理由給他送封口費。

隋庸連道祖父無處養老,是因房子被官府收了去,他望顧緋猗能助他收回宅邸。

曹掌櫃則提了兩次城南處的酒樓生意不好,想買個什麽東西來鎮一鎮。

他為曹掌櫃寫了字,曹掌櫃必然要以買賣的名頭,為他送來一大筆白花花的銀錢。

一番話落,謝長生只覺得目瞪口呆。

甚至不需要僞裝,他的表情已經十分茫然。

顧緋猗笑着咬了咬謝長生耳垂:“願賭服輸……可準備好領罰了?小殿下?”

不等謝長生回答,他已未雨綢缪地尋到謝長生唇瓣,把謝長生即将說出口的所有拒絕的話都堵在了二人交纏的唇舌間。

邊吻着,顧緋猗邊抽出謝長生腰間細帶,在謝長生雙手手腕上繞了一圈。

固定住謝長生手腕後,顧緋猗教謝長生面朝着他,在他腿上跪坐着。

接着,他一手按在謝長生後背,另一手則在謝長生屁/股上拍了幾下。

微微有點重的力道。

謝長生不知為何,沒覺得疼,腰倒是一酸。

他吭了一聲,只覺得一股熱氣湧上臉頰,身體也有了些反應。

因顧緋猗按在他後背上的手掌,他的身體已經完全貼在顧緋猗身上,被顧緋猗拍打他屁/股的動作帶得在他身上摩擦着。

謝長生渾身都發起了軟,顧緋猗卻停下了動作。謝長生有一瞬間的茫然。

卻見顧緋猗褪下謝長生亵褲,又扯下他自己的腰帶,綁在謝長生身下。

就這一下,謝長生想要尖叫了。

這感覺實在太新奇也太強烈了。

他暈乎乎地挂在顧緋猗身上,心跳快得幾乎要跳出嗓子,腦海裏更是什麽都來不及想了。

他胡亂地咬着顧緋猗肩膀的衣服,根本不知道時間過去多久,直到眼前白光閃過,才悶哼着渾身無力地癱坐下來。

顧緋猗把謝長生扯開了一些距離。

他沉沉地凝視着謝長生寫滿了恍惚的面龐,心中閃過令人四肢發麻的快感,一邊把手指遞到唇邊,伸出緋紅的舌尖舔了舔。

他幫謝長生叫了熱水,幫他擦洗了一下身體,又幫謝長生被打到微微紅腫的屁/股上了個藥。

謝長生累到失力,已經站不起身。

顧緋猗将他抱到床上,仔細給他蓋好了被子,又轉身走到鏡旁。

他微微褪下亵衣,看着自己脖頸和肩膀處的牙印。

大多是因聽到老皇帝那邊的樂聲,謝長生為了忍住聲音留下的。

不深,卻令人倍感愉悅。

一想到這些印子很可能過兩天就消失,顧緋猗就一陣可惜。

顧緋猗欣賞了好一會身上的畫卷,這才調暗燭火,朝謝長生走去。

謝長生趴在床上,姿勢活像歲歲,還并未睡着。

顧緋猗躺在床外側,将謝長生摟在懷裏,又用下巴蹭了蹭謝長生頭頂。

感受着懷裏溫暖的身體,顧緋猗松了口氣。

這幾日,他一直都沒能睡好。

還是要拿出謝長生的亵衣,嗅着上面謝長生殘餘的白梅香氣,才能勉強阖眼。

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他竟已完全習慣了摟着謝長生入睡。

顧緋猗突然低下頭,親了親謝長生額頭。

謝長生沒什麽說話的力氣,使勁兒呼吸了一下,從鼻腔裏擠出一聲“嗯?”

顧緋猗薄唇勾起,卻并未說話。

他聽着謝長生均勻的呼吸,突然想到自己早些時候給那群富商寫的第一幅字的內容——

“長生喜樂,無疾無憂,順遂無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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