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點茶
點茶
知季聽到知聲音擡頭往門口看，果然就見徐識淩牽着他姐的手，走進店裏。
“姐，徐哥！”知季從椅子上起來，他看了看徐識淩又看了看知杳，問：“姐，你沒事吧？”
知杳納悶：“我有什麽事啊？”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他一連說了兩遍，神神叨叨的。
知杳扭頭與徐識淩對視，徐識淩無聲朝她做了個嘴型，知杳反應過來無奈的摸了摸耳垂。
手機突然響了起來，知杳看到來電顯示，又起身出去接電話。
知季看着知杳接電話的背影，他問身邊的男人：“徐哥，我姐真的沒事吧？”
徐識淩睨了他一眼：“相信你姐，她很堅強很厲害的。”
“我當然知道我姐厲害，但還是有點怕她被大伯欺負。”知季嘀咕。
“放心吧，不會的。”徐識淩擡手胡亂揉了揉知季的猕猴桃發型，有點紮手，他輕啧一聲。
知杳挂完電話就在發呆，徐識淩走過去，看了一眼她手裏握着的手機，問她：“怎麽了？”
知杳擡頭：“明天要補錄。”
徐識淩皺眉：“今晚走？”
“嗯。”知杳抿起嘴巴，沖着徐識淩點了點頭。
“辛苦了。”徐識淩俯身在她額角吻了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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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聽到身後傳來一聲輕咳，徐識淩不急不慢的松開知杳站好，面色如常，知杳扭頭看是知季。
知季沖她擠眉弄眼，知杳輕笑：“幹嘛？”
“看我在發光，是不是很亮？”
“唔，天還沒黑看不到哎。” 知杳擡頭望了望尚且明亮的天，她逗知季。
知季聽到後撇嘴：“我就不該多餘說這句話！”
“姐，既然你跟徐哥你來都回來了，那我就走了。”
知杳點頭：“好。”
看着知季離開之後，知杳偏頭問身邊人：“怎麽樣啊？”
徐識淩學着她的動作，淺笑：“只有一個，不過進來轉了轉買了個小玩意兒就走了。”
知杳點點頭，然後很認真的跟徐識淩說：“看來找個帥哥看店還是有用的。”
徐識淩沒有反駁，而是換了話題：“機票準備什麽時候訂？”
“剛才看了一下，訂的八點半的。”知杳擺弄着一個小貝雕擺件，随口道。“前天帶回來的行李箱還沒打開，倒是省了收拾行李的事了。”
“中午只喝了點粥，要不要先吃點東西？”徐識淩問她。
“你會親自下廚嗎？”知杳掀起上眼睑，懶散的笑。
“既然女朋友都這樣說了，那肯定是要的。”徐識淩揉了揉知杳後腦勺的長發。“想吃什麽？”
“昨晚的菠蘿排骨，我很喜歡，很好吃。”知杳坐在椅子上，她擡頭笑着跟徐識淩說。
連用了兩個“很”，那确實是很喜歡了。
徐識淩低頭看了眼腕表上的時間，他問：“要不要跟我一起去超市買菜？”
“好啊。”知杳答應的很爽快。
……
因為知杳要去補錄，徐識淩也臨時決定先回雲圳，他訂的機票晚知杳一個小時。
“這次結束之後，跟我回雲圳待幾天？”徐識淩低頭理了理知杳貼在臉頰上的碎發，嗓音溫柔。
“好啊。”知杳點頭。
“嗯，去排隊吧。”徐識淩俯身在知杳唇邊落下一個溫柔的吻，“到了記得給我發消息。”
“知道了，拜拜。”知杳指尖蹭過徐識淩的手背，說完這句話就過去排隊了。
兩人在機場分開。
*
“今天的錄播還要開直播嗎？”姜青芳吃完最後一口蘋果，将核丢在一旁的垃圾桶裏，她問對面的三人。
“不用。”管朗開口道：“前天直播其實都差不多了，我跟導演商量了一下這一次就補錄一些點茶的東西。”
“也挺好。”宣婷婷點頭附和。“那朗哥，錄完還請客不？”
她一句話引得衆人哄堂大笑。管朗笑：“成啊，錄完就帶你們去。”
“走吧，教你們宋韻點茶，誰做的最好今晚誰點單。”管朗說完這句話，又特別多瞧了一眼宣婷婷和張初文所在的位置，說：“拒絕賄賂老師。”
果然宣婷婷聽到這話撇嘴，拉起張初文那邊先坐好。
姜青芳與知杳和管朗三人對視一眼，眼底帶着笑。
……
“用微火将茶炙幹之後，我們便可以進行下一步搗茶了。”管朗左手虎口卡住石臼，右手握着臼杵研磨搗弄。“這一步跟搗藥很像。”
“搗碎之後将碎茶用石碾碾成細粉狀。”管朗說，“進行這一步的時候需要一點耐心。”
管朗在做這些事情的時候，表情總是不自覺的嚴肅起來，雖然語氣依舊是溫和的。他們幾個人跟着管朗說的步驟走，安靜認真。
“想要點茶首先需要将茶盞燙熱，冷則茶不浮，所以這一步雖然不起眼卻也很重要的。”管朗一邊說一邊将茶盞裏的熱水倒掉，然後将剛才羅好的茶粉放進茶盞裏進行調膏。
“好了，接下來的一步就需要你們先過來一下了。”管朗擡眼看着他們笑。
“什麽啊？”姜青芳問。
“見證奇跡。”管朗故意賣關子。
“愛看一些奇跡。”宣婷婷聳肩。
知杳和張初文兩人站在管朗右邊，看管朗後面的一系列動作。
“量茶受湯，調如溶膠。”管朗拿起茶筅在茶盞裏左右研磨，然後又繼續注湯重複剛才的動作，茶盞裏的随着他的動作浮起一層薄薄的白沫。管朗繼續添注，湯上盞可四分則止，而後重複剛才的動作。茶筅在茶盞裏來回撫，直至表面鮮白，著盞無水痕，管朗才放下手裏的茶筅。
“這個白沫好漂亮，看起來感覺很綿密很厚哎。”宣婷婷瞪大眼睛，感覺很神奇。
張初文也是目不轉睛的盯着茶盞看，表情
“看起來是不是還挺簡單的？”管朗往後退小半步，确保他們每個人能夠觀察到茶盞裏的情況，他笑着說：“撫茶的時候要注意手腕的力度，婷婷說的這種出沫要想快的話，可以用Z型或者M型的。接下來就是你們自己去試試看。”
他們做的時候，管朗就在他們旁邊跟着他們一起又做了一遍。注意到第一次注湯，管朗停下來，眼睛裏藏着笑意，他說：“做到這一步，你們可以稍微嘗一嘗自己杯盞裏的茶的。”
聽到他這樣說，衆人停下來有些好奇，管朗率先嘗了嘗面前的東西，然後說：“一切正常。”
知杳盯着面前的東西，然後慢慢拿起來嘗了一點，随即蹙眉，一言難盡的再次垂眼望着杯盞裏的東西，陷入懷疑。
管朗注意到了，沉默的笑着不出聲。
“朗哥，這個好苦！”宣婷婷吐了吐舌頭，然後她看着身邊的知杳問：“杳杳，你的不苦嗎？”
“有一點。”知杳回答，她看着宣婷婷的表情，遲疑：“應該是沒有你的苦。”
“我嘗嘗咱倆誰的苦。”宣婷婷不信邪，在知杳同意後拿起她的那杯，稍微嘗了嘗：“額，确實比我的好點哎。”
一旁也在觀察他們這邊情況的張初文，默默望向管朗。後者雙手抱臂神情自若，注意到張初文的視線，管朗與他對視，然後笑：“初文的應該不是苦的吧。”
張初文點點頭。知杳和宣婷婷聽到了管朗的話，一并往張初文那裏看。
“朗哥，怎麽回事啊？”宣婷婷問。
知杳趁着宣婷婷問管朗的時刻，按照步驟重頭再來了一遍，張初文注意到小聲地跟知杳說自己的做法。
“杳杳姐，我是這樣做的，但也不知道對不對。”張初文撓了撓後腦勺。
知杳邊做邊笑着小聲說：“沒事，我試試看，可能是我弄得比例不對吧。”
“哎？成功了！”宣婷婷放下杯盞，她扭頭很興奮的跟知杳說話：“杳杳，你的呢？”
知杳慢了一點，她小心翼翼的嘗了嘗，然後眼睛彎起來，她笑：“嗯，不苦了。”
姜青芳單手托腮看着她倆笑。管朗回到位置上，說：“其實點茶很好玩的，接下來教你們一個更好玩的吧，調膏作畫。”
管朗拿起剛才準備好的兩杯茶膏，在上面作畫。這個過程很像畫國畫，線條敘事粗細用茶膏濃淡來表示，管朗動作娴熟，很快一幅山水畫便在上面呈現。
他做完最後一步，将手裏的工具放下，說：“說白了就是畫畫，不過就是呈現方式不同而已，你們自己也試試看吧，想畫什麽都可以的。”
知杳她們幾個人開始按照每個人自己的想法在上面畫畫。
……
錄制結束之後，本來是幾個人約好要聚餐的，不知道怎麽回事這消息被鄭導知道了，于是最後他們決定與內部核心工作人員一起去，也算是殺青宴。
大包廂裏，鄭導舉杯講着這幾個月的錄制過程，說到上次的停播，鄭導視線轉到知杳身上，說：“上次停播之前的事情，我要跟小知道個歉。當時确實我有私心，因為想要熱度當時并沒有停播這個想法的，所以也刻意忽略了那些對小知不好的言論。”
知杳聽到他說的這些話，嘴角始終挂着淡淡的笑意，她似乎對這些并不在意。只是在導演愧疚的說完這些話之後，起身跟導演寒暄了幾句。
之後的時間裏便一直埋頭吃飯，不參與包廂裏所有任何的活動。
口袋裏的手機一直在震動，知杳側耳跟身邊的姜青芳小聲招呼了一聲，起身出去。
知杳站在走廊的盡頭。
“喂。”她語氣放松，視線盯着窗外的某一處樹梢。
“猜猜我在哪？”徐識淩單手搭在車窗上，語氣溫柔。
“你來啦。”她語氣肯定的陳述這句話，眼睛裏确實藏不住的笑。
“嗯，在你錄制的地方，不過聽說你們結束後去聚餐了。”徐識淩盯着車外忙碌的工作人員。
想到上次管朗說的投資人姓徐。知杳視線不移，語氣平淡的問徐識淩：“你要過來嗎？”
“你想我過去嗎？”徐識淩反問他。
“徐識淩，我不想在這裏待，你能接我走嗎？”
她換了一種說法回答徐識淩的問題，卻同樣讓徐識淩心裏軟的發脹，徐識淩嘴角挂着淡淡的笑，他收回視線，語調一如既往地平穩而又溫柔：“就來了。”
他說的是就來了，而不是等我。或許是聽出了知杳情緒并不高漲，哄小孩一樣的語氣。
挂斷電話之後，知杳獨自在窗邊待了一會。再度回包廂的時候，裏面的人已經吃飽喝足，正在商量轉場去KTV繼續。
知杳坐回姜青芳身邊，姜青芳在知杳出包廂的時候就察覺到她情緒不對，見她回來了，也只是附在她耳邊小聲地說了句可以不去的。
知杳眼底劃過一絲詫異，然後沖姜青芳感激一笑。
果然，衆人敲定之後，就準備去下一場了。
“那個鄭導我就不去了，我男朋友來了。”
“啊，小知不去了？”
“沒聽到人家男朋友來了嗎？還跟咱們這一群人玩個什麽勁兒啊！”有人打趣。
知杳抿嘴笑。鄭導被那人這樣一說倒是自己先樂了，他擺手：“不去就不去吧，陪男朋友确實比較重要哈！”
一衆人走到樓下，他們都喝了點酒，所以叫了代駕。等待的功夫，知杳與姜青芳她們告別。不過很快代駕就來了，趁着上車的功夫，宣婷婷問知杳：“杳杳，你怎麽辦？”
“我男朋友一會就過來了，放心吧。”知杳沖她微笑。
“好吧，那我們先走了，拜拜。”
“杳杳姐，再見！”
“拜拜。”知杳沖她們擺擺手，然後站直身子看着幾輛車彙入車流，逐漸變小。
知杳低頭看了眼手機，然後無聊的在原地等待，身後突然傳來一道聲音，知杳回頭。
就見徐識淩立在車旁。簡約休閑的黑色襯衫和西褲，解開的兩粒扣子露出鎖骨，他額間幾縷碎發落下，使整個人看起來随和溫潤。
徐識淩沖知杳招手，下一秒就被女孩撲了滿懷。單手扣緊女孩纖細腰肢，另一只手在她後腦勺處蹭了蹭。
徐識淩輕笑：“感覺到了，你真的很想我。”
明明才兩天沒有見面，但是知杳就是覺得不一樣。像小時候喜歡的酸酸甜甜的爆炸糖，丢在水裏的瞬間就會滋滋化掉。她總是很期待這個過程，等待糖變成氣泡水的過程。
沒有反駁徐識淩的話，而是臉頰熟練的埋進徐識淩肩窩，但她依舊得到了一句徐識淩回複的“我也很想你”。
車裏，徐識淩将杯托裏的熱可可遞給剛系好安全帶坐直的知杳。
知杳擡眼看着徐識淩，笑得很開心。她咬着吸管問徐識淩：“我們去哪？”
“回家。”徐識淩睨了一眼副駕上的女人，眼底含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