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16)

哥，你昨晚遭遇刺客的事，媛媛聽說了就匆匆的趕去看你，卻被我哥哥半路命人直接帶了回去。說是你身體虛弱，不能被打擾。媛媛心急如焚，坐卧不寧，一夜不曾安睡，一早就來這兒等着，盼能見表哥一眼，知道表哥安然無恙。”

“我沒事，你現在看見了吧。好了，太陽很烈，灼傷了媛媛的肌膚就不好了。”北冥爵說着，沉聲喊一句：“香草，帶你家小姐回閨閣。”

一旁的丫頭香草急忙走過來，扶着楚媛媛就走。

楚媛媛默默不舍，兩眼含着水汽卻也只能跟着丫頭回去。只是走着還不忘轉頭跟北冥爵說：“表哥，媛媛回去了，表哥要去看看媛媛啊。”

北冥爵背着手，點點頭。

楚媛媛這才走了。

楚媛媛是北冥爵舅舅楚孝禮正妻何氏唯一女兒。生的水靈嬌豔，惹人喜歡。只是她卻天生就有心疼的毛病。不能着急，不能上火，不能動情，不能傷心，否則會很容易早亡。這也就是現在說的先天性心髒病。

楚家都知道楚媛媛從小就對北冥爵有意思。只是，她那樣的身子是注定不能談情說愛，不能生兒育女的。而北冥爵對嬌弱的随時都要枯萎的花，也只有憐惜，并無半點愛意。

所以，二房劉氏生的楚淩風就對這個妹妹保護起來，也告訴北冥爵不要給他妹妹幻想。以免以後媛媛受不了北冥爵不喜歡的她的事實，直接就傷心心痛而死了。

十七歲，正是情窦初開的年紀。楚淩風想用此種方法保護妹妹，但是泛濫的情愫就好像脫缰的野馬，又怎麽能是控制的？

北冥爵見表妹走了，暗松一口氣，又往機關房走去。

夏天天熱，門窗都開着。楚淩風的機關房裏機關一大堆，這裏平時根本就沒有一個人守護，但是也絕對沒有一個人會吃飽撐的沒事幹跑這兒溜達。

所以，這是大司馬府最最安靜的一個院子。

北冥爵走進院子，就聽見假小子興奮的笑聲。

“哈哈……天啊天啊，小鳥居然飛起來了！舅舅，你真厲害，這個木鳥給我吧。”

“好啊，喜歡就拿去。”楚淩風前所未有的大方。從前，北冥爵也向他要那只木鳥，想着給無雙解解悶。但是楚淩風是摳死了就是不給。

“謝謝舅舅！舅舅，你這只木馬就跟真的一樣，我喜歡！”秦九兒說着又去往木馬上爬。

“那個太大，就是給你你也帶不走。哎哎，小心……小心掉下來！”楚淩風一見秦九兒在木馬上揪住木馬的耳朵不放，就是觸動了機關。緊張的幾步上前，一把将秦九兒從木馬上抱下來。而這時候木馬正瘋了似的左右搖擺。

秦九兒暗暗後怕，這若是沒有被楚淩風把自己抱下來，準摔得屁股開花。

“小骨，這裏的東西你就能看，盡量少摸。”楚淩風耐心叮囑一句。

“哦，我知道了。”秦九兒吶吶答應，對楚淩風不僅佩服起來。

真是人不可貌相，楚淩風長成狐貍樣，卻對機關卻是這麽在行，做的木頭的東西，都跟活了一樣。

秦九兒正對着那歡騰跳躍的木馬好奇，額頭上卻驀地多了一只手。

“小骨，你的額頭怎麽比早上還熱？”

秦九兒伸手摸摸自己的臉和額頭，是挺熱：“我覺得還好，不是很熱，吃點冰鎮的甜瓜就好了。”

楚淩風眉頭抽搐着說道：“你這個吃貨，熱症是不是熱，你以為吃了冰鎮的甜瓜就能好？那你直接做冰塊裏不是更好？”

秦九兒被訓，一聲不吭。

“不行，熱症不下去，會很容易給你燒成肺症的。你去軟榻上躺着，我去給你拿冰塊降溫，順便拿一些烈酒給你搓搓前心後背和腋窩，這些都是散熱的。”

……

這一番話讓秦九兒徹底傻眼了，也讓門外的北冥爵眉頭劇烈一跳。

敷冰塊降溫可以，但是擦酒降溫就免了吧，那豈不是要全特麽露餡了。

楚淩風一出門，就看到北冥爵走進來，“爺，小骨渾身燙的很，我去給拿冰塊和烈酒搓身。”

北冥爵還沒等說什麽，楚淩風人已經沒了。

烈酒搓身的确可以快速散去體溫，但是這樣一來……

北冥爵瞳孔微縮，寒氣森森。

☆、058 解藥

058 解藥

秦九兒坐在軟榻上，眉頭都打了結，也沒和北冥爵打招呼，就在想，自己要怎麽躲過這一次劫難。

然而，就在秦九兒一籌莫展的時候，北冥爵卻直接也上了軟榻，并坐到秦九兒身後。

“皇叔，你要幹嘛！”秦九兒狐疑，十分不解北冥爵的舉動。

“別動，氣沉丹田，靈臺放空，我給你纾解一下身體灼熱氣息，讓你的身體快速降溫。”

北冥爵說着話，雙手結印，已經貼到秦九兒的後背上。

秦九兒只覺得一股精純的溫涼氣體，緩緩流進身體，她頓時整個人涼快不少。

我靠，這麽好！

北冥爵還會這樣降溫？那豈不是就不用烈酒搓身了？

好，真的是太好了！

“集中精神！別溜號，很容易走火入魔。”北冥爵清冷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秦九兒一愣，趕緊聽話的摒除雜念，靈臺放空。

所以，楚淩風一手抱着酒壇子，一手拎着冰塊進來的時候，就看到這一幕。

秦九兒整個人被熱氣包圍，頭發和身上都源源不斷的往外冒熱氣。而北冥爵則是額頭出現細密的汗珠，臉色也變得有些蒼白。

楚淩風緊緊蹙起眉頭。

北冥爵這是瘋了麽？居然用內力強行給別人降溫。這種方法，最毀損功力，尤其是他本身就是重傷未愈。

但是楚淩風此時不敢打斷，因為這時候兩人一旦被打亂氣息，很容易走火入魔。

只是，如此不要命不計後果的做沒讓楚淩風的心頭沉了一沉。

這個爺看來是真的要冒天下大不為了。

又過了半盞茶的功夫，北冥爵才緩緩收了功力。收回功力的時候，順便給秦九兒點了一個時辰的昏睡穴。

輕輕将秦九兒放到軟榻上躺好，北冥爵起身的時候，身子微不可查的晃動了一下。

楚淩風氣的很：“爺，你瘋了吧？如今你身邊刺客虎視眈眈，可你卻耗損功力給這小子驅熱症。”

“小骨是因為救我受傷至此，你覺得我會欠他的？”北冥爵涼涼沒有溫度的說道。

“我希望爺說的是真話。”楚淩風話裏有話，意有所指。

北冥爵心頭一咯噔，面上卻是森冷的很：“楚淩風，不知道你在說什麽。好了，小骨只需要冰敷一下就好。我去火山池裏修回功力。”

北冥爵很快速的離開機關房，就怕楚淩風再說什麽奇怪的話。

敢做不敢當？

這可不是戰神冷王的性格。

楚淩風搖搖頭，将冰袋弄好，輕輕放在秦九兒的額頭上。

細細看一看這小子，還真是有禍害人的本質。一張小臉上的五官各個精致，組合一起就是妖孽。那睫毛長卷卷的，如今睡着閉上眼睛，就好像孩子般一樣可愛。

可就是這樣的小子，對着刮骨療毒的時候，卻硬是哼都沒哼一聲。

想到小子的傷，楚淩風沒來由的也心頭一緊。

他忽的捂着胸口後退三四步，遠遠離開這個會吞噬人理智的妖孽。

不行，自己要離他遠點。不然自己也受了蠱惑中了毒就太不美好了。

和戰神搶人，還是搶男人，那自己是嫌命有多長？

楚淩風離開軟榻，又到桌子上擺弄之前的小小機關盅。他要改良一下這個，給小骨用。最好裏面的牛毛針能裝很多，而且，能連着好幾次用，而不是一次性的，用完就完了。那樣小骨以後遇到危險也能安然脫身。

秦九兒舒服的睡了一個午覺，醒來的時候，楚淩風還在一邊的桌子上鼓搗他的機關盅。

她左右看看，張嘴就問道：“舅舅，皇叔呢？”

“在火山池練功呢。”楚淩風說一句，接着擡頭看看秦九兒。剛剛睡醒的她頭發有些亂，眼眸裏還有一些不太清明的朦胧和嬌憨。

急忙回頭，楚淩風你還說北冥爵瘋了，我看你才是瘋了！

“哦。”秦九兒揉揉眼睛，下地就往楚淩風的桌子跟前走：“舅舅，你還沒弄完啊？要我幫你麽？”

“不用，遠點呆着，你不給我添亂就行了。”楚淩風直接拒絕秦九兒的好意，甚至是恐懼和她的距離太近。

“小骨，你如今傷勢過重，三天兩天也不會好，就暫時住在這大司馬府。你也不能總和你皇叔住聽風閣裏，所以，聽風閣左側的院子碧雲軒已經收拾好了。你去看看，缺什麽就找門口的下人，他們會給你安排的。”

秦九兒聞聽，點點頭，楚淩風的安排挺好的。自己的毒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好，總和北冥爵住一起，早晚要露餡。現在自己住一個院子就好多了。

“嗯，謝謝舅舅如此安排，小骨去看看碧雲軒了。”秦九兒笑嘻嘻的說完，就跑出去了。

北冥爵住着聽風閣，一條青石小路隔着的就是碧雲軒。

碧雲軒外面有六個下人，兩個小厮，兩個小婢，兩個粗使婆子。

下人見秦九兒走來，都急忙下跪行禮。

“免了，在我這兒沒有那麽多規矩。”秦九兒一擺手，直接走進院子。

院子不是很大，環境布置确實很不錯。院牆下種着一圈美人蕉，院子中有一小小的花園。房子不是很大，但是很精致。屋裏布置的也是頗為講究，完全是上好的家具和擺設。一看就是大司馬府把自己當成是貴客一樣看待的。

秦九兒很滿意這個住的地方，晃晃茶壺裏，滿滿的水，就倒了一杯茶喝了。

摸摸額頭，不是那麽燒了，但還是有一些餘熱。

秦九兒知道，自己的發燒肯定是傷口炎症感染的緣故。她也這時候才覺得死老頭子有先見之明。當初沒有覺得那些藥中阿司匹林有什麽用，現在知道了。受傷消炎的，不然這兒若是的了感染，沒有抗生素，那不就是等着死？

解藥是需要的，抗生素也是需要的。這叫标本兼治，省的再發燒，碰不到北冥爵，楚淩風又要用酒給自己搓搓就不美了。

見四下無人，拿出小藥瓶倒了兩粒抗生素吃了。

下人送上冰鎮過甜瓜和葡萄，吃着別提多舒服。

古代，空氣好，環境好。

古代，人好笨，眼神差。

自己随便化化妝，說幾句瞎話，就能在堂堂大司馬府騙吃騙喝。

真好，真想就這樣過一輩子，什麽都不想。

什麽死老頭子的任務，什麽地宮皇陵的東西，什麽半年之期……

如果那個時空沒有悅悅，秦九兒一定不會回去，就在這兒逍遙一輩子。只是世上的事只有結果和後果，就是沒有如果。

躺在院中花園的竹椅上，秦九兒仰頭看着頭頂那湛藍的天空懶散着飄着幾片浮雲。眸光被這天色映襯的也如碧海清波一樣幹淨透徹。

這雙眸子裏，沒有一絲揮刀砍人時的戾氣。是那麽自然，那麽寧靜。

輕輕閉上眼睛，嗅着空氣裏的花香，整個人都覺得輕飄飄的要在空中飄蕩起來。

不由自主就哼起小時候唯一和母親的記憶，自己躺在母親的懷裏，母親給她哼着的搖籃曲。

北冥爵從火山池出來，聽到空氣中有異樣的音符在跳動。

凝起注意力聽聽，是從沒有聽過的曲子。舒緩，溫暖的調子，聽着聽着，不由自主的心頭就平和起來。

漫步走到碧雲軒的門口，下人要請安，北冥爵都揮手示意免了。

他不想打破這一副靜谧美好的畫面，那躺着的人兒就是畫中最好的風景。

剛想又走進一步，突然有一黑衣人鬼魅一樣落到了北冥爵的身邊，并附耳說了一句。

北冥爵眼眸一深，轉身和影子消失在碧雲軒的門口，

夜，來的消無聲息。

北聖城外有一香火不錯的寺院，暮鼓的聲音也漸漸消散在夜幕裏。

一客房，東方珏正在收拾行李要回東陵，卻感覺到窗外忽然有一陣異常空氣在流動。

他眼眸一閃，手忽的灌注上掌力。

但是窗外忽的又變得靜悄悄，窗棱的糊着昏黃的紙上只有月光映襯的樹枝影影綽綽，好像鬼影，卻又靜寂無聲。

東方珏眉頭皺皺，難道是自己感覺錯了？

剛收了掌力，突然背後一陣涼風襲來，東方珏大驚，猛的提掌再回身，已經是晚了一步。

一柄通體黝黑的墨劍帶着劍鞘抵在脖子上，而握劍之人不是北冥爵還有誰？

東方珏眸中冷凝，寒聲問：“戰神冷王，你這是何意！”

北冥爵瞳孔一縮：“東方莊主，你上次茶館就已經知曉我等身份？”

東方珏搖搖頭：“那是在下第一次來京都，并不知道茶館雅間裏坐着的就是大名鼎鼎的戰神冷王。只是在這京都呆了幾日之後，就是想不知道也難了。”

“那冷王那一次就知道我是東陵東方家的莊主？”東方珏反問。

“今天剛剛得知。”北冥爵也是實話實話。

東方珏不解：“既然冷王是今天剛得知在下就是東方莊主，卻是為何特意來見，而且一見就帶着殺招？”

北冥爵的劍又往前送了送，“為了化屍粉的解藥。”

“化屍粉的解藥？冷王為何向在下索要這種解藥？”東方珏更加不解。

北冥爵直視着東方珏的眼神，四目相對，東方珏眸底澄淨淡定，并無什麽心虛之意。

☆、059 藥引子

059 藥引子

墨劍忽的一收，北冥爵森然說道：“昨日，皇宮太後慈恩宮和大司馬府同時遭到刺客襲擊，刺客用的彎刀，上塗着着化屍粉。活**待，刺客的頭目是東陵東方家東方槐，而解藥，除了東方槐，就只有你東方莊主有。”

東方珏玉色的臉變得很難看，他怒聲到：“在下從東陵追着刺客到北聖的京都，就是要找到東方槐清理門戶。今日也是剛剛得到消息，東方槐竟然沒有随着刺客一同來到京都，這不，在下正在收拾行李，要立刻趕回去。可是想不到，刺客卻已經行動，并驚擾了冷王和太後，這是在下的過錯。”

北冥爵相信東方珏的話，因為刺客交代的話裏沒有半個字涉及東方珏。

“既然是你東方莊主家出了叛徒，惹出禍事，那解毒的事……”

“在下責無旁貸，還請冷王帶路！”東方珏雙手一揖，誠心彌補東方家給北聖帶來的損失。

想象中的一場惡戰沒有開始，北冥爵也很意外。他帶着東方珏快速離開寺院，往城中大司馬府快速趕來。

兩人到了大司馬府的時候，秦九兒正和楚淩風吃着晚飯。

晚飯特別豐盛，滿滿一桌子。

秦九兒正吃着一道糟銀魚時，突然就見北冥爵将東方珏給帶來了。而且瞧着兩人還和平友好的模樣。

她眼睛一瞪，瞬間想死的心都有了。東方珏一來，自己豈不是分分鐘被拆穿？

而東方珏看到秦九兒滿嘴食物，瞪大眼睛驚恐看着他時，他也驚到了。想不到京都上天入地找了兩天都找不到的表妹居然在這兒！

“小……”

東方珏驚喜的上來就和秦九兒打招呼，叫小九兒。

秦九兒慌亂之中，不容東方珏将一句話說出來，就一口把嘴裏的食物噴了出去，且準确無誤的噴到了東方珏的臉上。

“小你個大頭鬼！啊……皇叔！你把這個變态帶來幹什麽，小骨害怕。”

秦九兒一聲驚呼，躲到北冥爵的身後，并伸手偷偷在東方珏的腰上擰了一把，希望他能上道，知道自己的暗示。

“什麽啊……小九……”東方珏大喜之下，被吐得大驚，伸手抹一把臉的殘渣，那樣子，比落湯雞還慘。

“小什麽啊，就（九）你個變态，天天糾纏我。我告訴你，我現在不怕你了，我有皇叔還有舅舅保護我。舅舅，保護小骨，小骨害怕。”

秦九兒說着話，又跑到楚淩風的身後，拽着楚淩風的袖子可憐兮兮，眼睛卻是在北冥爵看不見的地方猛眨，都要眨瞎了。

楚淩風本能的護着秦九兒，言語森森：“別怕，有舅舅在。誰也不能傷你半根毫毛。”

秦九兒去楚淩風的身後，純粹是那個角度更好給東方珏遞眼色。但是她的動作和楚淩風的話語之後，北冥爵的臉色開始就不好了。

為什麽假小子舍棄自己的庇護去找楚淩風。

北冥爵想也沒想，伸手就把秦九兒又拽到自己身後：“小骨，不用怕，皇叔自會護你周全。”

東方珏聽着北冥爵說的這聲‘皇叔’和‘小骨’，頓時有種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的趕腳。

冷王是小九的皇叔？他不是小小九曾經的夫君麽？小九兒怎麽又改名叫小骨了？

這丫頭，簡直是太讓人摸不着頭腦了，名字也是一個一個換。

東方珏雖然被這兩人一通沒頭沒腦的話都給弄懵了，但是秦九兒的小眼神還是看到了。

配合你？

好吧，先配合你，等有機會再看你在玩什麽。

“小……骨頭，我天天纏着你，還不是喜歡你。”東方珏情深意濃的說一句。雖然是配合，但絕對沒有做戲的成分。

北冥爵看着東方珏眼中的灼熱，一路很和平的氣氛，瞬間蕩然無存。

“東方莊主還請自重！小骨是男兒，你不要太過分！現在給小骨解毒，解毒之後你就可以離開了。”

北冥爵冷冰冰的一番話，一下子就讓東方珏的心頭猛的揪緊。一切客套和配合都成了多餘，東方珏驚訝的說：“什麽？你受傷中毒了？傷哪兒了？”

北冥爵将秦九兒的袖子撸出來，纖細的小手臂上纏着白布，有血透出來，看着讓人揪心。

“快，準備溫和鹽水，幹淨白布，鋒利匕首。另外，五倍子粉、黃柏粉、青黛、枯礬末、橡皮末、生肌散各2錢，珍珠粉1錢。将藥粉過篩備用。”東方珏一把抓住秦九兒小手臂，一概廢話都不用會說了，直接吩咐人快去準備這些東西，要在最快的時候給小骨處理好傷口。

楚淩風一聽東方珏說的這些藥材，急忙記下，并親自去抓。他想到，東方珏可能沒有随身帶解藥，這些藥記下了，以後自己也就會解化屍粉的毒了。

秦九兒很意外，東方珏居然會解化屍粉的毒。而她更意外，北冥爵是怎麽知道東方珏會解毒，并這麽快就找到的。

但是意外是意外，秦九兒一見那桌上的匕首，就知道堪比滿清十大酷刑又要開始了。

随着包裹的白布扯開，這次傷口沒有異味出來，也沒有泛白流着膿。想來楚淩風的招數還是比較有用，但也只是比較，那些之前的紅肉又開始泛白，顯然也是死肉了。

東方珏不忍心，卻不得不說：“這些肉已經壞死，要割下來，塗上解藥，才能真正好起來。過程……會很疼。”

秦九兒抽抽着小臉，說的可憐兮兮：“那你就沒有方法讓我不疼麽？”

東方珏垂眸想了想，說道：“有。”

秦九兒一喜，想不到東方珏這麽厲害，居然已經發明了麻醉藥！

“是麽？那快給我用……”秦九兒的話還沒說完，就覺得後腦上一疼。

愣愣的摸着後腦轉頭，東方珏手上的凳子還沒放下呢。

眼前一黑，秦九兒最後想的是：東方珏，我靠你老母，原來這就是你說的麻……醉！

北冥爵臉色青黑，墨劍倏地抵上東方珏的脖子：“東方莊主，你為什麽打暈小骨！”

東方珏也很無奈的放下凳子：“冷王，難道你忍心眼睜睜的看着她清楚的感覺到痛苦？”

北冥爵被問的一時語噎。

的确，人昏倒了，對痛覺也是本能的屏蔽的。

好笨，今天早上居然沒想到這招，讓小骨生生受了大難。早知道也砸昏好了。

人昏倒無知覺了，北冥爵很自然的抱起秦九兒。

東方珏本來想抱住秦九兒的，結果被北冥爵先一步抱着了。瞧着小九兒在別的男人懷裏乖巧如貓，心頭悶悶的不舒服。

都休了不要的，幹什麽還摟着這麽緊！

哼，反正是你冷王不珍惜不要她的。這一次，我治好了小九兒，一定帶她走！

北冥爵暗暗打定主意，跟着北冥爵的步子到了內室。

北冥爵将秦九兒放在內室的床上，随後又在香爐點上安魂香。這下就是無論她怎麽疼，都不會有感覺了。

楚淩風随後就把東方珏要的東西都準備好了，然後站在一邊認真看着。

東方珏拿着匕首在蠟燭的火上烤過之後，拿起那纖細白皙的手臂，對着觸目的傷口一咬牙，下刀了。

好在秦九兒此時昏睡的豬一樣，就是給她拆了，她都沒知覺了。

傷口的壞肉清理好之後，東方珏将楚淩風準備的所有藥粉倒在一個小碗中。

楚淩風好奇的問：“你為什麽不把那些藥粉直接灑在傷口上呢？”

楚淩風以為解藥就是那些藥粉，撒上就完事了。然而楚淩風卻說道：“世子你有所不知，這些藥粉還需要藥引子了。沒有藥引子，就是普通的一些生肌藥。”

“需要什麽藥引子？”楚淩風更好奇。

“需要人新鮮的血液，将這碗藥粉調成糊狀，然後塗抹在傷口處。這一步，才是解毒的最重要的步驟。”東方珏解釋道。

楚淩風二話不活，就撸起袖子：“那用我的血做藥引子吧。”

東方珏拿着匕首搖搖頭：“不行，她是我喜歡的人，我要用我的血做藥引救她。”

而一邊一直不說話的北冥爵已經把血往碗裏滴了。

原來，那兩人在争着要做藥引子的時候，北冥爵已經二話不說将手掌在劍鋒上一劃。

“好了，調成糊了能用了。”北冥爵将碗推過來，聲音淡漠無起伏的說道。

東方珏和楚淩風一聽，一起看過來，均露出不可思議的目光。

空氣凝結了大概零點一秒，東方珏悻悻的放下匕首端着碗去給秦九兒的傷口抹藥。楚淩風也一聲不吭的在一邊給北冥爵包紮手掌。

秦九兒恐怖的傷口被抹上藥糊糊，又用幹淨的布包紮上。

“她現在就沒事了麽？”北冥爵看着秦九兒睡得依然安穩，忍不住問道。

“嗯，傷口是沒事了，三天內不用換藥，傷口會自動愈合，并長出新肉。但是若是不想留下疤痕，還要準備一劑藥。”東方珏說道。

楚淩風不耐煩的說道：“什麽藥你說就是。我們大司馬府沒有的藥材，我就是出去找，也不能讓小骨的手臂落下疤痕。”

東方珏深沉的看了一眼楚淩風，這個家夥也對小九兒有心思。以後帶小九兒離開，再也不來北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