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胃疼
胃疼
方慕青拿着衣服的手一頓，繼而呼在了林尋身上，“什麽鬼，不要侮辱我的衣品，謝謝。”
“別人去相親好歹打扮打扮穿個襯自己的衣服去，你相親可倒好，體恤短褲。”
方慕青還是在自己身上比劃了好一通，“這樣多完美，丢在人群裏絕對不顯眼。”
林尋真想拍開方慕青腦子看看，“你是去相親的，難道不應該第一眼讓對方看到你嗎？你藏在人堆裏算什麽！”
最後在林尋的逼迫下，方慕青還是不情不願的放下了她自以為不錯的衣服。
“就它。”林尋又找了一件淺色裙子，“反抗機會用完了，反抗無效。”
她把衣服扔給方慕青，着手收拾床上的衣服，“當然你也可以反抗，不過你可以試試明天出門你身上的衣服會是哪件。”
方慕青：……
瞧瞧這土匪樣。
*
地點約在了經典的電影院。
阿姨原話是，“喜歡就多說幾句話，不喜歡就當去看個電影。”
方慕青毫不猶豫的把林尋丢在了家裏，出門前跟老方同志打了聲招呼。
于韞平時喜歡站在陽臺上，結果今天出門的時候方慕青沒有看到他，順嘴問了一句。
老方同志也朝陽臺看了一眼，那裏陽臺門緊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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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小韞剛出門，說是有約。”
方慕青點點頭，沒太在意。
電影院不遠，方慕青到的時候還早。
她誰便找了一個地方開始刷手機。
“毛球。”
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她下意識扭頭。
“于韞？好巧啊，你也和別人約在了這裏？”
于韞把手裏的奶茶遞給方慕青，“有一點說錯了。”他把手機聊天記錄展示給方慕青看，“是你，不是別人。”
方慕青看到了熟悉的花開富貴的頭像以及那張高清照片——是她本人。
“阿姨說的相親對象是你？”
一直到入場，方慕青還在“她的相親對象是于韞”的震驚之中。
電影是愛情電影，方慕青好幾次沒忍住去看于韞的表情。
她之前怎麽沒有發現愛情片吻戲這麽多呢？
想着她還舔了舔嘴唇。
如若換做之前，方慕青現在坐在這裏能尴尬到自閉。
現在坐在這裏最先彌漫出來的情緒不是尴尬，是另一種方慕青也說不清楚的複雜情緒。
這種轉變不知從何而來。
或許尴尬只是方慕青的幻想，亦或許來自親昵的稱呼。
毛球。
明明怎麽叫的不只他一個，但他叫出來的感覺卻不一樣。
莫名讓人感覺離他更近一步。
方慕青又沒忍住偷看于韞。
于韞坐在那裏一臉淡然，視線依舊穩穩落在電影上，而此刻那是一個吻戲的鏡頭。
或許于韞正在以一種她不知道的美學角度欣賞這部電影，畢竟方慕青并沒有從中看到任何值得她學習的攝影藝術。
裝在兜裏的手機不斷震動。
方慕青拿出了上課偷看手機的架勢，鬼鬼祟祟的打開了手機。
消息來自廣大的吃瓜群體。
阿姨：你們聊的怎麽樣？
老方同志：小夥子怎麽樣？
林尋尤其了。
——怎麽樣，怎麽樣，怎麽樣？
——速報！
——什麽情況，快給我講講。
方慕青恨恨敲下一個字。
——滾。
這句話沒有澆滅林尋的好奇，反而讓她那邊發消息發的更帶勁了。
方慕青眼不見心不煩，直接送了林尋“消息免打擾”以求清淨。
從頭到尾，于韞都沒有說過一句話，方慕青這個網上重拳出擊，現實唯唯諾諾的人找不到一個話題。
或許是因為這兩天于韞經常在她面前晃悠，再加上大腦深處童年記憶作祟，方慕青反而感覺挺好的。
至少沒有尴尬到不能升天。
除了電影院，于韞随口問：“方老師覺得電影怎麽樣？”
全程沒有注意電影是方慕青：……哪裏蹦出來的老師？
她只好幹笑，“挺好的。”
于韞并沒有因為一句挺好的而放過她，反而問的更加仔細，“方老師覺得哪裏挺好？”
方慕青：“我也不是專業的，平時看電影一類的比較少，也看不出來什麽。”
“我聽方叔叔說你大學學的攝影。”
方慕青滿臉警惕，于韞不會讓她來分析一下電影的攝影藝術吧。
“那可以請求方老師幫我個忙嗎？”
方慕青瞬間來勁了，是一種自己終于有用了的勁，“你說。”
于韞裝模作樣的嘆了一口氣：“我過段時間需要去實習，要有照片，我怕去那裏拍的不好看，所以想請方老師幫個忙 。”
說實話，方慕青不信。
“你确定？”
于韞肯定：“确定。”
“原來你們長得好看的人也會有這種情況。”
于韞來了興趣，“你覺得我長得好看？”
方慕青認真點頭，“至少是我見過的人顏值排行榜前十……不是，前五！”
“我還沒聽別人誇過我長得好看。”于韞似乎有點落寞，“毛球可以誇誇我嗎？”
“啊？”
求誇？
方慕青腦子宣告宕機。
她平常只會損人，誇人多半也是陰陽怪氣的那種。
誇男生更沒有過。
方慕青想幹脆現在躺在街上裝死。
“我不太會，沒誇過。”
于韞似乎更落寞了，“謝謝方老師。”
“謝我幹什麽？”
“謝謝你，給我一種我長得好看的信號。”
方慕青：……
我的話是真心的！
方慕青适時轉移話題：“我們現在去哪？”
于韞誠實說：“沒想好，我第一次相親。”
方慕青：……
這人在內涵她，絕對是！
“巧了，我第一次跟相親對象相完親後做同一輛車。”
于韞：“時間剛好，我們去吃飯吧。”
方慕青懶懶靠在後面，“随便，到了叫我，我睡會兒。”
*
市中心，占地面積，提前預約。
單看這幾個詞就知道于韞選的餐廳多麽離譜。
貴的離譜。
方慕青站在外面，用腳想都知道裏面裝飾會有多豪橫。
“你讀研？”
于韞點頭。
方慕青頭頂三個大大的問號：“你，學生黨，相親來這吃？”
于韞看着一臉不可置信的方慕青，聲音依舊平穩：“司機開錯地方了。”
“那走走走，站在這裏看進去的人我都有點腿軟。”
“你在替我省錢？”
方慕青被這個問題問的一愣。
要是請她來這裏吃的相親對象不是于韞，她多半就進去了。
用她平時的話來講就是，不吃白不吃。
但站在她面前的人是于韞，還在讀書的苦逼學生黨，方慕青能夠想象到如果他們今天去吃這一頓，于韞會在即将到來的這個學期裏過得會有多悲慘。
方慕青裝作無意的擺擺手：“就是吃不慣，最近想吃辣，老方同志不讓我吃，我們背着他偷偷吃。”
方慕青找了附近一家常吃的川菜館。
“不遠，我們走兩步吧。”
于韞沒異議，反問：“吃雪糕嗎？”
“不吃，想吃巧克力。”
于韞總能看見她吃甜食，其中不乏淩晨看見方慕青偷偷摸摸跑出來摸糖吃。
“你牙頂得住你這麽造嗎？”
方慕青絕不允許任何人以任何形式诋毀她。
她回嘴：“我牙好的很，咬碎棒棒糖不在話下。”
但是話到了這個程度，于韞也沒同意。
方慕青幹脆全程抱着胳膊走到了那家川菜館，讓于韞好好感受一下來自她的怒火。
但是，一直到方慕青胳膊都快抱不動了，于韞還沒有感受到她的怒火。
方慕青腦子裏突然浮現出來一句話：這種男人不能要。
就因為這不知從何而起的一句話，方慕青差點被川菜館裏的凳子腿絆倒和地面來個親密接觸。
沒真磕在地上的的原因，也是多虧了于韞伸手撈了一把。
“方老師是想訛人家飯店？”
方慕青：有句髒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方慕青懶得理于韞，直接找了個位子坐在那裏狂點了兩個辣菜。
點完之後還像模像樣的問了于韞的口味，“你能吃辣嗎？”
于韞完全脫下了兩天前的那張人皮，不當人了，“方老師現在想起來照顧我的口味了？”
方慕青沒好意思迎接于韞的視線，偏了個頭躲開他的視線。
他一臉悲痛，“我還真不能吃辣。”
方慕青對着卸下人皮的于韞也不複這兩天的淑女了。
“需要我給你一杯水涮一下嗎？”
于韞不說話了。
方慕青猜他是無話可說了。
菜上的很快，方慕青興致很高，懶得在跟這個“不能要”的男人掰扯。
她點開手機遞給于韞，“給你指條明路，自己點外賣。”
于韞接了過來，支着腦子開始找。
方慕青紮起頭發，架勢十足，但下筷卻小心翼翼。
她吃辣屬于那種又菜又愛吃的類型。
不能吃，但特別愛。
餘光掃到于韞不動了。
“買好了，啊，忘記告訴你支付密碼了。”她扯出一張紙擦了擦手，“給我。”
于韞遞給了方慕青，“不用我買了。”
“你知道我支付密碼？”方慕青接過手機，看了眼付款成功的界面。
于韞還是考慮到她那可憐巴巴的餘額，就花了一點錢。
買的什麽她倒是不在意，把手機放在桌上接着吃。
于韞找了雙筷子，也吃了兩口。
方慕青十分慷慨的和于韞共享，畢竟這個她真吃不完。
“有溫水嗎？”
于韞放下筷子，找服務員去了。
方慕青也放下筷子，沒再看桌上的菜一眼。
于韞回來的很快，把手裏的溫水遞給方慕青，“怎麽了？”
“沒事。”方慕青語氣随意，“胃有點疼。”
于韞皺了皺眉，丢下一句話匆忙出門。
“等着。”
方慕青深吸一口氣，結了賬。
她所在了椅子裏，生無可戀。
總不能是因為她吃了兩口辣子吧。
如果是這樣，那活着還有什麽勁，連個辣的都不能吃。
比于韞先回來的是外賣。
方慕青突然生出來了一種好奇，于韞這種人會喜歡吃什麽東西。
